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千棺玉階
鼠群受到蝙蝠的攻擊開始四散逃竄，漸漸的肉木林中的爟鼠死的死逃的逃，我們這三個逃跑的人類就顯得特別顯眼。
‘嘰嘰嘰嘰……’蝙蝠雖然不是靠眼睛來觀察，但他那特有的超聲波瞬間就鎖定了我們三人，開始向這邊飛來。
‘啪啪啪……’肥牛揮舞著鏟子拍打著為首的蝙蝠，但那根本無濟於事。
我們已經跑到了懸崖邊上，但是那種高度想要攀岩而上時間卻是來不及了。
忽然，隻覺的腰間褲帶被人一提。‘嗖……’的一聲把我扔到了上麵，緊接著就是鹹魚也飛了上來。
看到我莫名其妙的呆坐著，鹹魚拖著我向山洞跑去，邊跑邊喊：“快走，別讓牛哥白死。”瞬間我明白了，危急時刻肥牛用他那怪異的神力將我們扔了上來，而他……
那些蝙蝠貌似十分懼怕這個洞口，在外麵盤旋了很久才十分不甘的撤走了。我和鹹魚試探性的走出洞口，發現那些蝙蝠真的全走了。
“肥牛……”兩行熱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我呆呆的看著崖下，除了殘破的肉木林，什麽也沒有，連骨頭都沒剩下。
“牛哥，謝了。”鹹魚盯著山下默默的說道：“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會把風哥活著帶回去。”
我為什麽要受那張老誘惑，我為什麽要帶肥牛來這裏。為什麽，錢，是因為錢。可憐的肥牛現在連一分錢都沒有見到，就被啃的連骨頭的沒了。
“風哥，我們走吧。牛哥在天有靈的話也不希望你這樣……”鹹魚拉起我，托拽著我開始回頭向山洞走去。
“肥牛啊……”我嘴裏嘟囔道：“兄弟，是我害了你啊，被人家啃的連根骨頭都……”
後麵的話我沒說出來，因為一抬頭發現那頭蠢牛正一臉傻笑的看著我們，嘴裏嚼啊嚼啊的嚼著牛肉幹。
‘噗通……’正當我還在發愣的時候，鹹魚跪了下來。安靜的從懷裏掏出那鼎香爐，點燃三根香，口中喃喃道：“牛哥，我知道你英魂不散，放心不下我們。請你放心，我鹹魚但凡還有一口氣在就會活著帶風哥出去，你就別擋我們的路了，安心的去吧。”
‘咚咚咚……’後者磕了三個標準的響頭。
“去你奶奶個頭……”香爐被一腳踢翻，肥牛伸出一隻大手喊道：“我的牛肉幹沒了，檳榔給我個。”
是他，是他，肥牛還活著。我上前一把抱住肥牛，這胳膊，這腿還是那麽的結實有力，錯不了，他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鬼。
“你小子，故意嚇我是吧。”我一拳搗過去罵道：“沒死還不趕快過來。”
後者有些不好意思，伸出手掌說道：“你不是中毒了嗎，那些老鼠跑的真快，我去追了一隻。”沒錯，他手中抓住一隻爟鼠，估計被他捏暈過去了，但是還有氣。
“我也不知道死了的還管不管用，一路上小心沒敢使勁。”肥牛憨笑的說道。
“好……”我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我一定會帶你賺錢，娶劉二狗他老婆的彩禮錢我出。”劉二狗會不會把他媳婦嫁給肥牛，我不知道，但是就是搶也要給他搶過來。
“算了，你真當我傻啊。”肥牛忽然狡黠的一笑：“別以為我不知道結了婚的娘們就不能再嫁人了。”
我不禁抬頭看了肥牛一眼，這個肥牛怎麽，怎麽好像忽然聰明了許多。不……是進入蔣家祖墳開始他的智商就開始增長了，回憶過去種種，沒錯，他的智力正一步一步的向一個正常人靠近。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怎麽可能沒事呢……”鹹魚幾乎是跳起來喊得。他現在才反應過來，當然這也不能怪他，被那麽一大群血紅色的蝙蝠包圍起來，居然毫發無損，這簡直是天方夜譚，令人匪夷所思。
