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7章 這太奢侈了
晚上七點三十六分。
綠皮火車終於緩緩開動了。
對於劉星來說，今天還算是幸運的。
因為火車只晚點了十分鐘，座位也是靠窗的位置。
但為了照顧劉孜然，他將靠窗的位置讓了出來。
自己坐在過道上的位置，然後看向了周圍。
這可不是要查探什麼危險，而是想看看鄧志龍跟祝楊威在什麼位置。
當看到他們就坐在車廂末尾的位置上，那是鬆了一口氣。
一旁的劉孜然卻是直皺眉：「三弟，這火車上怎麼有一股怪味啊？」
其實她知道這味道是汗臭味，但她就是不想承認。
怕劉星說這味道是從她身上傳出來的，畢竟在上火車之前，她渾身都是汗。
但劉星卻是沒有這樣說，也沒有回答劉孜然的問題，而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之所以這樣，那還是因為說再多也沒用，也無法改變這趟火車沒有空調的事實。
而八十年代的火車，除了沒有空調。
還有一點劉星有些受不了。
那就是速度超級慢。
不過事實如此。
他還能多說什麼。
只能入鄉隨俗慢慢熬了。
而隨著火車的開動，周圍的旅客就天南地北的閑聊了起來。
劉星能在這一節車廂中聽到各種方言，當然了，也有他聽不懂的話。
但他卻是沒有在意這些，而是利用這個時間，思考起來了集市以後發展的方向。
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就在迷迷糊糊的快要睡著的時候，手臂被人給推了一下：「兄弟，吃鹹鴨蛋不？這是俺自家腌制的。」
說話的是坐在劉星對面的一個年輕民工，背有些駝，帶著北方人的口音，也有些激動，很顯然是第一次坐火車。
這將鹹鴨蛋拿出來分享，在劉星眼裡這是很不正常的行為。
所以睜開眼后，他本能的就要拒絕：「對不起，我不吃鹹鴨蛋。」
「吃吧，吃吧！我帶的多。」年輕民工有些尷尬，但還是從隨身攜帶的背包中拿出來了好幾個，放在了中間的小桌子上。
劉星笑了笑，接著就閉上了眼睛。
劉孜然也拿起了小人書，裝模作樣的看了起來。
畢竟出門在外，多留一個心眼總是好的。
年輕民工見狀憨笑了一聲，也沒有去多想，拿起一個鹹鴨蛋砸了一下，然後就準備剝開來吃。
但是下一秒，他就傻眼了。
這個砸開的鹹鴨蛋，它居然是生的。
黏糊糊的蛋清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嚇的他用手去接，結果慢了一步，流到桌上到處都是。
「咦！」劉孜然看著有些不忍直視。
周圍其他旅客，一個個也是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閉目沉思中的劉星，聽到動靜連忙睜開了眼睛。
在看到年輕民工的窘迫樣后，那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年輕民工也憨笑了一聲，見沒有東西擦掉蛋清，連忙將衣服給脫了下來準備擦。
「別這樣！」劉星看著連忙制止了，然後從身上拿出了一包紙巾遞了過去。
在八十年代初期，紙巾在一些偏遠地區可是很難得見到。
但集市上已經普及了，也很便宜。
所以劉星一點都不會在乎。
但這年輕農工卻是感激的很。
在說了一聲謝謝后，連忙用紙巾將小桌子上的蛋清給擦掉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年輕民工突然間跟劉星的話就多了起來，而且也很親切：「兄弟，你這是去準備去哪啊？」
「送我妹妹去讀書。」劉星輕聲回道。
「哦，俺去煤礦打工，俺叔叔介紹的，說是干三年賺的錢就能娶一個媳婦。」年輕民工憨笑著抓了抓頭。
很顯然，他所在的地區很窮，要不然才不會出去挖煤。
劉星聞言直皺眉：「你難道沒有聽說過餓死不挖煤這句話嗎？」
「沒聽說過。」年輕民工搖了搖頭。
「那我告訴你，在煤礦工作那可是很危險的，工資待遇雖然高，但你的有命花才行。」劉星輕嘆一聲回道。
「可是……可是俺要是不去挖煤的話，其他地方也沒有好工作讓俺干啊！」年輕民工無奈說道。
這是實話。
八十年代初期。
出去打工還沒有形成潮流。
農民工大部分都待在家裡面種田，是真真正正的農耕時代。
當然了，這也跟國內的經濟沒有發展起來有關。
