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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滅世之罪

  第103章 滅世之罪

  柳迎迎一聲不吭,只是盯著陸菁。


  陸菁眼中是一片荒涼,她輕輕地嘆了口氣,事到如今,再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時光無法倒流,誰都不能回到從前。


  她,當然也不能死而復生。


  倒是岑延,臉色難看極了。


  他看向柳迎迎,咬牙說道:「當初菁菁遇害……跟你有關?!」


  柳迎迎緩緩轉頭看向岑延,她忽然笑了起來,「是啊。」


  她承認了。


  柳迎迎居然承認了!


  岑延的手輕輕地顫動了一下。


  柳迎迎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岑延冷笑:「是我做的又如何?」


  「你簡直禽獸不如!菁菁對你那麼好,如果不是菁菁,你早不知道死哪兒去了!」岑延咬牙說道。


  柳迎迎輕笑:「是啊,如果不是菁姐,我的人生一定永遠都是一片灰暗,沒有任何光亮。菁姐帶給了我光,也帶給我你。誰讓你出現在我眼前?誰讓你對菁姐那麼好?誰讓你給我希望,讓我覺得我也可以取代菁姐……」


  岑延眼神極冷:「都是別人的錯。」


  柳迎迎點頭:「沒錯,都是你們的錯,你們就不該救我。為什麼要救我?凸顯你們的同情心?好啊,我給你們這個機會。救了我就想讓我對你們感恩戴德?做夢去吧!」


  她又看向陸菁:「你以為當初是怎麼選中我的?還不都是我一早計劃好的,那天你們去選人的時候,其他能有資格跟我競爭的,都被我支開了,要麼是肚子疼蹲廁所,要麼是摔破臉去醫院……最終那些人中,最好看的最乾淨最懂禮貌的,只有我,你們只能選我。」


  柳迎迎眼中帶著淡淡的嘲諷:「我還在想,如果你們沒有選我,選的是別人,那我去你們家一定乖乖的。可是你們看了一圈,直接就選了我。」


  岑延冷聲說道:「選你,還選錯了嗎?菁菁一家的好心,在你看來都是錯誤嗎?」


  柳迎迎:「他們選我,不就是因為我看起來乾淨懂禮貌又好看嗎?我帶出去也有面子。他們真的有愛心的話,為什麼不選小光?哦對了,你們大概不知道,小光是個瞎子,他什麼都看不到。儘管小光很聰明也很勤快,可是從來沒有人選他。因為他瞎。」


  柳迎迎淡淡地說:「你們的好心,也不是隨便給的,你們挑選我們,就像是在挑選寵物一樣,看看毛色,看看性格……呵呵。」


  陸菁臉色發白。


  她咬牙說道:「原來這麼多年,你就是這麼看我們的!」


  柳迎迎點頭,眼神陰鷙:「對啊,不然還能怎麼看?發自內心真情實感地對你們感恩戴德?別做夢了,你們也配?」


  陸菁死死地抿唇。


  柳迎迎又笑了一下:「每次看到你們裝腔作勢,我都真的,想吐。你們尤其喜歡向外人介紹我,介紹我這個領養來的女兒,看著外人誇讚你們一家有多善良,看你們自我感動……真的很令人作嘔好嗎?」


  「每次來人,我都要被拉下來展覽一番,我得在所有人面前表現我對你們的感激,表現我對新生活的驚喜……簡直煩死。」


  「還有你,怎麼就那麼熱衷於把我介紹給你的朋友?然後在他們嘲笑我的時候,你又假惺惺地站出來為我說話……我真是看透你們一家了,虛偽至極!」


  柳迎迎像是發泄一般,一口氣說了很多。


  陸菁的臉色一片慘白。


  她氣得發抖:「原來這些才是你的心裡話!你總喜歡把對我們家的感激掛在嘴邊,我還一直覺得你太見外,沒有必要,畢竟我們也真沒把你當外人。」


  陸菁說:「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像那麼多人表達對我們的感激,有多浮誇,有多膩歪?簡直像是在作秀一樣。我跟你說過不止一次,不要再那樣,你不聽。我爸媽還訓斥我,說你只是因為沒沒有安全感,你怕被我們家丟棄,所以你才需要用那些浮誇的感激來確認你的安全感,讓我跟你說話注意著分寸,別傷著你……所以我以後就不多說什麼了,你的感激再浮誇,我也都接受著,忍受著。可你居然……你居然覺得我們喜歡你那樣浮誇的感激!」


