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斷肝腸同床異夢
“皇甫！”水暮歌驚呼而起，神智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恍惚，看著身邊沉睡的人，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後退和逃走，一種犯錯的感覺在心底衝擊著：怎麽不是那個人……
水暮歌愕然，腦海中原本清晰的夢境如潮水般退去，越想記起，就消失得越快，隻留下深深的迷惑：身邊熟睡的，不就是他的小雁兒嗎？他在期待誰？他在想什麽？剛才那場讓他痛到心碎的夢，為什麽一點也想不起來？
水暮歌愣愣的坐在床上想了半天，可是對於剛才的夢境卻再也沒有任何的印象，索性搖頭放棄，目光落寞的看向身邊的皇甫歸雁，卻發現那熟睡的人兒臉上盡是淚痕。
“為什麽哭呢？”水暮歌伸指勾去皇甫歸雁臉上的淚水，“夢到了什麽？”
皇甫歸雁的夢裏都是水暮歌，有時他在花樹下彈著琴對她溫柔微笑，有時他拋出無數靈石，在光華璀璨中為她擋下滿天箭雨。有時她夢到自己生孩子了，水暮歌抱著孩子眉開眼笑，那笑容，耀眼生花……
皇甫歸雁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哭了，一聲聲抽泣好像停也停不下來，好像哭得心都要碎了，朦朧中，有人俯身在她身邊，輕撫她的頭發，柔聲問道：“小丫頭，你哭什麽？”
“我喜歡的人要死了，怎麽辦？我不想他死……”皇甫歸雁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小女孩兒，還紮著兩條小辮子，是誰要死了？她突然有點想不起來了，是誰呢？
“傻瓜，我不會死，不許哭。”溫柔的聲音說著，將她緊緊摟在懷中，輕輕拍撫。
“我好害怕，怎麽辦？”皇甫歸雁緊緊摟著那個人，哭得更厲害了。
“雁子，你一向很堅強的，別哭。”
雁子？這稱呼好熟悉呀！可是為什麽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我害怕，我偷了別人的東西，很重要的東西，怎麽辦？我不知道該怎麽辦！”皇甫歸雁抓著那個人的衣服焦急的哭泣。
“喂喂！喂！你別把眼淚鼻涕抹在我身上啊，髒死了！我告訴你，我這衣服好幾千塊呢！”
皇甫歸雁不聽還好，一聽之下，更是氣乎乎的把眼淚鼻涕往那人身上蹭。
“哇！你這丫頭壞死了！我明天見我的女神還要穿呢！”
“少來了！就你長那德性！女神倒立著看你都看不上！”
“那我倒立呢？”說著，男孩真的一個跟頭翻過去，倒立起來。“這回帥不帥？”
“帥！我摔死你我！”皇甫歸雁說著，嘻嘻哈哈的踹了男孩一腳，害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回雁！你還不承認你是女漢子！哪有女孩像你這樣？”男孩揉著屁股抱怨，“哎……我看你這樣子是嫁不出去了，誰讓我這麽善良呢？這樣吧，以後沒人要你的話，我要你，勉強讓你給我當個小老婆好不好？”
“好，很好，鬱風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傻瓜才信你！你來追我呀！哈哈，就你那小短腿兒，這輩子也別想追上我！哈哈哈哈……”
“可惡！你才小短腿！你給我回來！鬱風！”她一邊叫著一邊在陽光下盡情奔跑，追逐著前麵穿著白色T恤的男孩，酣暢淋漓的放聲大笑，然後和他一起滾倒在柔軟的草地上，曬著太陽聊天：“鬱風，你以後有什麽夢想？”
“娶你啊。”俊朗帥氣的男孩側頭看她，眉眼帶笑。
“死一邊去！別鬧！說正經的呢！”她笑盈盈的推了他一把，沒放在心上。
“沒鬧。”男孩慢慢收斂笑意，眼中帶著幾分失望，幾分包容。
“我以後要賺很多很多錢……”她邊說，邊向天空張開雙手，好像天上在下錢雨一樣。
“你要那麽多錢做什麽？”男孩一臉無奈。
“娶你啊。”她壞笑著把他的話拋還給他。
“哇！這麽好？富婆！你快包養我吧！”男孩一把抱住她的胳膊，頭頂在她肩膀上假裝撒嬌。
“來，小子，先給姐笑一個！”她一副裝大爺的表情勾起他的下巴。
“咦……”男孩揚起臉，露出一個誇張的大大笑容。
“好醜！哈哈……我要退貨！差評！”她大聲笑著，想推開那張誇張大笑的臉，可是卻怎麽也推不開，越推，他越是死死抓著她。
“你看著我！看著我！”男孩突然滿嘴酒氣的對她凶巴巴的吼著：“回雁你個白癡！你看看我！你看不到我眼睛裏的深情嗎？我喜歡你呀！你個宇宙無敵大白癡！我愛你呀！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不是說要包養我嗎？我等你七年了！”
“鬱風，你喝醉了！”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勉強扶住那搖搖晃晃耍酒瘋的男孩。
“我沒醉！我清醒的很！從來沒這麽清醒過！你不是要娶我嗎？你答應娶我的！你倒是來娶我呀！”男孩磨磨叨叨的說著，腳步虛浮的左右直晃。
“你還說你沒醉，你在胡說什麽啊！你明天就要結婚了，我送你回家。”她一邊努力眨掉眼裏的淚水，一邊努力支持著他搖搖欲墜的身子。
“我沒胡說！我到底要怎麽說你才能相信？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回雁我愛你！回雁大白癡我愛你！”男孩用力推開她，趴在街邊的欄杆上，對著燈火通明車來車往的大街大聲呼叫。
“鬱風！你幹什麽？！清醒點！”她焦急的對著他大叫，心中慢慢升起恐懼，這樣的他，不像是在開玩笑，難道……難道他真的……
“我說了我很清醒！我明天就要結婚了！我很清醒！可是新娘子不是你！我很清醒！我誰也不想要！我隻想要你回雁！我！很！清！醒！……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爸爸的公司要倒斃了，如果不答應這婚事，爸爸就要破產，幾千萬的債，怎麽還？回雁，我想死！我心痛的要死掉了你知不知道！我痛得要死掉了！可你這個死女人還不知道我愛你！我等不了你開竅啦！我沒有時間了！我該怎麽辦？沒有你我該怎麽辦……”男孩突然一把抱住她放聲大哭，哭得像個委屈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