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蟲皇
回頭看看另外的那個陶球,發現它並沒有像這三個那樣的碎裂,而是好端端的滾在那裏,看來它的燒製方法很特殊。我走過去將巫刀狠狠的插在上麵,巫刀鋒利無比插進去就如同插進了一個鴨梨,緊接著順著刀口處延伸出三道裂痕。‘哢哢哢’以極快的速度崩裂開來,然後分作三瓣掉在地上。
一顆長滿黑發的人腦袋就那麽突兀的出現我麵前,上麵沒有沾染一絲塵土。披散的頭發就如同柔順的綢緞分散開來,使我看不清楚它的麵容。人腦袋沒有什麽值得可怕的,它隻不過是組成屍體的一部分而已。但我現在卻不敢貿然上前,因為它分明就是剛才引我過來的那個白衣。
果然同我猜想的不差,三牲祭上麵還有一祭‘人牲’。人牲的出現往往是邪惡的,它通常出現在供奉邪靈的祭祀中,祭祀的人必須是處子潔淨之身,祭祀之前三日隻可飲水不能進食,然後活取心肝五髒之後斬下頭顱供奉邪靈。
靜靜的看了有兩三分鍾的時間,我有些站不住了掏出一根潮濕的煙來。自打下地以後我沒有抽過一根煙,因為怕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但香煙依舊帶上身上,這屬於一個習慣。在水中漂流了好久大部分香煙已經融化,這是僅存的一根。
點燃後使勁的吸了兩口,將它插在地上。嘴裏喃喃道:“大怪小怪,有怪莫怪,隻為求財,無意驚擾。請各路鬼神通融通融,來日必有重謝。”
這一手還是鹹魚教給我的,當然他是摸金校尉自有一套獨特的說辭。我嘛!誰知道靈不靈,且看看後果如何。
果然,話音剛畢原本若有若無的星火煙頭戛然而止,以肉眼可辨的速度熄滅了。我不禁眉頭一皺,如果就這麽一直著著,我也不敢保證它就是同意了,但就這麽忽然熄滅必定不肯善罷甘休。
“草!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也別怪老子心狠了。”鹹魚說過,鬼魂這東西如果能找到屍體將有靈之物封住它的天靈蓋就可破,因為天靈蓋是靈魂聚集之地,也是靈魂出入之地。一旦拿靈物擊破,它將煙消雲散。
可還未等我擊破它的天靈蓋,隻見那一頭漆黑的長發漸漸的開始泛白,並且不斷的生長。直到將牛、羊、豬三顆頭顱包住 。
屍變了!這種現象在剛下蔣氏祖墳的時候見過,那叫白凶。可後來鹹魚告訴那是一種屍菌,一旦被它纏上就會在人的身體裏生根變成寄主。當時我躲著它沒有被寄生在身上,但現在情況是反著的。我想進攻,它在防禦。
情況並不單單是這樣,那些白色的屍菌包裹住三牲以後好像得到了極大的滋養,蔓延的速度快了好幾倍。短短的一兩分鍾時間裏,居然將大半個洞穴鋪滿了。算你狠!事情鬧成這樣我無法再擊破它的天靈蓋隻得後退。
就在後退到了洞口的時候隻感覺整個通道一陣顫抖,緊接著便是無數的碎石開始向下掉落。通道的牆壁中居然有東西要出來,這下我才明白過來那些白色屍菌出現的真正意圖。那不是防守,恰恰相反它在進攻。
事到如今隻剩下逃跑,牆壁中的東西出來還需要點時間,這就是我唯一的逃跑機會。一路上幾乎將所有能丟的東西全部丟掉,就在快要拐彎的時候忽然石壁中凸出一截白色肉體,粗略一看怎麽也有水桶粗細。
我的天!這麽粗的東西該不會是蟒蛇吧。心中一驚腿上可不敢怠慢,不管它是什麽妖魔鬼怪隻能前進不能後退。
它應該正在蘇醒階段搖晃的並不厲害,高高一跳便越過了它,餘光一掃發現那不像是一條蟒蛇,潤白的膚色上有許多環狀的溝回紋路,更像是某種軟體生物。
肉蟲子!我猛然想起了不久前碰到的那些肉蟲子,眼下的這個家夥不就是一條特大號的肉蟲子嗎!
