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追求
“對不起，青檸，妳就是我一直尋找的人。”顧城淵真心誠意道。這個道歉欠了她五年，今天終於有機會說出口。
真相太過衝擊，洛青檸一時間無法反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顧城淵一臉愧疚，“我不是故意要對妳冷淡，隻是覺得被騙了。”她離開以後，回想起他們在一起的畫麵，隻有心疼和悔恨。
他從來沒有好好的對待他的妻子，當時在他的眼中，洛青檸隻是一個騙子，縱使她是無辜的。
無法在心中抹去她就是騙子，所以對騙子是不需要留有情麵，是不需要付出感情，更不需要尊重。
“如果不是妳留下項鏈，我永遠不知道我犯了什麽錯。”對她造成的傷害，無法抹去，現在隻能盡全力彌補。
洛青檸沒說話，想起了有一次看著項鏈發呆，被姊姊看到，姊姊很喜歡那條項鏈，還提出要把她珍愛的項鏈跟她手上項鏈做交換。
那個項鏈是顧城淵送她的定情之物，她怎麽可能割愛，當下拒絕。姊姊也不勉強她，隻是去打造一個一模一樣的項鏈，還經常戴著項鏈出席宴會。
那時候她的身體不好，很少跟著父親出席宴會。顯然是當時有出席宴會的顧城淵，把姊姊當成了她了！
想通了這件事，她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他想娶的人是她，可是卻不曾好好珍惜過她。
“青檸，我……”
“不要叫我。”洛青檸打斷他的話，“我承認我跟我姊姊有幾分相似，但你想要跟誰在一起，你會認不出來嗎？”
顧城淵無語可反駁，隻能道：“對不起。”
不知道為什麽他的道歉竟讓她覺得心痛、不舍和生氣，“你不需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道歉，你顧城淵是誰，不需要把自己弄得這麽廉價。”
“這不是廉價，做錯事就要勇於承認，道歉和彌補。”他不是沒有犯過錯，而對她，他犯了最大的錯誤。
“我不希罕你的道歉和彌補，隻希望你離我遠一點，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她好不容易才走出他帶給她的傷痛，不想再陷進去了。
人，隻要笨一次就好，再來，那就叫做蠢無救藥。
“不可能。”顧城淵語氣斬釘截鐵。如果可以放棄，他早就簽下那份離婚協議書，不會到現在還在等她。
望著他滿溢堅持的麵容，洛青檸氣得渾身發抖，“你！”
顧城淵上前一步，與她僅隻有一小步距離，低聲道：“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洛青檸更生氣了，不知道是氣他，還是氣自己？
他是高高在上的顧城淵，不該對她低聲下氣，這會讓她的心微微泛疼，也讓她更氣自己。她竟然還為了一個將她傷得遍體鱗傷的男人心疼！
唯有做到在麵對他時，沒有任何的情緒，才代表她走出他帶給她的痛。
在還沒有見到他以前，她以為自己走出來了，可見到他以後，她才發現，沒有，他的一個動作、一個表情，依然會牽動她的情緒。
她的心裏，依舊有他的存在。
洛青檸深吸口氣，壓下胸口翻騰的心情，緩緩地道：“我滿懷歡喜的嫁給你，可你給我的是什麽？冷淡、疏離、厭惡，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要遭受到你這種對待？”
顧城淵沒說話，看著她，希望她把心中的話全都說出來。
化膿的傷口，需要澈底清出來，才能夠治療，才會完全康複。
洛青檸見他不說話，莫名火大，“我以為隻要我努力，就可以得到你的心，結果我得到的是什麽？就算當時你認為我是你不想娶的人，至少我還是你的妻子。你有眼睛，應該可以看得出來我有多麽努力的想要做一個令你滿意的妻子，可是你連踏進‘我們’的家都不願意。”
