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過往的秘密
第56章 過往的秘密
沈西園正在吃飯，奚睿給她打來了電話。
「怎麼了？」沈西園問。
奚睿的憤怒，隔著電話都沒辦法消減。
「你看到那個網紅餐廳了嗎？」奚睿咬牙切齒，「就是沈藍跟竹小兔合開的那個網紅餐廳，咱們第一回見金康，莎莎寄身的羊駝被搶走的那次，就那個餐廳，你說雞有問題不讓我吃，我後來調查也沒發現食材有什麼問題的那家！」
「哦。」
「你到底看網上消息了嗎？」奚睿憤怒。
沈西園：「沈藍的消息看了，餐廳的沒看到……是後面曝光出來有問題了？那我知道了，我先吃飯。」
「你還吃飯？」奚睿的聲音里充滿驚悚，「你居然還能吃得下飯！」
沈西園：「……」
「我他媽都吐三回了！」奚睿快氣瘋了，「那天在餐廳的時候你怎麼不說？」
這時，沈西園聽到電話里還有一個聲音在喊奚睿，「奚睿，你今天還送我嗎？」
是糜星月的聲音。
沈西園沒管那些，無奈地說：「我不都跟你說了，食材有問題。」
奚睿直接哭了，「我那天還嘗了一口……嘗了一口沒覺得有啥問題……你怎麼不攔著我啊。」
沈西園沉默了一會兒。
她徐徐說道：「我攔著你了，是你自己要嘗一下的，我想著反正你以前也吃過了，再嘗一下也沒事兒，有我在呢，不會出事……就隨你了啊，我說有問題你又不信。」
奚睿直接掛斷了電話。
是啊，就算上次沈西園攔著他了，可他以前沒認識沈西園的時候，也吃過啊！！
傅准把挑好刺的魚肉淋上湯汁放在她面前，「怎麼了？」
沈西園：「沈藍的餐廳也出事了。」
傅准挑眉。
沈西園：「別搜，咱們好好吃飯。」
傅准笑，「好。」
餐廳么，能噁心到人的，無非就是那些東西。
飯還沒吃完，池漾的電話也打過來了。
「在哪兒呢？」池漾問。
沈西園嘆氣：「我在吃飯。」
池漾沉默了：「沈藍餐廳的事兒，你看了？」
沈西園：「聽說了，但還沒看，我想好好吃個飯，行嗎？」
池漾：「那我等你吃完再說。」
雖然他個人覺得，吃再多也是浪費，待會兒還要再吐出來的，不過總不能剝奪人家吃飯的快樂。
掛斷池漾的電話，沈西園也沒興緻再吃了。
她吃飯速度快，本來也吃得差不多了，傅准更是早就吃好了，只是她還沒吃完，他也不會放下筷子，一直陪她吃罷了。
「吃好了？」傅准問。
沈西園無奈，不爽地哼了一聲：「他們都不想讓我好好吃飯。」
傅准：「以後吃飯的時候，不接任何電話。」
沈西園笑眼彎彎：「好！」
傅准頓了頓：「池漾整天麻煩事兒一堆，你給他個好臉，他可不會跟你客氣，以後一點小事兒都來煩你。你冷著他點，別理他，他是警察，解決麻煩是他的職責所在。主要是，影響胃口。」
沈西園點頭，「的確是。」
上完眼藥的傅准，又給沈西園遞了杯茶：「漱漱口。待會兒直接回家？」
沈西園剛要說話，手機又響了，還是池漾。
她無奈，只能接通電話。
「園園，吃好了嗎？這邊真的有點急。」池漾說，「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傅准臉色微冷，「我送她。」
電話里的池漾：「……」
傅准換了身打扮，又用上沈西園給的易容符，兩人一起去了商場。
商場這一層都封鎖了，其他商戶都暫停營業，所有人群都被隔離出去，各部門的工作人員齊聚，其中還有衛生防疫部門的工作人員，更是換上了防護服進去處理。
池漾讓小高在樓下接沈西園和傅准上來。