想到這裏腦子一陣泛白,這麽大一條該不會是蟲皇吧。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證明我的猜測,當下意識回頭的一刻,碰巧看到了那臉盆般小小的口器,幾十條觸須就如同多爪章魚那樣上下蠕動。
“我草!”這麽大的嘴足以將我一口吞下。想到這裏雙腿就如同按上了引擎,給兩個機翼都可以飛起來。
我快,它比我更快。也不知道這個家夥是如何鎖定我的,沿路衝擊著山壁直直奔向這邊。
到了路口猛然發現有個岔口,一條是來時的路,另一條不知道通向哪裏,估計來的時候注意力全在白衣的身上沒有注意到。
原路返回必定被蟲皇追上,但這條岔路到底通向哪裏卻是未知的。短暫的猶豫過後我決定賭一把向未知的岔路跑過去。
可跑進去不久我便陷入了絕望,這裏通向另外一個山洞,裏麵擺放著同樣的四個大陶球。如果不是保持完整還真以為返了回去。
不過眼下最要命的不是這個,這裏分明是個死胡同。轉身向外跑卻看到那條蟲皇正抬起巨大的口器張牙舞爪而來,我也是急瘋了漫無目的的向四周攀爬,但這裏光滑如鏡罕見凸起的山石。
“大哥,大哥,這邊,上邊。”幾近絕望的時候忽然聽到劉金的聲音,這一聲如同天籟,四下看了好久最終在洞頂的拐角處看到了他探出的腦袋。那裏居然有一個不大的洞口。
“你怎麽會在這裏?”我納悶道。
後者很著急:“還不快上來。”
這一提醒使我想起了現在的處境,趕忙四下攀爬跳躍,可那個洞口很高,盡管劉金探著身子將雙手垂下老遠,依然夠不著。
“劉金,你上去將腿伸下來,一旦被我抓住就拚命的往上爬,知道了嗎?”
後者也沒含糊趕忙爬上去,將右腿垂了下來。腿比手要長,這樣成功的概率大了許多。回頭看了看蟲皇,那家夥的口器已經探進洞來,揚起碩大的頭顱不知道在感知什麽。
機會隻有一次,當我爬上最高的陶球時它已經鎖定了我,頭顱向後縮了又縮,最終猛然向前一彈,四個陶球應聲碎裂,而我也在關鍵時刻高高跳起。
看著劉金的腳踝越來越近,我的心仿佛也跟著飛了起來。近了,近了,五厘米,三厘米,兩厘米……我草!就在幾乎都可以看清他鞋底的紋路之時,跳躍之力到達極限,雖然我拚命的搖晃著右手,卻是近在咫尺,遠在天涯。
如果我的身高再高一公分,如果劉金的大腿再長一公分,情況將大不一樣。但是,現實沒有如果,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救命的鞋底離我越來越遠。下一刻隻感覺身子重重向下一掉,便騎在一條軟乎乎的東西身上。
我不禁有些欲哭無淚,上帝他老人家就是愛開玩笑,不偏不倚我騎到了蟲皇的身上。後者沒有眼睛但是也感覺到身上多出一個東西來。我坐的地方離它的口器不算太遠,等到它搖晃的時候我已經爬了上去。
這樣一來我算短暫的安全了,因為騎在脖子上它就不能轉過身來咬我。可是,這一點都不好受,它渾身潤油,光滑無比。如果不是那些褶皺的溝回我早就掉了下來。
“大哥,怎麽回事?”許久沒見到有動靜,劉金回頭叫道。
“你的腿太短了。”我沒好氣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