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被迫去趙家
趙老爺子一陣暈眩,看到被白布遮住的男子,烏青的手臂在河裏泡了一夜,已經是臃腫駭人。
他上前顫抖著手揭開白布,趙離止滿臉烏青,嘴唇發紫的麵容露出來,嚇得好幾個丫鬟驚恐大叫。
“快去四王府通知鵲兒……”趙老爺子頓時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周圍聚集了幾個哭哭蹄蹄的姨娘。
這趙離止雖然不爭氣,但也是趙家養了十幾年的,如今竟是說沒就沒了。
趙離鵲得到消息,嚇得顧不得告訴王爺,急急忙忙就往趙家趕。
趙氏兄妹自小喪母,哪怕趙離鵲不待見這個兄長,但也沒恨到讓他去死這個地步。
她還沒進去就聽到陣陣哭聲,推出幾個虛偽做作的姨娘,看到地上蓋著白布的人,眼淚頓時瘋狂洶湧。
趙老爺子滿麵痛心的坐在一旁,抬頭看見隻是她孤身一人回來,臉色變得凝重:“四王爺怎麽沒跟你一起回來?”
“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他……”趙離鵲一說起這才想起來,哭的哽咽,“哥哥是怎麽沒的?”
“已經去請仵作了。”趙老爺子讓她回來,就是希望她能把陸元白帶回來,可又不希望他真來。
畢竟四王爺是個備受爭議的人,可若是不請他來,趙離止的葬禮就無法舉行,有些事還隻有他能做到。
而此時四王府那邊,陸元白知曉趙離鵲衝動出去的事,但並沒有阻攔,這早晚要過去,還不如他主動去。
“準備馬車,去趙家。”陸元白吩咐人去做,走出去幾步,又想到什麽般折回去,“還得再帶一個人。”
池盈初怎麽也沒想到,一大早會聽到趙離止沒了的消息,更沒想到陸元白這個缺心眼的還非要帶上自己。
“我去幹什麽呀,我和趙家不沾親帶故,又不熟悉的,王爺你上趕著讓人罵,也別拉著我!”
她不情不願的掙紮,陸元白大手一勾,將她圈進懷裏,強行帶出去。
陸元白垂下視線,盯著她的臉冷笑道:“你再敢說和你沒關係?趙離止的死和你……”
池盈初聽到這話渾身一激靈,她朝周圍看看,猛的推了他一把:“我昨晚在府上好好待著呢,別什麽事都扯上我。”
“可你昨天在趙離鵲麵前說了那樣的話,你說不會放過趙離止。”陸元白瞧見她擰起眉頭沉思,冷冷提醒。
“沒印象了?”
她抿緊唇瓣,自己還沒糊塗到這種地步,隻是意念能殺人嗎?再者她真要對趙離止做些什麽,還會提前通知?
“所以王爺這是帶我去,讓趙家興師問罪?”池盈初被他推進馬車裏,回頭瞪他一眼,“證據呢?”
陸元白白了眼她,嘴上隻是道:“若趙家真要對你做什麽,本王會護著你。”
池盈初可不信他的話,反正趙離止的死和她沒關係,她去就去了,到時候就說是這狗王爺強迫的。
仵作來了不久,四王府的馬車也到了,趙離鵲難掩悲痛走過去,竟看到陸元白後麵還跟著池盈初。
她伸出的手又暗自收回來,一點點握緊……
“本王也是才聽說,趙大人白發人送黑發人,還請節哀順變。”
趙老爺子麵色牽強:“王爺有勞了。”
仵作給趙離止驗出結果,話一說出來眾人皆驚:“趙公子在昨夜子時一刻被喂下毒藥,故而麵色烏青發黑,在子時二刻斷氣,脖子上有扭斷的痕跡。”
“子時三刻時,已經被丟棄河中,所以屍體浮腫,至於究竟是何毒藥,還要劃開肚子檢驗才行。”
趙離鵲聞言第一個不答應,聲音氣憤拔高:“如今我哥哥沒了,屍體完整才是對逝者最大的尊重,驗毒又不止是這一個法子!”
“這……”仵作不敢在此時與她爭執。
她的目光一點點移到池盈初身上,激動的上前要打她:“肯定是你做的,昨日你說出那樣的話,晚上我哥哥就出事了,沒想到你手段如此狠毒!”
趙離鵲抓著她的頭發大吼大叫,池盈初忍痛要將她推開,但她不依不饒,陸元白在一旁冷眼看著這些。
池盈初還記得,來的路上他說會護著她,而現在……果然男人的話都不能盡信。
“趙離鵲!”趙老爺子看一眼陸元白,冷聲嗬斥讓人將趙離鵲拉開。
趙離鵲眼神如毒蛇般定在池盈初身上,怎麽也不肯移開:“父親,我沒有說謊,哥哥先前就與她有過節,她跟我說不會放過哥哥。”
池盈初餘光看到陸元白,他完全沒有為自己說話的意思,麵對這責問不止的一大家子,她隻能自救。
“昨日我不過說的氣話,沒想到趙姨娘會當真。”她下一刻就挽上陸元白的手,反正都是相互潑髒水,互相傷害。
“至於昨夜,我是睡在王爺枕邊的,我有沒有做過,王爺心裏應該是清楚的,況且我沒那麽大的力氣,能扭斷一個成年男人的脖子。”
趙老爺子聽到這話,這才問起她的身份:“這位是……”
他隻聽過陸元白身邊突然多出一個深得寵愛的通房。
陸元白開口卻是道:“區區一個下人而已,不必在意。”
“趙大人有什麽用得上本王的地方,盡管開口,本王也能盡一份心意。”
“自然。”誰都能聽出這話中的客套之意,趙離鵲現在還不是王妃,因而趙家與王府連姻親都算不上。
池盈初想讓仵作再驗一遍,趙離鵲紅著眼將她推開:“你別碰我哥哥。”
“先前我隻是恨你的出現,從今日起我恨你這個人,你的存在,你別以為有王爺護著就高枕無憂,我總有一日會叫你償命!”
池盈初後退兩步,下意識放眼望去,竟看到鍾景鬆也帶著人來了,他像是事先知曉般,直接帶上了仵作。
和趙老爺子打過招呼後,兩名仵作準備再驗屍一次,但結果還是和方才一致,趙離止的葬禮也要開始準備。
仵作私下裏和鍾景鬆說過話,然後才離開,趁著陸元白安撫趙家人時,池盈初找上了鍾景鬆。
“上次你讓我做的,我查到了冒充小太監的人指認是太子,但這事應當與太子無關。”
池盈初眼神變得凝重,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聽見他道:“昨夜我的人看到了趙離止被害的全過程,仵作查出所中之毒是七草枯,為避免泄露消息才隱瞞。”
她神情劇烈一震,想到自己第一次給陸元白下毒,毒藥不也是從普通毒藥變成了劇毒七草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