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四章 威脅
陸元白最不想讓她看到的,就是這局麵,然而這一天還是來了,他想將她扯到自己身後,但她站在那裏不肯動半步。
倔強的要命。
眼神還是死死盯著那幾個人,是她在這世上的親人,少了一個都不行……
“本王……”他艱難的動了動嘴角,喉嚨艱難地發出幾聲,除了這些話,他好像也沒有別的話對她說。
她聽不進去,在這一刻她什麽都聽不進去,如果張將軍站在她麵前,她有種將對方碎屍萬段的衝動。
“我是大楚的將軍,不會對百姓下手,所以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麽交出你身邊的陸元白,要麽就親眼看著他們死!”
池盈初咬著唇瓣,咬出血跡都不肯鬆口,陸元白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裏,原來在她心裏,還是她的家人更重要。
他自幼長在皇室,沒體會過血肉親情是何滋味,不會明白她此刻的感受,他從小學到的隻有算計和利用。
但他知曉一件事,不想讓她難過。
“要本王的命可以,本王親自站到你麵前,你能殺了本王就是你的本事,不過你要將他們都放了。”
“本將軍是與她做交易,王爺等著看就好。”張將軍哈哈大笑,笑聲得意輕蔑。
陸元白那副病弱身子,會不會還沒走到城門,就先被殺了?況且他也想看看她,究竟會做什麽選擇。
池盈初不說話,眼淚止不住的掉,饒是再遲鈍也想明白了,陸元白為什麽會將她送走……
“本王的決定,就是她的決定。”
他說完要轉身,她倏地用力抱住他,眼淚滑進他的頸間,帶著冰涼的觸感,像是刺進他心裏。
“不要去,我沒想過拿你去換,你相信我……”
陸元白眼底有片刻怔仲,抬起的手頓在半空,小心翼翼的落在她背上,喉間嘶啞“我信你。”
城樓之下的人看不到這畫麵,張將軍還在囂張的喊“你們再拖延時間也沒用,究竟先是鎮國公府還是護國公府先死,不過是我一句話的事。”
池夫人知曉池盈初在為難,紅著眼睛朝她喊道“原先我不喜歡你,但後來你……你救你親生父母吧,我們不會成為你的威脅。”
“母親!”
池盈初看著她要往刀口上撞,當即也顧不了那麽多,直接從城樓上踏著輕功往下,身影一如前世戰場上一身戎裝的她。
眾人對她會武都露出驚奇的神色,唯一坦然麵對的隻有陸元白,她施展的每一個動作,被鎮國公認出來了。
落地的一瞬間,她也對上的鎮國公的眼神,許是因為血脈相連,許是因為血緣關係就是這樣奇妙,不用多說就能明白。
她將池夫人護在自己身後,十幾個將士把兩人圍住,池夫人覺得她的身影熟悉,哽咽難言“你是……”
“母親,我回來了。”
二夫人見這情景,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她的妙妙從不會這樣懂事,大婚那日的變化,就應當能看出來。
但她不願從這場夢裏醒來,仍舊將池盈初當做親生女兒疼愛,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她自欺欺人。
“不管你做什麽選擇,我始終不會怪你,你要保住親生父母,好生陪伴他們……”
二夫人沒有撞士兵的刀口,將士還是揮刀刺向她,護國公替她擋了一刀,倒在了她的麵前,躺在血泊裏。
“今生欠你的,如今算是還了……”
二夫人不可置信,她吃力的將護國公抱在懷裏,失聲痛哭不止,想起年少時少年郎的身影,說過會娶她為妻。
後來有人橫插一腳,她以側室的身份嫁與他,心裏有埋怨也有過失望,始終不變的是藏在心底的愛意。
他為她去了,黃泉路上孤單,她又怎麽舍得他一人?
她拾刀要抹了脖子,被人奪走刀按在地上,張將軍騎在馬上走到前方,目光在池盈初身上就沒離開過。
“你身後那個,我可以放了,現在還剩下兩個,你想怎麽選?”
池盈初鄙夷的冷笑,忍著一刀砍死他的衝動“一直以來都是你做決定,這回能輪到我嗎?”
“哦?說來聽聽?”張將軍似乎來了興致。
她目光落向一左一右被分別壓製的兩人,唇瓣被血染的妖豔。
“方才不是說像和我比試嗎?我現在給你機會,若是我贏了,兩個人我都要帶走。”
“那你輸了呢?”
“我隨你處置。”
張將軍答應的很快,眼裏亮起的光像是一團火焰“可以,我能用武器,但你不行。”
“隻要你能在一刻鍾內將我挑下馬,就算你贏。”
這分明對她不公平。
盡管如此,她還是想試試。
“我要怎麽信你?”
“放池夫人離開。”將士自動站開一條路,池盈初抬頭看向陸元白,他命人打開城門接應。
就在池夫人即將進去時,張將軍突然朝她射了一劍,是陸元白用劍擋開,幸好兩人都沒受傷。
這一下出乎池盈初的意料,她眸子裏又氣又惱“張平你使詐!”
張平臉上毫無愧色,反而是得意的振振有詞“我是說過放她,卻沒說放她活著回去,你比不比?”
“比,當然要比。”不光要比,她更想要他的命!
陸元白看著這一切,心情並不輕鬆,即便知曉張平傷不了她,仍是不想她陷入這般兩難境地。
“城中有多少人?”
“兩千左右。”
軍隊完全能和張平對抗,但她的親人才是關鍵,人沒救出來之前,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悄悄讓一隊人馬從後方包抄,兩側夾擊,聲東擊西,擊退即可。”
“是。”周顧點了點頭。
他知道陸元白的顧慮,所以沒有多問,親自領著一千人的隊伍出去,現在靠的就是拖延時間。
陸元白一箭射在張平馬下的腳邊,他同樣騎射精湛,箭矢入地一半,引得幾人看向他。
張平臉色變了變,聲音冷卻“王爺莫不是想偷襲?”
陸元白麵不改色,劃開嘴角卻不是真的在笑“本王要打就痛痛快快的打,偷襲這種下作手段也有臉提?你往日做起來不是很得心應手嗎?”
他說的張平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陸元白眸子掃過池盈初,幽幽開口“好了,本王不嚇你,隻想知道這些都是皇兄的意思?”
“對。”
“可以,但本王也把話放在這裏,她能傷你,你不能傷她,倘若她點了半根頭發絲回來,本王要你全家陪葬。”
他說這話的時候,仍舊是輕飄飄的語氣,人命在他眼裏,好似平平無奇,不甚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