看到沈西園，池漾立刻說：「那些蟲子很奇怪，衛生部門想要提取蟲子去化驗，可是從這裡出去之後，那些蟲子就會消失，憑空消失，像是從來都沒存在過一般。」
「另外，我們在現場做實驗，用商場現有的任何殺蟲劑都不能殺死蟲子。甚至是用劇毒的化學農藥，也不能殺死蟲子。」
「我們試著用刀砍，你猜怎麼著？」
沈西園說：「一刀砍成兩半后，蟲子一分為二，也變成了兩個。」
「對！」池漾，「我就知道這事兒找你沒錯！那這到底是什麼蟲子？吃進肚子之後，對人體有什麼影響？」
「你吃過嗎？」沈西園旁邊的傅准忽然問道。
池漾這才注意到傅准，「哪兒來的小白臉，不怕醋王吃醋啊。」
沈西園眨眼，傅准頂著一張凌霄的臉，這樣子的確是標準的小白臉，漂亮得不可思議。
「醋王是誰？」
「池漾。」傅準的聲音陰冷一片。
池漾一愣，瞪大眼睛：「靠，這就是傅准？他的臉……他不長這樣啊！整容了嗎？」
沈西園扶額：「易容符。沈藍臉受傷后，用的就是特殊的易容符。傅准用的是能改變容貌的易容符。」
池漾眼睛瞬間亮了：「這麼好的東西，你怎麼不早說啊！這玩意兒怎麼賣？給個優惠價，賣我點成嗎？有這東西的話，我們以後去探聽消息或者卧底，就不用費勁偽裝了，還容易被拆穿。這易容符的效果看起來，簡直毫無破綻啊！」
沈西園：「破綻還是有的。沈藍咖啡廳那個視頻你沒看嗎？她用了易容符，本來好好的，結果徐珠的同學，潑了沈藍一身水……也是碰巧了，水把易容符打濕，易容符毀掉，沈藍就現出原型了……」
池漾：「那隻要確保易容符不沾水就行？」
「易容符只是一張紙，你要確保它完好無損，那易容效果就會持續到符籙時效，否則，紙一毀，易容效果也就沒了。」
「這也很好啊！」池漾羨慕不已，「哎小園園，我給你打個申請，你給我們當個顧問好不好？」
「什麼顧問？」
「她沒空。」傅准冷冷地瞥了池漾一眼，「池隊，能力不夠就退位讓賢，別總想著走捷徑。」
池漾冷笑，懟了一句：「沒本事的男人，才怕女人發揮自身才華。」
傅準的眼神能殺人。
小高跑過來，神色驚慌：「池隊，剛才有隻蟲子咬了小劉一口！小劉這會兒臉都黑了！」
池漾臉色一變，「園園！」
沈西園點頭，抬腳走過去。
傅准面無表情地跟著。
被咬一口的小劉這會兒躺在地上不斷抽搐，好好一張臉變得漆黑如墨，不知道的還以為包公重生呢。
「池隊怎麼辦？這些蟲子剛才還好好的，不知道為何，忽然開始攻擊人了！池隊小心！」
「蟲子！有隻蟲子爬到池隊臉上了！」
「都愣著幹嘛，趕緊戴手套把蟲子拿下來！」
池漾一動也不敢動，臉上痒痒的，他垂下眼帘就能看到自己臉上一個黑乎乎的影子，應該就是那蟲子。
「不能拿！這蟲子跟蜱蟲一樣，本來它還沒咬你，但你要去動它，它立刻就一口要下去，還往你皮肉裡面鑽，剛才小劉就是那樣！」
「那怎麼辦？」
池漾抽了抽嘴角，木偶一樣站著不動，斜著眼睛看沈西園，張嘴的幅度也不敢太大，他可不想現場表演生吞蟲子：「小園園，你倒是幫我把這蟲子弄下來啊。」
沈西園笑了。
她輕咳一聲，「你，拉一下傅準的手，蟲子就跑了。」
「……」
池漾：「小園園！」
沈西園一臉無辜，「我說的是真的啊，你不信就算了。」
池漾咬牙，又斜眼去看傅准：「傅總，握下手？」
傅准矜持一笑：「抱歉，沒這習慣。」
他在商場上，還真的從來不跟人握手，無論男女，一則是他經常坐輪椅，跟人握手會顯得氣勢矮了一截；二則是他脾氣不太好，不算有潔癖，但也不想跟人有身體接觸。反正以他的身份地位，不握手也沒人能指摘他。