  柳迎迎冷笑:「說的真好聽?你們不喜歡,為什麼一次次帶我見那些朋友親戚?你們明知道那些人根本不關心我的存在,那些人只是跟你們家有關係而已,而我就是個用來誇讚你們家善良的道具。我真的特別厭惡家中來人,特別厭惡見那些人!」


  陸菁已經失望透頂,她說:「帶你見我們家的親戚朋友,就是想要告訴所有人,你是我們家的一份子,就是要確定你的身份地位。可在你眼中,竟然成了我們表現善心的表演。呵呵,果然,果然白眼狼就是天生的!」


  柳迎迎眼神冷漠:「那些人嘲笑我,你們都不知道嗎?」


  陸菁的聲音已經很疲累,她的聲音也恢復了平淡:「他們嘲笑你我當然知道,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想被別人嘲笑,就要自身硬起腰桿。我沒辦法幫你擺脫所有流言蜚語,只有靠你自己。還有帶你見我的那些同學朋友,就是為了向大家表明我認可你。現在看來,顯然我的好心全都被你當成了驢肝肺。」


  柳迎迎抿唇:「那我初中的時候早戀,你憑什麼攪散?我喜歡的男生,轉頭就去追你。」


  陸菁這次想的時間比較久,「你說的是姓楊的那個富二代嗎?那個傻逼是什麼人你不清楚?你初中他高中,他女朋友換得比衣服都快你不知道嗎?」


  「他很嚴肅地在追我。」柳迎迎說,「他說從來沒承認過任何一個女朋友,只有我!」


  陸菁真的被氣笑了:「你怎麼能蠢成這樣?那個姓楊的是沒承認過有幾個女朋友,可那個混蛋初中的時候就搞大了女同學的肚子,若非兩人都未成年,他就要去蹲監獄你知道嗎!」


  柳迎迎:「可……可……」


  陸菁冷笑:「你知不知道我阻止你,不讓你去見他的那個晚上,他打算對你做什麼嗎?他跟一群狐朋狗友打賭,賭那晚上能睡到你,還要把你錄下來,說什麼拿你的一血之類的噁心話,我他媽氣不過,揍了他一頓。這就是他後來要追我的理由!」


  柳迎迎愣住。


  陸菁真是氣得心臟都要開始跳動了。


  「他滿世界宣揚要追我,你以為是好事嗎?」陸菁冷笑,「他那是在壞我名聲。但凡我跟他有任何曖昧,我就也會成為他前女友的一員,被無數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甚至,他就只是追我,就已經有很多人對我惡意揣測,你難道不知道那些人在背後是怎麼說我的?」


  「我當初被造謠成什麼樣子,你不清楚嗎?」


  陸菁失望透頂,「你居然還怪我阻攔你們。」


  柳迎迎抿了抿唇,她還是堅定地搖頭:「我不會再相信你。」


  陸菁冷笑:「不需要你相信。我跟你,也無話可說。有一點你沒說錯,當初救你,是我們陸家人瞎了眼,後來的一切報應,都是我們活該。」


  柳迎迎盯著陸菁,咬牙:「你不用在這兒陰陽怪氣。就算你前面說的都是真的,那後來呢,在我14歲生日當天,我親耳聽到你跟人說,說我不過是你們陸家的養女,給我扣飯吃把我養大就不錯了,家產怎麼可能分給我。甚至……」


  「甚至什麼?」


  「甚至我還親耳聽到,你跟駱禪說,你們家養我還有一個目的,你爸爸腎不好,說不定哪天就不行,養了我,到時候就讓我給你爸爸一個腎。」柳迎迎冷笑,「當時你還跟駱禪說,你們家養我十來年,要我一個腎不過分吧,我肯定會答應。」


