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白衣戰無名
他聽得出這是獨眼龍田副營長的聲音。
台上所有人，全部都在第一時站了起來，循序向台下走來，態度恭敬。
新兵也忍不住循著聲音望去，隻見三位身披銀凱銀盔的男子聯袂而來。
一位老者已經六旬有餘，胡子花白卻精神矍鑠，眸子若星，像一位和藹的鄰家爺爺，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銀色的眼罩罩住左眼，卻不失威嚴，比複仇聯盟的美國隊長更酷，一位留著胡子的中年陰測測的麵無表情。
其中兩位中年將領除了負責新兵招募的賀副營長與田副營長還有誰？另外一位，想必就是駐守西門的齊天營營長了吧。
眾人那一雙雙驚訝、崇拜的目光，證實了他的猜想。沒想到營長竟是老者，有些意外。
“你們繼續，我們三個隨便走走，卻沒想到遇到一場精彩的對決，哈哈，正是英雄出少年啊。七刀，世暄，看來今年招募的城防新兵，更勝往昔啊！你們表現不錯，當立首功。”那衣袍、披風皆是金邊兒的銀凱銀盔老年將領，對著身邊的兩位副營長大加讚賞。
“新兵淩星辰，拜見營長，賀副營長、田副營長。”淩星辰提槍抱拳，躬身行禮。
“參見西門營長，賀副營長、田副營長。”台上諸位小隊長、中隊長已經下來，抱拳，恭敬行禮。
“參見西門營長，賀副營長、田副營長。”新兵方陣見狀，也同樣如此。
“你就是淩星辰？賀副營長與田副營長將你誇得天花亂墜，好好變現，希望不會讓我等失望！”營長身份的中年看著淩星辰笑道。
“正是小子，賀副營長與田副營長謬讚，多謝營長大人與兩位副營長大人賞識厚愛，新兵淩星辰自當竭盡全力！”淩星辰抱拳行禮。
麵對來自營長武師中階後期的威壓，與三位上位者的氣場，若一杆槍，似一柄劍，不卑不亢，去怯場，不諂媚，不做作，深得齊天營營長與兩位副營長的讚許。
“喲，聽你的意思，是兩位副營長向我撒謊？”西門營長哈哈一笑，看了一眼身邊的兩位副營長。
“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淩星辰故作緊張地解釋。
“哈哈，小夥子別緊張。好好努力吧。”
諸位隊長，餘光看著淩星辰，多了嫉妒，目光不善。彼此看一眼，已經有了主意。
能如此得到營長與副營長賞識，倒要看看這個小夥夫到底有多強。
營長等人朝老部下們擺擺手示意，然後看著新兵方陣，笑著道：“不必多禮。歡迎加入城防軍，就當齊天營是自己家一樣，不要客氣。既然來了，就好好鍛煉，為城防事業做貢獻，為劍城百姓做貢獻！
作為武者，勝不驕，敗不餒，急不躁，不卑不亢。武者，當有武品，否則就是莽夫而已。你們繼續！”
西門營長與兩位副營長走後，淩星辰發現台上目光多了不善，絲毫不避諱，新兵之中也不乏不善的目光，有敵意、戰意、不屑，不過更多的人眼神中滿是敬畏。
這就是強者效應！
“各位中隊長大人，小隊長大人，白衣劍果然名不虛傳，在下騰空，在東城也算小有名氣，想與他切磋一番。還望諸位大人準許！”
淩星辰還沒歸隊，又有一個新兵從方陣衝出，要挑戰他。
“準了。”
淩星辰停下腳步，搖了搖頭，有些無奈。聽著新兵們議論紛紛，才知道這騰空原來是劍城城東二等家族騰家的二少爺。
這是要車輪戰，待會兒是不是雙打、群毆？
黎青寒與吳桐槐暗暗為之擔心。
台上眾人忍不住想要教訓淩星辰，可是礙於身份，隻能通過其他方式。
