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隱秘
“那二十三個高階法師先軟禁起來,讓他們沒有任何機會亂說,也不必殺他們。”曲風說道。
“不殺?”應元微微驚訝,“超階法師就算了,畢竟我們的超階法師的確少了點,但是高階法師要多少有多少,難道我們也不殺?”
曲風看了應元一眼,又看了左岩一眼,緩緩說道:“高階法師的命也是命,螻蟻的命也是命,況且,我的想法是逐步散出這個消息,他們正好幫我們散出去。”
“你想把消息放出去!”應元驚駭不已,“你要知道,這個消息一旦放出去,聯邦的威信將遭受多大打擊。”
這個家夥……曲風歎了一口氣:“消息藏不住的,很明顯黑潮會那邊已經知道了什麽,他們敢把這東西放出來,就說明還有後手,我們擋不住的。”
“是擋不住。”左岩也同樣聲援曲風,“事情快要暴露了,我們瞞不了了,接下來應該做的是如何把影響降到最低。”
應元也不說話了,看著這兩人。
他倒是明白了,這兩人一條褲子的,估計早就在來的路上商量好了方法,已經不打算殺人了,自然也就反駁他。
他就不說話,看著這兩人有什麽好辦法,看他們能不能說出個花來。
曲風笑了笑,看見應元終於不再說什麽殺人的事情,終於是放心了些。
要是應元執意不聽他們的,他們還真是沒有什麽辦法,大家都是禁咒法師,萬一爭執起來,不說天啟城,至少這個城頭是沒有了。
“先把那些高階法師軟禁起來,那三名超階法師終究是超階法師,我們去親自知會一番,讓他們暫時不要亂說話。”
“我們先處理姚深的事情,然後同時把消息一點點散出去,我們可以在那些消息上做些改變。”
說道這,曲風詭異一笑:“比如說,會說人話的魔獸、會說人話的石頭……還有會說人話的哨兵。”
“像這類的消息多了,再有相關的消息,就會缺乏相應的可信度,然後我們再把實情一點一點放出去,讓整件事情平穩渡過。”
應元撇了這人一眼:“說的這麽空,具體的呢?”
曲風接著開口。
……
聖界內區域,祭壇上。
餘梁已經被這個奇異的牢籠緩慢地擠到了祭壇中央。
“你想幹嘛?”餘梁低吼質問。
洛古沒有搭理他,看著屬下問道:“還需要多長時間。”
“半小時才能開始儀式。”那十二名最前方的黑袍人回答道。
洛古微微頷首,轉頭麵對餘梁:“既然還有半小時,我就跟你繼續說說吧。”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跟你說說吧。”
“其實,在聯邦像你這樣的人並不少,甚至占了相當一部分。”
“那又如何?”餘梁問。
“你知道最多的是哪裏嗎?”洛古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最多的地方在天啟。”
廢話,天啟是最大的城市,出現的數量當然最多……餘梁在心中腹誹。
仿佛是看穿了餘梁內心的想法,洛古繼續向他解釋道:“我指的最多,不是人數最多,而是密度最多。”
餘梁心頭一震:“你想說什麽。”
“離得天啟越近的地方,就越容易出現病症。”
“他們稱這種病症為軟無病,指的是身體軟弱,無法承受空氣中稀薄的能量。”
說道這,洛古笑得極其詭異,“這種病症有一種特效藥,是聯邦專門研發的,這種藥能夠在很大程度上緩解病症,讓人可以勉強吸收能量。”
“有這種藥?當年怎麽沒人跟我說?”
餘梁明明記得,他在梧桐城的時候,那些醫療法師們總說無藥可治,就連白遠也不知道,這又是怎麽回事?
