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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賊子

  麵對緊張過度的趙鵬,李明德顯得很淡定,他能理解趙鵬現在的心情,這趙弋起事的太突然,宮中一點準備都沒有,而且趙鵬手中的兵都在邊境,一時無法支援。


  他與皇帝老兒此刻被趙弋圍住了,他們現在就像是在一座孤島上一樣,無力逃生,四周都是波濤洶湧的海水,來勢洶洶的海浪立即能將他們湮滅。


  趙鵬自然猶如溺水的人,抓住救命草,不願鬆手。


  這個時候,誰都無法救他們,隻有李明德才有能力救他。


  所以趙鵬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李明德走。


  李明德淡淡看了趙鵬一眼。


  “你放心吧,我不會走,我不過是讓家人先撤離,這太子起事,第一個不會放過的便是我,還有我的家人,我得保障家人的安危。”


  趙鵬聽了眼眶有些濕潤,很難受地開口。


  “真是連累你們一家了。”


  李明德搖頭。


  “這是我自己闖出來的禍,我不會推諉,不管如何趙弋,我一定會將他拿下。”


  趙鵬嘴角不由綻開一抹笑意。


  “你已經有主意了?”


  “自然的。”李明德頷首:“現在首要的是把我家人撤離。”


  李府上上下下有序地在撤走,趙嫣然見到李明德要留下,她也不願走了,她找到李明德商量。


  “你有難,我怎麽能走,我留下來搭個手吧。”


  趙鵬一驚,上下打量趙嫣然,顯然他是讚同的,不過這不是他能管的,因此他便默不作聲地站在一旁。


  這個時候不是修養可以解決問題的。


  李明德雙眸翻動,上下看了趙嫣然一眼,沉著臉,非常不悅地說道。


  “趙小姐,這不是兒戲,性命攸關,你手無縛雞之力,留下來隻會成為我們的負擔,上次北漢之旅,我就很想說你,你好歹也是讀過聖賢書的人,怎麽能那麽膽大,一個人……”


  趙嫣然被李明德數落,不禁落淚了,兩行淚水悄無聲息的滾落,她本身長得極美,此刻淚如雨下,梨花帶雨的樣子,更是天見猶憐。


  傷人的話李明德竟是說不出口了,隻是眼巴巴地看著趙嫣然哭。


  趙嫣然原本是擔心李明德,她想留下來,是希望李明德有難的時候,她能在,也算是同舟共濟吧!


  不曾想到李明德卻不喜,反而出言訓她。


  趙嫣然此刻真的恨不得有個地縫給她鑽,這樣就不會如此難堪了。


  李明德見趙嫣然難過的很,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關鍵時刻他不能分心,可趙嫣然是出於關心自己,所以他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我明白你的心意,但這個時候我不能讓任何亂我的心智,不然便會一敗塗地,我希望你能明白,所有人都撤離,安全的離開,對我才是最好的關心和保護。”


  趙嫣然垂著首,默不作聲,似乎讚同李明德說的話。


  “所以你趕緊跟著大家一起走,這樣我好安安心心的對付趙弋,若是你留下來,我分身乏力,根本無法顧你周全,你若是出了事,我怎麽跟趙知府交代?”


  趙嫣然頷首,隨即便朝李明德行了一個禮,便轉身離開了。


  清輝之下,李明德目送趙嫣然上了馬車,跟著眾人離去。


  趙鵬不禁感歎起來。


  “才子佳人良配,等擺平這件事情,你應該好好跟人家談談,你這個年齡也該談婚論嫁了。”


  李明德緘默不語。


  李宏文帶著眾人一走,整個人李府便空蕩起來,在萬籟俱寂的夜裏,空落落的,格外的靜謐,任何一點風吹走動都可聽得見。


  李明德沉默了一會,便轉身對趙鵬說道。


  “走吧,我們該準備了,這太子很快便會帶著人馬過來。”


  趙鵬點頭。


  因為他們清楚這宮中沒做任何防備,很快便會淪陷。


  這頭趙嫣然上了馬車,剛落座,一道尖銳的聲音便響起來。


  “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能留在府上,表哥是什麽人你不清楚,我可清楚,他永遠都不會看上你。”


  王婉柔惡狠狠地瞪著趙嫣然,若是眼神可以殺人,此刻她已經將趙嫣然生吞活剝了。


  趙嫣然心虛,便垂首斂眉,不願與王婉柔正麵交鋒。


  王婉柔見趙嫣然默不作聲,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她曾經以為這趙嫣然真的就是自己的好姐妹,想念她,來京都陪她,而今她終於明白了。