不像幾十年後，那去沿海地區，只要勤勞肯干，在怎麼都都賺到錢的。
這其中的內幕，劉星作為過來人自然是知道。
但他卻是不想多說，而是給了年輕民工一個建議：「誰說其他地方沒有好工作了，你可以去HY市的樟木鄉集市上去找啊！那裡大把的工作，你還可以去深港縣的經濟特區，只要你身體健康，好多大廠都會搶著要的。」
「真的假的？」年輕民工激動了起來。
「我騙你幹嘛？」劉星笑了笑。
「總之一句話，別去挖煤。」劉孜然忍不住跟著說了一句。
八十年代的煤礦工人，在安全方面可沒有多少保障。
去了十有八九會讓家裡面白髮送黑髮人。
這裡面的彎彎道道，其實年輕民工知道。
他在訕笑一聲后，道：「可是俺都坐了去太原市的火車了，這要去深港縣跟樟木鄉的集市，那也沒錢買車票了啊？」
「這個我可管不了。」有些困的劉孜然在打了一個哈欠后，合上小人書就閉上了眼睛。
劉星也沒有在多說話，畢竟周圍好多人都休息了，這要是吵到了那著實有些不好。
年輕民工見狀，也趴在小桌子上睡了起來。
不過劉星的話，卻是牢牢的記住了。
……
綠皮火車在緩緩的前進。
時間也在緩緩的流逝。
劉星一覺醒來，發現外面已經天亮了。
眼見劉孜然還在睡，伸手就推了推：「二姐，醒醒！別睡了。」
「別吵，讓我再睡一會。」劉孜然迷糊的回了一句，然後換了一個姿勢又睡了過去。
這讓劉星多少有些無奈，抬頭看向了鄧志龍跟祝楊威的方向，發現他們倆正在吃盒飯，不對！在八十年代初期，應該叫火車餐。
畢竟八十年代，塑料盒還沒有出現呢！
只有那種用瓷碗裝的火車餐。
而且看樣子味道很不錯。
劉星摸了摸肚子。
起身就走了過去：「你們這火車餐哪裡買的？為什麼昨晚我沒有聽到吆喝聲啊？」
「啊？」祝楊威詫異的看向了劉星。
鄧志龍也是有些疑惑。
因為八十年代要想吃飯。
必須去專門的用餐車間去買，哪有什麼人吆喝啊！
劉星一愣之下就回過神來了，當下連訕笑解釋了一句：「不好意思，我還沒睡醒，以為這是集市呢！」
「沒事，你第一次坐火車，有些不適應也很正常。」祝楊威聞言笑了笑：「你需要吃飯嗎？要的話我讓鄧志龍給你去買。」
「不用了，你們倆繼續吃，我自己去買。」劉星說完這話，徑直就朝前面的車廂走去。
至於劉孜然，有祝楊威跟鄧志龍在，他自然是放心的很。
但祝楊威卻是不放心他一個人去買火車餐。
連給鄧志龍使了一個眼色。
直到鄧志龍追上了劉星。
他才繼續吃起了飯。
但眼神卻是時不時看向了劉孜然所在的位置。
對於鄧志龍的跟來，劉星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但他沒有去多管，而是繼續往前走。
很快，就來到用餐車間的門口。
令他感到鬱悶的是，居然是反鎖的。
劉星伸手敲了敲，一點反應都沒有。
鄧志龍見狀，用腳使勁的踢了一下，才有一個穿制服的中年乘警將大門給打開了，他臉上有著惱怒的神色：「你們幹嘛？」
「買飯。」鄧志龍回道。
「哦！」中年乘警的臉色好看了一些：「你們來的還算是時候，要不然在等一會我就下班了。」
說完這話，帶頭就往裡面走。
劉星帶著鄧志龍跟在了後面。
見周圍兩邊的餐車裡面各種菜肴都有。
那是忍不住笑了。
中年乘警在一個辦公桌前停了下來：「你們倆要買多少錢的飯啊！普通的三毛錢一份，想吃肉的五毛，在想吃好一點的八毛錢一份，還有一塊錢一份的，你們想吃什麼可以自己打，管夠。」
「那給我來五份一塊錢的吧！」劉星從口袋中拿出了一疊鈔票，然後抽出一張五塊錢的放在了辦公桌上。
以前他就聽說過。
七八十年代的火車餐是最好吃的，也物有所值。
今天這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所以自然要好好的大吃一頓了。
「你是認真的？」中年乘警有些錯愕的看向了劉星。
畢竟現在民工的基本工資一點都只有一塊多一點。
要是拿一塊錢來吃飯，那可是很奢侈的。
「當然是認真的了，不過你能不能幫忙給送過去，我這兩個人也拿不了這麼多的飯菜啊！」劉星笑著回道。
「行！行！」中年乘警連點頭答應：「要不你自己先打菜，然後我在用餐車幫忙送過去？」
「好！」劉星轉身就去餐車上拿裝菜的瓷碗去了。
對於扣肉，他五個瓷碗中只夾了一塊就沒有多夾了，因為豬肉吃多了可不好，接下來又夾了好幾個煎蛋，還有草魚肉，雞腿以及白菜等等菜肴。
反正一句話，將大瓷碗裝滿為止。
中年乘警一點都不肉疼。