“在下東城無名劍騰空，請白衣劍賜教！”騰空行劍禮，朗聲道。
“不敢當，還望無名劍指點。”淩星辰回身，麵帶微笑，抱拳回禮。
他看到了對麵這個不算太英俊，但是也頗為耐看的劍客，眼中戰意高昂。不愧是錦衣玉食的少爺，他舉手投足之間有中貴氣與狂傲，就目前來看，武品應該不會差。
“本以為新人中能與我較量的人沒幾個，可是你的出現，讓我發現，終於有了對手。”騰空眼中多了一絲自豪，絲毫不在意新兵方陣不少人議論紛紛，甚至有的眼神飽含不屑。
一個武士初階，有什麽了不起，剛才的周武興，武士中階都沒敢放這話，結果呢？
“騰兄很自信，據我觀察，方陣中有資格做騰兄對手的不下雙手之數。我的劍已經被韋隊長斬斷，今日訓練場似乎也隻有長槍供你我使喚。”淩星辰並未托大，嘴唇勾勒出一個帶著帥氣的弧度。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這個世界的人怎麽都這麽自信？稍微在自家門前一畝三分自留地兒有點兒名氣，就覺得自己很牛逼，仿佛能無敵天下似的。
這是教育的失敗，還是傳統觀念的侵蝕？
騰空轉身向高台站定，行禮，表示自己和淩星辰以劍比試，想借劍，未果，征得同意後，回宿舍取來兩柄一模一樣的劍，隨意扔了一柄給淩星辰。
淩星辰接過劍，發現這是一柄精致的長劍，與臨風劍長度一般無二，寬了一分。劍首為六角雪花，劍格為三朵寒梅。
想不到異界也有梅花，也許還能湊齊花中四君子與歲寒三友呢！淩星辰瞬息有些失神，不過刹那恢複。
“噌！”一聲，長劍出鞘，秘銀鍛造的劍身，如雪似霜若一麵鏡子，光可鑒人，在陽光下寒光湛湛刺眼，若不小心晃了眼睛，恐怕會花眼數秒。
長劍出鞘刹那，所有人都發覺他的氣質發生了巨大變化，從一個溫文爾雅的儒生，化身為一柄利劍，仿佛有一股無形的鋒芒四射，有一種少年將軍的氣勢，比剛才持槍時的那種感覺還強烈一些。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梅花不與世俗同流合汙的高潔，迎霜傲雪禦風的錚錚傲骨，與劍寧折不彎，一往無前、唯物不破的意誌，有共同之處。
無意爭春，零落化塵，唯香如故，倒合了無名之意。
他發現騰空也算君子，可惜好勝心太強，掩蓋了平常心，失了無名本意。或許練至大成，返璞歸真，才符合無名真意。
“留香不留名，倒合了無名之意。”淩星辰手持長劍，隨意揮舞兩下道：“好劍，就叫無名劍吧。”
“好一個無名，多謝白衣劍賜名！哎呀，終於碰上識貨之人，若你勝了我，這柄劍歸你，前提是我能隨時挑戰你。”騰空燦爛一笑，眼中除了自豪外，還有讚賞之色，隨即問道：“若你敗了呢？”
“我不敢說自己天下無敵，但是今日卻必勝。正好缺一柄稱手的兵器，就不客氣了，先謝過騰兄贈劍。”淩星辰銀劍一挽緊貼臂膀，行過劍禮後，長劍一揮，劍尖斜指地麵道：“劍鋒所指，所向披靡，亮劍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淩兄看招。”騰空長劍出鞘，劍指淩星辰，衝了過來道：“吾號無名”。
“師出無名，流雲破！”淩星辰依然劍尖斜指地麵，衝了過去，他從騰空體內玄氣運行軌跡判斷，無名劍訣是一部人級中階武訣，與韋晃的原始疾風刀屬於同一檔次。
雖然嘴裏喊著流雲破，卻以基礎劍技應對。
以武徒中階後期的實力肯定碰到了勁敵，不過騰空還不夠看。
