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論狡猾誰是王道
那年代是沒有腹黑這詞兒的，但是任蓮清絕對是在心裏這麽定位水暮歌的。所以水暮歌越是示弱，任蓮清對他越是忌憚，不敢輕舉妄動。
就這樣僵持了幾個時辰之後，任蓮清那見到水暮歌就發木的腦袋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水暮歌可以殺妖修絕不手軟，但他卻是從來不會傷害凡人的，於是他叫來一群王府下人，命他們把水暮歌關進了地下水牢之中，並且將自己新得的法寶“極陰寒冰”放入水中，想試試能不能鎮住水暮歌。
結果很明顯，水暮歌就是裝的，什麽修為盡失，分明是在騙他，若真是凡人之身，在這“極陰寒冰水”中泡半個時辰就足以凍死了，可他水暮歌竟然沒事，還能與他談笑風生，時不時的還撩他兩句讓他過去，這不是騙他是什麽？指不定等著使什麽壞呢！
不過話說回來，看水暮歌三不五時就昏一會兒的樣子，卻也似乎真的不能脫身，於是他們就這樣相互僵持著，竟然生生讓水暮歌在這“極陰寒冰水”中泡了三天，昏了無數次……
“等下。”一直老實聽故事的皇甫歸雁突然叫停。
“怎麽了？”水暮歌迷惑的停下來，看著自己的小雁兒。
“我怎麽聽不明白，我聽說那個靖王是個十分好色的大壞蛋，法力高強，無人能及，可你剛才的故事裏怎麽沒有他的戲分？”她期待的劇情呢？她還在腦海裏YY水暮歌大喊“雅蠛蝶”的畫麵呢！怎麽還沒開始，故事貌似就要接近尾聲了？“不是說靖王色膽包天嗎？不是說他男女通吃嗎？怎麽……哎呦！”
皇甫歸雁還沒說完，就被水暮歌在頭上敲了一記道：“你這丫頭，腦子裏都裝些什麽東西？”這丫頭聽故事的重點怎麽就會和別人不一樣呢？她想聽到什麽？非要聽到他吃虧不可嗎？
無奈的歎息一聲，水暮歌隻好繼續道：“靖王好色是事實，但是據我所知他隻好女色，你說的什麽男女通吃，應該是任蓮清在背後搗的鬼。我來問你，你見到的那些男子屍體是不是都沒有心髒？”
皇甫歸雁低頭想了想之後，才傻乎乎的點頭：“嗯，好像是。”她怎麽從來沒有注意過這一點呢？現在認真想想，好像還真是那麽回事！現在突然覺得這個水暮歌，好像還挺厲害的，她在外麵天天翻屍體都沒注意到的事，他這個被關起來的階下囚居然會想到。
可是她就想不通了，這男人都被挖了心的事，怎麽就能以訛傳訛的變成靖王男女通吃了呢？“那你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我想，那些男子應該都是被任蓮清弄死的，靖王隻是替他頂了罪。”
“頂罪？可是外麵都傳那個靖王能以一敵萬，撒豆成兵，這樣的人，為什麽要替人頂罪啊？”皇甫歸雁覺得這件事實在太燒腦了，自己的腦洞真是有點打不開局麵。
水暮歌聞言輕笑，淡淡道：“你覺得那個靖王法力如何？”
“法力如何？我又沒和他動過手，我怎麽知道？”皇甫歸雁還有點小賭氣，口氣硬硬的說道。
水暮歌也不生氣，隻是淡淡一笑道：“依我看來，那個靖王所謂的法力高強全是假的，他的修為大概連結丹期都沒到，你應該可以輕鬆解決他。”
“結丹期都沒到？開什麽玩笑？外麵可是傳得神乎其神的，說他是元嬰中後期呢！”皇甫歸雁實在有點難以想像，怎麽可能會差這麽多？這和辛九月說的完全不一樣啊！她該相信誰的判斷力呢？
聽到這裏，水暮歌的神色終於有些凝重了起來，聲音也低沉了很多：“元嬰中後期的人，應該是任蓮清，如果我猜的沒錯，靖王名聲如此顯赫，應該全是任蓮清在代打。”水暮歌推測道。
“全是任蓮清？為什麽啊？”皇甫歸雁實在是想不通，靖王替任蓮清背黑鍋，任蓮清又替靖王代打，他們這是在玩什麽把戲？
水暮歌低頭想了想，沒急著說話，而是起身給皇甫歸雁倒了杯溫水遞給她，然後才坐在她身後，讓她靠著自己慢慢喝水，“我想……任蓮清的傷，應該是始終都沒好，所以幾百年來，他都不敢找我尋仇，而是躲在這裏依附靖王。借著這個有權有勢的人四處幫他擄人，以便於他食心療傷。”
“食心？”皇甫歸雁突然覺得有點惡心，“你是說，那些男子之所以全被掏了心，是被任蓮清給……吃了？”
“以魅術惑之，食而療傷。”水暮歌的臉，又陰沉了幾分，隻是坐在皇甫歸雁身後，讓她無法看到。
“可是他那麽厲害，為什麽要依靠靖王？自己抓人，不是更方便嗎？”為什麽要簡單複雜化呢？
“明著殺人食心，早晚會被人注意到，引來各路的降妖師，到時難免麻煩，所以，不如培養一個作惡的凡人，反倒是無人去管，但是一般人怎麽擔得起這麽大的罪過？是以，他必須讓那個人成為一個無敵的存在，甚至是連皇帝都不敢輕易動彈的人。”
“那他就直接用皇帝唄，誰也管不著！”找個王爺，到底還是一人之下，不是嗎？
“他不能用皇帝，因為皇帝那樣做會惹得天怒人怨，很容易被人推翻，所以隻能用王爺，一個功在社稷的王爺，一個可以幫皇帝更好的坐穩皇位的王爺，這樣一來，不但皇帝會從中回護，王爺又不容易被推翻，這就是他的狡猾之所在了。”
皇甫歸雁用點點頭表示明白，可是旋即又一臉迷惑的問：“那你說任蓮清那麽狡猾，為什麽他就是不信你真的修為盡失呢？”
水暮歌聞言輕笑，寵溺的輕撫雁兒的頭發，柔聲道：“傻丫頭，狐性多疑啊，我越示弱，他隻會越怕我，懷疑我有後招，反之若我虛張聲勢嚇唬他，他早晚會看出破綻，明白嗎？”
皇甫歸雁聽到這裏，當即嘴角抽搐的在心中暗想：說來說去，最狡猾的人，原來是你水暮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