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本王是個無能的
池盈初正要扮成小廝模樣出去,看到柳月枝又來了,原本對她算不上厭惡,但她這幾日自作聰明的小動作,實在招人煩。
“王爺不在營帳裏……”
柳月枝給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塞給兩個侍衛一些碎銀,然後她走進來微微一笑:“我是來找你的。”
“你找我做什麽?”池盈初態度冷淡。
她默了默,裝作悲痛惋惜的搖頭:“你真要與我如此生分麽?是王爺讓我來找你過去的。”
“那王爺在哪兒?”池盈初睨了眼她的神色,心裏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
“與皇上在一處呢。”柳月枝說到這裏,才沒見她再問下去,領著她朝皇帝的營帳走過去。
皇上周圍不僅有不少侍衛,還有不少重臣和皇親國戚,就連鎮國公和護國公都在,這真的會是陸元白的意思?
“前麵就是了,”柳月枝回頭對她笑,先抬腳一步上前,“王爺……”
她話沒說話,猛的被人從身後推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再回頭就看到池盈初已經跑的沒影了。
“這是……”皇帝不悅的擰起眉頭,聲音都沉下幾分,嚇得柳月枝臉色一白,跪倒在地上瑟瑟發抖。
柳家的人看出是她,上前要向皇帝求情,陸元白先開了口:“皇兄,她是臣弟後院的人,應當是不小心走錯了。”
“皇兄若要怪罪,那便怪在臣弟頭上罷。”陸元白眸色一洌,視線掃向柳月枝, “還不退下?”
皇帝陰沉著臉沒說話,柳月枝大著膽子起身退下,柳大人在此時開口:“是小女的過錯,與王爺無關。”
“既然她是迷了路,那朕不計較了就是,誰也不會怪罪。”皇上麵色稍有緩和,扭頭對陸元白道,“朕想著以往不讓你來,是考慮到你的身體。”
“但你長久靠藥物養著,是藥三分毒,所以朕就想趁這次機會讓你出來鍛煉,你能獵多少獵物,朕都褒獎你。”
陸元白聞言一震,似乎頗是為難的開口:“多謝皇兄好意,隻是臣弟連弓箭都提不起來,恐怕被人笑話。”
“能嚐試就是好事,誰敢笑話你,朕就砍了他的腦袋。”皇帝一再勉勵,待東西準備好後,就出去翻身上了馬。
陸元白手撐在馬背上,想了想對旁邊的太監道:“你來扶著本王。”
太監得了皇帝的應允,才敢去扶著他,陸元白上了馬,馬隨著隊伍衝出去,皇帝一連獵了幾隻野兔,朝臣都在稱好,反觀陸元白這邊就空空如也。
“你來試試。”皇帝這話一出,眾人的目光都落在陸元白身上。
陸元白從侍衛手裏接過弓箭,對準樹上的鳥雀,拉滿弓卻隻射出幾米遠,眾人看他的眼神不免有些輕視。
“讓皇兄覺得見笑了。”
“皇叔箭術雖然進步了,怎麽還連本宮都比不上?可要再努努力才是。”太子騎著馬從另一處過來,身後的下人手裏也提著幾隻獵物。
陸元白裝體弱的咳嗽兩聲,牽強的扯了扯嘴角:“臣弟喜愛看書,這次來帶了不少古書,這騎射一向不好。”
皇帝聽他這麽說,腦海裏想起些美好的事,唇瓣彎起:“朕想起來幼時,你我二人的騎射都是父皇教的,但你那時躲懶的厲害,常躲在宮裏看書。”
“皇兄還記得。”陸元白也笑了笑,一咳嗽竟咳出了血,這嚇得皇帝變了臉色,當即就要傳太醫。
“皇兄又不是不知道,這都是病了,太醫說我如今……不過剩下一年多的時候了。”
盡管是這樣說,皇帝還是讓人給他把了脈,看到太醫搖頭,頓時大發脾氣:“滾下去,沒用的東西!”
“皇兄不必動怒。”陸元白勸慰道。
皇帝神情難堪,語重心長的開口:“朕隻剩下你這麽一個弟弟,哪怕你當年犯下大錯,朕也沒殺你,想再給你續幾年性命。”
“臣弟本就是該死之人,即便是到了地下,也無顏麵再見父皇母後。”
皇帝沒再讓他繼續跟著,遣了十幾個侍衛送他回去,陸元白離開時,聽見太子鄙夷的聲音,眼底殺意乍現。
“不虧是漢人的兒子,雖然有我金羌的血脈,但沒繼承到金羌人的半點血性,是皇室的恥辱!”
皇帝自然也聽到了這話,但也隻能裝作沒聽到。
柳月枝一回來就在哭,池盈初可沒心思理會她,想偷偷去看池夫人,不想被她的丫鬟當成賊抓個正著。
丫鬟氣的臉色漲紅,拔高聲音大喊:“你是哪家的下人,也忒不要臉了,連這種事都幹的出來,這是鎮國公府的營帳!”
池夫人聽到動靜從裏麵出來,池盈初心裏一急,用力推開丫鬟就跑,聽到池夫人讓人攔自己,急的往林子裏跑。
陸元白的馬險些撞上她,她嚇得癱坐在地上,他緊緊擰起眉頭:“怎麽,這是有追兵抓你?”
“還真是!”池盈初驚慌未定,被人從地上拉起來,“王爺怎麽現在就回來了,臉色也不大好看?”
“本王是個無能的,打不到獵物。”
他這話說給別人聽還可以,但她就不信了,他每次抓她的力道,她就沒掙脫開過。
“王爺不要氣餒,這次打不到,還有下一次。”她難得沒再和他唱反調,陸元白一時都有些難適應。
“本王怕是沒那麽多機會了。”
池盈初點了點頭,將手遞給他:“王爺拉我一把,我要坐在王爺後麵。”
陸元白看了看她的手,一下子用力將她拉上馬,卻不是讓她坐在後麵,而是讓她坐在自己前麵。
她下意識想動,被他一掌拍在腿上:“別動。”
馬車緩緩向前走,陸元白餘光瞥到她小巧的側臉,突然覺得身邊有這麽個能說能鬧的人寵著,倒也不錯。
這個人是誰都行,但唯獨不能是池盈初,而能令他真正上心的,除了她好像也沒誰了。
前腳回到營帳裏,柳月枝後腳就哭過來了:“王爺,當時是她推我,所以妾身才會給你丟臉……”
陸元白麵容冰冷,池盈初還以為他要怪罪,不想他怪的卻是柳月枝:“那你為何要將她帶到皇上那裏?本王什麽時候給你傳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