兩兵相接，碰撞之聲，劍與空氣摩擦的聲音的嘯聲，不絕於耳。兩人出招速度都很快，隻見兩片銀光碰撞交織，難解難分。
無名劍騰空沒料到白衣劍果然名不虛傳，以武徒中階後期的境界，施展最簡單的劍技，麵對自己的從小修煉的劍訣居然並未遜色多少，而且還在一點點搬回劣勢，再這樣下去，不出十招，就能與自己平分秋色了。
不覺心裏震驚，他眼中多了凝重，再也不敢輕視淩星辰。
淩星辰發現這騰空劍法造詣不低，比初遇時雪瑩的境界稍低一些，無名劍更是爐火純青，比韋晃對疾風刀的掌握弱不到哪兒去。
戰下去勝負難分，卻依然沒有換初級劍技的意思，正好磨礪磨礪基礎劍技。
台上眾人、方陣新兵，都發現，淩星辰仿佛沒練過劍訣劍技似的，一直用的都是非常簡單、常見的招式，比上一場還來得行雲流水，一氣嗬成的韻味，渾然天成。
“白衣劍，你這什麽劍技，拿我當磨刀石，看不起我嗎？”騰空終於發現了問題，瞪著淩星辰，厲聲表示不滿。
“哈哈，若騰兄連基礎劍技都破不了，如何逼我使出真本事？”淩星辰粲然一笑，感受到了騰空攻勢猛烈，繼續道：“拿出你的最強實力來吧。”
若非他發現騰空赤心一片，目光清澈，也算君子，這樣的劍俠是值得尊敬的，他三下五除二直接解決戰鬥，哪裏會廢什麽話。
“我心無名！”
“我意無名！”
“我念無名！”
“我神無名！”
“我本無名！”
騰空將無名劍訣五重所有招式都施展了一遍又一遍，卻還是見淩星辰來來回回就那十幾招基礎劍技，配合不同身法，卻將自己的招數一一破解。
“結束吧！流雲破！”淩星辰手腕翻轉，加大力度與玄元運轉速度。
騰空手中劍仿佛不受控製，飛出刹那，劍尖已經抵在騰空咽喉處不足兩厘米，劍尖的寒意，令他毛骨悚然，幾倍冒著涼氣。
“承讓！”淩星辰收劍歸鞘，抱拳行禮繼續道：“騰兄無名劍爐火純青，若在能領悟無名真意，那就完美了，我看你手中那柄寶劍，就叫無我劍好了！無名真意之後，當是無我真意，再往後當是返璞歸真，乃真我之境！”
淩星辰最後一個字從口中廢除，那柄飛出的劍正好插在地麵。
淩星辰的話，令他茅塞頓開，仿佛為深陷迷宮深處的他推開了一扇門，直達外界，他眼中多了一絲神采，他爹說過，這是一部殘缺的劍訣，卻是家族曾經最高深的武訣，一直很少有人練成，可惜傳至現在，也是剩下前五重，早就沒人修煉了，內想到他卻修煉成功了。
騰衝抱拳彎腰行禮，真誠說道：“多謝白衣劍指點！請受騰空一拜！”
這樣的結果，驚呆了所有圍觀的人，也使得台上那不善惡目光，多了狠厲。
見淩星辰劍下有君子之風，點到為止，不傷人，於是不少人都躍躍欲試，淩星辰又接到了好幾次挑戰，使用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門，毫無例外，完勝！
PS：iFi終於恢複了。感謝一直支持的大大，我會更加努力的！一場大雨姍姍來遲，秋天悄然而至，想起了《長歌行》裏，“常恐秋節至，常恐秋節至，焜黃華葉衰。百川東到海，何時複西歸。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而立之年在即，漂泊在外，一文不名，青春的緊迫感壓得喘息。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我要努力了。期待來年秋天，還能與諸位在縱橫相遇，把酒言歡，我將烹茶煮酒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