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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原來是故人

  黑夜中,陸文如同殭屍一般躺在床上,兩隻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上方的素色床幃,渾身各處傳來的乏力感讓他連扭動一下頭顱都做不到。

  整個人則被清香繚繞,身側還有一股溫熱軟膩的觸感傳來,讓他不禁有幾分心猿意馬。

  他本以為今日要失陷於此,卻沒想到身側躺著的這位妖冶的女子在躺下之後似乎便沒有了任何的動作,身上還穿著那身剛剛出門時的白衣。此時兩人和衣而睡在這一張床上。

  陸文此時怎能不知,自己是又被這妖女給『戲耍』了。

  當冷靜之後,陸文也開始思索起來。這妖女究竟有何來歷,知道自己的身份,似乎還曾見過自己。

  而且從這女子所做的一切動作來看,雖然將自己迷倒,但也並沒有出賣自己給那些浮屠教的和尚。

  那麼她將自己藏在此處又是為了什麼?

  自己身上最重要的寶貝便是那塊銅片,這是隨身攜帶著的。而從寶庫中獲得的銀兩、金磚還有其他瑣碎東西,在第一時間被那幾個和尚發現的時候就被他隨手找了身旁的地方藏起來了。此時也不知道有沒有被那幾名和尚找出來。

  但是這妖女顯然不是為了寶物,面對已經如同植物人一般的自己也沒有搜查,甚至連多餘的話都沒有說。

  這讓陸文心中的好奇更加濃重了,心中盤算一番后,他用儘力氣調動喉嚨小聲的說道:「你是誰?」

  話音落下,陸文察覺到身側溫暖的嬌軀有些許微動。

  黑夜裡,蘇念奴側躺著,她枕著枕頭的另外半邊,眼睛並未睜開,但唇角勾出幾分角度,喃喃道:「公子以為奴家是誰呢?」

  蘇念奴口中吐出的熱氣熏蒸著陸文的耳朵,讓他覺得耳朵有幾分痒痒的。

  「在下窮盡思維,也不曾想起在何處見過聖女。」不過陸文緩緩道。

  「呵,剛才還叫人家『妖女』,轉眼間就改口叫『聖女』,你們男人真是沒有一個好東西,骨子裡都蔫壞的很。」蘇念奴冷笑一聲,語氣帶著幾分怨婦般的嬌媚,一股魅惑感不自覺的生出,宛如螞蟻一般爬入人的心窩,熏得人醉了,然後她輕聲笑道:「不過公子似乎誤會了,奴家只是不想把公子交給那群臭和尚而已,可沒說要將公子放走哦。」

  聞言,陸文心中一沉,這妖女實在是太難對付了,自己根本看不穿他。

  他想要繼續開口,從蘇念奴口中套取些消息。

  但還未等陸文開口,她便話鋒一轉,頭顱似乎微微的靠在了陸文的肩頭。

  「公子別說話,奴家困了。」

  黑暗中,女子略有些疲憊的聲音傳來,打斷陸文接下來的話。

  然後陸文便察覺到女子靠著自己的肩頭,氣息平順,竟就真的陷入沉睡,似乎對他完全不設防似的。

  這妖女就不怕半夜裡自己藥性過了,反過來對她生出威脅嗎?還是說她自信這葯能夠延綿極長的時間?

