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公子怕是誤會了，奴婢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公子將來無論娶親也好，納妾也罷都是公子的事情，公子願意如何就如何，把從來就不關奴婢的事，奴婢也管不著，還請公子莫要再說這樣的話了。”趙錦嵐說道。
嚴笙聽了趙錦嵐這一番話後，皺起眉頭，神色不解的看了她一會兒後，開口說道：“錦嵐，你應該知道，這成了親之後能給你一個妾室的名分已經是不錯了，你為何還要這樣？”
“並非是我看輕你，可你也知曉我的身份，我是斷斷不能娶一個丫鬟為正妻的，那樣的話不光母親不會同意，就連外人聽了也會笑話嚴府的嫡長子娶了一個丫鬟為正妻，你叫這嚴府在外人還有和顏麵？”
“我是不想你受委屈，也想你高興，可是難道你就不能為我設身處地的好好想一想嗎？”
“我都已經盡我最大的力來對你好了，讓你一個丫鬟為妾，許你從未有過的榮華富貴，錦衣玉食，這樣不好嗎？你到底想要如何？”
趙錦嵐耐著性子聽完了嚴笙這一段話後，倒是不知道是該哭好還是該笑好了。這位大公子怎麽就如此自信的能篤定了自己喜歡他，愛慕他了呢？自己可曾有表露過些什麽嗎？
說什麽納你為妾已是盡力，什麽許你錦衣玉食，這些她也從來都未曾想要從嚴笙身上得到啊。
至於嚴笙對於此事盡不盡力，這給出的條件好不好跟她更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他說的那些她不想也不敢要而且她所求的從來與嚴笙無關，與他能給自己帶來什麽無關，隻與自身有關罷了。
自己能過的好便好，過得不好就努力變好，何須攀附依仗別人而活。這些年來的經曆，她清楚了一件事，靠別人是最靠不住的，唯有自己才能保障自己。
趙錦嵐心中暗暗的歎了一口氣後打起精神，對嚴笙說道：“想來公子還是有所誤會，奴婢剛剛說的那一番話並非是欲拒還迎，而是真真切切的實話，公子也不必再煩心的想著應該如何給奴婢一個名分，以後如何待奴婢。”
“奴婢真的從未想過要與公子有什麽關係，公子還請放心，如若公子不信，奴婢可以在此處起誓，起誓從來沒有想過與公子有任何瓜葛。”
趙錦嵐說完後輕輕掙來了嚴笙抓著自己的手，看著嚴笙還是一副不大相信的神情，她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若是公子真的不相信奴婢所說的，也不要緊，等過一段時間公子自然會明白奴婢所說的話真與偽的？”
說罷，趙錦嵐便不再看站在原地的嚴笙一眼，垂著眼眸朝著他微微施了一禮道：“奴婢還得去廚房一趟就先退下了。”便邁開步子獨自走開了，這一次嚴笙倒是沒有像剛剛一般伸手阻攔，而是站在原地，怔怔看著趙錦嵐的身影慢慢消失。
什麽叫不必再想給她什麽名分，不必再想該如何待她？為何她要如此說，難道……真的如她所說一般，她從未想過這些，真的不在乎這些名分地位？
嚴笙站在原地想了一番，許多念頭在腦中浮現，可終究也沒想出什麽，沒想出趙錦嵐為何要這麽說，沒想出趙錦嵐，是否，真的對自己無意。
……
剛下過雨的空氣微微泛著濕氣，眼下本就在冬日裏，這樣一來更是冷了起來。
今日趙錦嵐和綠柳正好無事，兩人便坐趙錦嵐的屋中，靠著碳盆的地方，在一起繡著帕子。
“哎。”趙錦嵐揉了揉肩膀停下了手裏穿著彩色絲線的針，拿著看看自己手裏繡的帕子又拿去跟綠柳繡的比了一比，不由得歎了一口氣說道：“終究還是你繡花的功夫厲害，我這才繡了一個枝，綠柳你竟連花瓣都已經初俱形態了，罷了罷了，總歸是繡不過你。”
說罷便放下了手裏拿著的帕子，端起杯子喝起水來。
這段時日大概是嚴笙終於想通了，自從那日和他說了一番話之後兩人至今也再沒有過交集，偶爾碰見了也不過是自己行禮他頷首罷了，很是平常。
這讓趙錦嵐心中不禁暗暗慶幸，總算解決了這件事情，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要是傳到夫人的耳中那就可是大大的不妙了，幸而現在一切都恢複了原樣。
綠柳手中絲線不停動卻開口笑道：“這是自然的，我這是天天都要繡上些東西的。哪裏像你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整日裏書不離手，不是在看著什麽書冊就是抄著什麽書，何時無事之時見你去繡花了？”
趙錦嵐聽後也點頭笑了笑道：“還是綠柳你了解我。”
綠柳也笑了一笑，她小心翼翼的繡好了最後一片花瓣的邊緣之處，這就也放下手帕來，看著趙錦嵐說道：“你可聽說了？”
“聽說什麽？”趙錦嵐疑惑的問道。
“還有什麽，過幾日便是小姐的生辰了。”綠柳頓了頓聲音壓低了些對趙錦嵐說道：“我可是聽別人說了，說是夫人有意等小姐過完這十八歲的生辰就要和孟家開始交代小姐的婚事了。”
趙錦嵐點點頭，想起前些時日露兒同自己說的那些話“我也曾聽人提起過這事。”
“是吧，你也聽說了吧。”綠柳頷首應道：“你說說看既然如此，咱們該怎麽辦才好啊？”
“咱們該怎麽辦？”趙錦嵐問了一句說道：“自然是跟著小姐一同去孟府伺候啊。”
“這我豈會不知道，我說的是跟著小姐一同到了孟府以後該怎麽辦。”綠柳想了想說道：“你說小姐嫁給了孟公子以後便是孟府的人了，這孟府與咱們嚴府相當，加上孟家公子又是唯一的一根獨苗，到時候小姐不就是孟府將來的女主人了嗎，而咱們這些貼身伺候的丫鬟自然也是不一樣了。”
“雖說這是件好事，可我這幾日胡思亂想的，總是有些擔心，你說五小姐是咱們府中的嫡女又有夫人寵愛著，在府中也算是十分舒心自在，而在這闔府中的管事小廝哪一個也都是要給咱們這些近身伺候五小姐的丫鬟些麵子的，可要是到了孟府，換了一番光景，為人妻了之後，小姐在孟府可會如在家中一般舒心，咱們又能否如同在嚴府一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