“我也不知道……”肥牛摸著後腦勺笑道：“原本我也以為自己完了，但那些蝙蝠居然看也不看我一眼，一直跟著你們飛，我看它們不敢進洞，便去追那些老鼠去了。”
鹹魚沒有說話，扒著肥牛看來看去，踅摸了良久才嘟囔道：“不可能啊，這血蝙蝠嗜血成性，怎麽可能單單的就不咬你呢？”
時間不等人，我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長時間。爟鼠的血可以解我的毒，用刀剖開它的肚子，滴到傷口上，沒過一會就恢複了知覺。休息了一陣便繼續向前趕路，隻是這件事卻擱在了我心裏。盜洞裏的殷土線蟲、肉林裏的血蝙蝠，為什麽獨獨不敢傷害肥牛呢？還有，肥牛的智商怎麽會逐漸增長呢，這兩件事情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就連博學的鹹魚也說不出個究竟來，或許白板能夠解答我們的疑問。
再向前走去一路上我們見到了許多失傳的東西，機關、陷阱、落石等等。不過這些東西要麽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失效了，要麽就是被人破壞掉。鹹魚仔細的看著破壞掉的機關得出一個結果，這些機關被人破壞的有一些年頭了，估計同肉木林中那些變成肉木的人是一夥的。
再往前走，這一路幾乎沒有碰到什麽特別的事情，順利的令人擔憂。
“哇……”正當我低頭沉思的時候，肥牛發出一聲驚歎。
我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瞳孔瞬間變大了，驚叫著：“這……這……”
映在我眼前是的一座奇觀，當之無愧的奇觀。抬頭看，上麵是一個懸崖，崖上鑲砌著一方巨大的石門，石門上雕刻著我看不懂的巨獸波紋。門的兩側端坐著三米多高的怪獸，血盆大口，獠牙橫生，仿佛隨時要活過來一般。
不過這都不是最驚奇的，從腳下到懸崖的落差最起碼有十米左右，之間有一條通達向上的玉階，而這條組成玉階的材料不是別的，正是一口一口漆黑的棺木。遠觀之下，宏偉壯觀，卻又陰森詭異。
“靠……”我叫道：“這得有多少口棺材啊。”我的數學從小就不好，但再不好最起碼也懂得乘法口訣，這一塊一塊的乘上去，簡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沒有那麽誇張……”鹹魚盯著棺材玉階說道：“許多棺階下麵是石頭，這懸崖並不是筆直向上的，中間有坡度。棺材隻是填補了落差的空隙而已。”
“那也不少啊，最起碼有……有……”我是數不過來的。
“一千多口……”鹹魚笑道：“蔣家一脈所有人的棺材幾乎都在這裏。”
乖乖，一千多口蔣姓棺材隻為了鋪就一條玉階，這蔣氏一脈當真作死的可以啊。不過轉念一想，或許可以這麽認為，比起石門那邊的東西而言，蔣氏一族連提鞋都不配。
“一將功成萬骨枯，大概就是這個道理。”鹹魚幽幽道。
是啊，石門那邊的東西可是用來造反做皇帝的。這條棺階就是為了詔示後人，成功是踩著前輩的屍體踏上去的，太你妹的有教育意義了。不過蔣氏祖先如果在天有靈，知道蔣玉最後為了一點小錢就屠殺了滿門十三口，會不會氣的詐屍啊。
“要不，咱也走一走這千棺玉階。”我的口氣有些輕鬆，這種待遇普天之下沒有幾個人享受過吧。
“你要嫌命長大可以享受一下。”鹹魚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嘲笑。
我也就是說說，瞎子也能看到這條棺材鋪就的玉階上灑滿了人的枯骨。我們不是第一批進來的人，數一數這些枯骨，少說也有幾十人。也就是說，先後最起碼有十幾批‘土客’葬身於此。
“他們傻呀，沒看到棺材上已經有人死了，還要從這裏上去。”肥牛笑道。
“他們不是傻，是根本無路可走。”鹹魚幽幽的說道，表情也凝重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