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誰渣誰?
第65章 誰渣誰?
「疼疼疼疼!」
「疼啊小園園,鬆手鬆手!」
裴洲倒抽一口冷氣,慘叫連連。
沈西園鬆開他,很是無語地看他,「我這都沒用勁兒呢好不好?你就這麼叫疼,就你這點兒力氣,是怎麼把人額骨打碎的?」
裴洲大喘氣,崩潰地瞪了沈西園一眼:「你捏我手腕,跟我有沒有勁兒之間,有什麼必然的關係嗎?我被你給捏疼,就不准我有勁兒了?小園園你這邏輯相當混亂啊。」
沈西園想了想,居然被說服了:「你說的有道理,那你打我一拳試試。」
「啊?」
「打我一拳啊,試試看能不能把我額骨打碎。當然,不用試我就知道結果,只是讓你打一拳試試,我試試你的力道到底有多大。」沈西園一本正經地說。
裴洲抽了抽嘴角,立刻就捂著眼睛,「疼死了……我現在很虛弱,剛才經過了一場大戰,這會兒的體力不支,小園園,有什麼事兒你改天再來吧。」
沈西園眨眼:「你還沒問我今天來幹什麼呢。」
「……」裴洲頓了頓,看她,「你來幹什麼?」
他表情鎮定,堅決不能露出眼中的心虛。
只是,即便看出他的心虛,她也不會對他使用真話符,那樣太不尊重。
沈西園說:「也沒什麼,諮詢你一些關於肝移植的事情。」
裴洲一愣,連忙看向沈西園:「你生病了?你不舒服?不可能啊,我看你這臉色不像是有病,一般肝臟有病的人……」
「我沒病。」沈西園打斷他的發散思維,「是我父親,沈厚崇。」
沈西園大致把沈厚崇的事情說了一遍。
裴洲眉頭皺了起來,「沈厚崇……我前段時間在一個宴會上見過他,看面相,不像是有這麼嚴重的肝病啊。」
沈西園說,「他說一年前就已經查出來了,一直在等待。」
裴洲想來想去,搖搖頭,「那我還真不能確定,畢竟我見他的次數不多,不過……就我所見過的幾次,他並不像是個嚴重肝病患者。至於說的問題,倒是挺正常的。現在我們器官移植的器官來源,基本都是腦死亡病人以及屍體,以前的時候器官來源還只有死囚犯呢,前幾年才廢除這一條。器官來源很困難,他等不到也是正常的。只有你這個近親屬跟他血型相同的話,那他找到你,也是正常的。」
裴洲又看向沈西園,「你是想知道什麼?肝移植的成功率?會不會對你這個捐贈者有影響?成功率很高,因為你們是父女關係,又血型相同的話,則排異反應會很小,預後效果會很不錯。至於你這個捐贈者,影響多少還是會有一些的,不過等到恢復過來之後,就沒事了,跟正常人一樣。」
沈西園想了一下,說道:「這個手術在你這裡可以做嗎?」
裴洲點頭:「當然可以的,肝移植手術的技術條件已經非常成熟了,大醫院基本都能做。也不一定非要到我這兒來的。」
沈西園微微頷首。
只怕,沈厚崇更不想到裴洲這邊來做手術。
「小園園,你今兒過來,就是為了這事兒?」裴洲問。
沈西園點頭,「不然呢?」
裴洲輕咳一聲,「沒事兒沒事兒,嗯……我這還有點事情,你要是沒別的事兒的話,我就不接待你了。」
沈西園有些詫異地看了裴洲一眼。
她遲疑片刻:「裴洲,傅准他……是不是有什麼異常?」
裴洲心裡瞬間咯噔一下,他立刻說:「異常?什麼異常?」
沈西園看了他一眼,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能有什麼不對勁。傅准他一向都是工作狂,忙起來的時候什麼都忘了,這都正常,正常。」裴洲笑呵呵地說。
沈西園點頭,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她問:「裴洲你醫院請了誰來做法?」
裴洲一愣:「什麼?」
沈西園說:「我今天過來的時候,發現你醫院這邊乾淨的很,應該說,以你醫院為中心,方圓幾公里都很乾凈。」
裴洲:「什麼乾淨?我們醫院的環境衛生一向不錯啊,畢竟是為高端客戶服務,乾淨衛生很重要。」
沈西園無奈:「我說的不是這個乾淨,是,另外一種層面上的乾淨。」
