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十渡橋連載漫畫
“雁兒，到底什麽東西那麽好看？”水暮歌好笑的看著皇甫歸雁，這丫頭有必要看得如此入神嗎？
“暮歌你看，這是個故事啊。”皇甫歸雁指著橋上的浮雕，對水暮歌興致勃勃的說道。這上麵雕的東西太有趣了，就像一個連載漫畫一般，在講述著一個離奇的故事，讓人忍不住流連，想要看到最後。
“故事？”水暮歌低頭，順著皇甫歸雁的手指看去，卻隻見那橋欄上雕刻的盡是些魚蝦，沒見有什麽特別。
“對對，是一個完整的故事，你得從頭看！”皇甫歸雁興奮的說著，回頭一指剛剛走過的幾十步遠外的橋頭。
水暮歌有些無奈的笑著，他的小雁兒啊，還是那麽孩子氣，為一個橋上雕刻的故事，居然看得如此津津有味，還欲罷不能。“不過是些傳說罷了，有那麽好看？”水暮歌不以為意的說道。
“真的特別有意思，不信你……”皇甫歸雁還在力薦水暮歌也來看看，卻冷不防有隻蒼老的手一把抓住了她指著橋頭的小手，把她嚇了一跳。
水暮歌竟然也沒有注意那隻老手是哪裏伸來的，直到那老手抓住了皇甫歸雁的小嫩手，他才皺眉看去，隻見一個雞皮鶴發的老者柱著根棍子站在他們身邊，一身補丁衣服，看起來極為寒酸，一搭眼看上去，還當是個乞丐。
“姑娘，我勸你還是不要看這些圖畫了，天色不早了，趕緊回家吧。”那老者說完，上下看了皇甫歸雁幾眼，這才放手，慢吞吞的打算離去。
“為什麽不能看？”水暮歌臉色微冷，似乎還在為剛才這老者唐突的抓住皇甫歸雁的手而不高興。
老者頭也沒回，隻是柱著拐杖顫巍巍的往前走，卻聽那蒼老的聲音帶著幾分詭異的腔調說：“凡是看完這個故事的人，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水暮歌眼中精光一閃而逝，冷眸微眯帶出幾分不善來，這老者，越看越不簡單呢！於是當即揚聲問道：“老人家何出此言？”
老人腳步一頓，微微側頭道：“這橋上本沒有畫，之所以名揚天下，是因為橋上之畫，乃是一夜之間鬼斧神工而來。不過，自從有了這畫，總有好奇之人癡迷於此，但凡癡迷之人，皆於第二日朝陽初生之前浮屍水上，無一例外。所以我勸二位，還是盡早離開吧。”
“哦？這倒有趣。”水暮歌冷笑一聲，“如此說來，我倒有興趣看一看了。”水暮歌說著，轉身順著老者要離去的方向朝橋頭走去，開始從第一幅畫看起。
“公子不聽老朽良言，也是命中注定，倒是老朽多此一舉了。”老者說完又回頭看了皇甫歸雁一眼，眼神之中竟有幾分留戀之意，不過，也隻是神色一閃，隻是仍沒逃過水暮歌的眼去。
水暮歌狀似漫不經心的看著橋上的畫，待老者走近，他突然展臂相阻，笑道：“老人家不要急著離開，在下才疏學淺看不太懂，倒想請教一下這畫的是什麽意思。”
第一幅畫上畫的是個女子站在一株柳樹後，似乎在看著遠處的一個背影，那背影模糊，不過還是隱約看清是位公子。
“這畫的是元府二小姐的事！”某路人甲搶話道。其實橋上早就有人為了偷看水暮歌流連不去，此時有機會搭訕，自然立刻接過話頭。
“哦？還是真人真事？”水暮歌看了那路人甲一眼，立刻看得那姑娘臉紅心跳嬌羞無限。
“對啊！大家都說這是元二小姐暗戀張生的事！”路人乙也跟著搶過話頭。
“嗯嗯，肯定是，第二幅畫連張生丟棄元二小姐的定情手帕那事都有，而且第三幅上還畫出元二小姐跳河自盡的事，這準是說她沒錯！”路人丙不甘示弱的搶著說道。
水暮歌邊聽邊往前走，果然看到了那幅跳河的畫。不過，詭異的是第四幅，那位傳說中的元二小姐跳河之後居然沒有消失在水中，而是站在了水麵上看著河岸邊的柳樹，那柳樹應該就是第一幅圖中，她躲著偷看張生的那棵。
“第四幅什麽意思？”水暮歌隨口問道。不過這一次，卻沒人回答他了。水暮歌納悶的抬頭，見剛才那幾個女人都不說話了，還一副畏首畏尾的表情，於是問道：“怎麽？”
“他們說……是元二小姐陰魂不散，成了女鬼……”路人甲才壯著膽子小聲說了一半，就被人狠推了一把道：“你不要命了？”於是，立刻把那路人甲嚇得不敢再多說半個字，後來更是直接撥開人群跑掉了。圍觀的人一看路人甲嚇跑了，也都紛紛散去，最後，竟然隻剩下水暮歌夫妻和那老者。
水暮歌頗含深意的一笑，道：“老人家是要留下來講故事的嗎？”
“既然公子想知道，老朽不妨一說，免得公子還要費心去看。”老者也是眼含深意的看著水暮歌。
“如此甚好。”水暮歌說罷，直接在橋頭不遠處的一塊水邊大石頭上坐下，一幅準備聽故事的樣子。
皇甫歸雁雖然有心繼續看畫，不過既然有人肯講，她也就不執著了，索性跟著在一邊蹭故事聽。
“元家二小姐本就是個執念頗深之人，不然，也不會尋死。”老者長歎一聲，站在水邊，一手柱著拐杖，一手背在身後。眼神悠遠似乎在回憶著什麽，卻是滿眼的滄桑。
“老伯，第五幅畫上，站在水邊看著那位小姐的公子是張生嗎？”皇甫歸雁覺得老者講得太慢，忍不住搶話道。
老者回頭看了皇甫歸雁一眼，眼神甚是慈祥溫和，他微微一笑搖頭道：“姑娘可有聽說過柳樹有超度水中亡靈之說？”
皇甫歸雁眨眨眼，一臉迷惑的搖頭，“不知道啊。”
老者微笑點頭，似乎早就料到的繼續說：“柳樹之精心懷慈悲，念那元家小姐一片癡情，便想以己之力超度於她……”
“啊！你不要告訴我那個河邊的公子是柳樹精吧？”皇甫歸雁驚呼一聲，直想在心裏高唱“萬萬沒想到，萬萬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