  陸文不得而知,但暗香籠罩,全身又無法動彈,只等緩緩的在黑暗中等待著。

  第二日,清晨的陽光已經透過窗縫射入屋內,是個好天氣。

  經過一夜嘗試,陸文發現體內的毒素正在緩緩消解,身體也開始恢復知覺。

  這讓他慶幸。

  這混合毒物雖然奇特,但是自己肉身強大,這毒物的效用便打了個折扣。

  不過他並沒有輕舉妄動,畢竟身側的妖女太過狡猾,他怕此刻自己還未恢復全部的實力,恐怕不能制服這女子。

  又過了一會,陸文也接著發現身側的女子呼吸有幾分凌亂,只見蘇念奴幽幽醒來,兩道目光看向陸文側臉。

  他還沒有完全的擺脫混合毒性的影響,為避免打草驚蛇,繼續裝作中毒模樣,任由蘇念奴觀察著自己,暗中只耐心的等待機會,等她出現破綻。

  蘇念奴看向窗戶一眼,只見外面十分幽靜,只有風聲。

  她輕啟朱唇,幽蘭麝香襲來,笑道:「想來那幫和尚尋了一夜,沒有發現蹤跡,應該也就此退去了。不過奴家也要多謝公子,讓奴家睡了個好覺。」

  「聖女客氣了。」陸文客套著,然後尋了個話題問道:「只是在下不解,聖女如此人中龍鳳的人物,便是龍虎榜上的天驕才女也黯淡,又怎會加入白蓮教?」

  話音落下,只見蘇念奴似乎並不生氣,笑容甚至更勝,她伸出左手將陸文的腦袋微側,與自己對視,帶著幾分魅惑的語氣問道:「那公子以為奴家應該去做些什麼呢?」

  陸文敏銳的覺察到了蘇念奴平靜下隱藏著的波濤,但他依舊裝作未發覺的說道:「或可加入朝廷可為國效力,又或拜入幾大宗門,踏上修行,護衛人族。」

  蘇念奴的手指在陸文的臉頰上輕輕撫弄著,在他目光中微微搖頭,笑著:「公子說的在理,只可惜奴家被賣到煙花坊、掛煙月牌時,解救奴家的既不是朝廷,也不是幾大宗門。

  公子是青城山的祖師輩,地位尊貴,不知道要比奴家賤籍高出多少層樓去。只是朝廷與幾大宗門的大人們高高在上,能看的見天下興衰,但是看不見在泥裡面尋吃食的賤民。說到底這天下還是世家宗門的大人們的。」

  她與陸文對視,微微笑道輕聲喃著,「在公子眼中,奴家不過是逆反亂賊,可奴家也不過是想要為這天下黎民尋條出路,這又有什麼錯呢?」

  「機會!」

  這一剎那,陸文發現蘇念奴竟然出現了一瞬的恍神,而且自己的身體也已經恢復了八九成,他不想錯過這個好機會。

  只見剎那間,,陸文突然暴起翻身,雷霆出手,一把抓住了蘇念奴放在自己臉上的潔白手腕。

  蘇念奴的神色大驚,立刻就要站起,同時催動體內靈氣,下意識的另外一隻手就朝著陸文襲來,然而卻被陸文輕鬆躲過,然後攥住手腕,使得兩隻手交叉被束縛在背後,同時有一股如山嶽般沉重的力道襲來死死壓制住她,將其鎮壓在這這大床上。

  一時間,大床都發出難以支撐的『吱呀』刺耳聲音,似乎馬上就要被分解。

  蘇念奴體內靈氣催動到極限,想要掙開陸文的束縛,然而卻發現陸文的力道宛如山嶽一般沉重,自己奮力掙脫幾次竟然毫無效果,這讓她大驚。

  「你這小賊,竟然解了毒?剛才是佯裝的模樣?」

  蘇念奴望著陸文,氣的一陣氣喘,酥胸一陣起伏不定,又驚又氣,同時不解陸文為什麼能夠擺脫毒物恢復狀態。

  「叫聖女見笑了,我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陸文死死鉗制住蘇念奴反抗的動作,笑嘻嘻的說道,同時也放心下來,這蘇念奴還未能突破進入真息境界。

  一時間,攻守易形。

  「你就不怕奴家喊人前來?公子可要明白自己當前的處境!」蘇念奴恢復了幾分鎮靜,笑著說道,似乎剛才的驚慌只是幻覺。

  陸文聞言心中一沉,畢竟這周圍幾百丈內就有白蓮教的先天修士,若是這蘇念奴喊人過來,自己又要陷入陷阱,情急之下,只見陸文揚起右手,朝著蘇念奴高聳處落去。

  啪!

  一陣痛疼從臀部傳來,令蘇念奴臉色微微色變。

  「聖女若是敢叫,就不要怪在下手段狠辣了。恐怕聖女也不願意被屬下人看到自己的狼狽模樣吧?」陸文努力裝作兇狠模樣,朝著蘇念奴喊道。

  卻不想蘇念奴反應超出陸文的想法。

  「奴家本就是風塵女子出身,早就被人欺負慣了,便是被人看到些什麼也無妨。反倒是公子……」只見蘇念奴語氣嬌媚的說道:「原來公子是喜歡這種風格,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有賊心沒賊膽呢?」

  這蘇念奴水潑不進的模樣叫實在叫陸文頭疼,並且隱隱間似乎又要被這妖女反奪過去上風。

  真是難纏!