蟲子在他臉上爬來爬去，已經開始往他鼻孔的地方去了。
「傅准！」池漾急了。
傅准眼神依舊淡漠，無動於衷的樣子，真的很欠扁。
可現在池漾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只能低聲哀求：「傅總，以後我一定……保持距離！」
傅准終於施捨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搭上池漾的肩膀。
就在這一瞬間，池漾臉上那隻已經快要鑽進他鼻孔的蟲子，忽然像是受到巨大驚嚇一般，立刻就扇著翅膀飛起來要逃跑。
「我操，這蟲子居然還有翅膀，居然還會飛！」
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這蟲子要是會飛的話……
眾人臉色一變，那他們之前做的防護，就還有漏洞啊！趕緊通知大家，加強防護！
蟲子從臉上飛下去的時候，池漾立刻後退一步，拚命地擦臉，噁心得不行。
與此同時，他的目光也一直盯著飛起來的蟲子。
那蟲子飛到半空中，似乎是逃脫了，可緊接著，蟲子身上忽然燃起紫色火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蟲子就被紫色火焰燒得什麼都沒剩下。
「沒有屍體，沒有灰燼？」池漾伸手在空中抓了一下，那蟲子被燒得什麼都沒剩下。
要知道，一般除了可燃氣體之外，不管是什麼東西燃燒，總會留下灰燼的。
可剛才那蟲子，別說是灰燼了，連燃燒的黑煙都沒有。
池漾皺眉。
沈西園說：「因為這，本就不是正常的蟲子啊。」
「這東西叫噬魂蟲，但它跟正常的蟲子也就只有名字像。」沈西園隨手抓了一隻蟲子過來。
傅准臉色微變，「小心。」
沈西園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它傷不到我。」
蟲子被她放在掌心，張口就要咬她，可她的手就像是銅牆鐵壁一樣，蟲子費勁地咬了半天，卻連她的皮膚都沒能咬破。
沈西園捏著蟲子，一掰兩半，一個蟲子就變成了兩個。
沈西園說：「看吧，裡面沒有器官，什麼都沒有。」
池漾：「那這到底是什麼？」
「噬魂蟲是一種用死氣煉製出來的邪物，這蟲子並不會傷人體魄，但它入體之後，會竊取人一部分的生魂，正常情況下，一個人體內只會侵入一隻噬魂蟲，這隻噬魂蟲竊取的那一點生魂非常非常少。」
「正常身體健康的人可能會感覺到頭暈難受、記憶力缺失，但不會有太大影響。如果是精神衰弱者、腦震蕩患者，或者是其他有精神問題的，就會出現比較大的問題，不過總體來說也不會出現太大的問題，只會讓人覺得是他們病情複發……」
池漾：「那能自行恢復嗎？」
沈西園搖頭：「人的生魂在成年之後就會固定，被竊取走一點，就會少一點，是不會自行恢復的。但總體來說對人的生活影響不太大，後果就像是你經常熬夜打遊戲會帶來的精神恍惚差不多，這點兒損傷比起使用興奮類的藥物也差遠了。」
池漾明白了：「也就是說，竊取那一點點生魂，對人並不會有太大太明顯的影響。」
「是。」
沈西園點頭，「不過，這只是正常情況，對方是要細水長流，那麼使用的噬魂蟲就不會太過激，這樣不易被發現。如果對方急需大量生魂的話，就會使用進階版的噬魂蟲。原本一個人體內最多只會進入一隻噬魂蟲，進階版的話，就會有五隻甚至十隻噬魂蟲進入同一個人體內，竊取成倍數的生魂。」
