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這種對話，這個星期起碼已經進行了五六次。


  顧城淵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她的電話號碼，打個不停，她接的煩了，就直接威脅說要把他的電話加入黑名單，結果他笑笑說沒關係，他可以來公司找她。


  於是，在她把他加入黑名單的第二個星期，辦公室的內線就響個不停，十有二三都是通報這個男人要見她的消息。


  而公司的內線她又不敢不接，萬一錯過了大生意就得不償失了。


  她以前怎麽不知道，他可以堅持不懈到這種程度？


  洛青檸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果然看見顧城淵雙手插在褲袋裏，玉樹臨風地倚在自己的法拉利車門上，完美的外表讓路人都忍不住駐足圍觀。


  說實話，洛青檸真的很想叫保全把他的車搬走。


  可是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自從重逢之後，洛青檸都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好像得到了什麽失而複得的珍寶似的，以前一張撲克臉也時時蔓延著很淡的笑意。


  她考慮再三，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重新把他的手機號拉白，撥了個電話過去。


  從這邊能清楚看到他動作利落地接起，“青檸。”


  “別這樣叫我。”洛青檸語氣裏都是寒霜，“你到底想怎樣？”


  “想見你。”他倒是沒有絲毫猶豫。


  這兩天洛青檸被他搞得煩不勝煩，卻又偏偏不能把他怎樣，很讓人上火。


  撇開兩人的關係不談，憑著顧城淵在S市以及京城的地位，她在生意場上也要讓他三分。畢竟她的事業才起步，經不起什麽大風大浪。


  所以他這樣，她幾乎可以說是毫無辦法。


  “你這樣，讓我很困擾。”洛青檸已經放棄了跟他鬥氣的想法，隻想讓他離自己遠一點，“我現在對你又沒有任何價值，你不必這樣。”


  她一直盯著樓下的他看，未防他的目光閃電般撞了過來，洛青檸來不及躲開，兩個人的目標就這樣膠著在一起。


  這個距離已經看不清他的麵容，偏偏他眼神裏的銳利卻讓人感覺很清晰。


  莫名的，洛青檸心裏有些發虛。隨即又立刻回過神來。


  她有什麽好怕的？明明五年前做錯事情的又不是她。


  “沒有價值？你這話說的不對。”電話那頭，顧城淵一直看著這邊，再也沒有移開過目光，說出的話卻正經得很，“你對我而言，就是價值的定義。”


  這個男人，如今說話竟然可以這麽露骨？


  洛青檸“唰”的一下拉起了百葉窗，直接阻絕了他的視線，“顧先生，好歹你也是個商人，應該明白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顧城淵若有若無的“嗯”了一聲。


  在窗戶後麵還能看到他的目光沒有移開，洛青檸心跳又漏了兩拍，深呼吸了一下才把話說完，“八年前我嫁給你，為你整整獨守顧家三年，你除了傷心沒給過我任何東西。”她索性轉頭盯著別處，不讓他的身影擾亂自己的思維，“現在你一句話就想讓我毫無怨言的回到你身邊？別忘了，我現在也是商人，我並不好騙。”


  她撫平呼吸，雖然已經時過境遷，但在這樣的場合說起那三年，心裏還是會忍不住一緊。


  顧城淵的聲音變得有些沉重，“青檸，那三年是我欠你，我承認。”那邊傳來開關車門的聲音，貌似他回到了自己的車上，“隻要你回到我身邊，我會用很多個三年補償你，讓你感覺這次回頭是值得的。”


  “不。”洛青檸條件反射的立刻反駁，“已經晚了。我以後的生活，都不想和你有一絲一毫的聯係。”


  她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怕他再打過來，直接關了機。


  站在原地盯著不知名的地方發呆了好一會兒，洛青檸還是沒忍住，用手指將百葉窗撥開一道縫隙看著下麵。


  顧城淵的車停在下麵好久，才終於開始發動，無聲無息的絕塵而去。


  洛青檸呼出一口氣，虛脫一般邁著步子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感覺瞬間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


  他終於走了……


  應該是放棄了吧？畢竟現在這種尷尬的境地，放棄了對兩人都好。


  這段時間，顧城淵不停地對她拋出橄欖枝，希望她能接受。她不是沒動過心，隻是五年前實在被傷的怕了，動物都能吃一塹長一智，何況是人？


  她是真的不想在同一個地方摔倒第二次。


  洛青檸把手機輕輕扔在辦公桌上，刻意將自己丟在一大堆審批單子裏。


  她希望他好，希望他幸福，但是她自己，卻不想再和他有什麽扯不清的關係了。


  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