洛古道:“你住在梧桐城,當然就沒有。”
餘梁一臉蒙逼。
“因為梧桐城法師協會的會長是白遠,白遠是一個超階法師,甚至在最後踏入了禁咒。”
“當年他殺了聯邦十數名超階法師以及上百名高階法師,最後被人保了下來,然後扔到了梧桐城。”
“那個保護他的人叫做曲風,也是聯邦如今的禁咒法師之一,他因為憐惜白遠的天賦,所以力保下了他。”
“白遠帶著家人來到梧桐城,他原本名字叫做薑遠,來到梧桐城後改名白遠,擔任梧桐城法師協會分會長,”
“梧桐城地處偏僻,四周隻有一座它一座城市,再加上白遠是個霸道的性子,又曾經殺了那麽多法師,天啟各個世家對他恨得牙癢癢,所以梧桐城基本是爹不疼娘不愛。輪到領資源的時候就沒有梧桐城的份,梧桐城在一定程度上算是個獨立的城市。”
“所以,梧桐城沒有這種藥並不奇怪,再加上白遠也懶得理這幫人,也不關心這種事情,不知道並不奇怪。”
“原來如此。”餘梁點了點頭,這樣的解釋倒也行得通,白遠懶得搭理聯邦其他人,其他人也懶得搭理聯邦,隻有在產生什麽調查的時候才有點興趣來整治一下白遠。
當年的姚倫應該也是抱著這樣的心態過來的,沒想到翻車了而已。
洛古抬起頭想了想,臉上浮現出追憶的神色,讚歎道:
“白遠啊,當年我也很看好他,為了拿到梧桐城的聖核,我還特意降臨了幾次,他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他竟然早就踏入了禁咒這一領域,不錯不錯。”
洛古明明看起來是個二十餘歲的青年,口氣卻十分老成,言語中絲毫不掩飾對白遠的讚賞。
餘梁深呼吸,讓自己保持冷靜,梧桐城的浩劫始終是他的心魔。
隻要提到這件事,他的頭腦就很難冷靜下來。
“不必著急。”洛古倒是不緊不忙,反正他時間也還很多,見著一提到梧桐城餘梁就情緒激動,雖然他害了很多人,但心裏並沒有什麽愧疚感,他本來就是個壞人。
不過現在為了談話繼續,他決定先跳過白遠。
“我們還是談談那些藥物的事情吧。”洛古話鋒一轉,緩緩說道,“這些藥物能減輕症狀,本來是很好的事情,但它有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會讓人死亡。”
……
……
時嶺和王恒兩人已經沒有再盯著那個口吐人言的哨兵了。
哨兵並沒有多少理智,雖然能說人話,但基本的智商是沒有的,繼續審問下去沒有什麽意思,也不太會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王恒,我感覺這件事情沒有那麽簡單。”時嶺站在大廳下,微眯雙眼望著天空
“怎麽說?”王恒問道,“你指的是哪方麵?哨兵入城?還是姚深被殺?”
時嶺收回視線望了一眼旁邊這個同為超階法師的人:
“不要裝了,我指的當然是這隻會說人話的哨兵。”
“我們活了那麽多年,見過那麽多奇形怪狀的東西,唯獨沒見過會說人話的哨兵。”
“嗬嗬。”王恒淡笑兩聲,“沒見過今天不就見到了,以後再見到就不稀奇了。”
時嶺看著這個裝蒜的家夥,忽然升起一種想把這人打死的衝動。
但念在對方也是個超階法師,收拾起來不方便,決定暫時饒他一命。
“別擱著裝蒜了,這些都是大問題。”
“我當然知道是大問題。”王恒回道,“這些問題,隻有一部分是大問題。”
王恒頓了一下,開始分析起來:“姚深被殺,如果是自己人動手,問題反而不大,這遲早能找出來,但如果是聯邦之外的人動手,那問題就很大了,那些人是怎麽在數個禁咒**師的監控下潛入這裏,然後在森林殺死姚深,但這幾乎是不可能,世界上的巔峰就是禁咒**師,那些人不可能混進來那麽久。所以,這隻有一種可能,殺死姚深的是聯邦內部的人。內部的人反而不可怕,因為他們不敢再出手。”
“其二,哨兵出現在獵人城,並不是什麽需要太多思考的事情。我們假設是被人帶進來的,聯邦有能力帶進來就那幾個,基本可以派出,難不成是獵人城藏著它們不小心暴露了?完全不可能,他們做不到,更不敢。那隻能是敵對勢力弄進來的。”
“其三,他們為什麽要把哨兵放出來,這才是最關鍵的,而且,這隻哨兵更詭異的是竟然會說人話。”
“所以,大問題就是這隻哨兵從哪來,又是什麽東西,我們隻要搞懂這些就夠了。”
時嶺略為驚訝地看了王恒一眼,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駁,最後隻能憋出一句:“沒想到分析的還挺有道理的,有兩把刷子。”
“我們去醫院看看那個徐平直吧,當時在現場活下來的隻有他一個。”王恒起身往病房走過去。
“那就去吧。”時嶺歎了口氣,也跟了上去。
……
病房裏,一名男子躺在病床上,不停地發出囈語。
“他說的是什麽?”時嶺把負責徐平直的醫療法師叫了過來。
那名醫療法師恭敬地回答道:“這人一直在念人類。”
“病情怎麽樣?”