「那現在這種噬魂蟲，是哪一種？」池漾問。
「就是普通的，一人一隻那種。」沈西園說。
池漾：「那之前食用過這裡缽缽雞的，身體里應該都鑽了噬魂蟲。如果對他們身體影響不大的話，那就能避免造成恐慌了。確定不會對健康有損傷嗎？」
沈西園：「我說了，也就跟熬了三個通宵打遊戲帶來的精神損傷差不多。」
「那以後呢？長久的話，有什麼影響嗎？」池漾又問。
沈西園道：「人的生魂到了成年之後，就會不斷被損耗，即便沒有噬魂蟲，人的生魂也一樣會損耗。無明顯影響。」
池漾皺眉，「那對方竊取這生魂做什麼？」
沈西園眯起了眼睛，「生魂的用處，可多了。比如給人強行續命啊，比如治療神魂創傷啊等等。生魂可是好東西呢。」
池漾：「對方在這家網紅餐廳點投放噬魂蟲，目的應該是想長時間收集生魂……」
「嗯。」沈西園說，「方法倒是不錯，只要餐廳能做下去，就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生魂，這算盤當真不錯。」
「那這裡缽缽雞的味道那麼好，也是另有原因了？」池漾問。
沈西園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店裡應該有供奉什麼東西，在那東西的籠罩下，人們是看不見噬魂蟲的，同時，也會影響到人的五感。在這裡，就算是飯菜非常難吃，你吃到嘴裡也會覺得是人間美味的，甚至一天不吃就想得慌。其實都是幻覺。」
池漾恍然：「難怪這裡不給打包！因為打包走就會讓人發現，這裡的飯菜一點都不好吃！」
池漾又問：「那現在怎麼辦？這些噬魂蟲，怎麼清理？」
沈西園：「你們那個特殊事務管理局，到底是幹什麼的？人呢？上次南城公園人工湖的事兒，他們處理了嗎？」
池漾：「……那個部門，太忙，人手緊缺。西南那邊出了件大事兒，東北也不太平，還有南海……所以……」
池漾都沒人信說。
他輕咳一聲：「那什麼，你要是能把咱這邊的事情都處理了，我給你申請，讓你當咱們華中分局的行動處的處長！國家正規公務員，五險一金，各種福利齊全！」
沈西園沉吟片刻，「那以前的行動處長呢？」
沈漾：「華中地區一直沒出過什麼大事兒，行動處長一職是由華中分局的情報處長兼任的。」
「那情報處長人呢？」
「……華中地區一直沒出過什麼大事兒，所以情報處長是由華中分局的局長兼任的。」
「那局長呢？」
「……華中地區一直沒出過什麼大事兒，所以局長一職，暫時空缺。」
「……」
「其實這兩年特殊事務局一直在招人，但華中地區玄學協會的勢力太大，來個人就被他們趕跑……這不就一直空缺下來了么。」
「小園園你看啊，你要是當上行動處長一職，那升職空間大大的有啊！前途一片坦蕩！又沒有頂頭上司管著你，你有絕對的行動自由！而且今年幹得好，明年就能從處長升局長，這速度坐火箭一樣快！別的在任何單位都做不到，真的。」
池漾就跟個大忽悠沒區別。
「你只要當處長，那華中分局就你說了算，玄學協會是民間組織，特殊事務管理局可是官方組織，有官方背書的！」
「有經費，有人手，還有人進行善後處理！多方便啊。」
池漾諄諄善誘：「就像現在這事兒，你只需要做最核心的部分，剩下的善後收尾工作都由手下人來做即可，但好處都是你的啊！」
好處……
沈西園想了一下：「我要見一下總局的負責人。」
