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女人的天賦（三相）
“嗚、”
透過窗簾的光照在福島愛身上，是女孩歪歪斜斜的睡姿。雙手伸在頭頂，向上拉伸的寬大T恤露出了收束的腰身和肚臍，被子被踢到一邊，男性七分褲下光潔的玉足如同嬰兒一般白嫩。
嗯，畢竟是昨天晚上才‘長’出來的腳，說起來嬌嫩程度還真和嬰兒不相上下。——就這個睡姿，也和無憂無慮的嬰兒差不多。
明明昨天才殺戮無數，今天卻睡得出奇的安穩。
“哎，我。。。”
從睡夢中醒過來，福島愛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所在的地方。
學校舊學社，小野老師的的宿舍。
那老師呢——
少女急忙轉過去頭看向房間另一麵，然而那裏什麽都沒有。
怎麽會。。。
吱嘎、
木質的房間被推開，提著早餐的小野用高走了進來。
“早啊，”
運動服少年揚了揚手中的麵包香腸和牛奶。
“吃早餐吧。”
笑容爬上福島愛的臉，上一次有人叫自己起床吃早餐是多少年前呢？
不記得了，不過也不需要記得。
“好的，老師。”
被小野老師看到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好難為情，但是又有一種‘溫馨’的味道。
“對了，老師。”
福島愛站起來，十指交叉放在胸前。
“我剛夢到媽媽不在了，隻剩下我孤單一人。”
老師喜歡獨立的人，
“後察覺到那是真實發生的事實，而感到絕望。”
還要有溫柔的心，
“不過我覺得還是現實世界比較幸福，”
要堅強，
“因為一睜開眼睛就能看見小野老師。”
。。。。。
“好啊，那趁現在離上課還早，我——”
放下早餐，小野用高向福島愛伸出右手。
“帶你去見見你媽媽吧。”
唉？？
嬌羞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福島愛雙眼瞬間失去高光，表情快要維持不住。
“老、、、老師您剛才說的是，”
麵對小野用高的右手，福島愛下意識的向後一縮。
“媽媽？”
“對啊，”
運動服少年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如果遺體完整的話，我可以試一下能不能把她複活，”
嘛，雖然不動明王經上好像沒有這個技能，但是小野用高有一種奇妙的感覺：隻要他想，他應該就能辦到這樣的事情。
不等表情凝固的福島愛說什麽，小野用高一邊轉身一邊繼續說下去。
“如果肉體損毀太嚴重的話，我就隻能把你媽媽的靈魂召。。。”
“等、等一下，”
準備立即出發的小野用高身後的衣角被抓住，他回過頭來，是福島愛放大的瞳孔，顫抖的嘴角、臉上的冷汗。
“再、、、”
“再？”
“再等一下，”
臉色僵硬的少女放開小野用高，雙手無意識的比劃著。
“現場、現場肯定還有警察，我們要是出現的話，一定會被抓住的！”
“我可以在天上。。。”
“不、不對，”
使勁搖了搖頭，福島愛語無倫次的解釋。
“遺體、遺體說不定已經火化了，對，火化！”
“小野老師之前一直在深山修行，對吧、對吧？我們大城市的人死之後會立刻火化，不會留下屍體的！”
雙手再一次拉著對方的運動服，少女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對，就是燒成灰、、、”
“可是，起碼能夠見到你母親的靈魂。。。”
“求求你，先不要——”
放開了小野用高的衣服，少女雙手無意識的抓在胸前的T恤上，低垂的下巴上有液體滑落。
“現在、”
“暫時、”
“為了我，再等、、、”
麵對哀求的少女，小野用高垂下了眼簾。
“好吧，聽你的。對了——”
運動服少年一邊向外走一邊說。
“我去上課了，你先在這裏休息，等我打聽一下昨天晚上事情的後續再說。”
“嗯，”
破涕為笑的少女雙手放在膝蓋上方，向前九十度鞠躬，一頭黑色頭發如同瀑布滑下。
“老師慢走。”
。。。。。
等小野用高走後，福島愛拿起一張用過的毛巾，慢慢的放在鼻尖。
表情漸漸變態。
老師的味道
不不不，不能這樣。
搖頭甩掉腦海中的亂七八糟的想法，用毛巾將頭發盤起，露出光潔的後頸。福島愛找來抹布和水桶，開始——
打掃房間！
因為小野老師的善良讓她住進‘家’裏，那就不能毫無作用的白吃白喝，首先就從清潔開始，然後是做飯，之後是。。。
然而福島愛的好心情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就在她出門去走廊盡頭的衛生間接水的時候，打開的水龍頭中流下的不是清水，而是鮮紅的血液。
‘呐、’
身旁牆壁上的影子扭動著，化為一個歪頭說話的模樣。
‘你就那麽怕你的老師見到你媽媽？’
嗅
沒有血腥味。
小巧的鼻子聳動中，福島愛麵對一桶鮮血毫不慌張，甚至瞬間就判斷出了這隻是幻覺而已。
“你是誰？”
然後她歪著頭看向牆壁上蠕動的陰影。
‘一個能夠幫助你的人，’
牆上的影子裂開嘴角，一頭黑發突然章魚觸手一般沿著牆壁、地麵、天花板四處擴散。
‘我可是知道的，你之所以不敢讓你的老師召回媽媽的靈魂，是因為——’
‘就是你殺了自己的母親！’
石破天驚的話如同閃電劃過福島愛的麵前，然而隻有一張冰冷的臉龐。
是的，麵對洶湧的惡教教徒，殺紅眼了的‘我’隻是輕輕的蹭了一下那個名為‘母親’的女人，嗯、也就脖子上巴掌長的傷痕而已。
啊對了，好像還‘不小心’又踩了一腳。。。
噗！
並指成刀，白色的骨劍瞬間釘入牆壁上陰影的腦門上。
“那又如何？”
冰冷的雙眼看著牆上自己的影子，福島愛完全沒有了在小野用高麵前的少女姿態，隻有淩冽的殺意和冷漠。
這才像是傳說中的‘骨女’。
‘你不怕、、、’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撕拉——
揮手將牆壁瞬間切成兩半，福島愛眼前一花，什麽水龍頭中的鮮血，牆上蠕動的陰影都消失不見，隻有手掌變化出的骨刀和牆上一米多長的光滑豁口證明剛才發生的一切。
提起裝滿水的水桶，轉身離開這裏。
嗯，雖然不知道這個‘家夥’是誰，但是她說的有道理。
作為一個十幾年的唯物主義者，短短一個晚上的時候，在世界觀被顛覆之後，別說區區一個幻象幽靈，就算是閻王坐在自己麵前，福島愛都不會感到驚訝。所以——
原來死亡也不是終結嗎？
那麽、
她開始認真的考慮起如果讓那個名為‘母親’的女人魂飛魄散，永遠也不再出現在她的生活中。
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