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無德太子
趙凱文也是很不思議地看著男子子抒寫,隻見男子顫抖寫出一個字“我”。
男子的字體很清秀,明顯就是有文字功底的人。
趙弋看見第一個字,眼淚都流出來了,非常激動,幾乎是屏住呼吸地凝望著男子,好無疑問,這個人就是他的舅舅了。李府的家奴能有這麽厲害嗎?自己能寫字,還寫得這麽漂亮。
說出去沒人相信的。
男子寫完一個字,又看向李明德,似乎對李明德非常怕,到了恐懼的地步。
趙弋不能忍了,他站在男子麵前,很是激動地說道。
“你盡管將自己的身份寫出來,不管你如何,孤都能幫你,你不用害怕,凡事都有孤在,你會沒事的。”
男子似乎受到了鼓舞,他激動的流下眼淚,便又繼續開始寫。
趙弋冷冷掃了李明德一眼,似乎非常憤怒,眼神裏透著警告,李明德感受到趙弋的目光,他便沒有害怕,而是微微聳肩,表示自己很無辜。
趙弋氣得一張臉都變形了,事到如今,李明德還能如此狂妄,簡直是不將他放在眼裏,不過無所謂,很快真相大白。
到時候就有李明德受的。
趙凱文很淡定,自始至終像個看戲的人,一場熱鬧的戲有此開始。
男子開始認真寫抒寫起來,他不似前麵那樣害怕了,而是速度地寫了一串字。
趙弋看過去。
“我乃李府家奴。”
趙凱文麵色沉了下來,不悅地看向趙弋。
趙弋顯然不能接受,他震驚地看著男子,一臉不信地說道。
“你怎麽是李府家奴,你是糊塗了嗎?你明明就是徐國舅徐子琛,你怎麽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李明德威脅你,是不是?”
趙弋不停地嘶喊起來,一張白皙的麵容因為激動而漲得通紅。
“你身上的玉佩就代表你的身份,你怎麽能聽從李明德安排,來坑孤?”
男子不停搖頭,手指著喉嚨,又指了指李明德,整個人顯得很害怕。
趙弋內心是絕望的。
“徐國舅,你就是徐國舅,你為什麽不敢認,到底是為什麽?發生了什麽事,隻要你告訴孤,告訴父皇,你就不用受冤了。”
男人手又指著地麵上的紙,告訴眾人,他就是李府的家奴。
趙弋麵露怒意。
“父皇,一定是李明德,他威脅人,導致……”
“夠了。”
話還沒說完,趙凱文便憤怒地打斷趙弋。
“你有完沒完,事到如今你還要潑髒水,你簡直無可救藥了,你看見了人家自己都承認了,他是李府家奴,不是什麽徐子琛。徐子琛是什麽人,朕比你清楚,在朕的麵前,他可以洗去冤屈。而且李明德如此虐待他,他能不報仇嗎?”
“哼。”
“他可是錙銖必較,睚眥必報的人,若是李明德這樣對他,他肯定會剝了李明德的皮,還能在此老老實實的寫自己是家奴,那絕對不可能的事。”
趙弋居然感覺自己無力反駁,畢竟這話是正常人的邏輯,不管是誰,被人弄啞了,還毀了容貌,這都是大仇,不敢是誰,都會報。
可李明德不是一般的人,他有非常多的手段,讓人懼怕。
趙弋看著麵前嚇得發抖的男子,淚眼盈眶,但他很快便斂去了,強忍住波動的情緒,朝趙凱文一字一句地道。
“父皇,既然您說他不是孤的舅舅,那他身上的玉佩怎麽說,怎麽解釋。”
趙凱文眼珠子動了動,便看向李明德。
李明德歎了一口氣,一臉無辜地說道。
“陛下,想來也是臣沒解釋清楚,臣的家奴他叫小郭,他自幼無父無母,跟在臣的身邊,其實也是臣的伴讀,能算會寫,在臣的家中也有一定的地位。”
李明德說著,竟是哽咽了。
“陛下,您是不知道,自從臣去了北漢,小郭便管理著李府的大小事務,日子過的挺充實的,但不曾想到,天上飛來橫禍,徐國舅他跑去李府大鬧,當時隻有小郭和臣父在家,小郭膽子小,沒見過這種場麵,自然就嚇壞了。”
