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登門道謝
池盈初目光與他視線撞上,隻是一瞬間又很快移開:“沒有傷到。”
“嗯。”太子點了點頭,想看清她的臉,但她一直低著頭,他不禁疑惑,“本宮記得你好像是四皇叔的人,為何這般躲著本宮?”
“我是偷溜出來的,還請殿下莫要告訴王爺。”她隨便編了個借口,暗暗捏了捏拳,然後匆匆跑開。
原本還以為不會被認出來,隻怕現在是她想多了。
太子盯著她離開的方向,直到背影完全離開才收回視線,侍衛悄無聲息回到他身後,他冷笑下隨即離開。
當街傷人這種事太顯眼,陸元白要是因此鬧起來,皇上那邊肯定說不過去,這不過就是做給鍾景鬆看的,算是小小的警告。
不出半刻的功夫,鍾景鬆就得到了消息,手背上青筋隱隱凸顯,咬緊牙關忍耐著情緒。
“今日就算了,日後盯緊太子那邊的動靜,不要被發現了。”
“是。”侍衛出去按照他的話做。
池盈初經太子那一下,也不敢在外麵多待,就怕再遇上別的熟人,身份被認出來就完了。
心中暗暗告誡自己,不要再去多管閑事,聽到街旁包子鋪老板趕人的聲音,無意看了眼就要離開。
“沒錢還買什麽,你在我這裏站著,那我接下來的生意怎麽做?快走快走!”
“我隻要一個……”滿臉邋遢的女人不斷哀求,非但沒有換來包子鋪老板的憐憫,反而被重重一推。
池盈初被撞的吃痛,尤其是肩膀,擰起眉頭看向那女人,對方眼神驚慌不安,回過神來捂住臉就跑。
池盈初起先隻覺得她麵容輪廓熟悉,一時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但她這樣心虛的跑開,一下子就讓人看出來不對勁。
“站住!”池盈初拔腿追上去。
對方跑的氣喘籲籲,她撿起一塊石子砸過去,正砸中對方左腿,前麵是一條死巷子,她要跑也跑不遠。
“看你這下怎麽跑!”旁邊地上就有小半桶水,池盈初朝她潑過去,對方尖聲大叫,擋不住臉上的汙穢被洗幹淨。
池盈初總算看清她的臉,不由得冷笑:“沒想到還是老熟人,你說是嗎,春芝?”
春芝渾身濕透如同落湯雞,整個人都狼狽透了,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目光瞪著她:“你也是從護國公府出來的,怎麽能……”
她好笑的輕哼,垂下視線道:“不同的人當然要有不一樣的待遇,我這個人一向分的清楚,你第一天知道我?”
春芝譏誚的扯動嘴角,語氣裏流露出深深的恨意:“我如何敢忘記?就算你不找我,我也會找到你!”
別忘記她們之間還有殺母之仇沒算,是池盈初和鍾景鬆聯手害了她的母親!
“那正好,我今日不從你嘴裏聽到有用的消息,我也不會放了你。”
池盈初對她的話不以為意,頓了頓又道,“先前你藏的那麽好,現在流音暴露逃走,你也藏不住了,你還敢說自己和她沒關係?”
“那又怎樣?事情到如今這地步,就沒什麽好瞞的,可你想知道的,我偏不會告訴你,就算帶著秘密去死,也不會讓你們知道半個字。”
“如果你肯老實交代,興許我還能留你一命呢?”池盈初試圖說服她,春芝聽到這裏麵色有些動搖。
若非情勢所逼,誰不想好好活著,今日池盈初留她一命,日後她照樣會殺了她?
“你想知道什麽?”
池盈初見她難得鬆口,趕緊追問:“當初趙離鵲的孩子,到底是怎麽沒的?”
春芝明顯有些猶豫,反複思索半天還是決定開口,但才說出兩個字,就被人一把匕首正中額心。
“是三……”
池盈初警惕的轉過頭,隻看到身旁一道黑影掠過,探了探春芝的鼻息,發現人已經沒氣了,眼睛還是睜大的。
她不忍直視,伸手覆上春芝的眼睛,沉沉開口:“早告訴過你,不要和流音走太近。”
“我對你母親是有愧疚,但我不欠你什麽,你要是想報仇,我替你就是了。”
春芝的眼睛漸漸合上,池盈初回王府找人,將她和其母葬在一處,之後這事被柳月枝知道,很快過來了。
池盈初想到春芝臨死前說的那兩個字,實在找不出有用信息,就隻能暫時稱不知道。
對方好像無處不在,又了解的如此透徹,應該就是身邊之人所為。
“按理說趙離鵲沒了,這事我也不用查下去,可我還是決定不甘心,一盆髒水莫名其妙潑到我身上……”
池盈初腦子裏聽不進她的話,偶爾應付兩聲,柳月枝說著說著,自己就覺得沒趣了。
“我今日先走了,你以後若是查到什麽,一定要告訴我。”
池盈初看著她離開,沒過多久就看到下人來了,還以為是陸元白找自己,一問才知道是旁人,自稱是臨產婦人的親戚。
她去了前廳,看到那人一身普通打扮,提著一籃子雞蛋,足足有十幾個,陸元白正襟危坐,眼神含笑。
“本王才知道你還在這樣的好心腸,這位說是要親自感謝你。”
“不用,我吃不下。”池盈初連忙拒絕,那人以為她是不好意思收下,非要將籃子給她。
“若是沒有姑娘出手,我那姑母不知道會有如何下場,姑夫又是個不中用的,整日不歸家……”
“慢慢吃總能吃完的。”
池盈初看了眼陸元白,神情有些僵硬,她總不好當著他的麵說是自己對雞蛋過敏,才不想收下的。
但這人實在過度熱情,她隻好換種方式拒絕:“不過就是舉手之勞,你這些雞蛋,送回去給她補補身子,省得我再跑一趟。”
兩人推脫半天,陸元白看不下去才走了,不想對方突然就跪下來,嚇了她一大跳。
“你這是做什麽?”
“求姑娘再幫幫忙,我姑夫整日在留香居,誰叫他也不回,我們想去順天府狀告,但鍾大人也不是我們想見就能見的。”
留香居?那不是鍾景鬆上次去的地方麽?回來之後他對他的態度就變了,她將人從地上拉起來問。
“你把事情再說詳細些,興許我能幫上忙。”
“嗯。”對方嘴角一勾,將事情娓娓道來。
池盈初送走他之後,臉色變得凝重,想要親探留香居的想法越發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