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被害妄想

  “正常即可。”溫文的要求很低,“你不是說你很有職業操守嗎?像昨天對劉岩峰那樣就可以。”


  和麵對許漢□□絲的腦洞相比,他寧願麵對冷場帝。


  “放心,我會一視同仁。”許漢白默默道,“但你要是覺得我對你比劉岩峰親密,那你就要問問,是不是你自己心裏的問題了。”


  許漢白推卸責任的能力簡直爐火純青。


  溫文想,自己要是信了,這以後真問起自己心裏的問題,恐怕就要懷疑到性取向上了。


  還有兩分鍾節目才開始,電台正在播放廣告和音樂,而屏幕上網友的評論已經把電台網站擠爆。


  屏幕上跳出一句話:溫文主播!今晚男神就交給你愛了!


  溫文眼睛一跳,下一條又蹦進眼裏:今晚節目到多晚?許仙在哪裏睡啊?會去溫文家嗎?

  溫文竭力控製自己的臉部肌肉麵無表情地看著,保持著一副心理素質良好的樣子。


  許漢白卻在一旁百無聊賴,心如止水看著屏幕,看到了條驚駭世俗的,就瞥溫文一眼,觀察溫文的表情。


  這時網站上忽然冒出一句話,並且在出現的一分鍾之內就獲得了數十個頂:今晚許漢白溫文再續前緣,希望給兩人創造相處機會的你們,希望兩人在一起的你們,燥起來!

  此條評論署名:連翹。


  溫文的餘光立馬捕捉到隔著一層玻璃的錄播室那邊,蔣筠澤手臂空中劃了一個極大幅度的招手動作,用一種類似於“同誌們上”的氣勢麵色激動地呼喚林儀鄧竹來電腦前看。


  看著死宅男蔣筠澤一臉激動難抑,鄧竹與林儀相視一眼,衝了過來,電腦的光映在三人的臉上藍熒熒的,三人一個個抬起頭往這邊看來,表情不明。


  溫文僵硬道:“你不打算表示點什麽嗎?”


  “表示什麽?羞澀嗎?”許漢白問得很認真。


  “顯然是愧疚。”溫文回答得很嚴肅。


  “粉絲開玩笑很正常,你這麽在意,腦袋裏想些什麽。”許漢白淡定自若,並且反咬一口。


  “我看你的粉絲們私底下也在爭吵。”溫文指著屏幕上一條在連翹那條評論下也得到不少支持的次級評論:神經病,許仙一直隻專注於音樂,我們應該更關注他的作品,憑借幾張街上的照片就捕風捉影拉郎配,還到處宣揚,真是丟人現眼!

  許漢白眼眸斂了斂:“粉絲內部有矛盾一直很正常,我們隻要保持中立就行。”


  如此官方的回答,顯然是經紀公司培訓過的。


  節目片頭音樂已經進入尾聲,那邊蔣筠澤已經發來提醒。


  而林儀看著溫文痛心疾首地搖搖頭,一副家長發現孩子早戀後立刻開始為學習退步而擔憂的神情。


  “深夜來做客,知遇大明星。大家好,歡迎準點收聽《知星》。我是你們的主播溫文。”溫文溫柔的嗓音捏得跟真的一樣,柔和治愈,聽得收音機前的人一層雞皮疙瘩,耳膜嗡嗡地舒服著。


  可隻有許漢白看到,溫文說著這話的時候,還翹著二郎腿使勁抖著。


  但是聲音是真的很好聽,許漢白聽得是心裏酥酥麻麻——即使是捏出來的,卻也是因地製宜,在溫文原本的聲線上放慢語速,放低嗓音,放輕吐字。


  不像第一次的時候模仿自己的聲音時,那是絕對考驗聲音塑造能力的。


  開頭是一段引題,目的是引出嘉賓許漢白。


  “相信許多人是知道本期嘉賓是誰的,我看到評論……非常火爆,我可以感受到大家的熱情和本期嘉賓的人氣。”溫文昧著良心道,“第一期《知星》,我們請來了藝大的音樂才子許漢白,時隔不久,許漢白又來到我們的節目,這次還帶來了他的新專輯。你好,許漢白。”