李明德眼眶紅紅的,很是難受的樣子。
“徐國舅被人關進了大牢,小郭在李府門口撿了徐國舅的玉佩,他也不敢說,隻能自己放在身上,臣也不知道,而徐國舅在大獄暴斃的消息傳來,小郭就魔症了,瘋瘋癲癲的,甚至出現了自殘的情況。臣也沒辦法,隻好將他關起來。但他似乎非常害怕,一到了晚上便做噩夢,一個人到處跑。”
“臣隻能將他鎖到馬廄裏,他似乎也很喜歡這樣的生活,比之前安靜多了,但是他聽到關於徐國舅的事,他就會害怕,驚恐,他……”
李明德說不下去了。
“陛下,太子老說臣關押了徐國舅,若是徐國舅真的在臣手裏,臣真希望他可以給李府一個交代,徐國舅在李府大鬧之後,人心惶惶,闔府上下,沒一個人可以得到安寧。”
趙弋很不服氣,沉聲接住李明德的話。
“你胡說。孤看你是故意找事,誇大其詞。”
李明德努力平複了下情緒,便冷聲反駁趙弋。
“太子殿下,您不是當事人,自然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不如臣也去東宮放把火燒下,看看您會是什麽感受。”
“……”
趙弋竟是無言以對,他心裏自然是不信李明德話,他隱隱感覺徐國舅失蹤跟李明德一定有關係。
趙凱文深深歎了一口氣,溫和地開口。
“罷了,不過是誤會一場,那算了,李明德你將此人帶回去吧,太子魯莽,朕一定會重罰他。”
李明德感激地拜下。
“陛下英明,臣五體投地。”
磕頭的時候李明德還不忘看向趙弋,朝他咧了咧嘴。
趙弋氣得不行,他怒瞪著李明德。
李明德便朝他露出得意的笑意,隨即便著男子退出了禦書房。
等李明德一走,趙弋便開始叫屈。
“父皇,那個人明明就是孤的舅舅,您為什麽不信,您這樣是縱容李明德,讓他迫害朝中大臣。”
“放肆。”趙凱文怒瞪著趙弋,一字一句地頓道:“事到如今,你還不能醒悟,你還不能明白嗎?徐子琛根本不是什麽好人,他不值得幫,即便他真的落在李明得手中,那也是他活該。”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皇親國戚,什麽人都敢惹,一點大臣風範都沒有,朕憑什麽就他,一切都是自找的,何況徐子琛根本就不在李明德手中,你作為太子著急上火,真跟李明德幹上了,你真是蠢,無可救藥了。”
趙弋不服氣,噘嘴,很是不滿地反駁趙凱文。
“徐子琛不是好人,那他也是兒臣的舅舅。父皇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兒臣不能。兒臣無論如何都要將李明德的罪證找出來,將他繩之以法。”
趙凱文感覺自己是雞同鴨講,根本講不通,他氣得麵色發青,沉著臉,一字一字地頓道。
“你簡直冥頑不靈。朕的話,你一句也沒聽去,你給朕禁閉。”
趙弋委屈地看向趙凱文,嘴角微微囁嚅著,要開口說話,然而他卻沒開口,似乎壓根不想說了。
趙凱文怒不可遏。
“朕怎麽有你這種糊塗兒子,事情的分辨能力都沒有,朕怎麽放心將江山社稷交於你,簡直……”
趙弋抿唇沉默著,一張臉露著不悅,不過在趙凱文麵前,他已經很克製了。
可趙凱文怎麽會同意他如此,氣得差點抬手打他,趙弋立即縮著頭腦,趙凱文最終沒下手,隻能咬著牙從嘴裏迸出話來。
“太子無德,以下犯上,關禁閉。”
趙弋仿佛看到自己的未來,他絕望地閉上眼睛,不去反駁,也不去為自己爭辯,而是很坦蕩地接受關禁閉。
趙凱文氣得心口疼,似乎透不過氣來,他冷冷看了趙弋一眼,便甩了甩袖口,揚長而去。
徒留趙弋一個人在禦書房裏。
王公公跟著趙凱文臨走前,路過趙弋麵前,用他倆僅可聞的聲音安慰道。