  陸菁徹底沉默了。


  她看向柳迎迎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怎麼,沒話說了嗎?」柳迎迎盯著她。


  陸菁深吸口氣,已經氣到無語:「柳迎迎你是傻逼嗎?換腎,要你的腎?我爸爸腎不好這事兒是沒錯,可你他媽不知道,捐腎要配型的!配型成功率有多低你不清楚?況且你跟我爸血型都不一樣,更不用說別的配型了,我們當初領養你的時候,就只有一份你的體檢報告,何曾給你跟我爸做過配型?!」


  柳迎迎:「那你為什麼要那麼說?」


  陸菁真的是累了,她深吸口氣,緩緩說道:「因為那個駱禪動機不純。因為我們在領養你之後不太久,就知道了你的親生父親是誰!」


  柳迎迎一愣,「是誰?」


  陸菁冷笑:「就是駱禪的父親。駱禪隨母姓,她爸是入贅,她爸就是你爸。當初駱禪應該還不知道真相,她跟我聊起你的時候,我看到她父親就在附近,正好是能聽到我們的談話。在他們來之前,爸媽就跟我說過了,說你父親心思不正,你父親那個時候已經知道你被我們家收養了,所以那次我生日,駱禪來參加,你父親也來了,就是為了看看你。」


  柳迎迎滿臉不敢置信。


  陸菁又說:「你父親之前跟我父親見面的時候,就提起過你,旁敲側擊過,但沒有說出你們的關係。但你父親當時正遇上一個困局,想要通過我們家,聯絡到那個陸家。這個忙我們不能幫,也不想因為你,就跟你父親扯上什麼關係。他如果正大光明跟我們要你,那爸媽說會給,畢竟你們是親生父女關係,血緣割不斷。可你爸爸根本不想要你,就只想通過你跟我們和陸家攀關係!」


  陸菁的聲音已經完全冷漠下來,「我們家從來不會跟那個陸家攀扯那些亂七八糟的利益往來,更不會因為你和你爸,就鬧出來什麼不妥。所以我是故意說出那番話,讓你爸爸知道我們不喜歡你,收養你是另有目的,他也就不會再要求跟我們攀扯關係;另外呢,他知道你在我們家過的不好,他如果心疼你,就會表明身份把你帶走!那我們也會放人。」


  陸菁說:「事實上,你爸爸只在乎是否能夠通過你,來攀扯我們跟陸家的關係,他從來都沒想過要帶你走,無論你過的好不好。」


  柳迎迎緊緊地抿著唇。


  陸菁冷笑:「你真正跟我們家離心,其實也不是這事兒,而是後來對吧。」


  柳迎迎攥緊拳頭,咬牙說:「是,後來我媽媽來找我,我媽媽嫁到北城萬家,她要帶我走,你們為什麼不放?不放我走不說,你們甚至不知道跟我媽媽說了什麼,這麼多年,我媽媽再沒找過我,跟我完全斷絕關係。」


  陸菁長長地舒了口氣:「那就一次性說完。你媽媽的確嫁到了萬家,給一個老鰥夫做續弦,當上了豪門太太,風光無限。可你知道你媽媽要帶你去是為什麼嗎?」


  「為什麼?」


  「因為那個老鰥夫就喜歡你這樣年歲的小姑娘。」陸菁冷笑,「你媽為了討老鰥夫的歡心,為了穩固地位,她不惜把你推入火坑!你好歹也是我們家養大的,沒有血緣也有情分,我爸媽怎麼可能捨得看你落入火坑?」


  柳迎迎滿臉震驚,不敢置信地搖頭,她不相信陸菁說的,陸菁一定是在亂說,是在洗白她自己。


  陸菁舔了舔唇角,冷笑著說:「你知不知道你媽當初有多強硬?仗著跟你的血緣關係,仗著我們家就是普通家庭,你媽媽堅持要帶走你不說,甚至萬家也給我們家施壓,要我們放棄你,把你還給你媽媽,讓你媽媽帶你去萬家。」