反而笑呵呵的看著。
因為這餐車裡面的菜。
除了扣肉貴一點，其他的可都很便宜。
一塊錢的話，那可是能賣很多的。
劉星能出一塊錢一份，自己夾菜，他自然是不可能小氣。
眼見差不多了，他連忙上前幫忙盛飯，然後放進了一個小餐車中，推著就往前面的車間走。
劉星跟在了後面，手中拿著一個雞腿邊吃邊跟在了後面。
鄧志龍見狀，也拿了一個：「咱們這樣鋪張浪費真的好嗎？」
「什麼叫做鋪張浪費了，吃得完好不好？」劉星揶揄回道。
「五個人的分量耶！」鄧志龍提醒道。
「我知道啊，我、我二姐，還有你跟祝大哥，這不就有四個人了嗎？這點飯菜，怎麼可能吃不完。」劉星見中年乘警走遠了，連忙快步追了上去。
鄧志龍搖了搖頭，只得緊隨其後。
很快，他們一行三人就來到了八號車廂。
祝楊威看到劉星買來了這麼多的飯菜，那是有些懵。
但劉星卻是沒有去多管，而是拿出兩份放在了桌子上，就讓中年乘警將剩下的三份送到了劉孜然所在的位置。
「這怎麼回事？咱們之前不是買了飯嗎？」祝楊威在等劉星走遠了后，連小聲問鄧志龍。
「買了又這樣，這飯菜是劉星硬要給我們買的，錢都付了。」鄧志龍拿起了筷子：「趕緊吃吧！裡面有扣肉，還有雞腿呢！」
「太奢侈了。」祝楊威嘴上說著，但拿筷子的手卻是不誠實了，夾向了肥美的扣肉。
……
「哇！這飯菜太豐盛了。」
劉孜然此時已經醒來了，在看到中年乘警將一大瓷碗的菜放在她的面前，那是失聲喊了出來。
坐在對面的年輕民工也是有些吃驚。
然後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空癟的肚子。
劉星看著一笑，將其中一份飯菜遞到了他的面前：「趕緊趁熱吃，涼了可就不好香了。」
「不錯，這煎蛋好好吃！」劉孜然邊吃邊含糊了跟著說了一句。
這話讓中年乘警聽著很舒服，當下忍不住笑了。
年輕民工咽了咽口水，轉頭看向了中年乘警：「大哥，這飯菜多少錢啊？我來給。」
「他已經給了，你就好好吃吧！」中年乘警提醒道。
眼見他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當下推著餐車就回去了。
年輕民工目送其離開后，也沒有管那麼多拿起筷子大口的吃了起來：「兄弟，這份飯菜多少錢你得跟我說，我等下好給你。」
「我媽說了，出門在外，可不能太摳門。」頓了頓，年輕民工又補充了一句。
「不用了，你之前不是都請我吃了鹹鴨蛋嗎？這一份算是我請的。」劉星笑著回道。
這話一出，劉孜然就差點笑噴。
因為這年輕民工請劉星吃的鹹鴨蛋是生的。
這要是說出去，只怕會讓人笑死去。
年輕民工見狀，那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也沒有再多說話。
畢竟劉星都這樣說了，他要是在矯情那可就有些不對了。
飯吃到了一半，劉星正準備去找水喝。
突然間看到一個打著赤腳的大眼睛小女孩正在一旁咬著食指看著他。
在這大眼睛小女孩的身後，還跟著另外兩個小一點的孩子，因為是光頭的緣故，所有看不出性別。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三個小傢伙，都看著他大瓷碗中的菜肴在流口水。
「你們……想吃嗎？」劉星輕聲問了一句。
大眼睛小女孩連點頭。
兩個小一點的孩子眼眸中也有些期盼。
但他們卻是不敢靠近劉星，反而謹慎的後退了幾步。
劉星看著直搖頭，伸手就將盛飯菜的兩大瓷碗給遞了過去：「拿去吃吧！飯菜都給你，不過這瓷碗跟筷子等下別扔了，乘警會收回去的。」
「嗯，」大眼睛小女孩連忙接過，然後帶著身邊的兩個孩子跑了。
劉星能夠清楚的聽到，這三個孩子開心的笑聲。
就像鈴鐺一樣，悅而動聽。
不知道為什麼，聽著這笑聲。
劉星突然間就想到了瓜子。
因為在重生前的八三年，瓜子也在挨餓。
那個時候，瓜子瘦的像一個乾癟豆，但眼睛卻是大而有神。
每每看到他做事回來，就會央求的他爬樹去摘桑葚吃，或者去掏鳥蛋偷偷的躲在後山烤著吃。
現在想想，這些事情就像是發生在昨天一樣。
雖然重生他已經將這一切都改變。
但卻是猛然發現，在全國像瓜子這樣受苦受窮的女孩子還有好多。
「也許……我該利用重生為他們做點什麼。」劉星在心中喃喃自語，正要去看看剛才那三個小孩是哪個車廂的，鄧志龍走了過來：「那個祝大哥說讓你跟我換一下位置。」
