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肉木
這種奇怪的樹木並不高,大約兩、三米左右,最高的不超過四米。之所至說它們奇怪,是因為這些樹木並沒有葉子,隻有碩大的樹幹和枝條。並且分叉的枝條就如同商量好了一樣,向兩邊伸張,遠遠看去就好像一個‘十’字架。枝條的末端垂下絲絲的粘稠物質,就好像蜘蛛絲一樣,上麵每隔一段距離就凝聚著一滴好似水珠一樣的東西。
站在低穀的高處,我們遠遠的看到山崖的那邊有一個出口。兩旁幾乎垂直,想要從上麵攀岩過去沒有專業的裝備幾乎不可能,也就是說,我們要向前走就必須要穿過這片奇怪的樹林。
“這裏麵好邪啊。”我眯著眼睛看著樹林喃喃道,四周沒有一點動靜,靜的可怕。
“當然……”鹹魚也是滿目凝重:“地底沒有陽光,這些樹木雖然生長緩慢,但顯然還在生長,並且你注意到了沒有……”
我順著他看向去的方向問道:“什麽……”
“這下麵根本就沒有幼苗,最低的也有一米五左右,這很不符合自然規律。”鹹魚道。
我知道他什麽意思,自從下到蔣家祖墳起就沒有一件事和自然規律沾邊兒,眼前這片詭異的樹林必有妖邪。
可是我們沒有選擇,縱使龍潭虎穴也隻能硬著頭皮往前闖。找了一個合適的地方,我們三個人半爬半滾的下到了懸崖下麵。
崖下的味道有些怪異,有樹木那特殊的香氣,同時又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臭味,我已經能辨別出來了,那種臭味是屍體獨有的屍臭。可我環顧四周卻找不到一具腐爛的屍體。
我們不僅加快了腳步,肥牛跟在我身後左看右看好幾次想要說什麽,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我問他他也不回答,隻是催促我快走。
轉眼我們便走到了森林的中央,透過樹叉的縫隙已經隱隱的看到對麵山崖上的山洞。我的心情不由得安定了一些,隻要能到達對麵就能擺脫這股瘮人的感覺。
“等等……”肥牛忽然低聲叫我。
我回過頭去看到肥牛正從一根樹幹上扯下什麽東西,然後拿在手裏說道:“這是什麽東西……”
鹹魚接過去一看,拿手指撚了撚,又聞了聞喃喃的說:“這是衣服的布料,是織布機之類的東西編織出來的,這種人工布料非常結實,不過……”後者又使勁一搓,手中的布料就如同粘土一般分散開來:“長時間的氧化已經腐蝕的差不多了。”
“大約有都長時間?”我問道。
“至少一百年。”後者答道。
這時候肥牛插話道:“我剛才就注意到,有很多樹上都掛著布料,你們說這些布料怎麽會掛在這種稀裏古怪的樹枝上呢?”
