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說自話

  “.……”林儀蔣筠澤鄧竹三人對厚顏無恥睜眼說瞎話的溫文露出欽佩的目光。


  該來的還是要來的,溫文在心裏對自己下了狠心,便道:“今天呢,許漢白也來到我的身邊。歡迎來到《知星》,漢白。”


  聽眾們快要淚奔了,這個主持人終於決定閉嘴了嗎……馬上!馬上就能聽到許漢白的聲音了!


  憋著氣等了幾秒,耳機裏才傳來年輕又磁性的聲音,在安靜的夜晚很是悅耳:“你好,溫文。大家好,我是許漢白,很榮幸今晚我能作為《知星》第一期的嘉賓。”


  規規矩矩的一段話。


  林儀蔣筠澤和鄧竹方才也是憋著氣在等,這聲音一出來,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


  聲音和唱歌時的聲音很像,但總覺得有一點不同。


  許漢白歌裏的聲音深情,聽起來像是一個比較文藝細膩的人,而溫文模仿的感覺更清冷,像是個不甚言語的沉默男生。


  他唱歌的聲音磁性但又不是那種滄桑的男人味,而是沉靜又隱含爆發力的。所以他目前寥寥幾首可以在網上聽到的歌,既有演繹年輕桀驁的,也有靜謐文藝的。


  溫文的聲音比許漢白還稍微高一些,要模仿就必須沉著嗓子。


  本來主持人就是天天被教導要保護嗓子保護嗓子,把嗓子當男人的小雞雞一樣保護,現在溫文還管什麽小雞雞,嗓子能怎麽折磨就怎麽折磨!


  □□和網頁快沸騰了,蔣筠澤審核馬不停蹄。


  □□還好,隻要溫文不說,就沒人知道有人說了什麽,但網頁上就不同,誰都能看到。


  直播追求主播粉絲同步,審核的人必須手速800,及時刪除不恰當的言論,爭做盛世繁華清白人間背後遭千萬人唾棄的綠壩娘。


  溫文臉上閃爍著電腦屏幕的光,網頁屏幕和□□的留言一直在跳躍:“我看到粉絲們都很興奮,這是第一次聽到你說話,還在問我許漢白你長得怎麽樣。嗯,許漢白還是大學生吧?長得很幹淨帥氣,你肯定是校草了。”


  論壇都在說他是校草,雖然其實一個學校並不會有什麽官方指定校草,但學生裏呼聲最大的自然不差。


  溫文又用自己臆想的許漢白的聲音,又對著麥說道:“謝謝。我覺得溫文你更帥氣。”


  林儀、蔣筠澤、鄧竹:“.……”


  林儀:“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厚顏無恥濫用公職假公濟私的人!”


  鄧竹殷勤:“就是嘛!他應該讓許漢白說‘覺得林總監更帥氣’的,是吧林總!”


  林儀:“.……”鄧竹真的不是在諷刺我嗎?


  蔣筠澤無言,隻是默默把網頁上“溫文照片不是有嘛,看起來許漢白也帥不到哪裏去”和“許仙好謙虛!是我們校草,我見過的,比照片上的溫文帥好多好嗎!”以及其他吐槽溫文的話通通放了通行證,以此來抗議給自己臉上貼金的溫文。


  這邊還在吐槽,網上已經溫文又用自己的聲音溫柔道:“我們都知道許漢白是藝大的音樂才子,寫過不少歌,剛才那首《退潮》也是其中一首。漢白你所有的歌都有一種很靜的感覺,可以談談這首歌嗎?”


  本來這回答的問題應該由許漢白自己構思作答,現在隻能靠鋒娛給的那點資料瞎掰了。


  聽眾們的耳機裏傳來許漢白的聲音:“我的歌基本都找我的朋友文勳作的詞,這首歌說的是放棄夢想時感受,指青春熱血之後顆粒無收的悵然若失和痛苦。”


  這句是溫文在資料上看見的。


  溫文又自己加了點感悟道:“似乎不止是迷茫,還有決定安於平凡的豁達。”


  話一出口,溫文傻了。


  沒想到知道自己要精分的時候,最擔憂害怕的事,竟然這麽快就發生了。


  這句話本來是想用自己嗓音說的,一不留神又用了捏造的許漢白的聲音。


  不過還好,隻要腦洞大,我就能開掛。


  還能有挽救的餘地!


  他用又用溫主播的聲音道:“似乎?好像你並不確定的樣子。”


  “許漢白”道:“嗯,雖說是我和文勳合作的,但畢竟是文勳作的詞。”


  林儀皺了皺眉,畢竟是總監,爬上這個位置可不是靠壓榨民工的。


  這裏周旋得當,但他還是聽出了這差點敗露的口誤。


  這樣下去可不行。


  林儀又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這次不打鋒娛負責人的,直接一個電話打給了許漢白。


  林儀把手機放在耳朵旁聽了一下,便震驚地看著手機,驟然大怒咆哮:“這個時候手機居然正在通話!”


  此時的某列地鐵中,一站在兩排座椅之間極好看青年引起了周圍男女的注意。


  這人眉目間有月一般清冷高貴,身上的白襯衫和細碎的劉海又帶著一股子白淨的學生氣。


  兩根白色的耳機線,從耳邊延伸至他單肩背起的雙肩包裏。


  挺拔修長,身材也極好。


  這位帥哥渾身上下怎麽看怎麽好看,唯一不足的是,臉色有些臭。


  他忽然往耳機功能鍵按了一下接了電話,眼睛緊盯著閃爍著站名的滾動屏幕。


  “.……你居然接了電話?我就知道直播的那個不是你。”文勳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


  許漢白默默的聽著,道:“我也在聽。”


  文勳問:“怎麽回事?我一聽就知道你沒那麽囉嗦,特別是那個什麽帥不帥的問題,我覺得你最有可能回答的是‘嗯’。”


  許漢白不耐煩道:“嗯。”


  文勳道:“.……怎麽回事?有人冒充你?”


  許漢白沉默了一會,看到快到站,才簡單道:“到了,不說了。”


  說著掛斷電話,急匆匆出了地鐵。


  此時播音室的溫文,正在隨心所欲地編造著曠世絕戀。


  他用居委會大媽關懷天下的語氣問道:“.……是嗎?那你現在還懷念你的初戀女友嗎?”


  說著又擺起一副高冷的姿態,對著話筒道:“.……如果還懷念初戀女友,以後將沒有女友。”


  接著又對著麥恢複自己的聲音:“嗯,說得對,人總是要向前看的,特別是許同學這樣星途無量的人。”


  “.……”


  一臉“我錯過了什麽”的林儀問蔣筠澤:“溫文是怎麽從帥不帥,引申到初戀女友這種隨意發揮起來對明星有害無益的話題的?”


  蔣筠澤道:“他們談到了一首歌,說起了這首歌背後的故事。”


  林儀內心覺得不妙:“哪首歌?”


  蔣筠澤有一點不忍心告訴他“許漢白的《催命》。”
……

  聽起來這個初戀故事略重口。


  上麵一段對話播出了以後,許漢白奔跑的速度明顯加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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