第二十八章 他的孤寂
將光頭女鬼成功關押後的許默回到住所。
半睡半醒的徐啟睜眼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徐啟猛地騰起身，左顧右盼，自己不是在茉莉美術館裏當保安嗎？怎麽跑到別人家裏了？
“胖子，睡醒了？”
徐啟循著聲音看去，隻見許默倚在門上，手裏舉著杯肥仔快樂水正在朝他微笑。
“許默，我這是在哪呀，我們不是在美術館裏？”徐啟跑到許默身側，詢問他道。
“我把你帶回來了。”
許默放下杯子，走到徐啟旁：“那家美術館鬧鬼，所以我就把你帶出來。”
徐啟瞪大眼睛，上下打量許默：“我這麽重，許默能扛得動我？”
在徐啟的注視下，許默摘下美瞳，露出藏在美瞳下布滿血絲的鬼眼，看向他。
“啊！”
徐啟被許默嚇得叫喊一聲，癱坐在地，腿不停地後蹬，驚恐地看向許默：“許哥，胖子我對你不壞吧，我知道……你死了，不要來索命呀！”
“爸爸呀，救我！”
許默饒有興趣地看著坐在地上的徐啟，故作低沉的語氣道：“徐啟，你害得我死的好慘，我的眼珠都被鬼拿走了，還有我的頭發。”
在許默的鬼域裏，徐啟隻見到眼前的許默在以一種可怕的速度變得枯瘦，眼眶空洞，頭發凋零。
徐啟感到褲子變熱，舒暢地哼了一聲，但是發覺環境不對，又驚恐地後退。
許默緩緩伸出枯瘦的手，撲向徐啟的臉，同時厲聲道：“我沒有眼珠，我要你的眼！”
“啊啊！許哥別殺我呀！”
徐啟高喊道。
沒等許默做出恐嚇，徐啟白眼一翻就昏倒過去。
許默搖搖頭，收起了鬼域，語氣平淡地說：“再裝死，真把你眼挖出來。”
癱倒在地上的龐大身軀依舊不為所動。
他豎起三根手指，倒計時：“3……2……”
徐啟撲通起身，跪在許默身前，念念有詞道：“許哥，我知道你枉死怨氣大，有什麽未完成的心願，胖子都給你辦得妥妥帖帖。”
“逢年過節都給你燒紙錢還有紙別墅、紙飛機。”
“我沒死！”許默不安好氣道。
徐啟不信，眯著眼打量許默燈光下的影子。
才赫然發現，許默沒有影子！
“那……那你為什麽沒有影子？”徐啟不敢直視許默，支支吾吾道。
許默雲淡風輕地解釋：“我的影子，走丟了，到時候找回來就有了。”
見徐啟死活不肯相信，許默沒有辦法，隻好將藏在牆後的照片板拿給徐啟看。
“歡迎來到這個詭異的世界。”
徐啟不知道許默賣的什麽關子，但畢竟為人魚肉，隻好認真地打量牆上的內容。
可他越仔細看越心驚，這都是些什麽.……詭異的照片。
熏黑的牆上映照的人影，奇形怪狀的死亡方式，還有一個人形灰燼？
徐啟被許默展示給他的內容深深震撼。
徐啟驚訝地抬頭，看向許默：“許哥，那你現在是鬼？”
“可以這麽理解，總之不是人了。如果我想殺你，胖子你在美術館時就死了。我之前跟你說的，都沒有在騙你，教學樓裏有鬼是真的，茉莉美術館裏有鬼也是真的。”
徐啟咽下唾沫，眼裏的恐懼稍有褪去。
“要不要喝點東西？”許默見徐啟情緒穩定下來，隨口問道。
徐啟瘋狂搖頭，不敢說話。
“把你留在美術館裏太危險，所以我撤離時也帶上了你。”
聽到許默的描述，徐啟的確回憶起待在休息室裏時一直有被人窺視的感覺，不過自己心大，所以沒有去理會。
按照許默說的，難道那就是鬼？
徐啟臉上陰晴不定，小心翼翼地問：“那我是怎麽出來的？”
許默看著徐啟，臉上露出笑容，雙手輕拍。
刹那間，許默與徐啟的身形均是出現在別墅外。
徐啟瞪大眼睛，四處打量，自己從床上到這裏，他有些語無倫次道：“哇……瞬間移動？”
接著，徐啟目光堅定地盯著許默，動情道：“許哥，我相信你。”
許默還沒搞清楚為什麽徐啟這麽迅速地就接受了這一切，忽然感到腿上一沉，他低頭看了看。
徐啟正死死地摟住他的腿，神色認真且嚴肅：“以後，你是我大爹。”
“一定要罩著兒子！”
許默臉上僵硬地笑笑，輕撫過徐啟碩大的腦袋：“好的，兒子。”
“不過，對於這些事情給我保密。否則.……”
“不然會怎麽樣？”
“會……這樣。”許默蹲下來，血色的鬼眼盯著徐啟那肥胖的臉龐，低沉道：“把你賣給鬼。”
徐啟渾身打了個寒顫。
“別別別，誰人不知我徐啟嘴巴最嚴實。”徐啟信誓旦旦地回答。
“走吧，淩晨的風太冷。”
許默招呼徐啟，兩人回到別墅裏。
徐啟跟在許默身後，瞧過幾眼別墅周圍，小聲嘀咕：“這裏怎麽像是我老爸弄的別墅區呀。”
“不是很像，就是在你爸的別墅區。”
“這別墅區一棟別墅都得五千萬往上呢，沒想到許哥你這麽壕。”
徐啟嘖嘖稱讚道。
“現在相信我不是鬼了吧？”許默仰口喝幹淨快樂水，淡淡道。
徐啟應和地樂嗬嗬道：“信！鬼哪裏會買房子的。”
聽到徐啟的話，許默微微挑眉，小聲低語：“那可不一定.……”
“啊？許哥你說了啥？”
“沒……沒什麽。”
許默從櫃子裏拿出裏麵的青瓷陶碗，給徐啟泡了一壺茶。
徐啟在座位上品嚐，目光被茶幾上的一本古典書籍吸引，伸手想去碰。
許默的聲音傳來：“那書，碰了會死人的。”
嚇得徐啟連忙把手縮回，遠離它。
許默緩緩拾起門後的兩個燈籠，燈籠燈紙偏白，紙上圖案簡單。
構成燈籠的支架雕刻精美，呈方形的燈籠四角有龍頭立於上方。
許默歎了口氣，兩隻燈籠無芯自燃，輕輕地把它們掛在門外。
徐啟目瞪口呆，哪有人在自己家裏掛白燈的，他揉了揉眼睛，卻發現門外掛上的燈籠不見了。
可他明明見到許默提了兩個燈籠掛在門前。
遠處，萬家燈火，燈火闌珊。
許默亦點起燈籠，成為這其中的一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