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幕後黑手（邪衣）
很快，一肚子疑惑的普通警察們開始打道回府，交通也恢複了正常，除了大樓下方拉起了一條禁止入內的黃色警戒線，仿佛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普通人們該回家的回家，該加班的加班。哪怕以後再路過這裏，也最多隻是奇怪平時有許多穿著眼珠袍子的人進進出出的大樓為何變得如此冷清，然後——
繼續該幹什麽的幹什麽。
島國獨特的處事準則：不要給別人添麻煩。
反過來說，那就是：別人不要給我添麻煩。
“呼、呼、呼——”
兩位公安廳的黑衣人也開著低調的黑色商務車悄然離開，隻是在車內——
“前輩，要不還是換我來開吧？”
手在臉上一抹，副駕駛座上，平平無奇的黑衣中年人就變成了一個帥氣的青年。
“中島陣平，任務期間給我嚴肅點！”
開車的中年人目視前方，臉色難看。
“是是是，遠山前輩，”
然而旁邊的青年隻是輕鬆的擺了擺手。
“我隻是擔心前輩一不小心，會把方向盤擰下來。”
雖然普通人生氣最多是無能狂怒，但是帥氣青年可是知道身旁這位前輩是握力超過了500KG的超凡者，一旦怒氣上湧掌握不住，這小小一個方向盤怕是要當場變碎渣。
“沒必要板著一張臉吧，前輩。”
帥氣青年轉頭看著車窗外麵，車流不息，燈光交錯，雖然是一副已經看膩了的都市夜景，但每一次出任務之後再看，都有一種莫名的溫暖。
又活過了一次危機。
“很明顯，這次的事情是某個裏高野法力僧的子嗣或者徒弟在玩‘正義的夥伴’這樣的遊戲，按照現場的痕跡和證人們的證詞，那起碼是個B+級別的天才。——要是真遇到那個家夥，反正我肯定是馬上跪地求饒的。”
嘖，
開車的中年人也知道同事說的是事實，但是這個混蛋——
長著一張‘主角’的帥臉，卻說著三流NPC的慫話。
“既然‘上麵’發話了，證明那個少年背後一定站著什麽大人物，或者牽扯到什麽黑幕，我們這樣的小兵裝作不知情不就行了嗎？”
“我知道，我比你入職早了很多年.”
開車的中年人一臉壓抑的怒火。
“但是，我就是看不慣這樣的事情！”
“五十三條人命，”
“代表的是五十三個支離破碎的家庭！”
“就算他們是惡教人員，就算他們觸犯了法律。那也有法律來製裁他們！該如何判刑、該如何量罪、律法上麵都寫得清清楚楚。”
“如果誰都打著正義的旗號濫用暴力，那麽法律將蕩然無存。而到時候受害的，永遠是沒有‘力量’的絕大部分普通人。”
從刑警幹到公安廳，中年人依然是一副倔強的牛脾氣。
“罪惡的土壤裏，開不出正義的花。”
不管有什麽理由，殺戮永遠不會是‘正義’的事情。
“嘛，我倒無所謂，反正都隻是一些社會渣滓，死了就死了。”
年輕帥哥聳了聳肩膀，他可沒有同伴這麽‘偏執’的正義感。
“前輩，你別怪我說話直白，什麽正義邪惡的我才不想考慮那麽多，我隻希望我的能力能夠再提升一些，不至於讓我某次行動中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連個‘因公殉職’都撈不到。”
他們這些本身就不存在的公安廳‘第四部’人員，死了也別指望什麽蓋國旗、授嘉獎的待遇，就連追悼會也沒有，——說不定家人都不會流眼淚。
畢竟他們明麵上的身份，在這個社會是越來越尷尬了。
