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二十年前
這番話彷如巨石沉入湖水,炸起滔滔的水花,在其他三個人的心裏引發一陣驚駭。
九個禁咒法師,不包括姚衝,也沒有洛古?
這怎麽可能,簡直是無稽之談。
他們可都是參與了當年圍剿洛古的那一場戰鬥,洛古的實力他們可是知道的,但論個人來說,絕對要比他們每一個人強大。
他們當時八個禁咒法師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才將洛古重傷,雖說就差一點就可以將洛古殺死,但無論如何,洛古能夠從他們八人手中逃掉就足以證明他的實力。
當時的洛古絕對是禁咒法師。
至於事後?也不太可能不是,因為就算在重傷之下洛古都能夠使用出那樣的禁咒魔法,更別提傷愈恢複之後了。
那種傷勢雖然很重,但是對於禁咒法師來說,隻要給他們時間,就絕對可以恢複傷勢,到頭來根本不算什麽。
這也是他們這麽多年來提防洛古的原因,因為他們知道,洛古應該早就恢複了禁咒法師的實力。
甚至於敢在三年前發動席卷聯邦的浩劫,他們猜測很大程度就是已經恢複了實力,所以想要來報仇一番。
而且那麽大的浩劫,如果不是禁咒法師,又怎麽能夠發動呢?
難不成,洛古早已經進階邁入了神之領域?
不可能,要是這樣,洛古要就殺回來複仇了。
神和禁咒法師的區別就相當於禁咒法師和超階法師的區別,都是一根手指就可以碾死對方的存在。
如果洛古真成了神,他們幾個曾經圍攻過洛古的人早就死的連渣都不剩了。
所以這絕對不可能。
至於姚衝,他們幾個不過是說著玩的,雖然姚衝的確是最有可能進階成為禁咒**師的人。
但是,洛古怎麽可能會不是禁咒**師呢,難不成變成了一個超階法師?
這簡直是可笑,在這幾年的歲月裏,他們也都或多或少接觸過洛古,接觸過那個奇怪的空間。
雖然接觸的時間很短,但是他們能夠確定,那個空間的力量絕對是超階法師的力量。
但這是左岩說的,左岩畢竟跟他們一樣,都是禁咒**師,而且為了說這件事情,還特意把他們幾個都叫了過來,一副很莊重的樣子。
“你有沒有什麽證據。”曲風站出來問道。
“對,你這麽猜測可是有什麽根據?”應元也問道。
老馮則死死看著左岩,等著他的下一句話。
左岩歎了口氣,說道:“你們可還記得我們圍攻洛古那天的事情。”
“記得,洛古沉迷黑魔法之後性情暴躁,為了防止他做出更有害的行為,所以我們八個決定先下手為強,防患於未然。”應元答道。
左岩又問道“可我們當天為什麽會讓他逃了,你們還記得。”
其餘三人聽到這話,皆是一陣默然。
他們怎麽會不知道當年的情景,在碧波無垠的大海上,黑色的曼鋼覆蓋了洛古身體的大部分。
那一幕,絕對是刻印在了他們的腦海裏,永生難忘。
禁咒法師竟然也會變成哨兵,身體曼鋼化!
也是因為這件事情,老馮自此失去信心,過上了辦退休的生活。
而且不隻是他,其他幾個人的道心也受到嚴重打擊,在三年前浩劫中叛出聯邦的三位禁咒法師就是最好的證明。
現在左岩舊事重提,莫不是……
應元想到了一個恐怖的可能,就連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難道,洛古徹底變成哨兵了?”
此言一出,剩下的兩個人皆是十分震驚地看著應元,又看著左岩。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變成哨兵。”左岩搖了搖頭。
“什麽!左岩你耍我們呢?”