  柳迎迎:「……那然後呢?」


  陸菁冷笑:「然後?你還有臉問然後?然後,我爸媽去找了陸爺爺!他們從來不曾在私事上求過陸爺爺陸奶奶,可他們為了你,去求了陸爺爺和陸奶奶!最終還是陸爺爺發話,讓人跟萬家打了聲招呼,萬家這才罷休。你媽媽後來也不認你,也不過是因為他們不敢。」


  陸菁深吸口氣,緩緩說道:「因為這些事情,你跟我們離心離德,當然,也許並不只是因為這些事情,從一開始,你就沒有把我們當過家人。再加上這些事情,你更是恨不得把我們當仇人。我們真是……瞎了眼。」


  柳迎迎沒吭聲,這一切太顛覆了,她的腦子甚至都是混亂的。


  一直以來,她恨陸家,恨陸爸爸陸媽媽,恨陸菁……


  尤其是當她媽媽來找她,要帶她去萬家的時候,被陸家打斷,陸家絕了她媽媽的希望,也斷絕了她的希望,說永遠不會放她去陸家。


  後來她又找她媽媽的時候,她媽媽也說,讓她待在陸家,不要再聯繫她。


  她一直覺得,是陸家斷絕了她豪門千金的道路!

  可……


  陸家居然是在保護她嗎?


  那為什麼不告訴她?

  柳迎迎幾乎崩潰:「為什麼不告訴我?」


  陸菁冷笑:「告訴你什麼?告訴你,你親媽為了穩固地位,要把你送給那個老鰥夫當玩物嗎?」


  柳迎迎:「……」


  就是從這件事開始,她的心思變得更加深沉。


  她恨上了陸家,恨上了陸家的所有人,尤其是陸菁。


  她發誓,要毀掉陸菁的人生。


  岑延忽然開口,看向柳迎迎:「這不是你第一次害菁菁,對嗎?」


  柳迎迎沒吭聲。


  岑延臉色變得極其嚴肅:「菁菁還在上大學的那次,有個晚上,已經很晚了,你打菁菁的電話說是在酒吧,叫菁菁去接你。菁菁去了,可是沒找到你,你說你也不知道在哪兒,就在酒吧附近,你喝得醉醺醺的。菁菁以為你是說不清楚位置,結果找到你的時候,你正在被一群流氓圍著動手動腳……」


  「菁菁當時就氣炸了,立刻衝上去救你,可對方人多勢眾,菁菁根本不是對手,她只能拉著你逃跑。」


  岑延冷笑:「後來,菁菁跟我描述過當時的情況,她帶著你躲了起來,然後就給我打電話。她讓你別出聲,別動。可是『醉醺醺』的你,卻愣是鬧出動靜,把那群人給引過來,抓住了你跟菁菁!」


  「醉醺醺的你讓那些歹徒別動菁菁,說你願意跟他們走,做什麼都行。」


  「菁菁怎麼可能把你留給那些人。」


  岑延的眼神極冷:「那些人把你們帶到巷子深處,菁菁反抗的很厲害,那些人還要給菁菁注射D品。若非我朋友及時帶人趕到……」


  陸菁抿唇,看向柳迎迎:「原來那次……也是你。」


  柳迎迎沒吭聲。


  陸菁說:「那些人要給我注射的時候,你還拼了命地撲上來,那針頭都扎到你了。你知道我當時有多感動嗎?」


  柳迎迎蹲了下來,抱著頭。


  陸菁看著她,深吸口氣,輕聲說道:「算了,說這些已經都沒有意義。今天我們之間,什麼都說清楚了。我也總算是弄明白,你為什麼對我那麼恨那麼狠。」


  柳迎迎抬頭看向陸菁,緩緩說道:「你們當初,的確不該選我。」


  陸菁甚至不願意再看柳迎迎一眼。


  就在這時,柳迎迎忽然暴起,沖向陸菁。


  與此同時,跟著柳迎迎一同暴起的,是周圍的那些村民,那些原本看起來神情獃滯行動遲緩的村民,此刻忽然像是被打開機關一般。


  所有人將沈西園、傅准、陸菁、岑延和談今五人給團團圍住。


  陸菁臉色一變:「他們這是幹什麼?」


  沈西園沒吭聲。


  柳迎迎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菁姐,我還是覺得不公平。為什麼我有那樣的父母,為什麼他們都不要我,為什麼我要過寄人籬下的生活?為什麼在他們重新出現時,我卻更加悲慘?而你,什麼都有!」


