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當眾脫衣裳
陸元白知曉皇帝疑心病重,即便太醫查出體內之毒尚存,也不會輕易放他離開,眼睜睜見太醫退下。
“皇兄今夜留臣弟在宮裏,可要給臣弟睡的地方才行。”
皇帝視線從他身上掃過,攥緊的手背上青筋隱隱凸起:“朕許久不曾與你切磋,你不妨陪朕練練。”
陸元白低頭揉著手腕,幽暗的眸子裏閃爍著光:“那皇兄下手要輕些,千萬不能打臉,否則無法見人。”
“到了戰場上,敵人不會顧及這些。”皇帝趁其不意對他出手,招招都是衝著要害,毫不手軟。
他被一掌打得吐血到底,接連躲了幾下,又怕被皇帝看出來,故意裝作閃避不及的趴在原地。
地上有了幾灘血跡,他嘴角還掛著血絲,手上有幾處青紫痕跡,皇帝的手在他頭頂上方停住,最終收手。
“罷了,你回去。”皇帝冷聲背過身,對於他這樣企圖藏拙的心思,並非是沒有察覺。
陸元白擦掉嘴角的血跡,恭敬對皇帝背影道:“多謝皇兄手下留情。”
他這一走出去,事情就算是到此為止,太監方才就聽到動靜,隻是不敢進去看,這會兒見他渾身狼狽的出來。
“您……”太監語氣遲疑。
陸元白輕按嘴角,疼的嘶了一聲:“本王沒破相吧?”
“沒,沒有。”太監想到皇帝還在裏麵,不敢多說話,隻能搖頭。
“找幾個人進去收拾,再給本王備輛馬車,今夜發生的事該不該說,你也是皇兄身邊的老人了,應當明白。”
“是,今夜什麽也沒發生。”太監轉身要去做,不過片刻的功夫,陸元白的眼神在夜色裏就變了。
凶狠冷漠且帶著狼性,今夜這一切,他總有一天會報複回去……
池盈初坐立難安的等了一晚上,到黎明前夕,陸元白從宮裏回來,看見她靠在自己屋子門前睡過去了。
他眉頭頓時擰起,侍衛見狀趕緊解釋:“昨夜她想出去找王爺,屬下將她攔下,她就一直在這裏等候。”
陸元白蹙起的眉頭舒展開,摸到她冰冷的手,瞪了一眼侍衛:“你為何不將本王的披風給她?”
“王爺交代過,不得輕易進屋,屬下時刻記得……”侍衛哆嗦了下,心想這也不是自己的能決定的。
“杖責二十。”陸元白不再看侍衛一眼,彎腰將池盈初抱起。
池盈初其實方才就醒了,隻是覺得醒的不是時候,這一睜開眼,在場幾人都尷尬啊,可這侍衛挨打也確實冤枉。
她眼簾拉開一條縫,在他懷裏小聲解釋:“我沒怪他,能不能不打啊?”
陸元白將她放開,冷哼一聲:“既然醒了還裝什麽?本王這不是回來了麽?你別在本王這裏礙眼。”
他為緩解方才主動抱她的尷尬,故意將話說的又狠又凶。
她轉身要走,陸元白的聲音在此時響起:“那就杖責十。”
侍衛當即欣喜:“多謝王爺。”
池盈初腳步頓住,想到他的臉才覺得不對勁,折回去盯著他看:“王爺你受傷了?”
“哪個不長眼的敢對你動手?我下次替你報仇,讓他在你麵前認錯!”她氣憤不平的哼道。
陸元白如實告訴她:“是皇帝。”
“……那當我沒說。”讓她單槍匹馬的闖宮裏,還不如直接讓她作死。
陸元白不與她計較,牽動嘴角道:“你能有這份心,本王很滿意。”
“王爺滿意就好,那我回去休息了。”她語氣存著敷衍的態度,陸元白聽出來也沒怪她。
昨夜睡成那樣,肯定休息不好,他第一覺得被人記掛,原來是這般奇妙而難言的感覺。
宮裏也有人一夜未眠,太監偶爾聽見殿內幾聲歎息,試探的問:“皇上,可要奴才點燈?”
“朕今夜打他,他究竟是無力還手,還是故意不還手,朕無從得知,所以心裏不安穩,睡不著。”
“皇上是懷疑王爺已經恢複?”
“那麽多禁軍死在他手裏,朕還不能明著罰他,況且有人親眼見他出手,太醫診斷隻能作為依據,朕不得不懷疑。”皇帝輾轉歎息。
“先前盯著四王府的人不中用,再換一些更加出眾的探子盯著,不能對朕隱瞞絲毫消息。”
“是。”太監匆匆去辦。
夜裏越發安靜,幾乎能聽見外麵樹上的蟬叫,皇帝並未入睡,用過早膳又聽聞陸元白求見。
皇帝眼底一凝,神色冷淡:“朕不是昨夜就讓他回去麽?為何今日又來了?”
太監也沒想到,問過外麵宮人才進來道:“昨夜他的確是出宮了,今日一早就來了,說有要事稟告。”
“讓他進來。”
陸元白一見到皇帝,就說起鎮國公夫婦在自己郊外宅子遇殺手的事,皇帝聽著他指桑罵槐,臉色逐漸鐵青。
“皇兄,若不是臣弟及時趕到,賊人恐怕就得手了,不過臣弟的人抓了對方不少人,也算是給了教訓。”
皇帝別有深意的看他一眼,陸元白察覺後抬頭,聽見皇帝開口:“你說得很有道理。”
“臣弟的人射中過對方,瞧著身形像是方家公子,但遠遠的又瞧不真切,皇上是否要去查驗一番……”
皇帝默了默,緊接著道:“此事可還有他人知曉?”
“臣弟沒太注意,所以不清楚。”
禦書房裏沉寂下來,片刻之後皇帝起身往外走,停在他身邊:“既然你這麽說了,那朕就去查。”
“即便是鎮國公不在朝中為官,也斷然沒有被害的道理,朕不會輕縱!”
“是!”陸元白跟在皇帝身後走出去,到了方府跟前,下人要進去通報,皇帝直接阻攔。
“朕要親自進去瞧。”
皇帝走進去,看到前廳的方鬱岑,聲音微寒:“你是否傷害過鎮國公?若是答不上來,朕便治你欺君之罪!”
這般提問,聽著更像是提醒,方鬱岑自然是不會說真話,明顯就是皇帝有意放水。
“小人沒理由傷害鎮國公,況且鎮國公不是離京了麽?”
陸元白上前一步,迎上他的視線,皮笑肉不笑道:“的確是離京了,但那天本王親眼瞧見你,身前還被射中一劍,難道還要幫你回想?”
“皇上,隻要讓他當眾脫了衣裳,準能看見箭傷,足以證明此人居心叵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