年輕帥哥雙手枕在腦後，悠閑的繼續說道。
“而且，說到底那些家夥加入惡教在先，各種罪行在後。本身就是‘邪惡’，要怪也是怪他們太蠢，居然信仰一個自稱‘神’的妖物。”
“呼，這就是我忍不下這口氣的第二個原因——”
嗖、
一邊前行一邊談話中，黑色商務車已經進入了東京足立區，駛入了一棟大樓停車場中。
阪本大廈，
獨屬於阪本組名下的個人資產，而阪本組這個名字讓人一聽就知道，屬於島國特產的極道組織。
目前在六代目阪本正久的帶領下，‘低調’的盤踞在足立區北部，旗下‘生意’囊括了傳統的反暴力費、花舞街町、超利放貸，還有新興的遊戲行業、漫畫行業、甚至還推出屬於他們的愛豆漫才。堪稱新時代的‘有活力’的社會團體的典範。
旗下還有八個小型的極道組織，經營著許多灰色產業。如果有朝一日能夠上市的話，那也是妥妥的一家大型公司。當然——
這是不可能的。
“前輩，前輩別衝動啊”
隨著頂樓的電梯打開，黑衣中年人一臉嚴肅的大步饒過正對電梯的龍虎字畫向裏麵走去，而帥氣的青年無奈的跟在後麵，繞過掛著字畫的影壁後，在其他同事疑惑的眼神中，不好意思的一邊點頭示意，一邊追上前方的中年人。
咚咚咚、
“請進，”
推門而入的黑衣中年人忍著怒火恭恭敬敬的向辦公桌後麵帶著眼鏡的斯文中年人躬身行禮。
“組長，”
正在閱讀手中文件的眼鏡中年人，正是黑衣人們的上司，公安廳第四部的部長。
當然，明麵上的身份，是極道組織阪本組的組長——阪本正久。
“事情結束了？”
“是，”
“辛苦了。”
幾秒之後，放下手中的文件，抬頭，看著眼前一動不動的中年人。
“還有什麽事嗎？”
“組長、”
中年人毫無畏懼的盯著辦公桌後麵的頂頭上司，眼神中是倔強和怒火的低聲質問。
“為什麽？”
“你是指我讓你們回來。。。”
“不！”
中年人陡然提高音量，把試圖躲在他後麵的帥氣青年嚇了一跳。
“我指的是我提交六次，關於逮捕‘真理之眼’的頭目鬆本智津的報告！”
“為什麽到您這裏就毫無音訊了？！”
明明可以很早就遏製的邪惡，卻在放縱中一步步擴大。。。
外麵正在辦公的同時們都被聲音吸引轉過頭來，雖然明麵上是一個極道組織，但是能夠在這一層辦公的幹部，私底下全都是公安廳的在職人員。
“因為在沒有犯罪記錄之前，我們沒有理由隨意逮捕任何一個國民。。。”
帶著眼鏡的斯文中年人慢悠悠的開口。
“你——”
黑衣中年人還想說什麽，就被對方平光眼鏡後麵冰冷的眼神和話語打斷。
“另外、遠山一夫，”
阪本正久向後靠在椅子上，平靜的反問。
“你是在教我做事？”
靜——
“哈哈、組長別生氣，”
作為房間中的第三人，帥氣的青年隻能硬著頭皮出來緩和氣氛。
“遠山前輩隻是有點被現場惡心到了而已，組長你是沒看見，那一地的殘肢斷臂、。。。”
“行了，我不想聽這些。”
帶著眼鏡的斯文部長從桌子上拿起一本雜誌。
“這是我們旗下的溫泉旅遊業務，你們去那裏放鬆一下吧，所有消費由公司報銷。”
“我——”
黑衣中年人還想說什麽，立刻被身後的帥氣青年捂住嘴，生拉硬拽的向門外而去。
“是是是，我們馬上走。”
哢嚓、
隨著門鎖上的聲音，帶著眼鏡的阪本正久低下頭繼續看報告。
“嘻嘻，連大名鼎鼎‘人熊’遠山都在你麵前敗下陣來。”
耳邊響起銀鈴般的聲音，一雙白嫩的手臂從背後環繞著公安廳第四部部長的脖子，鮮紅的嘴唇在耳邊吹出熱氣，絲絲縷縷落在的長發滑過他的臉頰。