應元生氣了,“你剛剛跟我們說當年的事情,現在又說不知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不急不急。”
左岩安撫住激動的應元,委實說,他頗有一種快感。
剛剛這幾個老混蛋讓他等那麽久,想在他吊著這幫人的胃口,看著這三個人著急上火,不得不說,還是挺舒服的。
算了,接下來就不戲弄這幾個人了。
左岩得意的笑笑,接著說道:“今天,我去找了一下姚衝”
“他為了突破禁咒法師,一直躲在遠離天啟的大森林外修煉,當我找到他的時候,觀察了他的狀況。”
“遠遠超過超階法師,距離禁咒法師隻有一步之遙,但這一步猶如天塹,是怎麽也跨不過的。”
“因為已經有了九個超階法師,所以有一條死線死死壓著他,讓他絕對無法突破。”
“這種事情你們也知道,聯邦自古以來就沒有九個以上的禁咒法師。”
“但這並不是關鍵的,關鍵的是在於,三年前,他已經是這個狀態了,甚至說比現在這個狀態還要強大一點,根本沒有感受到死線這一回事。”
左岩一麵說著,忽然被其他人打斷了。
“等等,你說什麽?”應元瞪大眼睛,“你說他三年前就已經這麽強了,但是沒有感受到死線?”
“是的,沒錯。”左岩鄭重地點了點頭,這並不是玩笑,這是確確實實的事情。
應元和其他兩人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得到肯定回複後,他們愣住了。
三年前就有現在這麽強了,但是沒感受到死線。
這是什麽意思。
這意味著,三年前的禁咒法師沒有九個,但是當時那三個禁咒法師還沒有叛變,都一直在聯邦裏麵。
幾個禁咒法師的狀態所有人都是知道的,那是實打實的禁咒修為。
所以缺少的那個禁咒法師絕對不可能是這八人,根據推測,這隻能是洛古。
但是這有怎麽可能呢。
他們這些年也不是沒有跟洛古交過手,對方絕對是禁咒法師。
不對,這話裏還有其他的意思。
三年前感受不到,那現在就能感受到了?新的禁咒法師出現了?
麵對著眾人怔然的臉色,左岩笑了笑,因為他大概知道這三個老混蛋在想什麽,因為他當初推斷出這些消息的時候也是這一幅表情。
仿佛是為了印證三人心中的猜測,左岩笑頷首說道:“你們猜測的不錯,的確是三年之前沒有感受到,而浩劫發生沒過多久,姚衝就感受到了那條死線,用他的話來說,當年他比現在還要強上一點,結果硬生生被死線壓低了修為,自此再無寸進。”
剩下的三個人沉默了。
如果這麽說的話,那就是有新的禁咒法師出現了,而且這個人出現的時間點就是三年前浩劫發生的那段時間。
那這個人到底是誰?他們怎麽從來不知道。
要知道浩劫沒有發生前,天啟對整個聯邦的掌控力還是非常強的,但凡有超階法師產生,都要來天啟進行注冊。
莫不成難道是那些叛變出去的城市早有預謀,一早將能夠成為禁咒法師的苗子隱藏起來?知道浩劫發生才一擊而動。
可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放出來,要不是左岩去詢問了姚衝,並從中推離,才能夠猜測知道這條消息。
這種事情是最可怕的,萬一這個神秘的禁咒法師潛伏起來,在關鍵時刻發動雷霆一擊,很容易扭轉某個形勢,將聯邦徹底推入深淵。
“知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應元急切地問道,他很想得知這個人是誰,這樣才好去做好防範。
其他兩人也露出殷切的目光,也想知道這個人是誰。
但這是不可能的,左岩並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他也很想知道,這也是他把這幾個禁咒法師叫來通明殿的原因。
於是他開口說道:“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誰?但我可以肯定,那個新出現的禁咒法師,絕對不是洛古那一方的。”
