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手下留情
張子仁回到住處見到高舒兒,便開口詢問。
“徐媽呢?”
這個時候在宮中伺候的人都稱嬤嬤,在普通人家伺候的都叫做婆子,為了方便記認,就叫慣姓喚媽……所以徐皇後自然被稱作徐媽。
高舒兒一臉困惑,昂著頭反問張子仁。
“徐媽不是同你一起去李府,你怎麽來問我要人?”
張子仁大驚,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徐媽她沒回來?”
高舒兒鄭重地點頭。
“沒有,我沒見著。”
張子仁雙腿一軟,整個人癱坐在靠椅上。
“那徐媽的身份?上次我讓你去查她的身份,你查到什麽沒有?”
高舒兒看張子仁的樣子,心裏便知道不好,這一定是出事了,所以她搖頭。
“查不到,在說了我在京都也沒什麽熟人,我怎麽查,而且徐媽一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也不好查,怎麽了?”
張子仁感覺自己被人忽悠了,他不禁深深閉上眼眸。
“希望她不會對李家做什麽不利的事,不然我這一輩子都無顏見明德兄了。真是太可怕了,怎麽誰都是壞人。”
高舒兒似乎明白過來了,她淡淡一笑。
“徐媽也想殺李明德,看來李明德得罪的人太多了,真是到處都是仇人。”
張子仁冷著一張臉嗬斥高舒兒。
“你住嘴。”
高舒兒立即噤聲,雖然有點震驚,畢竟真是張子仁第一次嗬斥她,張子仁一直對她都是溫和的,柔情似水,而今日突然大喝,全因為李明德,她心裏萬分的苦惱。
她沉默地看著張子仁,淚水一點一點的從眼眶滾落,一臉的委屈。
張子仁最怕她哭了,隻能連連揮手。
“罷了,我也不同你計較,記住了,李明德是我的兄弟,你若是在敢動什麽歪主意,那我便不客氣了。”
高舒兒止住了哭聲,一臉無辜地咬了咬唇,隨即哽噎著說道。
“徐媽的事與我無關,你卻怪罪我,我覺得委屈,我……”
張子仁深深歎了一口氣,走到高舒兒麵前,替她把淚擦了,心疼地看著她,柔聲開口。
“行了,以後我說話會注意點。”
高舒兒這才滿意,破涕而笑。
“也許是我太多敏感了吧,以後我都聽你的。”
張子仁點頭。
“你隻要不做傷害李明德事,其他的事情都好說。”
高舒兒輕輕頷首回應。
“放心吧,我不會在犯錯了。”
對於高舒兒的態度,張子仁很滿意,不過他心裏還是很擔憂,他也沒空多與高舒兒交流,而是立即返回了李府。
李明德見到張子仁,他馬上就明白了,朝張子仁翻了一個白眼。
張子仁感覺自己無顏見李明德了,隻能垂著頭說道:“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徐媽她……”
李明德沒好氣地打斷張子仁。
“不用解釋了,你自從認識高舒兒就沒正常過,每一件事情你都隨心所欲,不好好想想為什麽會發生這麽多事情。”
張子仁不敢在說話了,隻能沉默地低著頭。
李明德歎了一口氣,已經無力在訓斥張子仁,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隱隱已經猜到徐媽的身份,這個人肯定跟皇後有關,隻不過他不明白這個徐媽要做什麽。
李明德背著手,踱著步子走來走去的。
“那個徐媽長什麽樣,你清楚的描述給我聽聽。”
張子仁皺眉說道。
“看不出多大的年紀,看上去很福氣,好像……”
“算了,別說了。”李明德打斷了張子仁,不由深深歎了一口氣:“本來已經夠煩了,現在事情興許更複雜了,希望你的高舒兒不會惹什麽事出來,不然我可要翻臉了。”
張子仁立即護犢子了。
“明德,這個徐媽和舒兒沒任何關係,舒兒不過是可憐她,不曾想到她心有叵測,更不知道她的身份。”
“這件事情就此作罷。”李明德朝張子仁擺手,他已經非常煩了,不想再做過多的解釋:“先回去吧。”
張子仁還想在說什麽,李明德已經揚長而去了。
李明德想到徐媽可能同徐皇後有關,他立即去了馬廄看徐國舅,徐國舅已經睡著了,沒任何異樣。
但李明德不會被徐國舅的表麵現狀迷惑。
自從趙弋造反之後,李明德在李府加強了人手,畢竟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這個世上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趙弋能造反,那其他王爺也可能起事。
從前李府的守衛太弱了,而今卻不一樣了,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隨隨便便闖進來的,若不是張子仁粗心,這徐家人應該不會知道徐國舅在李府的。
今日闖入李府的徐媽到底是誰,現在徐府的人知道徐國舅的情況嘛!
