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把他當成空氣
藍嵐雖然知道實情一定不像喬綰說的那樣，但是見喬綰的心情好像已經回暖，其他也沒什麽異樣的地方，也就不再追問了。
喬綰知道藍嵐是關心自己，可也不願意藍嵐過於為自己的事情煩心，就轉移了話題。
“之前穆姑娘說過長公主及笄在即，不知道本宮要送些什麽禮物給長公主好呢？”
藍嵐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喬綰的及笄禮，就說：“奴婢覺得往日娘娘及笄時收到的禮物就很好啊。”
喬綰記起自己收到的那些什麽飛鏢，九節鞭……笑起來：“聽說長公主性格溫婉，知書達理，和本宮南轅北轍，哪能送那些給她。”
“那便像普通人一樣送些琴棋書畫？”
喬綰搖搖頭，道：“那些禮物太沒有心意了，既然要送，便要送上有自己祝福的禮物。”
“莫非，送本宮的那條銀鏈子，那鏈子款式輕巧，大方得體又實用，送給長公主再合適不過了。”
藍嵐想起那條鏈子，是能試百毒的珍貴物品，是喬綰辛苦得來的，如今那麽輕易就送給別人，藍嵐不禁覺得有些惋惜……
喬綰看出藍嵐的心思，便說：“禮物隻看送不送得適不適合，沒有說貴重與否的。畢竟對女孩子來說，及笄，是新的開始。”
還有一句話喬綰沒說，按齊佑的規矩，及笄後的公主照曆朝曆代的慣例，過多幾年以後，大多是要遠嫁和親的……
既然已定了送銀鏈子，喬綰便想起來在西遙有一個習慣，就是銀器如果用梧桐葉子擦一擦，能夠經久耐用一些。
雖說那銀鏈子喬綰沒有用過一次，保存得也很好，但是畢竟是送人的東西，怎麽也得弄得好一些。
便想著去禦花園尋一個梧桐樹，摘幾片葉子把銀鏈子好好擦一擦。
在去往禦花園的途中，喬綰見到遠處有一排侍衛走過來，認出是跟著莫瑾泓的隨身侍衛，猜到是莫瑾泓要來了，立刻就轉頭要走。
哪知道就是這麽湊巧，一轉身就見到上次那個被楚婕妤潑了一身茶水的許貴人。
許貴人熱絡的向喬綰打招呼，一副好姐妹的樣子湊了過來。
“琬修儀這是要去哪裏？剛剛妹妹見到前麵是陛下的禦駕，咱們一起過去向陛下行禮吧，或許也剛好能陪陛下去禦花園賞賞花。”
許貴人這個其實是很明顯的討好喬綰的舉動，因為她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看到了陛下要來，分享給你，還讓你一起去陪陛下，明顯就是把你當成了自己人。
喬綰知道她的意思，可是第一她不是阿諛爭寵的人，第二，她現在一點兒也不想見到莫瑾泓……
所以撥開許貴人的手，想說一句客套話就立刻離開。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禦輦已經靠得很近，禦輦上的人看樣子，也看到了麵前的兩個女人。
喬綰隻好和許貴人一起行禮，但是目光卻沒有一刻停留在禦輦之上。
許貴人見喬綰一點兒也不積極，可她不同，她難得一次遇到莫瑾泓，哪能不好好爭取。
便說：“陛下，如今天氣晴朗，不如和臣妾們一起去禦花園賞賞新開的蓮花吧？”
這種明顯的邀寵行為，莫瑾泓是見慣了也煩透了，可今天不知怎的，一挑眉，淡淡的“嗯”了一聲，表示同意了。
禦輦先她們一步過去禦花園，喬綰瞅準了機會想要離開，可是手卻被許貴人拽住，隻見許貴人笑嗬嗬的說：“走吧姐姐。”
喬綰也不好強硬的掙開她的手，所以現在雖然她的心是一百個想要離開，身體還是不得不被動的和許貴人一起走去禦花園。
許貴人可絲毫沒有感覺到喬綰有一丁點不願意，她還以為喬綰的表現是欲拒還迎，心裏還念叨著要多多學習，恐怕陛下是喜愛這一套。
喬綰和許貴人來到荷花池旁，正好莫瑾泓也從禦輦上走了下來。
許貴人立刻熱情的走到莫瑾泓身邊，剛想嬌嗲一句，就碰上了莫瑾泓冰冷的眼神，立刻僵住了，訕笑著轉過頭扮作欣賞荷花。
莫瑾泓這邊沒有得手，許貴人感覺很受挫，隻能和喬綰說話，以圖緩和一下氣氛。
“琬姐姐，你看那荷花長得多好，最中間那個，好像還是並蒂蓮呢。”
喬綰掃了一眼中間的荷花，道：“你看錯了，那看似是並蒂蓮，其實兩朵蓮花是永遠不會有交集的，是尋常人看走眼了而已。”
許貴人眼角抽搐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接話。
這時，莫瑾泓開口了：“朕倒覺得那並蒂蓮是好兆頭，下有並根藕，上有並蒂蓮。”
喬綰無聲的冷笑了一下，沒有出聲，完全當作沒有聽清楚、聽明白莫瑾泓剛剛說的是什麽。
許貴人這時候終於感覺到這氣氛不太對，但是她依然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隻能不再說並蒂蓮，轉而指著那離岸最近的荷花，說：“這朵也好看，開得正盛。”
說完，就想湊過去仔細瞧，可是荷花池旁的鵝卵石很滑，許貴人也粗心沒注意，腳下一滑，眼看著就要掉進水池中。
人在最著急的時候往往會沒意識的往兩邊亂抓，許貴人揮手想抓住什麽，一拽就拽到了離她最近的喬綰。
喬綰沒想到會連累到自己，一時也沒反應過來。
眼看著兩人就要這樣落水了，這時候，莫瑾泓反應迅速的用手想托住喬綰的腰，把喬綰拽離許貴人。
可是喬綰卻側身避過了莫瑾泓的手，伸手碰住了一旁的藍嵐，借力一個輕跳，就脫離了許貴人。
莫瑾泓的手還伸在半空中，而他卻麵無表情，沒有一點尷尬的樣子，反而是越發的深不可測。
“嘩啦。”許貴人因為沒有及時被拽住而掉進了荷花池，整個發髻都亂掉了，衣服也濕噠噠，樣子十分狼狽。
喬綰依舊一眼都沒有朝莫瑾泓望去，對著被撈上來的許貴人說：“許貴人你好生歇著吧，本宮還有事，先離開了。”
說完就走去長著梧桐樹的地方，卻沒有向莫瑾泓行禮告別。
完完全全的，把莫瑾泓當成了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