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還是要留在人間
琉璃雙眼黯了黯,看著久違的清玥,苦笑道:“聖君都知道了?”
清玥沉默地點零頭,光華流轉的眼中蘊藏著憐惜與疼愛。
琉璃走到旁邊的草地上坐了下來,輕歎道:“我識人不善,活該有此報應。”
“你往後如何打算?”清玥輕聲問,在琉璃旁邊與她並肩坐了下來。
“我若要恢複法力,除了待他壽終正寢之外,還有其它方法嗎?”琉璃沒有回答清玥的話,而是側頭看著清玥問道。
清玥知道琉璃嘴裏的他就是南宮弈,他當初禁了琉璃的法力,讓她以凡饒身份留在南宮弈身邊,當時是以南宮弈的生命為期限的。
饒生命不過短短數十年,他想成就琉璃與南宮弈之間的愛情,他可想不到,隻在一年多的時間之裏,他養的女孩就被弄的這麽慘。
看來人間還是不適合她!
“我既能禁你法力,也能為你解禁,你想回聖界嗎?”清玥也認真的問琉璃。
琉璃想了想,搖了搖頭,輕聲道:“我暫時還不想回去,我還想看看我的兒子,我還想領略這人間的甜酸苦辣,我還想走一走人間的名山大川。”
清玥一瞬不瞬的盯著琉璃那張平靜的臉半響,突然彎唇一笑:“看來你心裏還是放不下南宮弈。”
“也許吧!”琉璃再次苦笑了一聲,將眼睛移向了上明亮的圓月,低聲一字一句的道:“不過,現在我對他的不是愛,是恨!”
清玥璀璨的眼中劃過一道異樣的光芒,他淡淡的笑了笑,笑容之中有些無奈與憐惜:“你真的恨他?”
“是的,我恨他!”琉璃定定的著上的圓月,語氣提高了一些:“若不是他,我還是個快樂的女子,還不懂得什麽是殘酷。自跟他在凡間後,我被利用,被誣陷、被幽禁、被毀容幾乎失明,被搶去剛出生的孩子,被賜毒酒,被丟屍亂葬崗。而這些,大多都是他給予我的。我並沒有做過傷害他的事,他為何要對我這麽不留餘地?毒死我還要將我拋屍喂野狼?他對我這麽殘酷無情,我能不恨他嗎?”
頓了頓,琉璃的聲音提的更高:“還有徐娘娘、關嬤嬤,她們都為我而死。我對不起她們。我要為她們討回公道,我的兒子也不能讓那周若瑩養廢掉。我在人間還有事沒做完,我……”
“璃璃別激動,都過去了。”清玥見琉璃越越激動,連忙伸手拍著她的肩膀安撫。
琉璃深吸一口氣,平息著心胸越來越激動的情緒,眼睛也有些紅了,卻沒有眼淚。
“這段日子,苦了你了。”清玥輕輕的繼續拍著她的肩膀。
“是很苦。”琉璃低聲道:“不過,我也學會了很多。”
“是的,你變了,從前的你稍有委屈,便跟我哭鼻子。現在吃了這麽多苦頭,卻一滴眼淚也不流。”清玥感慨的道:“我的璃璃長大了。”
琉璃苦笑道:“不是我不流眼淚,而是我的眼淚已經流光了。”
清玥料不到她這樣的話,全身僵了僵,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伸出右手放在她的頭頂,又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頭發,再慢慢的放下右手,緩緩的道:“有些事情,並不是表麵看起來那樣子,就像南宮弈對你,也許你用心去證實一些事,恐怕得到的結果又是另一番模樣。璃璃,希望你不要被恨蒙蔽了眼睛,看不到事情的真相。”
“聖君你的意思是南宮弈這麽對我另有隱情?聖君你又不是南宮弈肚子裏的蛔蟲,為何替他辯解?難道我所受的慘痛經曆,還不夠清楚他那個人嗎?”琉璃將目光又放在了清玥臉上,有些生氣的問。
清玥笑了笑,月光之下,他的笑容溫暖如春,目光柔和如水。
“南宮弈是你的選擇,你當初甘願為他拋棄法力,以凡饒身份生活在人間,而那時候的他忘記了你,對你並不好,可你還是滿懷信心的讓我禁了你的法力。所以現在,你也要對自己的選擇有信心。”清玥溫和的臉上笑容淺淺,猶如這上明亮的月色照在空曠的山野之間,溫柔卻又不容褻瀆。
突然,他的臉上掠過一道異樣的情緒,清亮的聲音轉低:“你若真能忘記南宮弈,便不會再留戀人間。你若想兒子,我可為你將兒子抱過來。你想為那些死去的人報仇雪恨,我也可以將你恨的人除掉。可你的選擇仍然是留在人間。你須知道,你若留在人間,便隻能以凡饒身份繼續生活下去。”
琉璃臉色黯淡,輕歎道:“也許,不管愛還是恨,我心裏都還是有他的存在,所以才下此決定。我不能事事依靠著聖君的鋪路,我想以自己的力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我想用一些時間,認真修習聖君給我的《廣華經》,讓自己變成一個強大一點的凡人,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琉璃鄭重的道。
她不是不想聖君將她的兒子抱過來,也不是不想讓聖君為她殺了周若瑩。她是不想因自己的私仇,而讓聖君卷進凡塵俗事中來。聖界一直不管諸界爭端,可界卻一直對聖界諸多忌諱,好像生怕聖界中人會擾亂諸界似的。她不能讓聖君因此被界抓住什麽把柄,生出什麽禍端。
“既然你已經想清楚了,那我也隻能支持你。”清玥站了起來,看了看四周,笑道:“我看這裏風景頗好,要不你在這裏修練吧!”
琉璃眼睛亮了亮,也站了起來笑道:“這裏的確是修練的好地方,可是住的地方過於簡陋。要不,你為我變一間房屋出來?”
“變出來的東西,終是虛無。”清玥伸出右手,輕輕晃動的長袍突然像被陣風吹過,晃的厲害。
“聖君要為我親手造房子嗎?”琉璃驚訝的問。
“不錯,我要用人間的東西,為你造人間的房屋。”清玥不緊不慢的道。
“呀!聖君要怎麽建房……”琉璃話還沒完,就看到四周的樹木開始整根撥地而起,一顆顆懸在半空,似在等候吩咐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