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父親
有一個人站在了餘梁的麵前。
“其實我不太習慣用刀。”那人撿起一把刀，撓頭說了句。
堅硬的冰錐瞬間長滿了刀刃，一種刺透骨頭的寒冷在整個地下空間裏蔓延。
黑色的圓環被瞬間凍結。
“白……隊長？”餘梁看著那個熟悉的背影。
“是我。”白遠沒有回頭，而是把刀扔在餘梁的前麵，“拿著它，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
白遠，這個梧桐城最強的法師，終於在這一刻，抵達了整個城市的核心，聖核的埋藏之處。
他往前一步一步走過去，那些哨兵們發狂地衝過來，但每每還沒碰到他，就變成了永恒的冰塊。
就算沒有刀，也沒有任何的怪物能夠觸碰他。
餘梁怔怔地看著地上的刀，然後撿了起來。
……
“果然來了。”
夜影咬著牙，他知道對方遲早會來，但沒想到這麽巧，他剛剛踏入另一個空間，圓環就被凍住了。
仿佛有一股無形的氣息將圓環徹底固定在了地下空間，強行保留了兩個傳送路口。
現在這兩個圓環，根本不歸他控製。
“一個禁咒法師。”看著緩步走過來的白遠，哨兵統領緩緩說道。
“快走吧。”
夜影對著哨兵統領大喊，它的身上可保管著寶貴的聖核，要是這怪物被白遠凍住，一切可就完了。
“嗯。”
哨兵統領點頭，踏上了圓環所連接的另一個空間，梧桐城的聖核就此消失，隻留下數不清的普通哨兵們擋在前方。
……
“白遠你在幹什麽，為什麽沒把它們凍成冰塊。”
看著消失在黑環的哨兵統領和夜影，餘梁焦急地問道。
但白遠並沒有回答，而是大聲地問道。
“餘梁，你知道法師有什麽等級嗎？”
“從低階到超階。”餘梁喊道，“你問這些幹嘛，趕緊殺出去救人。”
他拿起刀，將那些被凍成冰塊的哨兵割開，吃下種子，回複自身的能量。
白遠隨手將擋在身前的哨兵撥開，“不，超階之上還有你不曾聽到過的高峰。”
“是什麽？”餘梁又吞下一顆種子。
“是禁咒。”
白遠往前走著，沒有任何哨兵能擋住他的腳步，他正在一步一步接近終點。
“禁咒？如果你就是禁咒法師？那你剛才為什麽沒凍住他？。”
餘梁跟在他的身後，吃掉一顆又一顆的種子，受到損傷的身體正在迅速恢複。
“我之前是禁咒法師，但是現在不是。”白遠大聲回答，“我現在暫時壓製住了自己的能量，所以算不上一個真正的禁咒法師。”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餘梁不能理解白遠為什麽要壓製住能量，直接變成禁咒把對麵凍成冰塊不就好了。
此刻白遠已經走到了終點，將兩個圓環握在手中，他的身後，是一連串被永遠凍住的哨兵們。
他回頭，對著正在吞食種子的餘梁說道。
“如果我完全踏入那個境界，這裏所有的東西都會被凍成冰，包括你，所以我隻能壓製能量。”
餘梁沒想到原因在自己身上，他轉念一想，馬上說道：“那你趕緊離開這，去白穎那救人，外麵還有一隻哨兵統領。”
白遠站在那，沒有移動，隻是搖頭著看著餘梁。
“我出不去了，這個黑環是罕見的空間魔法，它會對我體內的能量造成影響。”
“我一旦走出去，我體內的能量就徹底地壓製不住了，到時候，整個城市裏麵的所有人都會變成冰塊。”
餘梁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不可能說讓白遠不顧所有人的死活，隻為了殺掉那隻哨兵統領。
但如果白遠不能過去，他沒有把握戰勝外麵那隻哨兵統領，整個城市的人會被全部殺掉。
白遠忽然笑了。
“你知道白穎為什麽那麽恨我嗎？”
“不知道。”
餘梁已經快要把所有的種子吃光了，體內的能量也恢複得七七八八了，他一點也不想知道這些家長裏短，他現在就想去外麵救人。
況且在他看來，這怎麽能叫恨呢？頂多是小女孩在叛逆期，討厭著經常不回家的父親而已。
“我殺了他母親。”白遠笑著說。
餘梁覺得這個笑帶著無盡的悲涼。
“白穎的母親是天啟白家的人，她們這一族偶爾會覺醒出光屬性的法師。”
“我知道。”餘梁回答，白穎正好是光屬性。
“而光明另一麵，就是黑暗。”白遠透過黑環，看著外麵的慘絕人寰的景象，眼睛裏閃過一絲不忍。
“白穎的母親墮落成了黑魔法師，她被黑魔法吞噬了理智，殺死了很多人，所以我殺了她。”
“難道白穎也會這樣？”餘梁一下子愣住了，他從沒想過這背後有著這些隱情。
“她會的。”
白遠閉上眼睛，不再往外看，而是轉過頭來，看著餘梁。
“所以，我希望她去天啟，隻有天啟白家，才能夠解除這個隱患。”
“本來，我是想偷偷過去保護她的，但是現在，我已經走不了了。”
“我希望你能把她救出來，然後保護她”
白遠的臉上閃過痛苦。
“我知道，你打不贏那個哨兵統領，但你能帶著白穎走掉。”
“帶她走，帶她去天啟，不要管任何人，你可以做到的。”
“那梧桐城呢？”餘梁輕聲問，他已經走到了白遠的麵前，看見了對方的表情。
那是一種痛苦的表情，顯然，白遠的內心，在這一刻無比的煎熬。
“就讓它毀掉吧。”白遠仿佛解脫了一般，說出了這句話。
作為梧桐城的最高負責人，白遠為了這座城市，他付出了一切，為了保護聖核，甚至忽略了女兒的安危，把他誘騙過來。
在第一時間解決掉麻煩後，也沒有去他女兒那，而是來到了聖核這裏。
而在這一刻，他終於放下了一切，變得更像是一個父親，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活下去。
“好。”餘梁朝他點頭，然後走出了黑色的圓環。
白遠靜靜地看著他，然後走進了另一個圓環，那是夜影逃竄的空間。
也是在這個瞬間，兩個圓環全部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