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罰單
29、
“陸星原？”江玖很意外，“原來那個電視劇是他演的啊。”
“是啊，好歹一個公司，你也要留心一點啊。”曾英把打聽來的事情都倒給他，“我聽說《小廚娘》那個劇，陸星原跟女主爭番位爭得厲害，最後他好不容易搶贏了，戲份還是一點兒沒變，開始時候一集就出來個五六分鍾，到二十集往後他出場多了，電視台那邊偏偏哢擦一刀給他剪了一半。”
江玖想想也覺得陸星原挺心酸的：“白搶到一番了啊，不過這個電視劇名字都是按女主起的，爭這個沒意義啊，普通觀眾基本不看演員表的。”
曾英說：“好歹陸星原也是聖天的一哥，要是男主名頭都搶不到，多丟人。”
安偃雲插嘴：“陸星原這種在聖天就算一哥了？”
江玖排了一下公司裏的藝人：“還真是，不算我的話，陸星原名氣實績的確能說是聖天裏的第一了。”
安偃雲問：“為什麽不算你？”
江玖嚴肅地說：“我潛力巨大，不好比較。”
曾英笑一聲：“那就等著江老大帶我們飛升了！”
既然知道了這個事情，江玖想來想去，覺得還是應該去跟吳機報備一下，沒想到剛進電梯，就遇上了陸星原跟他經紀人，一時間場麵尷尬了起來。
陸星原倒是不甚在意，率先開口問：“江玖你也是去找吳總？我冒昧猜一下，如果跟我的事有關係，我們不如一起。”
江玖隻好點頭：“是有點……”
“我知道的，”陸星原拍拍江玖的肩膀，“跟你沒什麽關係，我主要是不滿公司的態度。他們今天能坐視電視台剪我的戲，明天也會這麽對你，我不清楚吳總是不明白這裏麵的道理，還是有意為之？”
江玖憑直覺認定陸星原跟新來的吳機關係不太好。
不過即使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認陸星原說得有道理，這些事情本來就應該公司出麵去協調：“我本來就是想去解釋一下，電視台那邊的動作我的確不知情。”
陸星原說：“你放心，我還不熟悉這裏麵的流程？拍完以後片方要怎麽弄都跟你關係不大了，我還不至於幼稚到遷怒你。”
江玖有些慚愧：“謝謝陸哥體諒了。”
電梯到了，陸星原搶先按了開門鍵，讓江玖他們先出去：“我家粉絲可能說話不是很中聽，實在沒法管，也隻能讓江玖你體諒一下了。”
江玖說：“應該的。”
吳機一開始推說公司管不了電視台買回去的劇要怎麽處理，被陸星原搶白了幾句，就有些不耐煩：“公司出麵說幾句話是可以，如果電視台違約也能處理，但要保證什麽戲份不被剪就沒道理了，那是人家電視台的權利。”
陸星原毫不讓步：“那我要公司有什麽用？不就是為了在這種時候出麵溝通？難不成吳總覺得聖天的藝人個個拍戲拍幾個月、最後一集都播不了才是正常的？”
吳機說：“怎麽可能人人都播不了？電視台不是慈善機構，收視率自己會說話，你這個收視率太低，怪不了電視台想辦法補救！”
江玖夾在他們中間，幫誰說話都不合適，隻好說：“我覺得再有類似的事情公司可以跟片方溝通，讓片方去找電視台談。”
吳機對江玖還算和顏悅色：“這些讓經紀人去溝通一下就行了，不至於要公司出麵。”
於是話題又回到了“公司該不該在這個情況下出麵”。
江玖在副總辦公室呆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一直在看吳機和陸星原你來我往地爭執。有時候他都害怕他們兩個下一秒就要失去耐性大吵起來，好在不管是吳機還是陸星原都很能控製自己，雖然怎麽說都說不到一起，最後還是客客氣氣地互相道別。
出了吳機辦公室，陸星原語重心長對江玖說了一句：“江玖，紅得太快也不是好事，你還是要注意多磨練自己。”
等回了自己地盤，江玖才有些鬱悶地說：“我覺得我紅得挺慢了，陸星原還比我小兩個月呢，為什麽一直在教育我……”
曾英勸他：“他資料上改過年齡的，其實比你大四歲。”
江玖頓時心裏舒服一點：“那還差不多一點。”
安偃雲悄悄貼在江玖耳邊說：“我年紀也很大很大。”
江玖嘲笑他：“你的經驗跟你的年紀一點都不匹配。”
安偃雲說：“那我們晚上再練練。”
江玖臉上有點紅：“好啊。”