裴洲:「你到底在說什麼?」
沈西園只好解釋道:「我指的乾淨是,沒有任何陰穢邪物存在。通常來說,醫院都是陰穢之氣最重的地方,除了各種陰物之外,這種地方還容易滋生一些以陰氣為食的邪物。這是任何一個醫院都避免不了的,我上次來你這兒,你這兒就挺正常的,跟其他醫院差不多。但是這次,特別乾淨。」
裴洲石化了。
他兩眼發矇地看著沈西園,眼神迷茫:「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陰物?什麼穢物?」
沈西園:「簡單來說,就是鬼怪。」
裴洲哐當一聲,摔了手中的小鏡子,眼神驚奇無比:「你說什麼,鬼怪?」
沈西園點頭:「這不是很正常嗎?醫院裡經常有人死亡,也經常有人出生,屬於陰陽交匯最頻繁的地方,一般不管是地府還是人間界的相應部門,對醫院這邊的管理都會寬鬆許多,甚至在醫院,還能稍微躲避一下天道的感知,是以除了醫院本身產生的鬼怪之外,還有不少鬼怪都會主動來醫院棲居。」
裴洲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緊,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了。
沈西園又說:「那些大醫院,明面上人擠人,暗地裡鬼壓鬼,你醫院這邊情況比其他醫院稍微好一點,這邊的鬼魂沒那麼多,但也不少。其中還有一隻實力強大的鬼。可這次來,全都沒了。」
裴洲抽了抽嘴角:「小園園,你逗我玩兒呢吧。」
沈西園:「我都是認真的!而且吧,你這兒的鬼死的都很慘啊。本來我以為他們是主動跑掉的,但我發現了不少鬼魂碎片……這足以證明,你這兒的鬼,都是被強大的法力頃刻絞殺的!也就是說,他們甚至都沒來得及逃跑,更別說是反抗了,就已經被幹掉。」
裴洲忍不住伸手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小園園你等等啊,你的意思是,我的醫院裡有鬼,但是現在鬼又被殺掉了?」
「對。」
「……」裴洲茫然地坐了下來,思緒不知道飄到什麼地方了。
沈西園見他這樣子,又繼續說道:「你知道為什麼地府和人間界的相關部門,對醫院都比較放鬆嗎?因為醫院這地方,屬於一個三不管地帶,屬於各方面的緩衝,是一份餘地。」
裴洲茫然地點頭:「哦,餘地。」
沈西園說:「如果醫院出現了傷人的厲鬼,那可以上報,有專人會管的。但如果醫院沒有出現厲鬼,只是普通的鬼怪,那是不允許任何人隨意捕殺這些鬼怪的!」
裴洲:「不捕殺。」
沈西園看他,「所以你找的誰?是醫院這邊出現了什麼異常事件了嗎?」
裴洲搖頭:「沒有異常。」
除了傅准,沒有異常。
沈西園皺眉,「沒有異常的話,你請天師幹什麼?那些鬼怪活在人間已經很不容易了,沒有幹壞事就隨便他們吧,你好端端的,殺他們幹什麼?」
裴洲茫然:「我沒殺啊……我都沒見過,殺什麼?」
沈西園目光微微一凝:「不是你請的天師來,誅殺那些鬼怪的嗎?從痕迹來看,對方實力應該還挺強的,要殺掉一個兩個鬼怪並不難,難的是讓那麼多鬼怪都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就灰飛煙滅。對方實力,相當強。」
裴洲欲哭無淚:「小園園,我壓根兒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
沈西園見他這樣子不似在說謊,「真不是你啊。那是哪個天師自己閑的沒事兒幹了,來醫院殺鬼?」
沈西園在腦子裡想了很多種可能。
比如有邪修想要製作百鬼幡,可要製作百鬼幡,是要把鬼都給收集起來,收集到的實力越強的鬼越多越好,那一般也不會來醫院。
醫院這邊很少有實力高深的鬼。
另外,製作百鬼幡是要收集鬼,而不是殺掉鬼,就不會留下這麼多鬼魂碎片了。
那還能是幹什麼?
是那種仇鬼的天師?看見鬼就想殺乾淨的?
