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可誅
林靜怡這番話說的不多，卻讓蘇戎啞然無言，不知該如何回答。
的確不假，蘇氏已然是和離，可到底也不好繼續在蘇家待下去。如今看幾乎什麽皆是好的，可是長久下去，難免會對蘇懷玉的官路有所影響。
“其實怡兒這麽做也不光是為了表兄，儲君之爭，蘇家是逃脫不掉。怡兒人不大，可是希望能夠在關鍵的時候幫助蘇家一把。”林靜怡認真地注視著蘇戎，說。
“想來外祖父也應該知曉，我打算擴展米行的事情了。一下子擴張那麽多，若是繼續待在蘇家的話，沒準外人會懷疑乃是蘇家有什麽手腳。”
“蘇家縱使有才，可若是外祖父在儲君之爭站出來的話，那就不是一筆小數目了。”
對於林靜怡所分析出來的事情，蘇戎大吃一驚。之前的確是聽過鄭老家夥誇讚自己的外孫女聰明有本事，他以為是說的是讀書這塊。
沒想到她居然已經著手幹涉朝政，甚至連蘇家未來的路都想好了。
那一臉吃驚寫著‘這還是我外孫女’的蘇戎，可是把林靜怡給逗笑了。
林靜怡知曉自己如此直白的時候，必然會將外祖父給嚇一跳。可她又不忍看著外祖父傷感，且不想騙他，隻能夠老實交代了。
“其實外祖父沒有必要驚訝，同文堂的女學子又不光是學習《女四書》，這些隻不過是需要看看，反而關於四書五經同《孫子兵法》這類研究較多。”林靜怡解釋著。
也真是因為同文堂對於女子有著超乎長遠的眼界，這才在接下的一年，徹底將大梁女子的地位給提高，同樣也是當初林靜怡也選擇如同文堂的原因之一。
聽了這個解釋，對於蘇戎心底的衝擊瞬間減少了許多。
他鬆了口氣，笑著搖了搖頭：“到底是外祖父老了，你就同你那表兄如出一轍，不愧是我蘇家的孫輩。”
這聽似責備的話語，裏頭卻滿是對林靜怡的寵溺。
林靜怡笑著上前，一手就拉住了蘇戎撒嬌起來，逗得他開懷大笑。
“對了，怡兒還有件事情想要擺脫外祖父。”林靜怡歪著腦袋說。
蘇戎慈愛地大笑：“你說就是了。”
林靜怡就將貴妃讓自己調查的事情，同蘇戎說了一遍。蘇戎在聽了後，也並沒有驚訝，反而有些疑惑。
“貴妃怎麽忽然對慕容皇後的死因感興趣，甚至還要將大皇子給拉攏過去呢？”蘇戎蹙著眉心，有點發愁。
林靜怡在旁邊試探地說道，“我也問過貴妃對於其他皇子的意見，便是連九皇子貌似貴妃也不滿意。”
皇上就那麽幾個兒子，拋開四皇子，六皇子不懂事，也就剩下大皇子和九皇子。貴妃不喜九皇子，要將大皇子給拉攏過來，最好的途徑的確就是慕容皇後。
“你打算插手此事了？”蘇戎直接開門見山的問。
林靜怡點了點頭，蘇戎卻有些為難，“慕容皇後的事情甚是複雜，我也不知該如何同你解釋。不過既然是怡兒的要求，那麽外祖父斷然是幫你看著。”
有了蘇戎如此肯定的大夫，林靜怡也算是放心下來。
這邊已經是打算離開了，可是走到門前的時候，蘇戎突然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
“怡兒，你要盡量避免九皇子，莫要同此人走的太近。”
這一句在林靜怡看來，應該算得上是警惕。她回去後細細琢磨了許久，讓著外麵的細細點點的小雪，歎了口氣。
院子裏放著幾個大火爐，為此就算是在外麵，也不感到嚴寒。可林靜怡仍然是感受到一股寒意，冷的並非是別的，而是她的心。
林靜怡萬萬沒有想到，原來外祖父早就忌憚著九皇子。難怪當年自己那樣懇求外祖父，讓他幫幫朱少天，可是外祖父仍然是不肯答應。
如今想想，當初外祖父恐怕是對自己心軟之後，依然是遇見了蘇家最終的結果。既然知曉了結果，甚至還願意為她賭上所有，何必呢？
可是在回憶從前的事情時，林靜怡猛然想起來外祖父病死在塌前，同她說得最後一句：“其心可誅。”
這四個字到底是什麽意思？
當時朱少天剛剛登基為皇帝，朝中局勢不穩，她整日為了朱少天的政權而發愁。對於外祖父臨終前這最後一句話，她並沒有放在心上。
如今想來，這‘其心可誅’四個字斷然是不可能無緣無故地說出來，可到底是指的何人？
林家那頭和離之後也就沒有任何動靜了，林晴再也沒有去同文堂，淑妃和四皇子翻臉不認人，皆說是林晴勾引在先，認為林家女子不檢點，說什麽也不肯要人。
林之鶴又氣又惱，林晴為了此事，在家中哭了許久。
不過林靜怡從夏姨娘後來的書信得知，在年關的前幾日，四皇子不知怎麽忽然就想通了，打算迎娶林晴為側妃，也算是給林晴個名分，要同林之鶴握手言和。
可是後來不知怎麽，林晴的身子不悅，四皇子帶著禦醫過去醫治，人倒是沒事，就是查出林晴怕是終身無法受孕了。
得了此事，側妃的位置是沒了，林之鶴同四皇子說了許久，才算是落了個妾侍的位置。打算等明年開春的時候，再迎娶過去。
前世林晴也的確是嫁給四皇子，當得也同樣是側妃，卻並沒有查出石女之事。後來四皇子和淑妃因慕容皇後的事情被貶，林靜怡擔憂不已，特意去朱少天的麵前懇求，讓其幫忙出麵將林晴給就下來。
那時候朱少天當真是幫了，林靜怡天真的以為那是出於朱少天對於自己的愛。可是事實卻告訴她，這二人早在四皇子沒落的時候，已然就搞在了一起。
後來林靜怡想想，真有種說不出惡心！
年關將至，相比往常的年關，今年的年關要熱鬧無比。
蘇懷安整日無事，總是姐姐地跟在林靜怡的身後轉悠著。不過林靜怡也是歡喜，順便帶著她去表兄那兒鬧鬧，也是開心自在，沒有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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