這一切都還是未知,不過不管怎樣,他都要做好防範。
李明德看著沉睡的徐國舅,背著手在徐國舅麵前走來走去。
“徐國舅,我吧,從來不願遷怒於人,你一人做事一人當,你一個人受苦就可以了,但是,你們徐家人在想搞什麽鬼,那別怪我不客氣,這些時日你已經知道我的手段了吧。若是你不怕,你們徐家人就放馬過來了吧,我不怕。”
躺在稻草上的徐國舅雙手微微顫了顫,卻不敢睜開眼睛看李明德。
李明德知道徐國舅沒睡,而是在哪裏聽,他繼續踱著步子走,每走一步,他便說一句話。
“我李明德說到做到,隻要你們徐家人有種來,那我就讓他有去無回。”
徐國舅渾身發抖,即便他醒著,他也假裝睡著,在李府的這段時間他已經對李明德有很深的了解,李明德不是一般的人,雖然不是外界說的那樣神乎其神,但李明德的本事是旁人無法比的,還有李明德那股狠勁也是一般人沒有的。
徐國舅顫聲開口。
“我已經受到了懲罰,你放過她們吧。”
李明德昂頭看著天。
“那先看看她們有沒有自知之明吧。”
徐國舅掙紮著起來。
“她們是無辜的,李相,你放過她們吧。”
李明德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便冷冷地揚長而去。
徐國舅連滾帶爬去追李明德,然而他雙腿被鏈子纏住,所以他剛跨出幾步便摔到了,他隻能狼狽地躺在地麵上,他顫聲嘶吼起來。
“你手下留情。”
李明德手段,徐國舅已經嚐試過了,他不想自己的親人也嚐試這種痛苦,他不敢想象若是自己的妹妹也被李明德折磨,他該怎麽辦,他不敢想。
隻能期望徐皇後不要步他的後塵,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
徐皇後回了宮中,她整整思考了一夜,終於她下定了決心,她一定要救自己的大哥,無論有多難,她都要救。不管李明德有什麽本事,她都要與他對抗到底。
徐皇後洗漱了一番,便盛裝出了未央宮。
徐皇後穿過了蜿蜒的宮道,便來了朱豔勤住的紫微宮,皇宮經過趙弋的血洗,沒了往日的生氣,即便清洗過了,依舊能聞到血腥味,到處死氣沉沉的。
徐皇後到紫微宮,有小宦官進去通報了,接著便將她領到了正殿。
朱豔勤聽到朱嬤嬤說徐皇後在正殿等她,她淡淡一笑。
“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個時候她來見哀家,她又在打什麽算盤。”
朱嬤嬤一麵給朱豔勤梳妝,一麵小聲地說道。
“太後,不管她有什麽事,您見見她不就知道了。”
“哼。”朱豔勤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一抹不悅地神情:“她呀,估計是走投無路了。”
朱嬤嬤點頭附和。
“沒了兒子,又沒了強大親族支撐,自然是非常難的,眼看這掌權的可是趙鵬了,她自然慌了。”
朱豔勤看著銅鏡裏的自己,輕輕撫摸了下那保養極好的麵容,露出淺淡地笑容。
“那我們走著看吧。”
徐皇後在正殿等了一會,見朱豔勤緩步而來,麵無表情,似乎對她的到來並不意外。
“參見太後娘娘。”徐皇後緩緩拜見朱豔勤。
朱豔勤撇了她一眼,便端莊地坐到了軟榻之上,雙手自然地放在腹部前。
“說吧。”
徐皇後慢慢起身,不敢看朱豔勤,而是小心翼翼地說道。
“太後娘娘,臣媳有事同你商議。”
朱豔勤立即聽出徐皇後的弦外之音,朝朱嬤嬤使了一個眼色,朱嬤嬤立即帶著左右退了下去。一群人魚貫而出,正殿立即變得安靜下來,宮人一撤,徐皇後立即跪在朱豔勤腳下。
“太後娘娘,您要救我,救我們徐家。”
朱豔勤很不悅,她皺眉。
“你和哀家什麽關係,哀家要幫你,在說現在哀家也岌岌可危,你這個時候開口讓哀家幫你,你覺得自己有什麽資本和哀家講條件,從前哀家就說過,我們的交易到此為止,你怎麽還能找上門來。”
徐皇後跪在地麵上,傷心的流淚。
“您在幫我們徐家一回,從此您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朱豔勤深深閉了閉眼睛,似乎不想理會徐皇後,她現在頭昏腦漲的,根本不知道要怎麽辦,畢竟前朝已經要換人了,她也沒有皇帝的把柄,估計她隻能被人唾棄了,她正煩著呢!