「我馬上聯繫，不過眼下這……沒人處理總歸不太好……」池漾說。
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沈西園跟池漾說：「讓所有人都撤出來。給我找幾張白紙。」
「好嘞！」
池漾立刻下命令。
很快，人員撤出，紅紙也找來了。
沈西園把紅紙遞給傅准：「會折千紙鶴嗎？」
傅准：「不會。」
「我教你啊，這樣……」
沈西園疊了一個，示範給傅准看，見傅准疊的不像樣子，她無奈了，「算了，還是這樣疊吧……」
她伸手拿住傅準的手，手把手地教他疊千紙鶴。
很快就疊好了一個。
「學會了嗎？」
「我試試。」傅准又試了一個，「是這樣嗎？」
「不對，應該往這邊折……」沈西園又拿著傅準的手疊了一個。
等傅准學會的時候，紙鶴已經疊完了。
池漾在一邊看得翻白眼，傅准眼神掃過來的是，池漾趕緊賠笑，抬抬手，用眼神示意您繼續玩兒。
媽的傅准這狗比，疊個千紙鶴還要人手把手地教那麼多遍，跟個手殘似的，哼，誰不知道這人有多聰明，心靈手巧。
幼兒園時候做活動，去看傳統剪紙藝術，其中有位堪稱國寶級的剪紙大師，當場給他們剪了一副百鳥朝鳳，而後又教孩子們剪簡單的字。
結果呢，傅准這狗比，就看人家剪了一遍，居然就完完整整地複製下來，也剪出來了一副百鳥朝鳳！
雖然剪得比不上人家大師級的，但也牛逼頂天了好嗎！
要知道，那位大師動作非常快，而剪紙又不是像寫字背書一樣有正常規律可循，很多人剪個紅雙喜都要學好幾遍呢，更別說是如此複雜的百鳥朝鳳了。
那位大師激動不已，當場就要收傅准為關門弟子，傅准直接就給拒絕了，說是太簡單，沒挑戰性，把人家大師給氣得啊。
池漾冷笑，這會兒，就他媽一個千紙鶴，傅准要學六七八遍，誰信？
池漾差點兒都想說他來折了！
不過想起來剛才的事兒，他也大致明白，這千紙鶴恐怕也是要藉助傅準的什麼氣。
紙鶴折好了。
沈西園直接將紙鶴往空中一丟，頓時，紙鶴身上就燃起了紫色火焰。
紙鶴飛入餐廳之中，飛往各個角落，那些噬魂蟲四處逃竄，但紫色火焰越燒越旺盛，不斷地迸發出紫色火星，那些紫色火星又繼續分散成碎星，沒入黑色噬魂蟲的身體……
黑色噬魂蟲被燒著，一個接一個，一團接一團。
短短几分鐘的時間，紙鶴身上的紫色火焰全部消散，而餐廳里黑色噬魂蟲也半點不剩。
「會不會有遺漏的？」池漾問。
沈西園：「不會。」
池漾鬆了口氣：「沈處長！幸會！以後請多多指教！」
沈西園：「……」
兩天後。
官方公開網紅餐廳調查結果。
聲稱網紅餐廳長期使用過期變質的廉價原材料進行經營。網傳的神秘蟲子，就是視頻變質后滋生的普通蠅蛆，並非特殊寄生蟲。
廣大消費者如有身體不適，可提供消費憑證，並前往醫院檢查身體，可保留好單據，向餐廳負責人追責。
餐廳已被查封，食品衛生部門將會下發處罰通知……
人們憤怒也沒辦法，官方能這麼快出結果已經挺不同意了。
罪魁禍首還是餐廳的負責人，沈藍！
竹小兔那邊接受了調查，證實她說的話是真的，她的確就是個網紅，在餐廳只有2成乾股，負責推廣餐廳吃紅利，她並不參與餐廳的經營。
餐廳的實際經營負責人，就是沈藍！
憤怒無邊的網友，在微博上咒罵根本不足以發泄，有不少人都開始尋找沈藍，圍堵沈藍！
方圓地產在南城各地的售樓部都被人潑油漆，就是為了逼迫金慧和沈藍母女站出來。
不僅僅是方圓地產，還有沈氏。
沈氏被人潑了糞！
