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我不擔此重任,誰擔?
“前麵就是西遙的都城了。”霍武看著遠處的城樓,說道。
阿葵還是第一次來到西遙,原本聽說西遙在比較西邊幹旱的地方,以為定是風沙蓋地的,怎麽知道來了以後才發現,雖然被大雪覆蓋著,但也看得出兩旁不少樹林,氣候也比較濕潤。
她與喬綰說起這個時,喬綰道:“西遙的都城建在了綠洲之上,附近的土地都很肥沃,再廣一點的地方則以畜牧為生,整體還不算太過幹旱。但是再西北一點的西突厥和吐穀渾,就真的是沙塵暴頻發之地了。”
說話間,已經接近城門,守城的官兵們說道:“你們是幹嘛的!”
霍武說道:“我們是齊佑的威震鏢局,有一趟鏢要押來西遙。”
說完,霍武下馬,把幾張銀票塞到了官兵們的手中,小聲說道:“官大人行個方便唄,小的也就混兩口飯吃。”
有錢好說話,自古都是這個理,官兵們立刻臉色好了很多,擺擺手:“行了行了,進去吧。最近城裏麵戒嚴,你們這些外來人小心一些,晚上別出來。”
坐在馬車裏的喬綰聽到說戒嚴了,眸光一黯,這是為了防止西遙“餘孽”出來,才要戒嚴的嗎?
突然間,喬綰有些擔心她的父皇母後,齊佑官兵搜查得那麽緊,不知道父皇和母後要如何躲過?
終於進到了西遙的都城中,喬綰這才敢掀起車簾子,看看街道,看看許久未見的西遙人們。
大家的生活好像還是這麽的平靜,絲毫沒有受到紛爭的影響,喬綰看著一個小男孩為他娘親挽著菜籃子,看樣子是剛剛從集市上買了中午要做飯的菜,兩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氣息,看得喬綰也微微笑起來。
小男孩一抬頭,就看到了緩緩而駛,與自己擦肩而過的馬車,看到了喬綰的絕美臉龐,他“哇”的一聲,說道:“娘親,有仙子哎。”
他說這話的同時,喬綰已經轉回身去,放下了車簾子,小男孩的母親看向馬車,什麽人都沒見著,就摸了摸小男孩的頭發,說:“別亂講。”
“小綰,前麵是西遙的皇宮,但是……”阿葵對馬車中的喬綰道。
喬綰不用看也知道,皇宮中的旗幟,應該都是飄著齊佑的國號吧。
她收起感傷的思緒,說道:“去城西五街,那裏有一家煙花鋪子。”
來到喬綰所說的煙花鋪子,因為喬綰不方便出現,阿葵就按照喬綰所囑咐的,進去煙花鋪子說道:“掌櫃的,要五文錢的炮仗,三文錢的紫彩煙花,一文錢的火石。”
掌櫃的看了阿葵好幾眼,最後點點頭,走進去內堂,沒有拿什麽炮仗煙花或者火石,而是拿了兩枚信號彈的東西,遞給阿葵。
阿葵立刻折返回馬車,對喬綰說道:“阿喬,他給了我兩枚信號彈,真是神了。”
喬綰接過信號彈,笑笑說:“這一家煙花鋪子是早些年哥哥告訴我的地方,這暗號也是他和我說的,信號彈隻有他和伊辰能看得懂。”
行至一處比較偏僻的地方,喬綰出到馬車,向天空點燃了信號彈,信號彈一飛衝天,散出了淡黃色的火花。
顧伊辰正沿窗眺望,見到這特有的火花一閃而過時,還以為是自己花了眼,可是很快又是一簇火花,他大喜道:“這是我與太子定下的暗號,一定是太子聯係我了!”
喬年笑聽到是太子,“霍地”站了起來,道:“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去信號彈的那個地方吧!”
顧伊辰與喬年笑順著信號的方向,一路尋找,越走越偏僻,但是顧伊辰的心卻越來越定,因為隻有西遙皇室中人才會這樣躲藏,定是太子無疑了。
終於來到喬綰他們所在的一處野外,顧伊辰見到是好幾個人都在,而且還有兩輛大馬車停在那裏,一時間皺皺眉,謹慎的停住腳步。
可是,不停東張西望的阿葵已經看到了顧伊辰青綠色的大氅了,一下子認了出來,大叫道:“寨主!”
顧伊辰整個人都變得愕然,怎麽會是阿葵?!
喬綰聽到阿葵的叫聲,立刻從馬車中走了出來,一眼便見到顧伊辰驚訝的表情,淡淡一笑,叫道:“伊辰。”
顧伊辰的表情很快就由愕然轉為了驚喜,快步走上前,大氅隨風一動:“小綰,真沒想到是你回來了。”
你回來了……
這四個字讓喬綰有些觸動,正要說話,顧伊辰身後就走出一人,叫道:“小綰。”
喬綰看過去,是她的姑姑喬年笑。
好久沒有見過喬年笑了,喬綰心裏有些懷念,如小時候一般,走上前,想拉一拉喬年笑的手,說一說話,可是喬年笑卻一把甩開喬綰的手,說道:“如今西遙被滅,你父皇和母後都被賊人殺死了,你還有閑情逸致敘舊?你應該立刻謀求複國之路!”
喬年笑這連珠炮似的話在喬綰的耳邊空響,喬綰錯愕的張大嘴巴,從指尖到心房都在顫抖著:“父皇和母後,被殺了?”
喬年笑絲毫沒有在意喬綰如今痛極的神情,她毫不留情的說道:“你哥哥如今也是凶多吉少,既然你回來了,就應該把複國的重擔主動挑起來!”
顧伊辰在一旁,看到喬綰那明顯是受了傷的蒼白臉龐如今更加的沒有血色了,忍不住說道:“郡主,讓小綰先消化一下吧……不要逼得她太緊……”
喬年笑雙手背在身後,斥責道:“阿辰,她是皇兄皇嫂剩下的唯一血脈,她不擔此重任,誰擔?時間不等人,她還需要多長時間的消化?!難道還要等她休息個十天半個月,緩緩情緒再做打算嗎?”
顧伊辰張口欲言,卻被喬綰打斷,喬綰輕輕的說:“伊辰,沒事的。姑姑說得對,我不擔此重任,誰擔?齊佑與我西遙有不共戴天之仇,滅國之恨,失父母之殤,我都要一一償還!”
喬綰忍住眼眶中打轉的淚水,不讓它掉下來,因為從現在開始,她已經沒有了流淚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