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殘暴是弱點
曹軍陣營中的銅鑼聲敲的震耳欲聾，隻看附近士卒那皺起的臉，就知道很不好受。
而銅鑼聲的急切感，也完整的傳遞給了曹軍諸將，他們不敢抗命，一股腦的都往回跑。
關羽等人也不敢追，畢竟雙方交手的地方是兩軍陣前，距離曹軍陣營並不遠，非要追上去的話，就要追進曹軍大陣裏了，那不是找死麽？
關羽四將都回到駱天明身邊，自覺的在他身後排成一排，讓駱天明站在C位凸出的位置。
曹操等人一看就明白了，能讓傲氣衝天的關羽甘居其下，駱天明絕對不隻是用兵厲害，武藝也一定是超過關羽的。
看來高覽的判斷一點都沒錯，駱天明確實比許褚更強。
這讓曹操等人都臉色發黑，駱天明用兵就已經夠厲害了，武藝還這麽強，讓他們怎麽打？
駱天明開口說道：“曹丞相，怎麽鳴金了？是打餓了，準備吃點東西再打嗎？”
曹操黑著臉道：“武安國，本相承認，之前是小瞧你了。不過文則已經用性命告訴本相，小瞧你的代價。即使是為了文則，本相也會把你當成生死大敵來看待。”
駱天明撇撇嘴道：“簡單的說，就是不打了唄？羅裏吧嗦的，淨說些沒用的。”
曹操本就很黑的臉色，再次黑了好幾個號，氣的手指都在哆嗦。
荀攸當然不能看著曹操受辱而不管，站出來說道：“武安國，徒逞匹夫之勇又有何意義？我朝廷大軍六十萬，就算你用兵如神，真能擋得住嗎？不如趁早投降，既能保得身家性命，也能免去生靈塗炭，豈不美哉？”
駱天明道：“曹丞相，你當年邀請我去許昌，知道我為什麽沒去嗎？因為你在徐州屠城！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梟雄，跟我說免得生靈塗炭，你不覺得就是個笑話嗎？”
曹操聽了這話，也有些後悔。
當年他在徐州屠城，其實並不是真的因為父親曹騰被殺而泄憤，實際上是為了搜刮錢財。
當時的曹操，處境相當困難，錢財、糧草都非常缺乏，所以在進攻徐州時，有出發的糧草，卻沒有回來的。
自古以來，在用兵時就有“就糧於敵”的說法，也就是搶敵人的糧食吃。
這種做法向來非常殘酷，因為你搶了敵人的糧食，敵人就沒得吃了，往往會死一大片。
所以，這種做法向來遭人詬病，認為太不仁義，隻有草原上的蠻夷才這麽幹。
北方的匈奴、鮮卑等遊牧民族，確實是經常這麽幹，發兵南下搶掠，見什麽搶什麽。
搶到了，他們就能過個富裕的冬天；搶不到就會被餓死，同樣減少了人口，剩下的人也能勉強存活。
他們的生存法則，就是這麽殘酷。
蠻夷可以這麽幹，因為他們本來就是蠻夷，曹操要是這麽幹，就會聲望大跌。
於是他就找了個借口，說是替曹騰報仇而屠城，將所有路過的徐州城池的百姓盡數殺光，然後趁機搶錢搶糧。
反正人都殺光了，也就沒人知道他搶了多少東西。
對於這一招，曹操一直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不過是殺了十幾萬草民而已，有什麽關係？
草民草民，就是一群雜草，沒什麽價值，死了也不可惜。
而且他們是殺不光的，就像是雜草一樣，今年除幹淨了，明年還會長出來。
但今天聽駱天明這麽一說，曹操終於有點後悔了。
誰知道世間竟有駱天明這樣的奇葩，把草民看的那麽重要，還因此與自己為敵！
說實話，曹操對駱天明是相當忌憚的。
駱天明當年能六萬打五十萬，今天就不能打六十萬了嗎？
西涼軍可不是軟柿子，當年董卓能橫行一時，依仗的就是西涼軍。
曹操自負很會用兵，可也不敢說手下的士卒比西涼軍更精銳，除了虎豹騎之外，青州兵即使能和西涼軍相比，也隻是精神頭差不多，實際上因為是步兵的緣故，戰鬥力肯定比不上西涼軍的。
連青州兵都如此，那些湊數的郡兵就更別提了。
也就是說，曹操這次帶來的六十萬大軍，其實絕大部分都是湊數的郡兵，真正的精銳很少。
這樣的情況下，曹操對上駱天明，怎麽能不心虛？
尤其是現在聽駱天明說，他就是因為自己屠城而反對自己的，怎不讓曹操懊惱悔恨？
如果不屠城，駱天明或許就是他的手下了，現在卻成了他的敵人，這一裏一外，得虧了多少？
曹操的沉默不語，荀攸等人精都看的清楚，一個個全都不說話了。
這個時候，說什麽都不合適，一旦讓曹操心中對說話的人產生惡感，懟駱天明那點功勞根本沒法比，還是沉默是金的好。
駱天明可不管曹操會不會對他產生惡感，繼續狂懟道：“看你的樣子是後悔了吧？不過我才你不是後悔殺了太多人，而是後悔讓我成了你的對頭，對嗎？曹操，你這樣的心性，就隻能做個梟雄而已，是無法成為雄主的，你此生，僅此而已了！”
這句話反倒刺激的曹操精神大振，哈哈大笑道：“是嗎？此時輕言勝負，你不覺得太早了嗎？咱們拭目以待吧！”
駱天明也哈哈笑道：“不錯，你能走到今天，確實有幾分可取之處。可惜了，你的長處很多，但弱點也太明顯。你既然不信邪，咱們就走著瞧。”
說罷，也不管曹操還想說什麽，撥馬返回城中。
曹操被他噎的很難受，忍不住問道：“公達，我有弱點嗎？我的弱點是什麽？”
荀攸頓時張口結舌，你這話問的，讓我怎麽回答？答對答錯都不落好。
可曹操都問他了，他不回答也不行，隻能斟字酌句的道：“呃……屬下以為，那武安國隻是在虛張聲勢而已，丞相不必在意。”
曹操也反應過來，這個問題沒法問別人，畢竟不是每個大臣都是屈原、魏征，那樣的人太少了，至少他手下沒有，所以問了也隻是難為人而已。
駱天明帶著關羽等四將回到城中，劉備帶著諸葛亮、龐統等人早就在城門內等著了，不等駱天明他們下馬，就大笑著迎上來，親自拉住駱天明胯下馬的韁繩，說道：“武安將軍，你們今天打得好，真是讓我揚眉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