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真的嗎?”陸慕池小手擦幹眼淚,她撲到哥哥旁邊,似乎非要從他嘴裏聽到喜歡,“那你喜不喜歡我呀?”
陸念白複雜的看她一眼,他覺得這種話很肉麻,所以很少會說,於是又丟下她跑了,沒有給她準確的答案。
池盈初將她抱進懷裏,溫柔的輕哄:“等哥哥做好了準備,就會來告訴你。”
“好,那我等著。”陸慕池被她哄的睡著,一覺醒來之後就忘了這事,還是整天追在他後麵喊哥哥。
她見哥哥每天都做好玩的事情,也要跟著搗亂,陸念白嫌她笨手笨腳的,又怕她磕到碰到,每回都讓她在旁邊看著。
池盈初和陸元白商議過後,就準備將送到國子監,她說話軟軟的,模樣又乖巧討人喜歡,很多小朋友都想和她玩。
唯獨有一個男孩子欺負她,年紀差不多和陸念白相似,當他看到妹妹白淨的臉頰畫上了筆墨,直接就問是誰動手。
她委屈巴巴的指著欺負自己的人,斷斷續續的說道:“我要告訴父親……”
還沒等陸元白過來,陸念白就已經和對方打了起來,那是她第一次見哥哥打架,從前隻聽母親說他調皮,從沒想到他打起來比平時對自己的態度還凶。
他雖然人小,但拳頭很硬,被打了好幾下都不吭聲,反而是更加用力打對方,將人按在地上,打得對方臉上一陣青一陣紫。
陸慕池心裏更加怕了,她終於知道哥哥不是不在乎,其實是很喜歡她,但她不想以這種方式看見。
“嗚嗚嗚……”被打的男孩子痛哭。
“哥哥不要打了,我怕。”她鼓起勇氣上前,將臉上的墨水蹭到他衣衫,他沒有再嫌棄,護犢子似的護著妹妹。
夫子匆匆得知消息過來,看到兩人已經分開了,另一個孩子哭的像是要斷氣,隻有他不僅不哭,還在哄妹妹。
夫子氣的吹胡子瞪眼,指著陸念白罵道:“真是太難管了,我現在就讓你父親來,看他怎麽對你。”
他對這話沒聽見似的,站在原地沒動,陸慕池被周圍人看得不安,拉著他的衣衫:“哥哥,我們回去吧?”
他蹙了蹙眉頭,心知現在跑了,回去肯定還有一頓教訓,但他舍不得妹妹哭,還是牽著她走了。
陸念白嘴角破了皮,好在臉上沒有破相,他帶她到長街,用全身剩下的幾個銅板買了一串糖葫蘆,放到她手裏。
陸慕池堅持要把第一個給他吃,墊著小腳喂他:“如果哥哥不吃,那我也不吃。”
他摸了摸嘴角,一碰就疼,不耐煩的瞪她一眼,語氣欠揍極了:“你要是不吃,那就丟掉,看我不打你。”
她這會兒倒是不怕他,跟小貓兒一般黏著他,倔強的要他吃下去,他沒辦法隻好吃下一個,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裏化開。
“好吃嗎?”她期待的小眼神看向他,舉著剩下的糖葫蘆。
他眉眼柔和,心頭像是有蜜化開,嘴上卻是又在欺負她:“不好吃。”
陸慕池撇起小嘴直哼哼:“哥哥真討厭。”
不過她喜歡這樣的哥哥。
之後陸元白帶著侍衛過來,將兄妹兩人都抓回去,他去國子監見到夫子,兩個闖禍精卻先跑了,這可把他氣的不輕。
陸念白被帶到了祠堂,說是要跪一夜認錯,他果決的搖頭:“我沒錯。”
“你還說你沒錯?”陸元白頭疼的不想再看他,一一數落他的罪行,“之前是調皮搗蛋,現在你還學會曠課打架了,還要帶壞妹妹?”
他咬緊牙關,一個字也不說,低著頭卻是紅了眼睛,陸慕池想為他說話,被陸元白抱出去,狠狠關上門。
“你在這裏給我好好反應!”
池盈初得知這些,也覺得他對孩子罰的重了,惱火的瞪了他一眼:“要是念白不原諒你,那我跟你沒完!”
陸元白當時在氣頭上,這會兒冷靜下來,疲憊的開口:“不會真關一夜的,我等下就把他放出來。”
陸慕池找到機會說話,趕緊對母親道:“哥哥是為了保護我,才跟人打架的。”
池盈初看到她臉上被畫成這樣,當即心疼的不行,端來熱水給她清洗,她委屈的揉著眼睛:“我要哥哥。”
“好,現在就把他放出來。”她輕輕擦掉墨水,有些痕跡已經幹了,白嫩的臉頰被擦的通紅,她又氣又急。
陸元白才注意到她這模樣,倘若真是她所說的,那今天就是自己做錯了,他眼底一沉:“哥哥保護妹妹是好事。”
“你去吧。”池盈初說了句。
他微微吃驚,這會兒倒不知如何麵對陸念白,忍不住反問:“我?”
“難道是我?”她細心擦掉筆墨印記,語氣帶著幾分埋怨,“是你把他關起來,還逼著他認錯,可我也覺得他沒錯。”
陸元白隻好親自過去,陸念白倔脾氣上頭,反倒跪在祠堂不肯走,他低頭認錯:“是父親不對,不該冤枉你。”
陸念白其實很少哭,哇的一聲哭出來:“反正我沒錯,誰要是欺負妹妹,下次我還打他。”
“那你就不怕自己受傷?”陸元白拉他出去,讓人做了不少好吃的,“下次再有這種事,回來告訴我或者你母親。”
“你和妹妹一樣重要,不僅僅是要保護她,也要保護你自己。”
陸念白聽得似懂非懂,重重地點了頭:“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這麽衝動。”
他那天打架跟小狼崽子似的又凶又狠,因而誰都知道陸慕池有個不好惹的哥哥,沒人再欺負她。
再後來長大,她也不再是愛哭鼻子的小娃娃,出落的亭亭玉立,許是承著池盈初骨子裏的一腔熱血,不愛紅妝愛戎裝。
奈何父親不給她請師父,她隻能跟著教哥哥的師父偷偷學,這一年哥哥十七歲,她隻有十二。
哥哥依舊像小時候那樣欠揍,但她已經聽習慣了,每回被他欺負了,就跑去父親麵前告狀,父親假裝嗬斥哥哥,哥哥配合認錯。
十月,近日天氣轉涼,陸慕池卻還穿著單薄的衣衫,說是穿多了會動作不便,就不能偷偷學武了。
“這是哪門子歪道理?你真以為這麽多年偷學沒人知道呢,要是不添些衣裳,染上風寒又要叫藥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