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章 如影隨形
第四八章如影隨形
隱秘機動作為一支專精於暗殺和諜報的部隊,一定不會限製兵器使用的種類和數量。
這點楊影能理解。
三更半夜開啟兵庫,是為了讓人們知道:想加入隱秘機動,就必須適應在夜晚行動。
教育的意圖楊影大概也猜到了。
隻是需不需要將“麒麟牙”登記在冊,楊影犯了難。
不過,反正手頭還需要補充一套弓箭,晚上可以見了冰兒姐麵再問,所以,也不著急。
趁著色尚早,可以回營舍裏先補個覺。
楊影這樣想著,混入解散的人群。
看見殷如雪,就在不遠處的前麵走著,於是喊了一嗓子:“殷如雪,你等等我,我有話想對你!”
可是殷如雪仿佛是沒有聽見一般,頭也不回,腳下走得更快了。
“你別逃啊!對不起……”
楊影話還沒完,就被一座高大的身影,擋住去路。
抬眼看,正是來的第一晚,聚眾賭博的胖子,身後還帶了五六個跟班,也都一個個尖嘴猴腮、賊眉鼠眼的。
“哥兒這麽著急,是要追哪個姑娘啊?”胖子一臉得意的壞笑,用眼神示意般瞟了一下殷如雪離去的背影。
“你想幹什麽?”楊影皺起眉頭,心裏暗叫不妙。“我們之間的過節,與旁人無關。”
“哦不不不不不……”胖子頭搖得像撥浪鼓。“我可不這麽認為……”
“你想做什麽?”果然,該來的。早晚還是要來。楊影登時殺心四起,但還是忍著。“這位大哥混的風生水起,應該不會和新來的過意不去吧?”
“沒錯,你是新來的,不懂規矩。但是……她,不行。我必須得給她一個教訓,今晚上還有事,改明吧!”胖子意味深長的著。
楊影真恨不得立刻拔出匕首就給他喉嚨上開兩個透明的窟窿,但光化日、眾目睽睽之下,還是作罷。隻得繼續回答:“這樣不大好吧……要是傳揚出去,堂堂當班老大,和一個姑娘作對,怕是有失身份。”
“我本來就是幹這行的,也不怕什麽身份不身份的,今過來就是告訴你:明,你和你的戀人,都心點,免得吃虧。”胖子俯下臉,對著楊影惡狠狠地。
“我去你奶奶的!”楊影陰著臉一頭撞去,直碰的胖子兩管鼻血橫流。“有本事來啊!我現在就讓你滿臉開花!”
“你他娘的!”胖子被這突如其來的一頭錘幹的滿頭金星,怒不可遏衝上來就是要打,被周圍人七手八腳分開。
楊影正要接上拳打腳踢,也被另外三個跟班插住架開遠處:“有本事現在一起上,我把你們全撂倒!”
“你等著!明有你好看!我要讓你再也牛不起來!”胖子捂著鼻梁,指著楊影鼻尖威脅恐嚇。“放開他!我們走!”
完,帶著幾個弟,罵罵咧咧卷了。
隻留下楊影在原地,陷入思考。
——
回到木屋,楊影到處想找殷如雪聊聊,好好商量一下明的計劃。
可殷如雪,仿佛遇見瘟神,也不正眼瞧他,到處躲著他走。
“如雪!你聽我!對不起!但是有件事你必須知道!關係到明的比試!”楊影很是著急,要看著她越逃越遠,禁忍不住對著她的身影大喊。
隻見一襲白衣,頭綰絲巾的殷如雪哭著臉回頭看他,仿佛有千言萬語要。
“明我們一起行動吧!”楊影不知道應該怎麽警告她,於是直接告訴她,自己的結論。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殷如雪的鼻子尖尖翹翹的,整整一了,終於開口和他了第一句話。
“你。”
“你到底為什麽要加入隱秘機動,能不能如實告訴我?”兩個人從來沒有站得如此近。
“我要找回記憶,弄明白我自己是誰。”楊影實話實。
“已經過去的事情真的怎麽重要麽?”殷如雪好像是在試探。“如果,我是如果,有一個機會,你可以獲得無限的榮華富貴,你還會堅持去尋找曾經的自己麽?”