沈氏老總沈厚崇，剛從車上下來進公司，就被等在門口的人，一罐子糞水澆在身上！
不僅如此，周圍還有不少人製作了畫報、橫幅，宣揚沈氏老闆沈厚崇的妻女金慧和沈藍所做人神共憤之事。
更有人拿著大喇叭，在沈氏集團門口，高聲播放，將金慧和沈藍的齷齪事一樁樁一件件說了個明明白白！
方圓地產連續兩天跌停。
沈氏股價也跌了不少，短短兩天，沈氏的市值蒸發了幾十億！
股東全體憤怒，要沈厚崇立刻想辦法！
想辦法？
想什麼辦法？
周三。
沈氏集團召開新聞發布會。
沈厚崇公開發表聲明，但是拒絕接受記者提問和採訪。
「近期由我前妻和繼女引發的一系列事件，導致沈氏股價大跌，我負全部責任，在此，我向全體股東承諾，沈氏下個季度的利潤一定不會低於上個季度……」
「沈氏接下來會有大動作……」
「這些，一定會再度拉動我們沈氏的股價！」
「除了公司的事情之外，大家最關心的就是我的私人家庭生活。原本我不想將私生活暴露在外，但現在系生活影響到了公司股東的利益，那我必須給大家一個交代。」
「我和金慧女士已經正式簽署離婚協議，我們之間有婚前協議，我們的離婚不會對公司帶來任何影響。」
說到這裡，沈厚崇沉默了一下。
片刻之後，他低聲說道。
「金慧女士是我亡妻松茹的好朋友，我和金慧女士的結合，是為了給我女兒一個完整的家庭，但，我現在才明白，不是任何事都能往我們想象中的方向發展，牽涉太多，就總會走偏。」
「這段婚姻，錯在我。我不該一廂情願地為了孩子，就草率結婚。辜負了我亡妻，辜負了我女兒，也耽誤了金慧女士。」
「方圓地產股份全部留給金慧女士，另外我會支付房產、車輛、地產等總計十億的資產，作為對金慧女士的離婚補償。」
「另外，我也不能否認金慧女士我和繼女沈藍做錯了事，尤其是在南城女大學生徐珠的事情上，她們確實做錯了，害死了一條無辜的生命。我對此感到非常非常抱歉。」
「鑒於金慧女士和沈藍正在接受司法調查，無法處理相關事務，我願意承擔這份責任，我願意向徐珠同學和她的家人道歉。對不起！」
沈厚崇站在鏡頭前，深深地鞠躬，這一深鞠躬，他足足持續了三分鐘，足見誠意。
「關於補償方面，我也已經安排助理去接洽徐珠同學的家人，我只希望徐珠同學的家人，能夠得到哪怕一分的慰藉，再度說聲對不起！」
「還有最後一件事，是有關沈藍所開餐廳的後續問題。我也願意負責到底。」
「所有能夠提供在餐廳消費憑證的顧客，都可以聯繫我們的處理小組，聯繫方式待會兒會公布。一定會提供最滿意的解決方案給大家！」
「這是我沈厚崇所能表達的歉意，希望能得到大家的原諒！」
周三中午，豐德食堂。
奚睿看著已經被轉發過百萬的沈厚崇道歉視頻，嘖嘖一聲：「你這個便宜老爹，厲害啊！這公關水平真高！一席話說得我都感動了。」
韓越也來上課了，不緊不慢地扒飯，懶得說話。
倒是岑執笑了一下：「確實，輿論都反轉了。都說沈厚崇有情有義，哪怕前妻和繼女那麼不堪，他也能做到最後的君子風度。當然，最重要的是他願意承擔原本屬於金慧和沈藍應該承擔的責任，這就很容易提升大眾觀感。」
沈西園啃著雞腿，什麼都沒說。
奚睿又說：「他們真離婚了？」
「應該是。」岑執說，「現在甩掉金慧和沈藍，又做出了這麼大方的補償，網上就不會有人說沈厚崇涼薄，在這種時候拋下妻子。反而會心疼沈厚崇，這麼好的一個男人，怎麼就碰上金慧母女那種人？」
「金慧搶恩人和閨蜜的老公，也石錘了。」奚睿說，「有不少人爆料，說金慧跟沈厚崇前妻松茹是閨蜜關係，不僅如此，松茹家對金慧還有極大的恩情……現在啊，金慧和沈藍，當真人人喊打咯。」