  “.……你好。”許漢白無語地看了他一眼。


  沒辦法,主播有時候就是需要許許多多的明知故問來讓節目顯得規範。


  但也會打著哈哈讓節目氣氛顯得沒那麽生硬,“其實我和許漢白私底下也是朋友了……”溫文突然打住,這句話平時看上去很直很正常,但此時溫文覺得應該進行一些必要的修飾,“畢竟我們在節目上合作過一次。”


  “嗯。”許漢白深邃的眼睛冷冷掃過溫文,“上次合作是個契機,後來我們私底下是經常往來了。”


  “.……”林儀在那邊點評,“溫文,你這招欲揚先抑玩得不錯。”


  溫文驚恐地看著網頁上評論翻滾,好像炸開了鍋。


  許漢白幹淨好看的手指在屏幕上點了一條指示溫文注意:溫文上次叫許漢白不是叫漢白的嗎!什麽時候又叫許漢白了,不會是有矛盾吧?

  粉絲的想象力一向能超越哥白尼打敗達芬奇。


  溫文給了許漢白一眼,許漢白神色如此肅穆,好似是在認真的工作狀態罷了。


  溫文心裏嗬嗬一聲,采取聲東擊西法岔開了話題:“今天.……漢白帶來了他的新專輯,我事先聽過了,十分好聽。這張專輯凝聚了漢白許多心血。漢白,你不如和你的粉絲們說一說自己的這張專輯。”


  這幾聲漢白,溫文說得自己雞皮疙瘩都掉一地,可是許漢白倒是麵無愧色地收下了,他對著麥道:“這張專輯名為《他的夏天》,一共七首歌,全都是由我的搭檔文勳填詞,由我作曲編曲的。其中《水色清白》和《微》兩首歌大家已經聽過,我對編曲進行了細微調整,將完成版收錄在專輯之中。新歌《風輕雲淡》《單車下小鎮》《海港》《斑駁》說的是夏天別樣的小心情。《離開夏天》這首歌,則是特別歌曲,等一下我將進行現場彈唱演奏。”


  這段話似乎通情達理,不過是對專輯進行了簡單闡述介紹,卻是明裏暗裏,都在讓溫文發揮主播承前啟後的精神,對“《離開夏天》的特殊性”進行銜接。


  溫文卻柔著嗓子道:“這首歌的特別在哪呢?我們節目的最後,將為大家揭曉。”


  雖然不能阻止悲劇發生,但至少阻止悲劇提前。


  溫文不等許漢白開口,接著道:“漢白,你對你專輯的名字能解釋一下嗎,我有的地方不太能理解。”


  “.……我也不太理解,你不太理解的是什麽地方?”許漢白道。


  這個名字叫《他的夏天》,一目了然,幹淨明白,還能有什麽槽點可以吐嗎?

  不太能理解難道是夏字不會寫嗎!


  “我好奇的是,這個他的夏天的‘他’是誰?”溫文以攻為守,開始發揮自己所擅長的瞎扯,“為什麽不是女字旁的她?”


  一個小時介紹一張專輯,又不能把專輯裏的歌曲全部放出來拉扯時間,而且專輯創作者事前也表示了這專輯並沒有太多背後的故事——這實在是一項必須借鑒三姑六婆家長裏短的聊天精髓來應付觀眾的腦力體力活。


  “.……看來溫主播很在乎這個‘他’是誰,也很在乎男女的差異。”曖昧的話語來得就是那麽突然,溫文很肯定收音機前的許漢□□絲們,肯定已經腦補了一場通俗易懂的戀愛拉鋸戰。


  前一句走的是吃醋劇情,後一句走的是出櫃橋段。


  被害妄想症溫文,都已經為粉絲們的同人作品列好了提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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