  「菁姐,我不服!這不公平!」


  柳迎迎臉上的笑容忽然變得猙獰邪惡起來:「菁姐,我真的特別特別嫉妒你。我畢生的目標就是毀了你,毀掉你的人生,哪怕……哪怕從前的一切執念都是錯的也無所謂,我就是要毀掉你!」


  「岑延千方百計阻止你來,他不想讓你回想起當初受傷害的事,他對你可真體貼啊。可他對我,對這些傷害你的人,也真夠無情。」


  柳迎迎說:「這些傷害你的人,無論是真的動了你的,還是旁觀者,都被他一個不漏全部殺死。殺死他們他還嫌不夠,他說把這些人做成活死人是那位高人的主意,其實不是,是他的主意!是他覺得還沒徹底報仇,是他覺得還不夠解恨,才要把這些人全部都做成活死人,讓他們互相傷害,夜夜都承受你曾經承受過的痛苦,永遠都不得解脫。」


  陸菁看向岑延。


  岑延臉色發白。


  柳迎迎冷笑起來:「岑延之前並不知道,你當年遇害的事情跟我有關,但是在我想要動浩浩,想要動你的時候,他可真是無情啊。他告訴你,我去了北城,去了外地,永遠都不會再回來,因為他知道菁姐你捨不得殺我。但我能走得了嗎?我被他丟來這個地方……」


  「這些村民都是活死人,只有我一個是活人。」


  「這些活死人受的什麼罪,菁姐你當年受的什麼罪,如今我也要全部都嘗一遍……」


  「我連求死都不能。」


  「菁姐你說,他是不是很無情?」


  陸菁的表情緊繃著,她看向柳迎迎:「你現在想做什麼?」


  柳迎迎的笑容忽然就溫柔起來:「菁姐,你真的好天真啊,我現在想做什麼?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做,只想大家在一起,毀滅。」


  陸菁臉色一變。


  柳迎迎哈哈大笑起來:「我到現在才知道,我對陸家和你的仇恨,根本就是毫無理由的,我那麼多的執念那麼多的算計,都是莫名其妙的!我的人生也是莫名其妙的。我還要活著做什麼?但我一個人去死,豈不是太孤單了?」


  「菁姐,等死了之後,若有來生,我一定一定一定好好報答你,我不會再懷疑你對我的真心,我真的會報答你的。但現在……我只想跟你一起死。就讓我們一起死吧,好不好?」


  陸菁臉色凝重:「你要做什麼沖我來,放他們走。況且,你不是說你連求死都不能嗎?」


  柳迎迎笑:「是啊,原本我是連求死都不能,可是你們來了,就能了。菁姐,你就是暫停最村一切規則的鑰匙,你來了,最村的一切就都暫時解除。我……想做什麼都可以!」


  柳迎迎說完,她一揮手,一把刀就刺入了她的胸口。


  鮮血蜿蜒而下。


  血液迅速從她身體里湧出,迅速在地上繪製成了一個巨大的符文,符文的每個末端,都站著一個最村的村民。


  血液刻畫的符文,將最村村民全都連接起來。


  緊接著,柳迎迎的魂魄脫離飛出。


  最村其他村民的魂魄,也同樣脫離身體飛出。


  這些魂魄迅速朝著中間一點衝過去,所有魂魄很快就彙集成了一個整體,成了一個巨大的燈球。


  更加恐怖的是,在這個燈球形成之後,整個最村忽然就籠罩在了一片血色迷霧之中。


  不僅如此,最村的其他角落裡,紛紛飛起一個個透明的魂體。


  這些透明魂體全都被燈球吸引,沖著燈球飛來,一個個爭先恐後地砸向燈球,貼上燈球,跟燈球融為一體!