  她們之間哪裏有什麽姐妹之情。


  趙嫣然就是個騙子,打著陪她的理由來接近表哥。


  而她卻傻乎乎的,沒看透趙嫣然的心思,此時明白過來已經太晚,表哥雖然沒表白趙嫣然,但表哥對趙嫣然的態度很不一般,至少比對自己好。


  王婉柔真是怒不可遏,她眼淚直流,哭著控訴趙嫣然。


  “你知道嘛?我一直將你當做姐姐,當做親人,可是沒想到你卻騙我,你喜歡我表哥,你卻不明說,背地接近他,你把我當什麽,你明知道我喜歡我表哥,你為什麽要橫在我們中間,阻撓我們之間的感情,你簡直不是人。你居然搶走我的表哥,你畜生不如。”


  趙嫣然麵色慘白,咬了咬牙,便反駁王婉柔。


  “我從來沒說要跟你搶,而且李明德他不是物品,他是個人,他又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想法,他不是我能左右的,你又何必在這裏遷怒以人,你自己沒本事怪得了我嗎?”


  王婉柔驚了,似乎不能相信趙嫣然能說如此惡心的話,她怔了片刻,便大笑起來。


  “哈哈……”


  真好。


  王婉柔微眯著湮沒瞪著趙嫣然,嘴角綻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趙小姐,你真厲害,可惜你的美夢也不可能成真。”


  趙嫣然困惑,正欲開口反駁,脖子刺痛傳來,眼前一黑,她便失去了自覺。


  ……


  趙弋領著侍衛,直接攻打皇宮,由於趙凱文並不相信趙弋會起事,這宮中的守衛薄弱,趙弋帶領千軍萬馬很快便攻破了皇城。


  趙凱文還在安心看奏折,卻見侍衛急匆匆地來報。


  “陛下,不好了,有人功皇城,也不知道是誰如此大膽,竟是造反。”


  趙凱文猛地一驚,忽地想起傍晚時分李明德話,他騰得一下便站了起來,沉聲道。


  “是太子?”


  侍衛不敢亂說,猶豫了一會,便支支吾吾地說道。


  “暫時還不清楚,陛下,臣已經去調集兵馬,估計這兵馬一時無法立即支援,您火速離開皇宮,臣等死守到最後。”


  趙凱文很硬氣,在他的世界裏,他不可能是逃兵。


  一開始他很震驚,而今他已經回過神來,他跨步走到侍衛麵前。


  “慌什麽,朕要看看,到底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竟是敢造反起事,簡直……”


  後頭的話,他還沒說完,外頭便傳來潮水般的喊殺聲。


  趙凱文立即往外走,王公公立即過去阻攔。


  “陛下,如今您還是先離開皇宮,無論是誰造反,他都對陛下您不利。”


  趙凱文特別惱火,他推開王公公。


  “朕要去看看,是誰如此有本事。”


  剛才隻是喊殺聲,此刻一聲轟然巨響震動整個禦書房,可以說整個皇宮都在顫抖,外頭的琉璃翠瓦嘩啦啦的跌落下來。


  王公公嚇得跪下,雙手抱住趙凱文的大腿。


  “陛下,您就聽老奴一句話吧,趕緊離開皇宮,等待兵馬來救援。”


  趙凱文已經怒不可遏了,他真的沒想到趙弋敢造反,不用想,他心裏已經有數了,除了趙弋,誰手中有兵馬,京都的大將都在邊境,除了趙弋手中的兵馬在手,其他人手中無兵。


  他真的很後悔,傍晚怎麽沒聽進李明德話,還將李明德怒罵了一頓,看來是他太自大,原以為了解自己的兒子,不曾想到他根本不理解。


  此刻宮內的人四處逃竄,各種叫聲混合在一起,響徹整個蒼穹。


  趙凱文無力地閉了閉眼眸,有氣無力地說道。


  “你們想逃便逃吧,但是朕不走,朕就要看看那個逆子要做什麽?難道他還敢殺朕不成?朕就看好好看看。”


  王公公知道自己無法說動趙凱文,隻能哭道。


  “陛下,您何苦呢?”