“為什麽?”其餘三人不解,憑什麽左岩能夠這麽認為。
“根據姚衝的說法。”左岩說道,“當年他感受到死線,是在浩劫發生後幾個小時內,這個時候浩劫剛剛發生,如果是那些叛徒手下的人,或者是洛古手下的人,我們也沒有收到任何消息說黑潮會奪取聖核的時候有禁咒法師出動的消息,所以應該不是他們的人。”
“但是,我也不確定是不是我們的人,因為我們也沒有收到任何禁咒法師抵抗黑潮會的消息,再者說,如果真的有人進階了禁咒法師,那麽他所在的哪座城市的聖核應該就不會被奪走。”
“可在遭遇浩劫的城市中,我們隻有七座城市成功守住了聖核,這七座城市我們都去看過,也接近過那幾個拯救城市的功臣,他們最多不過超階,也沒有任何突破禁咒的跡象。”
“所以,這就是我疑惑的地方,到底是誰,到底是哪一個超階法師突破成為了禁咒法師。”
“這也是我讓你們來到這裏的原因,要知道,想成為禁咒法師必須先成為超階法師,而超階法師必定會在這裏有一盞蠟燭。”
“就算是那些叛出聯邦的超階法師,他們曾經的蠟燭就算現在沒有在燃燒,也依舊存放在這裏。”
“我就是想讓你們來找找,或者想象,誰才是那個進階成禁咒的超階法師。”
左岩的話回蕩整個通明殿中。
其餘三人聽到這些話,沉默了下來,他們承認,左岩的推論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要從什麽也沒有的跡象中推斷出一個已經成為禁咒的超階法師,這的確強人所難了。
其他兩個人都看了眼老馮,因為老馮常年駐守在通明殿,如果當初真有超階法師進階成禁咒的話,他應該能感受到。
超階法師進階成禁咒時,燒燃的蠟燭的火焰會在瞬間變得很旺盛,然後再一瞬在將蠟燭燃盡。
老馮歎了口氣,解釋道:“你們看我也沒用,我當年一直都在這,消息傳到我這很慢了,我根本就沒有發現任何蠟燭火焰忽然旺盛,然後將蠟燭燃盡。”
“也許你們覺得我不記得事情了,但是可以問問這裏的看守,他們之中有專門盯著這些蠟燭的人,就算問他們也是同樣的回答。”
聽到這番話,其餘三人又陷入了沉默。
他們也不會去問那些看守,這是對老一個禁咒法師的不信任,也是對他們同為禁咒法師的質疑。
一個禁咒法師就看看幾根蠟燭,絕對是綽綽有餘的。
“可沒有不應該啊。”左岩搖搖頭,覺得不可思議,“三年前,浩劫剛發生的時候,聯邦所有超階法師都在這個通明殿有蠟燭的,就算是那些叛徒都不例外。”
“不對!”
曲風忽然喊出了聲。
“什麽不對?”其他三人疑惑地看著他。
“不是所有人,至少有一個人不在。”曲風堅定地說道,,“我想起了某個人。”
“是誰!”其他三個人一下子振奮了起來,聽曲風這麽一說,知道身份的概率又增加了。
曲風看著這三個人,緩緩說出了他心底那個人的名字。
“你們是否還記得,二十年前,曾經有一個人以超階法師下修為麵對十幾位超階法師和數百位高階法師,還將其中的很多人殺死。”
“這個人就是薑遠!”
曲風的話驚醒了所有人,尤其是常年居住在這裏的老馮,他突然恍然大悟。
“我也想起來了。”老馮略有些激動地喊道,“對的,自從當年他的蠟燭熄滅後,就沒有再燃起過了。”
“是這樣的。”曲風點了點頭,緊接著歎了口氣,“薑遠當年真的很可惜啊,本來我還希望他能當我女婿的,可惜我家那個臭丫頭不爭氣啊。”
“不要說題外話。”
應元臉都黑了,這幫人都喜歡扯到一邊,正經事情一句話不說,反而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磨磨唧唧。
其他三個人則轟然大笑,應元脾氣向來急躁,出現這種反應也是意料之中,整個通明殿沉浸在在快活空氣中。
“快說。”應元有些受不了這三個家夥了。
“好了好了,都別笑了。”左岩出來打圓場,看著曲風,示意曲風把剛剛沒說完的正事給說完。
曲風點點頭,收起笑容,麵容嚴肅地說道。
“這一切都要從二十年前那場圍剿開始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