“這般男子漢的氣概，讓奴家都心癢難耐呢——”
“請不要做多餘的事情，邪衣。”
然而被挑逗的中年人麵無表情的繼續翻閱著手中的資料，仿佛掛在他身後的不是一位絕世美人，而是一麻袋土豆。
“真無趣，”
身後的美人白了阪本正久一眼，瞬間風情萬種。然而對方連眼珠都沒有轉過來一下，注定是媚眼拋給了瞎子。
“哎，你就不能陪奴家做點‘好玩’的事情嗎？”
轉身坐在對方的辦公桌上，穿著一身浴袍的美人麵對阪本正久，‘改良’過之後開叉開到大腿根的浴袍下的風光若隱若現。
一雙光溜溜的大長腿，臉蛋清純，配上一身黑長直。。。
“說正事。”
然而這位明為極道組織頭目，暗為島國公安廳四部部長的男人眼裏，別說欲火，連一絲波動都沒有。讓名為‘邪衣’的大妖不禁懷疑這個家夥是不是性無能。
要不是用‘悟心鏡’映照過這個家夥心底最大的渴望，那麽‘邪衣’肯定會懷疑這樣一個心如鋼鐵的‘人’為什麽會投靠自己一方陣營。
嘛，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妹控’吧。。。
“好吧，雖然被那個不知名的和尚攪了局，但是收集到的‘能量’差不多勉強抵得上十片‘殺生石’的分量，總算是沒有虧本。”
“也不枉我親自放大了那個賣藥材的家夥心底的欲望。”
在麵無表情的眼鏡男手中，上麵名為鬆本智津的前惡教教主生平一欄上，赫然寫著家族世代經營藥材！
“嘻嘻嘻，你們人類還真是古怪，明明隻是一個普通人，得到一點點力量之後，居然會狂妄到生出成為‘神明’這樣的幻想。”
“而你這個連我都束手無策的家夥，也會為了一個逝去多年的妹妹瞬間轉變立場。”
“這就是欲望。”
中年人推了推眼鏡，嘴角閃過一絲嘲諷。
“推動我們人類發展的，就是這些讓你們妖怪瞠目結舌的欲望，——不管它們是好還是壞。”
“而身為控製‘欲望’的妖怪-邪衣，你自己本身卻沒有任何的追求，真是可悲。”
“嘛嘛嘛，太刻薄的男人可不討人喜歡。”
浴衣美人也不氣惱，她攤開手掌，白嫩的掌中是十片細長的晶體，閃耀著誘人的光芒。
和福島愛撿到，做成‘護身符’的晶石一模一樣！
“這些‘禮物’也該送出去了，你有什麽好的人選嗎？”
“都在這裏。”
眼鏡男從抽屜中拿出一疊資料遞給名為邪衣的大妖少女，裏麵是各種各樣的‘人才’。
被淩霸到割腕自殺未遂的少女、
獨自在家的神經兮兮孤寡老人、
即將麵臨失業的中年卑微社畜、
總幻想著一步登天的無業遊民、
在廁所裏麵安裝攝像機的變態、
。。。。。。。。
“很好、很好，”
童顏的少女高興的拍了拍手中的資料。上麵不但有這些家夥的詳細資料，家庭住址，甚至就連心理評估，人格模型這些東西都有。
“等我把‘禮物’送給他們，相信這些家夥一定不會讓我們失望。”
說完她高興的拍了拍眼鏡男的肩膀。
“有你這樣的‘人’作為夥伴，真是太可靠了。”
“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而麵無表情的阪本正久隻是推了推眼鏡。
“當然，等我的主人歸來，複活你的妹妹不過易如反掌。”
拿著資料的大妖高高興興的向眼睛男身後走去，蹦蹦跳跳中穿過了能夠防禦子彈的特殊玻璃，消失在夜色中。
“但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