奚睿又看向沈西園，「金慧和沈藍一輩子都別想再翻身，小園園，你怎麼不太高興的樣子？」
「沒有。」沈西園說，「金慧和沈藍的下場，我早有預料。」
只是，松茹到底是怎麼死的？
隔日。
池漾又給沈西園打電話。
「金慧要見我？」沈西園挑了挑眉。
池漾說：「是，金慧說只要你去見她，她就會對警方承認，兩年前你並沒有推她。」
沈西園笑了起來。
「那你回去告訴她，她不願意承認，就等著下地獄吧，我也很想看看，惹怒了天道之後，還會有什麼懲罰。」
池漾無語。
半個小時之後，池漾的電話再度打過來。
「她說她願意無條件坦白兩年前的事，給你洗刷冤屈。但如果你想知道你母親是怎麼死的，就去見她。」池漾說。
沈西園：「……」
再見到金慧時，沈西園微微挑眉。
此刻的金慧，憔悴又狼狽。
也是，落得這等下場，她又怎麼可能還像從前那般光鮮亮麗。
「說吧。」沈西園開門見山。
金慧盯著沈西園，眼神里竟然沒了從前的怨毒和恨意，彷彿人命了一般。
「兩年前的事兒，我已經跟警察說了，你沒推我。」金慧說。
沈西園點頭。
金慧又說：「那你就不想知道，兩年前我為什麼非要讓你進監獄？」
沈西園：「願聞其詳。」
金慧：「一開始我沒想明白，也是到最近，我才慢慢明白過來的……真正要你進監獄的人，是沈厚崇！」
「無論如何，松茹都是我的恩人，是我最好的朋友。在她死前，我可沒想著能幹什麼，頂多也就跟沈厚崇睡過幾次。我從沒想著讓他們離婚，讓我上位。我跟沈厚崇結婚，是在松茹死後，沈厚崇自己提的。說要讓我照顧你。」
金慧冷笑，「你需要我的照顧嗎？並不，對吧。如果我跟沈厚崇不結婚，你對我的觀感還會好一些，但我跟沈厚崇一結婚，你就恨極了我，又怎麼可能會接受我的照顧？在我跟沈厚崇結婚之前，你強烈地反對過，是吧。可沈厚崇不同意，依舊打著要照顧你的旗號，跟我結婚。你也是從那個時候，恨死了我跟他。」
沈西園面無表情。
金慧又說：「我一開始只覺得是你叛逆，但後來想想，沈厚崇很了解你，他明知道你非常抗拒我們結婚這事兒，又為什麼非要跟我結婚？好像……好像就是為了激怒你？」
「再後來，我無意中沈厚崇的書房裡看到一份文件，沈厚崇說把他名下的所有資產全都留給你，只給我、沈藍，以及我跟他未來可能的孩子一部分現金……」
金慧冷笑，「剛看到文件時，我恨得要命。憑什麼？他不給沈藍和我，我可以理解，但他憑什麼公司不給我跟他的孩子？全都只給你一個人？」
「我那時候也恨你。」金慧說，「那時候我還沒懷孕。我想著，或許等我真懷孕了，沈厚崇就會修改那份文件……直到我懷孕，我無意中偷聽到沈厚崇跟律師打電話，說的依舊是那件事，說只留給我們一部分現金，公司一定要全部給你，因為只有你才是他最愛之人所生的孩子……」
金慧趴在桌子上，盯著沈西園，「我當時真是恨死了你們。我冷靜下來，就開始想，怎麼才能為我跟我的孩子爭取到屬於我們的東西？從那個時候，我就開始對你明捧暗貶，以及不斷誘導你做些錯事，一次次讓你跟沈厚崇起衝突。當然，這些都是小打小鬧。」
「那次你沒推我，我摔下去是個意外。」金慧說，「我當時懷胎八月，你以為我不要命了嗎？其實是因為我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我胎停，胎兒已經死了，我就想著利用這次機會，讓你徹底被沈厚崇厭棄。可我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做賭注，我只想小小地摔一下，誰知道腳一崴，直接率下樓梯，差點兒丟了命。」