  趙凱文睜開眼睛,隻見外麵火光衝天,沉悶的轟隆巨響又一次震撼田地,他苦笑起來。


  “朕自詡明君,禮待臣子,善待子孫,卻不曾想到,太子能反朕,真是可笑,朕要當麵問問他,他到底將朕置於何地。”


  他的氣憤無人理解的。


  趙弋雖是長子,可曾經的趙弋可是庶長子,為了立他為太子,趙凱文費了很多心思,最後還將他的母親封為了皇後,給他一個嫡出的名分,這人卻不懂知恩圖報,反而帶兵起事。


  想起來都覺得可笑。


  趙凱文整個人搖搖晃晃地往外走,很快外頭又傳來殺喊聲,那落鎖的宮門也被人從外頭撞開,各種哭喊聲,求饒聲響徹天地,那侍衛踏入宮中的步伐響徹山河。


  王公公跟在趙凱文身後,眼淚直流,這都什麽時候陛下還想問問太子為何反。


  那還用說嗎?

  太子狼子野心,背地裏計劃很久,不可能是突然起事的。


  也知道過了多久。


  宮門外的天被火光籠罩,像熔漿似的要將天空燙出一個窟窿來。


  四周的哭喊聲逐漸消散,那穩而有序的腳步聲直逼禦書房方向而來。


  趙凱文沒有走,他站在高高的台階之上,看著那烏黑一片的人壓進,他顯得很淡定,並沒多少怒意,而是很平靜,似乎在意料之中一樣。


  “砰砰……”


  震耳欲聾的腳步聲猶如排山倒海般的侵襲而來。


  趙弋自己也沒想到,能如此快將皇城拿下,本來他已經做好了奮戰幾天幾夜的心裏,誰能想到一夜時間不到,這皇城便被攻下,他自然帶著人一路向禦書房前進。


  他很清楚,他的父皇肯定不會走,一定就在禦書房等他。


  果然不出他所料,這趙凱文站在高高的台階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眼神很平靜,似乎看一個正常的孩子一樣。


  “砰……”


  士兵整齊的停下了腳步,站在台階之下。


  趙弋坐在大馬之上,他也不下馬,而是高聲說道。


  “父皇,兒臣清君側,是掃平您身邊的奸佞之臣,父皇你不必驚慌,兒臣並不願與您刀戎相見,您隻要聽兒臣吩咐,一切事情都好說。”


  “哈哈哈……”


  趙凱文大笑,一瞬間他似乎老了很多,像一位垂垂老矣的老者,他聲音透著蒼涼。


  “你真是朕的好兒子,一切事情好說。”


  趙弋麵目抽了抽,一張臉都猙獰起來,幸好是在夜間,不然他的一張臉足足可以嚇死無數人。


  “父皇,兒臣並沒有謀反之意,兒臣不過是要一個公道,兒臣可是您的骨肉,您卻寧願相信李明德胡說八道,也不願信兒臣,您又將兒臣當做什麽。”


  “夠了。”趙凱文大喝一聲:“你個逆子,你有什麽資格在朕麵前叫囂,你如此大逆不道,犯上作亂,還有臉來細數朕的不是?李明德他純孝,哪裏會像你這樣,還帶兵逼宮,你這是不是謀反,是什麽?”


  趙弋也不想維護這段父子關係了。


  “父皇,自小到大,兒臣都跟在舅舅身邊,兒臣雖然知道他罪有應得,但是兒臣希望得到一個公平的審判,可父皇您給過他這樣一個機會,給過兒臣一點機會嗎?”


  “你除了會教訓兒臣,咒罵兒臣,您何曾給過兒臣一點關愛,你又何時顧過父子之情?”


  “對,就算兒臣反,那也是正當的,反正這皇位遲早都是兒臣的,那您乖乖做太上皇,不就得了。”


  趙凱文輕輕閉了閉眼眸,這晚上他的腦袋都在嗡嗡的響,沒有一刻安寧,此刻聽到趙弋的話,他一下子便清醒了。猛地,趙凱文睜開眼眸,冷笑道。


  “有賊心賊膽,卻沒本事承認,你想當皇帝便直接承認,何必找那麽多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是可笑。”


  趙弋似乎不想在跟趙凱文爭執下去了。


  “來人,留幾個人看住太上皇,其他人跟朕走。”


  “是。”


  趙凱文氣得心口疼,這趙弋一點麵子都不給了,直接將他當做是空氣,帶著兵馬直奔李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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