  一念至此,陸文也不再有幾多顧忌,伸手在蘇念奴白衣抓去,撕拉一片,白衣被陸文輕鬆扯開,香肩滑落,素色褻衣外露,一片風景旖旎。

  同時陸文將手伸向蘇念奴褻衣,微微用力,有衣服被扯裂的聲音傳來,他沉聲問道:「聖女可是要試一試嗎?」

  氣氛微微沉默,唯有衣服緩緩撕裂的聲音傳來。

  「奴家投降了,還請公子放手吧。」

  蘇念奴的聲音緩緩傳來,語氣中失去了挑逗的意味,似乎也怕陸文動起真格來。

  陸文心神一松,然而卻見手上動作突然用力,撕拉一聲,只見褻衣瞬間撕裂,露出白蓮聖女潔白蓮藕一般的香背。

  「你要做什麼?」

  這一剎那,蘇念奴露出驚慌神色。

  陸文見狀,心中暗喜,這蘇念奴實在太難對付,剛才就算有所退讓,雙方也只是持平,後續稍有不慎自己恐怕又要陷入被動,甚至說不得又要落入下風,重新被這妖女掌控。

  於是打算攻其不備,果不其然,便是這手段多端的白蓮聖女也露出驚慌神色,讓陸文暫時掌控了上風。

  「希望聖女能夠配合回答幾個問題。不然的話,聖女如此天生麗質,萬一小道犯下些錯誤就不好了。」陸文嘿然笑道,繼續心理攻勢。

  蘇念奴感受著香背暴露在空氣中,尤其是哪有那隻大手死死的壓制住自己的雙手,偶爾還會觸碰到自己的肌膚,只見她輕咬朱唇,點了點頭,目光中露出糾結神色,心中更是有些凌亂起來,方才的自信蕩然全無。

  陸文見狀蘇念奴懾服,心中一喜,然後緩緩正色道:「你究竟是誰?是從何處認識我的?」

  只見蘇念奴輕咬著朱唇似乎還不肯說,見狀,陸文又是沖著豐滿高聳一巴掌落下。

  又是一陣疼痛襲來,似乎還夾雜有其他異樣情緒,這讓蘇念奴心思雜亂,徹底投降,忙說:「我說,我說!」

  「公子可以看看我脖間的東西,不知道還有沒有印象。」

  聞言,陸文看去的確發現蘇念奴脖間有一根素色的細繩,於是伸手抓去,小心的提起,他也怕這妖女還有什麼算計。

  提起細繩,將東西從女子身前扯出,放到枕上。陸文卻有些驚訝,只見這繩上並沒有系什麼玉石首飾,而是一枚小巧的大梁通寶,這讓陸文微微茫然,不知道這妖女是何用意。

  「不知道公子是否還有印象,昔日在陸家西北外宅時曾經救助過一老一少兩人.……」蘇念奴側看著枕頭上的大梁通寶,緩緩問道。

  經得提醒,陸文回憶起來。

  這件事他記憶深刻,彼時他還只是陸家的雜役,因為第一次進入灰色空間,精神孱弱導致自己被送進袁老醫坊,那時還未拜師時,在醫坊外面遇到了一老一少兩位逃荒的人,自己與了兩人一點水與吃食,離別之際,將當時大半財產——十五枚大梁通寶,給了那一老一少兩人。

  後來袁老還對自己說,正是因為看到自己救助了那一老一少,才使他萌生了收徒之心。

  雖然還記得兩人,但陸文也不知道這要走回徐州老家的兩人究竟怎樣了。

  偶爾想起,陸文也不敢深思,畢竟那十五枚大梁通寶對於一老一少接下來的千里之行也只是杯水車薪罷了,但總是希望兩人是最終順利回到了徐州。

  而且這件事很是隱秘,除了袁老之外,便無其他人知曉,眼前這位白蓮教聖女又怎會得知,陸文眼中狐疑,但心中卻隱隱有了猜測,只是還不敢確認。

  「後來那一老一少,只走出去了不到二百里地,便遇到了強人剪徑,老人遭強人所殺。小孩則帶回山寨,所幸他們未曾發現女孩是個女娃。

  一個月後有路過俠客剿滅山匪,將匪盜積蓄洗劫一空,然後又將山上的女子們都賣到了城中的煙花街巷,那女娃也在其中。

  有家煙花坊發現女娃身份,發現她還有幾分姿色,便想要其調教成憐人。

  後來女娃逃走五次,但都被抓了回來。

  再後來,女子加入白蓮教,成為白蓮聖女,回過頭來便將那家煙花坊所有欺負過她的人還有當年的那名俠客都殺了。」

  蘇念奴緩緩的敘述著,陸文默默地聽著,然後只見她枕著枕頭望著放在枕頭上的大梁通寶燦然一笑,問道:「公子,你覺得她做的對嗎?」

  陸文望著枕頭上的大梁通寶,終於知道了這蘇念奴的身份來歷,原來是故人。

  他鬆開女子雙手,然後脫去身上衣衫將女子身形包裹起來。

  蘇念奴拈著衣服從床上做起來,有些春光乍泄的風光顯露她也並不在意,那枚大梁通寶便懸在胸前白嫩前,微微蕩漾。

  只見她一雙好看的眸子與陸文對視著,眉眼含笑,碧光瀲灧,有幾分嬌媚動人的說著:「公子可是覺得念奴有幾分可憐?可是念奴自己並不覺得自己可憐,也不希望旁的人,尤其是公子,覺得念奴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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