也不像啊,這種天師肯定凶名在外,一旦他出現,當地的鬼們都會立刻知道消息,四處逃竄的,絕對不會等到對方殺到跟前。
沈西園想了半天都想不通。
再說了,這裡可是她華中分局的轄區,壓根兒就沒有什麼閑的沒事幹的天師跑這兒殺鬼玩兒,畢竟華中這邊的傳說,可是相當恐怖,沒有任何一個天師想要跟鬼王對上的。
想不通就算了。
沈西園也懶得管那麼多,她直接說:「那我先走了。」
就這麼走了?
她不是來找傅準的?
裴洲忽然開口:「哎,你等等。」
沈西園回頭,「怎麼了?」
裴洲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咬咬牙:「小園園啊,你跟傅准年紀差別那麼大,你……跟他,認真的?」
沈西園一隻手扶著已經打開的門,回頭看向裴洲:「你覺得呢?」
裴洲的表情有些糾結:「你……」
沈西園忽然一笑:「當然是,玩玩呀。傅准又帥又有錢,除了有點兒老和腿瘸之外,別的什麼都好,談個戀愛很爽的呀。再說了,什麼叫認真,什麼叫不認真?談戀愛的時候肯定很認真啊,什麼時候沒感覺了,那也不能勉強的,對吧。」
裴洲:「……」
沈西園想了想,微微收斂了臉上的表情,垂眸說道:「開心了就在一起,不開心了就分開,能至死不渝的,都是變態。」
裴洲:「……」
不知道為何,聽著沈西園的話,裴洲總覺得自己的心哇涼哇涼的,這些要是讓傅准聽見,那……不跟凌遲一樣啊。
裴洲輕咳一聲:「你這想法有點兒偏激啊,情侶之間哪能一帆風順,總有吵吵鬧鬧的,開心了是愛情,不開心也是愛情啊。你想想,如果一段感情,讓你的心一直處於一種狀態,那多可怕對不對?」
沈西園低頭,認真地想了想,似乎裴洲說的也有一點道理。
她現在的不開心,也是因為他,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她連不開心的情緒都沒有的話,那麼大概就真的不喜歡他了吧。
現在還不開心,說明還是喜歡的……
可是,她才不要受委屈!
沈西園輕咳一聲,揚了揚下巴:「我決定,少喜歡他一點。然後等不喜歡了,就丟掉。」
裴洲石化。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有腳步聲。
沈西園轉頭看過去,是一個穿著灰色棉麻衣褲,腳上穿了一雙布鞋,手裡還拄著一根拐杖的老人,老人頭髮花白,戴著一副眼鏡。
老人身後跟著一個雙目如電的保鏢。
沈西園看到老人似乎是要進門,她往邊上讓了讓,又回頭跟裴洲說了一句:「你有客人,我先走了。」
裴洲好像剛從愣神中回過神來,「好好好,你先走,我回頭再找你。」
沈西園覺得裴洲有些怪怪的,也沒多想,就直接走人。
待她走後,裴洲趕緊說:「傅伯伯,您怎麼來了。」
老人的拐杖在地上輕輕地磕了一下,面色冷峻:「你們能耐了,出這麼大的是去,都不通知我一聲。」
裴洲一臉慚愧,又不敢說話。
老人冷著臉:「准哥兒人呢?」
裴洲趕緊回答:「在樓上房間。沒有讓任何人看到,也沒有讓任何人接觸過,目前公司那邊也都以為傅准去國外考察項目了。」
老人哼了一聲:「這次怎麼提早了這麼多?」
裴洲想到了剛才離開的沈西園,但他可不敢提沈西園,趕緊說道:「不太清楚,忽然就……出事了。」
老人看向裴洲,「跟沈西園有關嗎?」
裴洲猛然一驚,嚇了一跳:「您……」
「剛才出去的那女孩,就是沈西園吧。」老人問,「你還沒告訴她?也沒讓她看到准哥兒現在的樣子?」
裴洲有些艱難地點頭:「是。」
老人走到沙發跟前坐下,雙手扶著拐杖,臉色冷峻。
裴洲去給老人倒了杯茶。
老人看了眼裴洲:「臉上的傷,都是准哥兒弄的?」
裴洲點頭:「他現在完全失控,情況比較嚴重,力氣也很大,我這還算好的,藺未傷得很嚴重。」
老人身後站著的那個保鏢目光頓時一凝。
老人也立刻問道:「藺未現在怎麼樣了?」