顧城淵還是看著她，不說話。
洛青檸吸了吸氣，繼續道：“你是我的丈夫嗎？如果是的話，為什麽我不能打電話給你？為什麽我不能過問你的行蹤？為什麽隻要你一句話，我就要陪你演恩愛夫妻？為什麽我隻能留在所謂‘我們’的家，癡癡的等你回來？你告訴我，為什麽？”
顧城淵吞了口口水，壓下想擁她入懷的衝動，語氣力持平靜道：“婚禮過後，雖然我知道妳是無辜的，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麵對妳，我不想對妳發脾氣。所以非必要時不要見麵，是我當時認為最好的相處方式。”每次回憶起，他把她丟在那個沒有男主人的家，她會有多麽的孤獨寂寞，他的心就忍不住揪緊到快要無法呼吸。
不知道為何，聽到他的話，洛青檸有股想大笑的衝動，“那你為什麽當時不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麽？”就算要死，也該做個明白鬼。
“那妳為什麽不跟我說，妳有我給妳的項鏈？”隻要他跟說，也就不會有之後的事。
像是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洛青檸大笑了二聲，“你有給我說話的機會嗎？”他待她的態度永遠那麽冷，要她怎麽敢說話？她不想他更討厭她，所以隻能壓抑自己的情緒，當一個他想要的柔順妻子。
顧城淵語絕，過了一會兒，低低的道：“當時是我的錯。”
洛青檸搖頭，“現在追究誰對誰錯都不重要，那都是過去的事，我現在隻希望你記得一件事，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
“青檸，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是他現在對她唯一的祈盼。
洛青檸看著一臉認真的他。
如果當時他對她有萬分一這種表情，那麽她的心也不會這麽的痛。
“我愛你，就算那三年你對我有多麽的冷淡，我還是深愛著你。”現在想想，她當時真的很傻。
顧城淵屏住氣息，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望著他祈求的表情，她隻覺得辛酸，有些事情過去了，再也無法回到從前。
“既然我這麽愛你，為何我會堅決的簽下離婚證書，你沒有想過嗎？”如果不是那一夜，她可能還會繼續的傻等下去。
“我對妳太壞。”這是唯一所能想的理由。
洛青檸揚起一抹苦笑，“那一夜，我是洛青檸，不是青橙。”
顧城淵整個人像是被石化般，無法動彈。
那一夜不是夢，他確實把她當作洛青橙！
該死的！那個錯誤不該犯的。
“當你喊出姊姊的名字，我對你的愛，瞬間灰飛湮滅，不留半點。”洛青檸淡淡地對他說完對他的感覺後，一點遲疑也沒有的轉身離開。
顧城淵沒有追上去，看著她的背影逐漸變小。握緊雙拳，悔恨不已。
他傷害她的，比他所想的還要深！
現在，該怎麽做，才能夠挽回她？
顧城淵經過一夜的思考，決定要以行動來向洛青檸證明，他對她是真心的。
既然她不願意回到從前，那麽重新追求總可以吧。
所以追求的第一步，就是從接送她上下班開始。
一大清早，他驅車來到洛青檸的住處。
坐在駕駛座上，他撥了一通電話。
響了五聲，彼端接起電話。
“洛青檸。”
“早安。”以著輕快的語氣道。
洛青檸愣了一下，不假思索道：“顧城淵？”一大清早，他打電話給她做什麽？昨天他們不是已經說開了。
“正是。”顧城淵嘴角揚起一抹微笑嘴角，可以想象彼端的她，臉上所出現的訝異表情。
“顧總一大早打電話給我，有何指教。”洛青檸語氣刻意淡漠疏離。
昨晚跟他談開，回到家後，她不爭氣的大哭一場。自以為很堅強，自以為可以麵對他，其實沒有，她還是在乎他的。
“洛總有吃早餐的習慣嗎？”顧城淵不答反問。
洛青檸莫名，“我吃不吃早餐，跟顧總似乎一點關係也沒有。”