  那個由無數魂魄凝結成的燈球變得越來越大。


  任何人在看到那個燈球時,都會心驚膽戰,彷彿那個燈球下一秒就要爆炸一般。


  更恐怖的是,那個燈球看起來,好像蘊含著浩瀚的能量……


  沈西園的臉色也微微一變。


  「魂爆。」


  沈西園冷聲說道。


  傅准立刻看過來:「那是什麼?是不是很危險?」


  沈西園點頭:「由無數怨魂凝聚而成的魂球,蘊含著極其巨大的能量,這個怨魂球爆炸,就是魂爆……嚴重的話,甚至……地動山搖!」


  陸菁臉色也變得很難看:「西園,是我連累你。我反正已經死了,你不用管我,你們先走。」


  沈西園搖頭:「怨魂球籠罩的範圍,誰也別想走。」


  「那怎麼辦?」陸菁臉色很難看。


  傅准看向沈西園,表情也很嚴肅:「有危險嗎?」


  沈西園笑了一下。


  傅准又問:「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魂魄?這些人說殺了幾十個人,但我剛才大致數了一下,飛向那個怨魂球的魂魄,幾百個都不止。」


  沈西園眼神微微變冷:「因為這裡,不止是最村。」


  傅准挑眉:「不止是最村?還有什麼?」


  沈西園還沒回答,談今也跟著說道:「有關怨魂球的說法,我在古籍中看到過,也叫怨魂陣。怨魂陣的形成,絕對不是幾個幾十個魂魄能夠形成的,能夠形成怨魂球的怨魂陣,起碼需要幾百上千個魂魄,還全部都得是怨魂。」


  沈西園點頭,算是確認了談今的說法。


  談今又說:「怨魂陣一出,陣中無人能套。怨魂陣的威力大小,跟怨魂球的大小也有關係。就現在我們頭頂上的這個怨魂球,應該屬於怨魂陣中最強的一個級別!這個級別的怨魂陣,即便是九錢天師來了,也無法全身而退。」


  傅准臉色極其難看,他緊握著沈西園的手,一言不發。


  沈西園安撫地摳了下他的掌心。


  談今又說:「這怨魂陣的形成,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到的,尤其是這麼強大的怨魂陣。我懷疑這個怨魂陣已經形成至少十年以上了。」


  傅准忽然想起了什麼。


  他看向沈西園:「剛才看到那些貼上怨魂球的魂魄時,我發現很多魂魄都是碎的,是不完整的。有些魂魄碎片還很小……」


  沈西園沖傅準點點頭:「是的,我也發現了,所以這裡……極有可能就是沈厚崇背後那個神秘人的老巢!」


  岑延和陸菁都一臉茫然,壓根兒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傅准想了一下,說道:「我們都來他的老巢了,你說,那個人在不在?」