曾英無奈地提醒他們：“沙發是新買的，注意使用方法。”
江玖跟安偃雲完全沒聽進去她的話，迫不及待就準備回家了，還在商量著路上順便買個西瓜回去，要無籽紅囊的。
曾英作為經紀人，手下藝人跟藝人的男朋友一個都管不了，也是憋屈得很，就自己給自己放了假，也提前回家了。
她開車過路口的時候隱約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聖天對麵早就廢棄的公用電話亭裏，還奇怪了一下，等又過了一個紅燈才想起來，那個身影很像趙青悠。
“他來聖天做什麽……”曾英有點想不通，決定把這個發現報告給安偃雲。
安偃雲很快接了她電話：“趙青悠？你確定沒看錯的話，倒是挺奇怪的，他按理來說是不會一個人出門的。”
盡管安偃雲的語調很平靜，但曾英還是很明顯地聽出來他的氣息不太穩，而且還有一點不耐煩。
——按時間算，他跟江玖應該還在回家路上啊？
曾英隻好長話短說：“不確定，隻不過遵循有可疑就報告原則，跟老大你說一聲。”
安偃雲說：“我知道了。”
然後電話就一下子掛斷了。
安偃雲那輛切諾基安靜地停在街心公園的大榕樹底下，後座上江玖敞著衣襟坐在安偃雲腿上，乖乖等他收好手機：“趙青悠怎麽了？”
“不確定是不是他。”安偃雲重新把手放回江玖腰上，繼續剛才的路線，“你也一樣，不管大事小事，覺得奇怪就要告訴我，我也會盡量把能說的都跟你說。”
江玖答應了，伸了兩個胳膊抱在安偃雲脖頸上。
結果他們最多四十分鍾就能走完的車程開了三個小時，前窗玻璃上還被貼了一張違章停車的罰單，五十塊。
曾英去幫安偃雲交罰款的時候心情複雜極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陸星原與吳機的談話起了反作用，《小廚娘》二輪播出依舊是被剪得支離破碎的縮略版，身為少爺的男主匆匆忙忙一上線就下線，連網上討論都不太帶上他，反而是一直照顧女主的管家常常被人問起：“這個大叔是誰演的？特別儒雅，喜歡。”
與此同時，聖天在另一方麵開始了鋪天蓋地的宣傳：江玖受邀參加金桔電影節了！
《遠在遠方的風》也幾乎在同一時間官宣，列出來的陣容讓人看得眼熱：光最佳影片就拿過三個的導演於文生、著名編劇童亞、去年獲得提名最佳女主角的貝悅可，甚至還請了專業領域的泰鬥金勝軍做顧問。
相比之下，江玖的“不突出”反而突出了起來，大眾對他印象還停留在命苦的男配或者霸總傑哥上，突然在一部實力雄厚的電影中拿了二番，實在讓人驚訝，再加上聖天一反常態，熱切無比地在各大門戶變著花樣發各種通稿，之前淡下去的流言又悄悄抬了頭：江玖肯定是傍上金主了！
曾英這幾天一直在處理有些太過分的言論，弄得心力交瘁，回去一看江玖跟安偃雲居然還過得滋潤無比，心裏就很不愉快，想要添亂：“小江啊，你粉絲在罵你買營銷呢。”
江玖不上當：“胡說，是我的黑在罵我買營銷，我的粉在說是片方買的公司買的反正不是我買的。”他話鋒一轉，突然有些傷感：“也的確不是我買的，我沒那麽多錢，買不起。”
安偃雲安慰他：“以後等我們有錢了，想發什麽通稿就發什麽通稿，天天上熱搜。”
江玖說：“唉，等我能靠演戲賺那麽多錢的時候，就算沒有通稿和熱搜，也會有人經常想起我的。”
說歸說，網上的流言還是挺棘手的，這幾年跟江玖有合作的人都被拿出來考究了一遍，就連已經退圈的徐啟繁都被拿出來，說是因為他跟江玖有曖昧得罪了江玖的金主，被整走了。
江玖刷了一會兒微博，感慨：“居然有一天能看到我家粉絲跟徐啟繁粉絲在並肩作戰。”
“戰什麽？”
江玖把手機給他看：“一起辟謠啊，說我跟徐啟繁沒有任何超出同事的關係，探班時候看我們關係都一般，根本沒有什麽‘在劇組同進同出得罪了金主’的可能性。”
安偃雲瞥了一眼：“你跟徐啟繁的西皮粉怎麽不見了，原先老是看到他們在到處刷屏。”
“在啊，他們這會兒都在吃糖呢，更加相信我跟徐啟繁愛過了。”
安偃雲咬牙說：“徐啟繁雖然沒有得罪什麽金主，但是得罪我了！”
江玖靈光一閃：“要不你就客串一下金主吧！”
安偃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