“估計明天就能醒過來。”
“沒事了,你下去吧。”
醫療法師恭敬退下。
“看來明天我們就能弄清是怎麽回事了。”時嶺鬆了一口氣,明天就能了解事情的大概,讓他的心情好了很多。
“嗯。”王恒同樣放鬆了許多。
緊接著,其中一名部下忽然來報告:“應元**師的命令到了。”
“說吧。”
“除了三位超階法師,所有見過那隻哨兵的人要麽關起來不讓他們說話,要麽殺了讓他們說不出話。”部下一字一句地說道,“還有,應元**師還有一句話讓屬下帶過來。”
“說。”王恒沒有遲疑,馬上命令部下說出來。
部下猶豫了許久,刻意壓低了聲音:“如果不想死,那就不要亂說話。”
時嶺和王恒對視一眼,臉上各自浮現出凝重之色。
這隻哨兵,竟然這麽重要,以至於下達了這樣的命令,甚至想要他們三個和那些高階法師的命,這裏麵究竟隱藏著什麽驚天的秘密。
“那應元**師還有沒有其他的話?”時嶺急切地問。
“沒了。”那名部下回道。
“你先下去吧,去把於成給叫過來,就說我們兩個有急事要跟他商量。”時嶺強裝鎮定下達著命令,“趕緊去吧。”
“好。”
等屬下走遠後,時嶺欲言又止,卻又被王恒的眼神打斷:“去一個沒人的地方,把於成也叫上。”
……
約莫半小時後,於成從獵人城的另一邊飛了過來。
幸好超階法師能夠凝聚翅膀在天空飛行,不然這一趟就要走很久。
他很迷惑,剛剛他還在成立巡邏,忽然就傳來了很緊急的消息,說必須要三位超階法師一起商量事情。
於成很不明白這是為什麽,他們不是剛剛商量過怎麽處理那隻會說話的哨兵嗎?
說好的兩人輪流看管哨兵,剩下一人去值班的。
他才剛剛飛出去不久,這就要讓他飛回來,這兩人,著實可惡。
他們約定的地點是在城頭,一個風特別大的地方。
遠遠的,於成看見了城頭上站著的兩人,但他絲毫沒有注意到城頭上隻有這兩個人。
“你們兩個要是沒有什麽大事,我肯定得跟你們好好算……”
於成罵罵咧咧地落下,突然聲音卻卡住了,因為他看見這兩位同僚的臉色有些不對勁,好像有些過於凝重了。
“這……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時嶺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們小命可能要不保了。”
“你開什麽玩笑。”於成大驚,顯然不信,他們可是超階法師,還有誰能要他們的小命。
但他看著這兩個人的臉色,卻又不像是在說謊,於是便改口,小心翼翼地問道:“是誰要殺我們?”
“應元**師。”王恒冷不丁地說道。
“怎麽可能?”於成驚呼。
王恒則慢慢地解釋道:“剛剛應元**師來了消息,除了我們三個超階法師,把所有見過那隻哨兵的人關起來,如果誰敢亂說,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城頭的風很大,冷冽、無情、讓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