“太子殿下,您安心在東宮,其他的都不要多想,等陛下消氣了,自然就將您放出來了。”
趙弋感覺自己聽到天大的笑話,唇角微微動了動,露出自嘲地笑意。
趙凱文大步走在甬道上,一麵走一麵氣呼呼地怒斥趙弋。
“你說這個逆子,他還看不清形式,一味的要和李明德作對,他簡直是榆木頭,朕要被他氣昏了。”
他捂著胸口,一副恨鐵不成鋼地樣子。
“他簡直讓朕失望,還不如趙鵬來的讓朕心寬。”
王公公從前會幫太子說句好話,可今看明白了形式,他也不貶不誇,隻是就事論事地說道。
“陛下,太子還小,等過幾年大了些就好,您也不別動怒,傷身子,身子要緊。”
趙凱文頭痛地閉上眼睛,旋即便睜開,雙眸昂望天空。
看著晴朗的蒼穹,趙凱文不禁感歎起來。
“這徐子琛誤太子,就是他一直在教導太子,才導致太子如此食古不化,一直認為自己的權利旁人不可抗,真是無藥可救了,朕……”
王公公安慰趙凱文。
“陛下,這兒孫自有兒孫福,您就別操心這麽多了。想來過段時日,太子他自個就明白了。”
趙凱文捂著心口,顫聲道。
“但願他可以明白。”
……
這頭李明德將男子領出了皇宮。
男子跟在李明德身後,有點怕,卻不敢靠近。
到了李府,李明德命周小多將錢給男子。
男子卻跪在李明德腳下,哭喊道。
“李相,您就收留小的,小的指不定對您有用,小的願意給您當牛做馬。”
李明德搖頭。
“你隻有去處,沒必要跟著我受這種苦。”
“小的覺得不苦。”
李明德其實很想收留他,可是他不能,他府上的秘密不能讓任何知道,多一個生了就多一份危險,今日他將徐國舅放到了地窖裏,從外頭找來一個與他身形相像的人扮演徐國舅。
他的目的就是要太子死了心,即便他府中有這麽一個人,他也不是徐國舅。
即便太子以後在來找他的麻煩。
那也沒關係。
畢竟太子同徐國舅相認了,也沒人會相信太子的話,至少皇帝老兒不會相信太子了。
雖然很多時候,李明德很想將徐國舅了解了,但是他的理智告訴他,暫時不能要了徐國舅的命,將來指不定徐國舅能有用處。
他讓徐國舅在李府,就是要折磨徐國舅,也想證明給李府的人看。不管是誰隻要欺負李府的人,都沒好下場。
周小多在一旁看了一眼沉默的李明德,便上前將男子趕走。
“行了行了,我們李府不少幫手,你拿了錢便走吧。扮演一場戲,能得到豐厚的報酬,很不錯了。”
男子不願走,然而周小多不停驅趕他,他隻能領著錢走了。
看著男子走遠地身影,李明德冷不丁開口問周小多。
“你說我是不是太冷血了。”
周小多搖頭。
“少爺,我們李府已經很多麻煩了,少一個陌生人,那少一分危險,這很正常,並不是少爺冷血。”
雖然李明德是丞相,在沒外人的情況下,周小多依舊叫他少爺,畢竟叫順了口。
李明德深歎了一口氣。
“也許吧。”
語罷,他便帶著周小多進內宅,他很清楚,太子吃了虧,肯定還會想辦來對付他,畢竟太子人力物力都是強者。
回到府中,李明德便去書齋,看各處給他送的賬目。
自從他從北漢回來,這京都很多商人像是得到了什麽消息,自願加入李府的生意,而今更是提出來要成立商會。
雖然李明德不懂京都商人是怎麽回事,但是他很明白,肯定有很多京都商人到過南都,知道南都商人的情況。
這個時代的商人就怕的就是少靠山,很多人拚死拚活就為找一個官府的人做後盾。
而今李明德乃是一國宰相,若是他成為他們的靠山,那他們什麽都不怕了,自然是踴躍的來尋李明德合作,反正每個月抽三成,等於保護費,何樂而不為。
他們從前打點給官府的錢,也不止三成的錢吧。
所以,這坤國上下的商人都給李明德拋來了橄欖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