  沈西園點頭:「在。」


  傅准臉色陡然嚴肅:「在哪兒?」


  沈西園看向了那群活死人。


  傅准:「在那些活死人中?」


  沈西園的目光從那群失了魂魄的活死人身上一一掠過,最終,她的目光停留在了十八身上。


  這個十八,就是剛一進村的時候,被發現了活死人的秘密,為了驗證,被扒掉了衣服的那個活死人。


  當活死人阿六齣來之後,十八立刻就躲到了阿六背後,看起來很膽小的樣子。


  陸菁一臉迷惑:「就那個……可他看著……」


  岑延:「倒是大膽。」


  沈西園看向了玩如雕像一般站立的十八:「還不打算動一下嗎?」


  十八依舊不動。


  陸菁說:「剛才那個魂球形成的時候,他們的魂魄全部都從身體里飛出去了。」


  沈西園搖搖頭:「沒有,他是一體雙魂,除了那個飛出去組成魂球的魂魄之外,他的身體里還有另外一個魂魄。」


  下一秒,本來還如同雕像一般站立的十八,笑了一下,從人群中走了過來,走到了沈西園的跟前。


  「果然名不虛傳。」十八微微笑著說道,「從你們進村的時候,我就在想,你到底有什麼能耐,現在看來……果然不錯。」


  沈西園看著十八:「你也不錯,做了那麼多……除了沈厚崇之外,還有很多人都是你的武器吧。」


  十八笑:「不能說得這麼難聽,不是武器,是信徒而已。」


  沈西園冷笑:「信徒?說的倒是好聽。完全掌控那些人的生命和一切,把他們全都玩弄在股掌之間……你到底想做什麼?你有什麼目的?」


  十八沖沈西園眨了一下眼睛:「當然是,好玩啊。」


  「好玩?」


  傅准眼中全然都是怒火。


  十八笑著說:「人為什麼要去看螞蟻?不就是因為好玩么。隨手改變一下那些螞蟻的人生,看他們因此苦苦追尋苦苦掙扎,不就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嗎?」


  把人看作螞蟻!


  在十八的眼中,人就是螞蟻。


  沈西園:「那個共享符,也是你做的?」


  十八點頭:「是的,很有意思的。那些人很開心地加入共享符,大家生命、氣運、疾病、健康全都能共享。如果是小的霉運就一起分攤,如果積攢的霉運多了,就把所有的霉運和疾病全都驅趕到一個人的身上,再把那個人從共享符中分離出去,如此,共享符中剩下的人,就能遠離疾病和霉運的困擾啦。這樣是不是很有意思?」


  談今冷聲問道:「草菅人命,你竟然說有意思?」


  十八笑笑:「別說的那麼難聽,什麼叫做草菅人命?只是資源合理分配罷了,畢竟有些人不配活著的啊。」


  沈西園:「我母親松茹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


  十八微笑:「因為你。」


  「我?」沈西園並不意外這個答案。


  十八點頭:「你很特別的,你不知道嗎?這個世界太無聊了,那些螻蟻真讓我半點兒興趣都提不起來。某一天,當我遇見松茹時,我就知道有趣的事情來了。松茹的面相很特別,命格也很特別,我竟然看不太清楚。」


  十八說:「我跟了她幾年,才算是看清楚她,不過么,一個異界的靈魂也就那樣了,但我沒想到松茹身上還有更有趣的,我看到了她的女兒!」


  沈西園沒吭聲。


  十八則看向了談今,說道:「你是特事局的局長談今吧,你猜猜,有關松茹的女兒,我到底看到了什麼?很有意思的哦。」


  談今很溫和地笑了笑,「我只是個普通人,你看到什麼,我也猜不出來。」


  十八配撇嘴,「真是無趣。那我就實話實說吧,我看到的事情也很簡單,松茹的女兒……一身血光,帶著滔天罪孽!」


  談今愣住。


  傅准皺眉,冷冷地看著十八:「可笑。」


  陸菁也直接搖頭:「西園身上怎麼可能有滔天血光。」


  十八微笑:「你們不信,我也覺得不信啊,可是我看了好多遍,都確定我看的沒錯。那就奇了怪了,於是我就想著,到底是不是,等她女兒生下來不就知道了嗎?」


  十八:「當松茹跟陸雲洲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更確定,我看的沒錯。我真是好奇死了,為什麼他們的女兒會身負滔天血光?你們大家不了解,但玄門中人肯定知道,一個人身上如果有那麼深重的血光,就意味著他們身負滔天罪孽。這種人,是活不成的,甚至只要有她身上十分之一的血光罪孽,就足以讓天道把她劈個灰飛煙滅。」


  「可她居然還能好好降生?這不是很奇怪嗎?」


  十八嘖嘖了一聲,忽然又笑了起來:「其實,我是看不慣身上血光比我還重的人。那就比一比好了,比比看誰身上的罪孽更重。」


  說著,十八就打量了沈西園一眼,很是無奈的樣子,「從你還沒出生到現在,18年了,我又作孽了18年,可現在,我身上的罪孽還不到你的十分之一。你說奇怪不奇怪?我猜過,你身上這麼重的罪孽,到底是怎麼形成的。尤其是我親身體驗了之後發現,作孽也不是容易的事兒啊。」


  「我嚴重懷疑,你是有滅世之罪,不然哪兒來這滔天罪孽?」


  所有人都沒吭聲。


  一片安靜!

  沈西園看著十八,終於開口。


  她緩緩說道:「你說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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