「還在做手術,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但之後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裴洲說。
老人點點頭。
老人身後的保鏢也明顯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老人又問道:「裴洲,准哥兒的病,這麼多年都沒有進展,完全查不出來病因。前段時間,那個沈西園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方法,竟然能讓准哥兒不用再那麼痛苦,不用再日日夜夜都睡不著,甚至讓准哥兒能站起來,我以為……」
老人的情緒有些傷感,「我以為準哥兒有救了,可沒想到……」
裴洲還是不敢說話。
老人又問:「知道那個女孩子是用什麼辦法給准哥兒治腿的嗎?」
裴洲立刻搖頭。
老人眉頭緊皺:「快些查出來。我懷疑那女孩用的不是常人會使用的辦法。這種辦法或許能短時間內讓准哥兒的情況好轉,但帶來的後果就是,會讓准哥兒的情況加重,讓他發病頻率加快!」
裴洲連忙說:「我會好好查清楚的,傅伯伯您放心。准哥兒大概明天就能恢復正常,您別太擔心,身體重要。」
老人嘆了口氣:「我怎麼可能不擔心。算了,不說那些。你帶我去見見准哥兒。」
裴洲遲疑:「跟以前一樣,也沒什麼好看的,要不……」
「別廢話,帶我過去。」
裴洲:「好。」
沈西園從醫院出來,越發覺得這醫院乾淨得詭異。
到底是誰幹的?
她把這邊的事情,在群里一說。
很快,小美就說:「大人,那人肯定很殘暴吧,居然把醫院的鬼都給清空了,醫院裡的鬼一般都很溫和的呀。」
絲絲也冒泡說:「多管閑事吧,是不是那些特別仇鬼的正義天師?看到鬼就一定要殺的那種?」
鏡鬼:「大人,一定要嚴查此事,那人絕對是在挑釁您的權威!您才是華中地區的首席長官,要殺什麼鬼,也該聽您的才是。那些鬼都安分守己沒有做錯事,憑什麼不通報您一聲就給統統殺掉?這是完全沒把您放在眼裡啊!」
沈西園倒是沒想那麼多。
雖然天師在人間殺鬼不犯法,但並不是說所有的鬼都該殺的,這天師嗜殺成性,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必須把人給找出來,防止對方使用邪術傷人。
沈西園從手環上給總局局長談今發了個信息,把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談今很快就回復了消息:「這是華中分局的內務,總局不便干涉,不過濫殺無辜,總歸不是什麼好事,還是儘快捉拿此人,以免釀出大禍。」
沈西園無語。
她不知道要捉拿此人嗎?
問題是,沒有頭緒沒有線索啊。
沈西園不再理會談今。
過了一會兒,談今忽然又發來一條消息。
談今:「你確定殺掉那些鬼的是人?」
沈西園看著這條消息,愣了一下,不是人還能是……鬼?
沈西園眯起眼睛,那隻鬼王。
那隻吃了上一任華中分局局長和組員,導致華中分局關閉的,鬼王。
沈西園冷笑一聲。
如果真是那隻鬼王就好了,來了正好可以一次性解決,也免得留下什麼後患。
沈西園回了半山別墅一趟。
黎叔看到她回來,連忙笑著問她要吃什麼,還說今天有新鮮的鱸魚,做出來肯定特別鮮嫩。
魚?
沈西園抿了抿唇,又沒有人給她挑刺,吃什麼魚。
「黎叔,我想吃小餛飩。」
沈西園說,「還想吃炸薯條和甜甜圈。」
這是什麼搭配……
但是黎叔沒有任何遲疑,立刻答應下來。
沈西園回去自己房間里,洗個澡換衣服,躺在床上之後……
她忍不住打開手機,位置。
手機位置共享信息裡面顯示,傅准不在國內。
她嘆了口氣。
明明早就知道他去國外了啊,為什麼還要查他在哪兒?
