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悲憤的範二小姐
範依聽了範進雄此話,咬了咬牙恨聲道:“爹,你不疼女兒。”
見範進雄側過臉不理她,範依秋轉而又將哀求的目光望向費計香,委屈地道:“娘,你幫幫我。”
費計香長歎一聲:“我們答應了太子殿下讓你和你三妹互換院子居住,秋兒乖,你還是將院子讓幾吧!”
範依秋委屈得雙目泛淚:“娘你也不幫我。”
她又將希望的目光轉向琉璃,黯然道:“三妹你三年前一直住在這裏,回來這兩也住這裏,應當早就住習慣了,可我不習慣住這地方啊!三妹你就不要跟我換院子了吧?”
這話的當真不要臉,好像琉璃就應該住在破敗的院子裏,而她範依秋生是住在雕梁畫棟之中,況且這隻是讓她換十三而已,這就受不住了。
琉璃對範依秋的請求充耳不聞,雙眼看著賬頂,皺著眉頭打了個囉嗦:“啊!痛!好痛好痛……”
雖然她一直在強忍著身體的巨痛,這幾聲叫喊卻是故意的。
“薰哪裏痛了?”
“你且忍一忍,一會喝藥了就不會這麽痛了。”
“這些家奴真是下手不知輕重,娘出去一定替你好好教訓他們。”聽到她叫痛,範進雄和費計香慌忙上來噓寒問暖,情真意切,怒不可遏,雙目含淚,悔不當初。
範依秋見狀,猛地站了起來,咬牙跺了跺腳,氣急敗壞地吼道:“你們如今眼中隻有她這個女兒了,你們都要我住在這個鬼地方,我恨你們……”
南宮弈倏地轉頭,森冷的目光直射在範依秋身上:“請範二姐立刻與三姐互換院子。”
眾人見太子怒了,都了一跳,範進雄連忙對範依秋道:“秋兒你今日還是跟薰換院子吧!”
“你們……你們都欺負我!”範依秋頓時嚎啕大哭,飛也似地跑了出去。
範進雄夫婦回頭悵然地望了望範依秋跑出去的背影,又回頭繼續哄著琉璃。
他們都是聰明人,在太子麵前,他們無論如何也得裝模作樣一些,這女兒好像泵太子歡心,這幾日他們要好好表現表現。
南宮弈不想再看這兩夫妻的虛情假意,冷淡地對他們:“請元帥大人與夫人遵守承諾,不要行薄尊厚卑之事。”
範進雄夫婦對望了一眼,額頭冷汗直冒,連聲應是。
若按三綱禮教,身份尊卑算來,範薰是範進雄發妻謫女,而費計香雖然已扶為正室,但她生兒子範崢嶸和女兒範依秋之時還是妾室,那麽範崢嶸和範依秋隻能算庶子庶女,身份比範薰低,在這身份等級森嚴的禮製之下,薄尊厚卑是讓人不齒的行為,嚴重者要受律例的製裁。
範進雄和費計香冷汗涔涔,臉上卻笑容滿麵,點頭哈腰道:“一定!一定!”南宮弈微微點零頭,又對琉璃淡淡道:“你好生養病。”
完帶著丁紹允他們舉步走出了房門。
琉璃在他們背後高聲叫道:“弈,你要常過來看我啊!”
經此一事,範進雄夫婦對琉璃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當真硬將範依秋的院子換給了琉璃居住,床鋪被褥全換新的,連房中的桌椅也全是新的,衣櫃裏塞滿了新的衣裳,還派了四位婢女過來侍候。
換院子總得拆騰,琉璃雖然隻躺在床上什麽也不用做,但四周總有些聲響吵著,她身體又一陣陣火燒般痛著,直至深夜方安然入睡。
彎月如鉤,月色朦朧,窗外不時似出一兩聲螅蟀的鳴劍
琉璃睡得極不安穩,皺著眉頭不斷蠕動著身體,似在夢中也經受著傷痛的折磨。
一位身形修長的白衣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琉璃的床前。
白衣人散發半披,寬袍廣袖,衣袂無風自動,他低頭看著琉璃,精致絕綸的臉上變幻莫測,緩緩朝琉璃伸出了一隻修長的手。
一團白霧自他手中散出,絲絲浸入了琉璃的身體,琉璃很快安靜了下來,眉毛也舒展開來,仿佛傷痛不再。
安靜下來的琉璃慢慢地睜開了雙眼,目光落到床前的白衣男子身上。
琉璃猛地張大了雙眼,想坐來,身子卻被白衣男子輕輕按住:“你傷勢未愈,還是躺著吧!”
琉璃乖乖地躺在床上,驚喜地笑道:“聖君你來啦?”
聖君清玥臉上綻出一抹淺淺的微笑:“知道你被打,特來看看你這可憐。”
琉璃扁了扁嘴,委屈地道:“原來你這大半夜來,是看我笑話的。”又吸了吸鼻子,鼻聲濃重地:“我被一大群粗漢圍著,打的好傷好痛,床都起不了啦!聖君你幫我治治吧!”
清玥清亮如星的眼睛閃了閃:“我若不幫你治傷,你體內氣息能如此順暢?身體能如此輕鬆?”
琉璃聽到他為自己治傷了,雙眼一亮,連忙動了動四肢,又立刻緊皺著臉叫道:“唉喲!怎麽還是這麽痛?聖君你的醫術退步了?怎麽連我這一個凡人之傷也治不了啊?”
清玥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收回了按著琉璃的手,慢悠悠道:“我給你治愈了內傷,外傷也治了一半,你這丫頭卻這些沒良心的話,是想我將方才幫你治愈的傷全還回去嗎?”
“啊!不!不!不!不要還回來,我身上的傷你想治多少便多少,千萬別跟我客氣。”琉璃連連搖手,她暗暗感受到著身體的狀況,血氣確實比睡覺之前好太多,身體的痛楚也大為減輕,當然不會傻得讓聖君將傷痛還回來。
琉璃見聖君溫和的笑容,轉了轉眼睛,大膽地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討好地笑道:“聖君你法力強大,就好人做到底,將我的外傷也一並治愈吧!”
清玥低頭輕輕地牽開她抓住自己衣袖的手,輕聲道:“聖界中人本就不管凡人之事,你既為凡人,為你治傷已是不妥,若讓你一夜之間重傷痊愈,恐惹人懷疑。故為你留下一半外傷,讓你再經受四五苦楚,才不至於令人大惑。”
琉璃想了想,知道聖君的是事實,看著自己的手被他溫柔的掌心包圍著,心底升起一股柔軟和懊惱。
這個如父如兄般照顧自己長大的男人,百年如一日般嗬護著她,可她現在長大了,不能再讓他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