“這個……”我和鹹魚都沉默了。
“你說,不會是這些衣服之前就穿在樹上的吧。”肥牛一句話,就如同一道閃電,同時驚醒了我和鹹魚。
我們對視一眼失聲叫道:“人……”
有道是一句話驚醒夢中人,我們一下子就想到一個從來沒敢想的可能性。這些哪裏是什麽樹木,根本就是人,這些人不知道怎麽回事變成了樹木,雙腿變成樹幹插入地底,胳膊和雙手變成了樹枝,頭部擴大變成了樹瘤。
當我們抱著這麽個想法再看樹林的時候,才猛然發現,這些形態各異卻大體相同的樹木,多麽的像人在做各種各樣的動作,有的招手,有的轉身,有的摸臉,各種各樣的形態都有。
“這些人有的是原來就有的,有的是進來的‘土客’。”鹹魚環顧四周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使得他們變成了樹木。”
聽他這麽一說我不禁感覺到一陣涼意,不,是我的肩膀的確有什麽濕潤的東西掉在上麵。我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肩膀,那是一灘粘稠的液體,是樹叉末梢那些蛛絲上的水滴。
“我想我知道因為什麽了……”我有些淒慘的說道:“就是這些水珠。”
之所以這麽說,是我漸漸的感覺到肩膀和接觸過那攤水的手開始發癢,漸漸的麻木起來,並且皮膚開始變暗,如果我所料不錯,最終就會同那些樹木一樣成黑褐色。
“別動,也別撓……”鹹魚趕忙說道:“我想起來了,以前有本書上記載過,古墓中有一種細菌能麻痹人的神經,破壞內部組織,最終變成介於動植物之間的存在。”
“啊……那是什麽?”我感覺到事情不妙。
“你可以理解為‘植物人’。”後者盯著我笑道:“因為你的腳可以變成樹根,進入地底吸收養分,然後生長。”
“笑……你居然還在笑。”我頓時火冒三丈罵道:“辦法,快想辦法救我,help help me啊。”
“等等,你讓我想想,我又不是過目不忘。”鹹魚遠遠的躲著我口中喃喃道:“陰地有蠱,名曰‘倏,介小之體,遇膚則入。入者半日腐僵,名曰‘肉木’,終不可解。離‘倏’有三,生有‘爟鼠’,可解此毒。”
“毛意思啊,說人話。”我都要急瘋了,因為感覺到自己中毒部位的麻痹感正在擴散。
“急什麽……”後者叫道:“意思就是說這種毒叫‘倏’,被他附體等人會變成這種叫‘肉木’的植物,它的周圍應該有種東西叫‘爟鼠’能解這種毒。”
“爟鼠,是動物嗎?”我問道。
“老鼠嘛,一聽就是一種老鼠。”肥牛不耐煩的喊道。
“老鼠,這哪裏有……”後麵的話還沒說完,便聽到遠處‘索索’的傳來一陣騷動。
鹹魚趕忙示意我們躲起來,關閉了礦燈,遠遠的看到幾雙紅色的小眼睛正往這邊靠近。鹹魚錯了戳我的手臂將一樣東西交給了我。
“夜視儀……”後者悄聲說道。
我心中暗罵一聲,這麽先進的東西也不早點拿出來。帶上夜視儀,四周的情景漸漸顯現出來,雖說顏色失真的很厲害,但最起碼能看清楚情形。
那是幾隻十分瘦小的老鼠,別的和正常的老鼠無異,隻是雙腮的毛發很長,就好像長滿了絡腮胡。臉型也比較扁,比較接近人臉,兩隻細小的眼睛距離很近就和‘鬥雞眼’的感覺差不了多少。
他們正東竄西竄的向肉木林趕來,我一個縱身便要跳起來去抓。不料,卻被鹹魚一把摁住。
“看那邊……”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我地娘啊,遠處有數以萬隻的爟鼠正在從四麵八方趕來,我們這是進了老鼠窩了嗎?
我實想不出什麽形容詞來形容種這場麵,鼠山鼠海?熙熙攘攘?趨之若鶩?唉呀……密密麻麻的,看的我直反胃。
隻見那些爟鼠竄動的原來越快,為首的幾隻三跳兩跳便跳到了一顆‘肉木’上開始‘吱吱’的啃食起來,隨後爟鼠大軍一擁而上,整個肉木林瞬間被淹沒。
我們想躲卻是來不及了,就在我們以為自己完了的瞬間,卻發現那些爟鼠完全不看我們一眼,直接隔過我們跳上肉木開始啃食。
“我們多想了,這些爟鼠看來隻吃那些肉木,對我們沒什麽威脅。”鹹魚舒了一口氣道。
可還沒有等我們緩上一口氣,就聽到四周天空中又傳來一陣騷動,抬頭一看,幾乎是鋪天蓋地的血色蝙蝠直奔鼠群而來。
“快跑,這是血蝙蝠,吃人的……”鹹魚大喊一聲,我們兩個反應過來奪路狂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