查了還不是失望。
她抓過枕頭捂著自己的臉。
遲疑了一小會兒。
她又拿過手機,給傅准發微信。
「什麼時候回國。」她問。
傅准那邊沒有立刻回答。
沈西園丟下手機,心裡想著,大概是有時差吧。
黎叔果然按照她的要求,做了皮薄餡兒大的小餛飩,還有她想吃的薯條和甜甜圈,番茄醬也給他擠好,又問她,「還做了點炸雞米花,要吃嗎?」
「好啊,謝謝黎叔。」
沈西園笑眯眯地看著黎叔。
哎,她真的很捨不得黎叔啊。
現在自己的餘額又變成了負數……
沈西園低下了頭,塞了一塊雞米花,果然,什麼都是假的,只有錢才是真的。
不,錢也是假的……
沈西園心情很不好,好多好多的美食,也沒有辦法挽救的那種不好。
這種不好,以至於她晚上都沒吃下多少東西,就跟黎叔打了聲招呼,上樓去了。
黎叔看著桌子上剩下了至少三分之二的食物,也有些擔心。
平時這些東西,全部加起來都不夠沈小姐一頓吃的,今天忽然吃了這麼少……真讓人擔心啊。
沈西園剛才下樓去吃飯,沒有拿手機,因為她不想自己總是分神去看手機,搞得好像她很期盼某些回復一樣。
可是回到房間之後,她忍了一會兒,終究還是忍不住,抓住了手機。
果然,有微信消息提示。
她連忙解鎖手機……
傅准:「還有一周。」
回答就只有四個字,還有一周。
她問他什麼時候回來,他說,還有一周。
看看消息,是十分鐘之前發過來的。
嗯,也就是說,他就只給她回了四個字,多餘的一個字都沒有……
沈西園的心在下沉,表情也變得莫名起來。
她沉默了一會兒,給奚睿發信息。
「奚睿,我有個朋友,遇到感情問題,我又沒有經驗,也不能幫她解答,你幫我看看。」沈西園說。
奚睿:「?」
沈西園:「就是女生的男朋友,兩人剛在一起的時候,男的對她特別特別好,總是帶她吃各種好吃的,體貼地給她挑魚刺、給她扒螃蟹……但是忽然就……」
沈西園大致把她跟傅準的情況,隱去姓名之後,跟奚睿說了一遍。
最後問:「你覺得女生現在應該怎麼樣?」
奚睿:「……」
沈西園:「?」
奚睿:「……」
沈西園一個電話打過去:「奚睿你欠揍啊!不會說話嗎?」
奚睿輕咳一聲,小聲問道:「小園園,你……除了我們,哪兒還有什麼女性朋友?」
沈西園:「……」
奚睿:「你這個朋友,就是你吧。」
沈西園:「……」
破罐子破摔吧。
沈西園索性承認了,還把事情都說了一遍:「就是昨天晚上,本來我晚上要跟傅准一起吃飯的,可他忽然說晚上有重要的工作,不能跟我一起吃飯。你正好接到你小舅的電話,我就跟你去了……」
「我們吃過飯,我不是要打包嗎,就是給傅準的。當時我只是順手想看一下他在不在公司,要不要把打包的餐送到公司,還是別的地方,可是……我發現,他的位置跟我的位置幾乎重合,也就是說,他當時也在明若會所,只是不跟我們在一個房間。」
奚睿:「卧槽,不是吧。」
沈西園嘆氣:「就是啊。然後我想著他可能是有應酬吧,可是等我回去,都午夜了,他又給我發信息,說要出國。之後,他去了市區的一家酒店住,沒有回別墅,次日一早……」
說起機場的事情,沈西園心口還有些發堵。
沈西園說:「我有些懷疑他出了什麼狀況,次日一早,我下決心追到機場,去問問他到底怎麼了。我先給他發信息,問他什麼時候的航班,說要去見他,他說不讓我過去。再然後他就關機了。我去了機場,機場的工作人員告訴我,快要登機的人都是在安檢裡面,我不買票進不去安檢……」
奚睿恍然:「難怪你早上給我打電話讓我給你轉賬,買機票啊。哎等等,你怎麼沒錢了?咱們的錢雖然捐贈出去很多,但分給你的也不少啊,你怎麼連買張機票都沒錢?」
沈西園:「……這不是重點!」
她無語地說:「你別打岔好不好,我跟你借錢買票進去后,他已經登機了,手機關機。可是我問了地面的工作人員,人家說,他們航班是不需要關閉個人通訊設備的,可他就是關機了,他,就是在躲我,不想見我,甚至都不願意聽我說話。」
奚睿遲疑,聲音有些小心翼翼:「所以,小園園你……」
沈西園:「我不知道怎麼了啊,我第一次談戀愛,沒有經驗,明明他昨天白天的時候還好好的,沒什麼異常啊。怎麼晚上忽然就變了?」
奚睿:「這……這,主要是傅小舅的心思,我也真猜不準。不過,小園園,我認真說一句,你跟傅小舅真的不合適,你們年齡差距太大,你看,你們之間不光有年齡差距,還有代溝,還沒有信任。」