不理會她語氣中的不快，顧城淵溫柔問：“火腿三明治好嗎？”
洛青檸覺得更奇怪了，“顧總，我不吃火腿三明治。”真可悲，他不知道她喜歡吃什麽，可卻她還記得他早上喜歡吃清粥。偶而也會吃西式早餐，但仍以清淡為主。
“這樣啊，那洛總早餐都吃什麽？”他有禮貌的詢問。以前沒有去認識她，現在還來得及。
“我不吃早餐。”真好笑，她吃不吃早餐，關他什麽事？
“這可不行，早餐是一天的精力來源，不吃早餐，怎麽有辦法應付一整天的工作。”顧城淵苦口婆心地道。
洛青檸哼笑了聲，“這似乎不關顧總的事。”
顧城淵輕笑了聲，“洛總真的是貴人多忘事，妳要是倒下了，臨江和天和的合作該怎麽辦？”
她一陣錯愕，反擊道：“依顧總的財力，還會在乎這一點點營收嗎？”
“錢有嫌多的嗎？洛總，妳說是吧？”聽到彼端傳來抽氣的聲音，顧城淵不禁地彎起嘴角，又道：“聽說洛總從不會虧待員工，這個消息應該不會是錯誤的吧？”
洛青檸捏緊手機，在心中罵了顧城淵數遍，他不愧是商場上的巨擘，擅長捉住別人的弱點。
她可以跟他鬧翻，但是天和不能跟臨江鬧翻。她手底下的員工，正等著和臨江合作完後，發給他們高額的獎金。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告訴自己，她是天和的負責人，不可以為了兒女私情，影響到公事。
“顧總一大早打電話給我，是要討論早餐的事？”如果是的話，他未免也太閑了。
“當然不是。”早餐隻是接近她的一個手段之一而已。
“那請問顧總有什麽指教？”洛青檸幾乎是咬著牙的吐出口。
雖然隔著手機，看不到她的表情，顧城淵仍舊可以從她的語氣中，聽出她的不爽。
經過昨夜的事情後，他才知道當年對她的傷害，不是幾句道歉，就可以撫平她內心的傷痕。
他需要有更多的耐心，來等待她願意再次對他敞開心房；他需要花更多的力氣，去撫平她內心的傷痛。
對他而言，她身上所張揚的利刺，不足以傷害到他，反而是讓他感到心疼。
是他，把一個溫柔如水的女人，傷害到必須穿起帶刺的盔甲，阻止靠近她的人。
既然是他為她穿上帶刺的盔甲，當然就由他卸下，縱使這過程中有可能傷到自己，但這點小傷，不足為懼。
“當然是合作上的問題想請教洛總。”語氣客氣。
“這種事不需要顧總親自出馬吧？”他當她三歲小孩好騙嗎？
“洛總應該知道，新成立的公司，有需多事情必須親力而為。什麽事都放給底下的人去做，我怕到時候公司被掏空了，我是最後一個知道。”語氣故作驚恐。
洛青檸覺得可笑，一聽就知道是借口，“沒想到顧總這麽不相信手底下員工的能力，那這讓我對顧總的統禦能力打了個折扣。”
顧城淵故意輕歎口氣，“我連老婆都可以被我氣跑了，員工就算跑了，也不意外。”
洛青檸傻眼，“顧總，我們現在談的是公事吧。”
“抱歉，昨晚知道真相的衝擊力太大，記憶力有些失常。”話了，顧城淵故意再歎口氣。
洛青檸覺得可笑，該失常的人是她好不好。
她深深吸幾口氣，待覺得能夠可以心平氣和，才開口道：“顧總，不好意思，今天我剛好有事，沒時間跟你談，等一下我派人過去臨江拜訪你。”
彷佛早就料到她會這麽說，顧城淵沒有生氣，以著驚訝的語氣道：“何必這麽麻煩，我人在妳家門口，等一回我開車送妳去天和的時候，一起討論就好了。”
洛青檸瞪大眼睛，衝到窗口，一看，差點沒跳起來，顧城淵正從車子走出來，一手拿著電話，一手向她揮手打招呼。
“顧城淵！”失控地對手機話筒大喊。
顧城淵將手機拿離耳邊又拿回來，“洛總，我不知道你一大早有練嗓子的嗜好。對了，應該不會被檢舉是噪音吧。”
這麵耍賴的顧城淵，是她從未見過的，洛青檸一時間沒了主意，衝下樓去。
當她打開小區的大門，正好看到顧城淵緩緩地轉過身子，對她揚起一抹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瞬間心跳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