「即便如此，我也沒想過要你坐牢的，我壓根兒就沒往那方面想過，只想讓沈厚崇討厭你、就行了。」
「那時候在醫院，我還躺在病房裡，沈厚崇在門外跟律師聊天，他們在說，如果我以故意傷害罪起訴的話，那沈西園極有可能會被判刑等等等等……」
金慧笑了，「多好的機會啊！我就試了試……」
「結果，還真成功了！你真被判刑了！」
金慧說，「我當時非常高興，你這個障礙終於可以掃除，坐過牢，你的人生就毀了啊，沈厚崇怎麼可能還會把公司給你。但後來……我終於意識到，沈厚崇那次跟律師的聊天，其實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被我聽到，故意給我提醒，讓我知道還可以告你，不然我怎麼想的起來呢？」
金慧輕笑著，看著沈西園。
「其實我一直都不太明白，沈厚崇為什麼處心積慮地想要……對付你？他不出手，只讓我對付你，讓我承擔你的所有仇恨。他想做什麼？」
金慧抬手揉了揉眉心，「他的道歉聲明你看了嗎？」
沈西園點頭。
金慧說：「這道歉聲明很高明啊，他儒商人設不崩，深情又大方，他沒埋怨過我一句，卻把我跟藍藍推向風口浪尖……」
沈西園忽然問道：「沈藍不是他女兒？」
金慧：「你怎麼會認為藍藍是他女兒？」
沈西園：「……我見到過一份親子鑒定報告，是沈藍，跟他的。」
金慧一愣，接著就大笑起來，「簡直荒謬！藍藍跟他沒一點關係，他早就知道的。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懂了，跟前面一樣，就是為了讓你仇恨我跟藍藍。」
「那沈藍為什麼要改姓沈？」
「因為他說，這樣藍藍跟虞家也更相配，人們也不會總問她的身世。」金慧咬牙。
沈西園點點頭。
她眯起眼睛，「他到底，為什麼這麼做？」
金慧：「我也很想知道。」
沈西園沉默了一會兒，「我媽當初，到底是怎麼死的。」
「病死的。」金慧說，「在我看來，是這樣。至於有沒有隱情，恐怕只有沈厚崇知道。本來我沒懷疑過你媽媽的死，但現在，我覺得，你媽媽的死肯定跟沈厚崇有關！」
沈西園垂眸，片刻之後她又說，「我媽媽的那枚玉珠呢？」
「……丟了。」金慧說，「能從我身上偷走玉珠的，只有沈厚崇一個人。」
沈西園眯了眯眼睛，「你真覺得，那枚玉珠能給你帶來好運？」
金慧怔了怔，「有了那枚玉珠，我做事都還挺順利的，況且你媽媽也跟我說過，那枚玉珠能帶來好運。難道不是嗎？」
沈西園搖頭，「我要看到玉珠才知道。不過，只看你的話，你一生的好運氣，都已經被消耗一空了。接下來等待你的就是，沒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的人生。不過你壽限也不多，大概也倒霉不了幾年。」
金慧臉色瞬間慘白。
從審訊室出來，沈西園眉頭微微皺著。
金慧對她說的，竟然是真話嗎？
從進門開始，她就給自己用了真話符，起效期間，沒人在她面前能說假話。
她正懷疑著，池漾就連忙拽著沈西園：「總局老大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