沈西園也沒生氣:「你繼續說。」
奚睿:「他有什麼事情,不會告訴你,你有什麼事情,也不會告訴他。你們在一起的戀愛,就像是……怎麼說呢,就像是那種表面上的戀愛,看著恩愛,但實際上……粘不到一起。」
沈西園愣住。
奚睿又說:「小園園啊,我始終覺得你跟傅小舅不合適。傅小舅是什麼人,你是什麼人?我承認小園園你實力很強大,但是傅小舅很早就在商場上打拚,他的心智遠非你能比的。這麼說吧,他要是對你逢場作戲的話,你恐怕永遠都看不出來。」
沈西園不吭聲了。
奚睿趕緊又說:「我只是舉個例子啊!小園園你別生氣,我就這麼隨口一說,我倒是不覺得傅小舅是那種人渣,畢竟傅小舅身邊一直都很乾凈,沒有桃色緋聞。這種男人呢,可以說他是潔身自好,但也可以說是冷情冷性。你想想,以他那種身份地位,都快到而立之年了,卻沒有傳過任何緋聞,那他的自控能力也太強了。」
奚睿嘆了口氣,「小園園,傅小舅真的不適合你。你看,你跟他談戀愛,就只會傷害到你自己。小園園你可以趁此機會考慮清楚,你跟傅小舅之間到底還要不要繼續,怎麼說呢,你們現在認識的時間不久,彼此雙方陷入得也都不深,現在斷開還是比較容易的,否則等再牽涉更深,再想分開,可就傷筋動骨了。」
沈西園很是無力地躺在床上。
她這會兒真的很想找凌霄說個清楚,原來談戀愛跟小說中的完全不一樣,一點都不好玩,還會讓她變得怪怪的,難怪凌霄不斷叮囑她,千萬不能跟人談戀愛。
沈西園在床上打了幾個滾兒。
忽然她一咕嚕坐直身體。
不跟傅准談戀愛,也不是不行,這會兒肯定會難過,但久了就好了,畢竟她那麼多年都是一個人,不談戀愛有什麼要緊的?
可問題是,離開了傅准,她就要變成日光族,不管賺多少,都是日光。
這可怎麼辦呢?
沈西園頗為苦惱。
她要是不當傅准女朋友了,那還天天晚上跟傅准一起,也太婊了吧,沒有哪個女生願意每天晚上,有另外一個女生在深夜還跟自己男朋友一起相處的。
況且傅准也說了,他會避嫌,如果他們不是男女朋友關係,那他晚上十點鐘之後,是肯定不會跟異性見面。
沈西園咬了咬唇。
要不……
就想奚睿說的那樣,就當個表面女友?
反正奚睿說她現在跟傅準的相處,也就像是表面女友。
傅准需要她這個擋箭牌,而她,需要傅准這個存錢機,這樣各取所需,也不需要牽涉到感情,就不會難過,完美!
自認為解決了問題的沈西園,次日的心情還算不錯。
去到學校。
學校被燒毀的食堂已經被圍住了,不讓人看到,裡面有很多工作人員在緊張地施工。
沈西園回到教室,奚睿和韓越竟然都到了。
奚睿正湊在韓越跟前,問他回韓家的事兒。
韓越有些不耐煩:「還不就是那些亂七八糟的,說的永遠都是那一套詞,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奚睿問:「你那個繼妹,又纏著你沒?」
韓越:「不要提她。」
奚睿:「聽說你那個繼妹去當練習生,打算出道了啊。你們韓家對繼女倒是大方。」
韓越:「你能閉嘴嗎?」
奚睿伸手在自己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繼而又看向沈西園:「小園園,昨天我說的話,你都聽進去了沒?」
沈西園點頭,「聽進去了,你說的很對。」
奚睿眼前一亮:「那你打算分手?」
韓越立刻看過來,「什麼分手?」
奚睿輕咳一聲:「小園園覺得,她跟你小舅不太合適,畢竟兩人之間差距太大,所以長痛不如短痛,索性現在就分手,及時止損。」
韓越皺眉。
沈西園看著奚睿:「我不打算分手。」
奚睿瞪大眼睛:「喵喵喵?」
沈西園說:「我跟他,各取所需。他需要我當他女朋友,我也需要他幫我做些事情,我們算是合作,沒什麼不好呀。」
奚睿:「……」
韓越狐疑地看著沈西園:「你跟我小舅,合作當男女朋友?」
沈西園點頭:「有什麼不可以嗎?」
韓越:「你……不是因為喜歡,才跟我小舅在一起的?」
沈西園心裡有些難過。
雖然跟傅准在一起是個意外,但她也喜歡他的啊。可是現在……
沈西園:「我喜歡他的臉,還有他的錢。」
奚睿:「噗嗤,你也太實誠了。」
韓越:「……」
當著他的面,渣他小舅,就不能稍微隱晦一點嗎?