更多的話，鄧志龍沒有多說。
但劉星卻是明白了，在笑了笑后，就起身朝祝楊威所在的位置走去。
「兄弟，」年輕民工突然間喊住了劉星：「下一站就是湖州了，我決定提前下車，轉車回HY市，到時候有緣咱們再見！」
「好！」劉星點頭，繼續朝祝楊威的方向走去。
但沒走出兩米遠，他就回頭了：「你身上買車票的錢夠嗎？」
「這個……夠了。」年輕民工訕笑。
你就嘴硬吧！」劉星從褲兜中拿出了兩張十塊，伸手就遞了過去。
「你這是？」年輕民工有些錯愕。
「算是借給你的，等你賺了錢再還給我好了，我就住在樟木鄉的集市上。」劉星說道。
「好吧！」年輕民工沒有拒絕，顫抖著雙手接過了。
他身上只有八毛錢了。
連買回HY市的車票錢都不夠。
要是不接受劉星的幫助，只怕要一路乞討回HY市。
劉星轉身走了，很快就跟祝楊威坐在了一起。
因為是早上的緣故，車廂裡面又開始熱鬧了起來。
劉星卻是沒有去關注這些，而是閉上了眼睛睡了起來。
這可不是他貪睡，而是昨晚根本就沒有睡好。
現在有鄧志龍保護劉孜然，祝楊威又在他身邊，自然是放心多了。
……
七號車廂。
大眼睛小女孩端著兩大瓷碗的飯菜，第一時間並沒有吃。
也沒有讓跟在身邊的兩個孩子亂來。
而是邁著小短腿來到了一位兩鬢斑白的老者面前：「爺爺，爺爺……你醒醒，看我手裡面這是什麼？」
「嗯？」老者睜開了眼睛。
當看到大瓷碗中的飯菜，而且還有肉有魚，甚至連煎蛋都有，那是錯愕的瞪大了眼睛：「茹茹，這飯菜誰給你的，你吃了沒有？」
「一個年輕哥哥給我的，他不是壞人。」大眼睛小女孩開心的回道。
「是的，他還有一個姐姐。」身後的一個孩子跟著說了一句。
「是不是之前跟在餐車後面的那一個高個少年啊？」老者一愣之下又忍不住問了一句。
「嗯，就是他。」大眼睛小女孩將盛菜的大瓷碗放到了老者的手中：「爺爺，快吃吧！這肉肉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她知道爺爺為了省錢，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了。
再這樣下去身體肯定會拖垮了。
所以大哥哥剩下來的飯菜。
爺爺不吃也得吃。
她可不想失去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老者深知大眼睛小女孩心中的想法，在長嘆一聲后，就顫顫巍巍的接過了筷子，大開的吃起了飯菜，不過扣肉、煎蛋、草魚肉肯定是留學給三個孩子的，他一口都沒吃。
這一幕被其他旅客看在眼裡。
一個個那是沉默不語。
他們很想去幫助一下這老者。
但他們的生活同樣不富裕。
所以只能獨善其身，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
老者吃飯的速度很快，也沒有吃多少，因為份量根本就不夠。
但有了這些飯菜，他已經不在感到飢餓了，甚至渾身充滿了力量。
在吐了一口濁氣后，就閉目『休息』了起來。
七號車廂所有旅客都沒有發現，這老者的耳朵在這時動了兩下，然後就豎了起來。
突然間，他猛然睜開了雙眼，眼眸中一絲殺意浮現：「茹茹，你跟弟弟妹妹好好吃飯，爺爺去上一趟廁所，記住了！不要亂跑，這火車上有好多壞人。」
「哦。」吃的滿嘴是油的大眼睛小女孩連點頭。
其他兩個孩子也沒有什麼意見，眼裡面只有可口的飯菜。
老者站了起來，轉身就朝六號車廂的門口走去。
在路過兩個腳穿木屐鞋的年輕人時，他突然間『滑』了一腳。
雙手也攙扶在兩個年輕人的身上。
這兩個年輕人本來想破口大罵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只感覺一陣疲倦的睡意襲來，接著就趴在小桌子上睡著了。
老者看著笑了笑，滿意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後朝六號車廂走去。
祝楊威這時警覺的看向了身後的車廂門口，見是一個走路都顫顫巍巍的老者，當下也沒有太在意，繼續靠在了座位上閉目養神起來。
……
第二章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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