徐皇後見朱豔勤不為所動,不由又改口。
“您也看到了,現在朝堂由趙鵬控製,陛下如今渾渾噩噩的,而且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撒手人寰,依李明德本事,他難道不會有覬覦之心?”
“如果您現在不出來主持大局,將來恐怕……”
“夠了。”朱豔勤驀地睜開眼睛,冷冷打斷徐皇後,聲音裏滿滿不悅:“你別在胡說八道了,傳出去像話嗎?”
徐皇後一怔,顯然沒想到朱豔勤回打斷她,她咬著唇不敢出聲。
“從前仗著有陛下的把柄,哀家才能慫恿百官推薦選你兒子為太子,可你那兒子像話嗎?他竟是謀反,若不是當初哀家對他有恩,估計他肯定要帶人殺了哀家。”
徐皇後委屈地掉淚,隻能匍匐在地。
朱豔勤從軟榻上起來。
“因為你教出來的好兒子,害得哀家現在格外被動,你不要來誆騙哀家,你走吧!”
徐皇後癱坐在地,整個人都在發抖。
“太後娘娘,您若是不出手援救,那徐家就完了。”
“完了就完了,跟哀家有什麽關係。”
朱豔勤氣得臉色發青,瞪著徐皇後。
“你趕緊滾,當做今日沒來紫微宮,更沒見過哀家,不然……”
徐皇後不停磕頭。
“太後娘娘,您可以不管朱家,但是您不能不管自己,您若是現在無動於衷,那將來您想在翻身就難了。”
“滾。”朱豔勤朝她大吼。
徐皇後嚇得趕緊起來。
……
李明德一直在等徐家的動靜,可左等右等也沒一個結果,他想徐家應該不會來了,畢竟徐家的人還沒那個膽子殺到李府吧,正在他想睡的時候,卻聽到宮中那個方向傳來廝殺聲。
李明德嚇得起身,宮中也有消息傳來了。
“少爺,少爺……”周小多已經來報了:“不好了,不好了,宮中來消息,太後帶著一群人圍住了宣仁殿,將安郡王囚禁起來了。”
“什麽?”
李明德簡直不能相信聽到,太後帶著人圍住了宣人殿,這是什麽事?他的心陡然懸了起來,那現在趙鵬怎麽樣了?他立即起來,朝周小多吩咐道。
“立即組織我們的人,我們一起去宮中。”
周小多立即領命而去了。
皇宮的動靜李府所有人知道了,李宏文見李明德要出去,他立即攔住李明德。
“明德,現在宮中的情況我們都不知道,你還是不要去冒險,我們全家還是先離開京都,上次趙弋造反,我們就很被動了,這一次我們不能在貿然行動。”
李明德朝李宏文擺手。
“不,這個時候我不能棄趙鵬,還有陛下於不顧,我必須解決他們的困境。如果我現在就走了,我便是不仁不義的人了,爹,我不會棄任何人,我現在就要進宮。”
李宏文知道自己無法攔住李明德,隻好放手,讓李明德出府,畢竟他不能幹涉李明德的事情,但他心裏很緊張,生怕李明德這次有去無回了。
戰爭隨時都有危險,李明德又不是無敵的。
所以李宏文一顆心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