中午,沈西園接到了畢友蘭的電話。
「小姐,我在你們學校,我想跟你談談。」
沈西園果斷電話,若有所思地去了校門口。
畢友蘭果然在校門口等她。
沈西園看到她,直接說:「有事?」
畢友蘭:「小姐,肝臟移植的事情,您考慮好了嗎?沈總他為您著想,總是說不急,但實際上,已經十萬火急了。」
沈西園沒吭聲。
畢友蘭又說:「小姐,無論如何,沈總都是您的父親,您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去死吧。」
沈西園沒回答這個,而是問道:「昨天他不是說,今天還要讓我簽署一些補充協議嗎?說是當初的遺囑不夠完善,還需要我再簽署一些東西,等他死後才能把所有遺產都給我。」
畢友蘭愣了一下,沒想到沈西園如此直接。
她抽了一下嘴角:「當然,當然,不過沈總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太危險了,已經等不及了。我的意思是,你跟我們去醫院,你簽署捐贈同意書,同時也簽署律師帶來的文件,確保沈總以後的遺產都是您的。」
沈西園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要同意捐肝,才能拿到遺囑,對嗎?」
畢友蘭說:「小姐,請你稍微為沈總考慮一下。沈總就你一個女兒,又這麼疼愛你,他的一切不都是您的?如果沈總故去,您就算拿著沈總這麼多資產,也控制不了啊。」
沈西園點頭:「先簽文件,把所有資產都轉讓給我。我就答應捐肝。」
畢友蘭臉色陰沉,但她還是咬牙答應:「好。那我下午再來找小姐,律師的文件都已經準備好了。」
下午第二節課,老師讓沈西園去一趟辦公室。
到了辦公室,畢友蘭也在,同時還在的,還有幾個西裝革履的精英。
「小姐來了,快坐。」畢友蘭說道,又示意律師把文件都給沈西園,「這些文件只要你簽署,那沈總的一切,就全部都是你的。」
沈西園拿過文件開始看……
她水平有限,又不是專職做這個的。
「我要拍照,找人給我看。」沈西園說。
畢友蘭快被她給整哭了,「小姐,你就可憐可憐沈總吧,沈總這幾年都是帶病支撐,就是因為……他的身體,實在是耗不起了啊。」
沈西園簽署了文件,又問律師:「這些東西要什麼時候,才能真正地轉移到我名下?」
律師說:「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具體時間很難說定。因為其中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太多太雜……全部轉移的話,大概需要半年。」
這麼久啊。
畢友蘭趕緊說:「這些已經簽署,律師那邊就會開始走流程,我和沈總都全力配合,你真的沒有必要那麼著急,你要是缺錢花的話,沈總的信用卡很多,你可以拿去刷,反正賬單沈總會還就是了。」
沈西園笑了一下在一沓文件上簽字。
她裝作沒有看到那一沓文件中有一張與眾不同的紙,她也在那張紙上簽字了。
看到她在別的紙上簽字,畢友蘭都沒太大反應。
唯獨看到她在那張特殊的紙上簽字時,畢友蘭的眼睛瞬間亮了。
全部簽字完畢。
畢友蘭鬆了口氣一般,笑著說:「園園,醫生說手術應該儘快,這樣需要從你身上切掉的肝臟也會比較少,否則後續沈總的病情再進一步惡化,就需要從你身上割掉更多的肝臟才行……你看……要不,就這周吧。醫生都已經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開始。」