楊影聽後一臉疑惑:“你知道些什麽?為什麽這麽問?”
“你就回答我!”殷如雪的語氣不容置疑。
“我還是想要知道我到底是誰……”
聽完楊影的回答,殷如雪如釋重負般長出一口氣:“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這樣回答。胖子計劃明對你不利,你要緊緊跟在我身邊。”
這不是自己要告訴她的消息麽?怎麽她會先?楊影反過來沿著思維捋了一遍,問:“那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殷如雪仿佛有難言的隱情,但語氣很堅定。“你相信我麽?”
“我相信你。”
“好,我答應你,等著一切都過去了,我會把真相全部告訴你,並讓你再一次選擇,在那之前,你一定要相信我。”殷如雪的眼中,閃爍著光芒。
“好,我相信你。”楊影伸出右手。“我們聯手參加明的演武,一定要拔得頭籌!”
“嗯!”殷如雪握緊他的手掌。
當夜晚,隨著一聲巨響,兵器庫的大門,如約按時大開。
步入滿眼望去,一排排高高低低的架上,整齊的擺放著各色皮裝和鎧甲,環繞著刀槍劍戟、斧鉞鉤叉。
殷如雪褪下平時穿慣的白裙,換上一聲颯爽的皮甲。選擇使用自己最擅長的弓箭。
楊影選了一身烏黑的布甲,沒有找到稱手的兵器,於是隻注冊了自己的匕首。
眾人還在裏麵嘈雜喧鬧的時候,兩人已經並肩同時邁出了兵庫的門檻。
“我記得一隻鹿有兩隻角。”楊影並不看她,隻是邊前進邊望著遠處邊的金星。
“原來你也注意到了。”站在一起時才發覺,原來殷如雪的身高,遠比看上去要高。“這才是這場測試的真實意圖,要快速通過,最好組成兩人的戰鬥組。”
“你的弓術怎麽樣?”其實楊影從心底裏是有點重男輕女的。
“比一般人強。”殷如雪反唇相譏。“倒是你,真是托大,就帶一把刀?”
“對付胖子和麋鹿,都綽綽有餘。”楊影充滿自信。
“哼,是麽?那到時候可別哭著鼻子求我掩護。”
“我倒是很好奇,通過測試後,你所要展示給我的,你所謂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麽。”楊影一臉不正經。
“到時候,隻求你別太驚訝,掉了下巴。”殷如雪一臉得意。
“嗯,我很期待。”
兩人裝備齊整,肩並著肩,大踏步走進一片夜幕中……
“雪影”隊,就此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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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此同時,和他們一樣,也有兩人,全副武裝,肩並著肩,在夜幕中縱馬飛奔。
趁著夜色的掩護,向平城一路挺進。
他們的身後,一個紅衣皮甲的女子正帶領著一隊騎兵,緊緊跟隨。
一人如墨的道袍,在風中,羽翼招搖,如同禦風而行;
而另一人,身材健美,動作幹練,滿星光灑落在他銀白的麵具上。
“一切按計劃進行,別出岔子。”烏鴉最後叮囑一句。
“放心,一個活口都不會留。”裴光回想起了很多往事,很多新仇舊恨,那場吞沒了所有家人的大火,和那柄貫穿了哥哥胸膛的鋒利劍刃。“我等這複仇的一,已經很久了。”
烏鴉聽後滿意地笑了,羽扇一擺,騎兵隊伍從正中,一分為二,緊緊跟隨分道揚鑣的兩人。
鐵甲麵引著裴娜,直奔白登山方向。
他右臂上沉重的鐵索,在星光輝映下,散發出逼人的寒氣。就像一條,靜靜等待獵物的毒蛇。
而烏鴉,轉入官道後,則馬不停蹄下令:全員最後一次檢查身上所攜帶火器,目標雲中城外,駐兵大營。
“向葛榮發出接應信號!!!”
三隻烏鴉,脫出牢籠,借著黑暗,向定州起義軍方向飛去。
“是時候了!扯起大旗!!!”
一杆碩大的“裴”字,迎風高舉。。
在很多年後,世人才意識到:這夜,是一切混亂的開端。
烏鴉將揮動雙翼,刮起一場席卷下的,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