沈西園說:「手術這周開始,我同意。」
畢竟她也想知道,沈厚崇到底想做什麼。
畢友蘭雙眼放光。
可沈西園緊接著又說:「但我不想在這家醫院做手術,我想去另外一家……那家醫院你應該也清楚吧,規格很高的私立醫院,院長叫裴洲。我跟他諮詢過肝移植的問題,他說這個手術他醫院那邊也很成熟,完全可以做。」
畢友蘭趕緊說:「這個手術的確很成熟,在哪兒做都一樣。沈總現在的身體,也不適合移動,再說了這邊的醫生水平也很高,也都已經很熟悉了,就在這邊坐……也挺好的吧。」
沈西園笑了一下:「我更喜歡那邊的環境,另外裴洲是我朋友,只有他給我做手術,我才放心。」
「這……」
畢友蘭很是為難。
沈西園沉默不語,就這麼看著畢友蘭那不斷變幻的臉色。
片刻之後,沈西園總算開口了:「在你們這家醫院做手術,也行。」
畢友蘭連忙看她。
沈西園說:「我要玉珠。找到玉珠,我就答應手術。」
醫院裡。
沈厚崇皺眉看著畢友蘭:「她說她要玉珠?」
畢友蘭點頭。
沈厚崇:「我已經跟她說過玉珠就是邪珠,她為什麼還要玉珠?」
畢友蘭要:「小女孩的心思,怎麼能好猜嗎?反正無論如何,小姐親口答應捐獻肝臟救您,那就圓滿了!」
沈厚崇卻覺得畢友蘭太過樂觀。
玉珠,總算到了沈西園的手上。
沈西園,也總算有機會見到玉珠的真面目。
乍一眼看上去,就是一顆灰撲撲的珠子。
沈西園捏著珠子看了又看,甚至還抽出了一絲靈氣,探入珠子進行查看。
可是靈氣被珠子吸進去之後,就了無影蹤,這珠子像是一個無底洞一般,給它吃多少靈力,它都吃不飽!
這珠子,到底是什麼東西?
沈西園拿著珠子,緩緩地貼在自己的額頭之間……
周三。
沈氏董事長肝移植的消息,登上了各大新聞的頭條。
沈厚崇的病情被攤開在大眾面前,同時,沈西園捐肝救父的消息,也在火速刷屏。
無數人盛讚沈西園孝順。
沈氏的股價不跌反升。
這波宣傳效果相當好。
奚睿卻眉頭緊皺:「小園園,你真的要捐肝救你父親?」
沈西園點頭。
奚睿很是焦急:「手術都有危險,你……我以為你恨他的。」
沈西園:「我有分寸。」
韓越的臉色也很難看。
但凡移植手術,就不是小事兒,沈西園作為捐獻者,同樣也有危險。
關鍵是,這事兒,沈西園就沒跟她男朋友商量一下的嗎?
韓越很想知道,小舅舅也同意她這麼做?
韓越這麼問了。
沈西園卻立刻黑了臉:「要他管!」
肝移植手術,在周六進行。
沈西園各項檢查結果都很符合捐贈標準。
沈厚崇對著沈西園的時候,更是滿眼都是感激:「謝謝你,園園。」
沈西園目光淡淡的,「我媽是怎麼死的。」
沈厚崇一愣:「園園,這事兒我不是跟你說過的嗎?你媽媽是因為玉珠……」
沈西園拿出了那枚灰撲撲沒有任何光澤的珠子:「就它?」
看到珠子的樣子,沈厚崇也大吃一驚。
明明他讓畢友蘭把玉珠拿給沈西園的時候,玉珠還晶瑩剔透,漂亮得如同寶石呢,怎麼現在變成了灰撲撲的樣子?
更讓沈厚崇心中不安的是,他重新拿過珠子,卻什麼都感受不到了。
難道說,沈西園調換了珠子?現在這顆,根本不是真的玉珠?
沈西園也沒再追問,放下玉珠,安靜等待手術開始。
很快,就有醫生過來核對情況。
手術將在30分鐘之後開始。
私立醫院。
裴洲辦公室。
剛洗完澡換好衣服的傅准,正接過唐晨遞過來的手機。
「園寶呢。」他問。
唐晨遲疑……
傅准立刻抬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