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戰鬥的本質（對弈）
“喝！”
大吼一聲給自己鼓氣，柳生千代雙手持竹劍猛衝向對手，一招大上段劈下！
而她的對手已經身形一閃，同時豎起手臂一掃，硬生生的從旁邊將金發少女的竹劍格開。別說這隻是訓練用的竹劍，就算是真刀，以對方巧妙撞擊在刀身上的技巧，同樣也傷不到他。
何況他全身上下外麵還裹著一層不知名的繃帶。
西馬達——
不等柳生千代回劍防守，對方另一隻拳頭就砸在她的肚子上。
砰！
“嗚、”
一聲哀鳴中，少女長劍杵地彎下腰來，然而對手已經毫不留情的飛起一腳。
咚咚咚、
如同打水漂的石子一般在地板上連砸了三下，柳生千代才停下來。
“小野老師，這也——”
已經和柳生千代發展到‘塑料姐妹情’的福島愛看著對方的慘狀，不滿的瞥了一眼旁邊的運動服少年。
“嘛，不過是一點擦傷而已。。。”
“你管這個叫擦傷？！”
指著從地上爬起來，幹嘔胃液的千代，福島愛連從不離口的‘老師’尊稱都忘了。
“哼，不然你以為這是什麽？”
旁邊雙手抱胸的頭巾雇傭兵插入話題。
“輕傷？重傷？致命傷？——別笑死人了，”
他看著又一次爬起來雙手持刀擺出架勢的柳生千代，麵無表情的繼續說道。
“連內髒都沒有破損，骨骼都沒有斷裂，也好意思說受傷？”
“你——”
福島愛正準備反駁，就被旁邊伸過來的手掌阻止。
“他說的沒錯，”
小野用高沒了平時陽光的笑容，反而是一臉嚴肅。
“戰鬥這種事情，又不是少女漫畫中雙方塗脂抹粉的相對而站，你喊一個技能，我說一個招式，就像兩台激光炮一樣咻咻咻咻的亂射。打完之後還能一塵不染的握手言和。”
“翻開曆史書，凶殘才是我們‘人類’的真麵目。”
開膛、破肚、斬首、分屍、抽筋、扒皮。。。。
他向對戰中的兩人抬了抬下巴。
一方是入侵者之一的繃帶男，另一方是手持竹劍的柳生千代。
“相比起真正的性命之搏，這不過是正常的‘訓練’罷了。”
“既然選擇了戰鬥，就不要抱著‘不受傷’的天真念頭。”
“不管是劍術也好，拳頭也罷，它們都是衝突升級之後，用來從肉體上毀滅對方的伎倆。無論用多麽美麗的借口來掩飾，這始終才是事實。”
除非，是所謂的‘表演’武術。
“活下去，是任何一個生物的本能，你不可能要求你的敵人站著給你乖乖的殺死。”
“所以既然選擇了用刀劍代替話語，那你就要做好被對方瘋狂反撲的準備，以及——”
小野用高第一次說這麽一長串嚴肅的話。
“被對方殺死的準備！”
不管是要奪回‘十兵衛’的柳生千代，還是身為‘骨女’的福島愛，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以後的人生肯定不能和懵懵懂懂的普通人一樣和平安穩。
既然避免不了戰鬥，就讓自己比對手強大。
那樣的話，不管是要殺掉敵人，還是‘原諒’對方，起碼主動權都在她們自己手裏。
作為一名‘老師’，小野用高能夠想到的，就隻有如此而已。
——
瞥了運動服少年一眼，頭巾雇傭兵原本以為會饒恕自己兩人的，肯定是某個大家族或者‘國家’的秘密武器，沒有見識過人間血腥的，——現在看來倒是他有點小瞧人了。
砰！
隨著一聲重擊的聲音，柳生千代再一次飛了出去。
隻是這一次，她沒能繼續爬起來。
“千代，”
福島愛趕緊跑了過去攙扶起失去戰鬥力的柳生千代。
“小野老師！”
看著懷中雙目緊閉身體顫抖的金發少女，哪怕是仰慕著小野用高的福島愛也有點生氣了。
“不要慌，皮外傷而已。”
小野用高隨口回答，同時看向走過來的繃帶男。
“基礎還行、”
綁帶男看懂了運動服少年的眼神，用僵硬的語氣回答。
“毫無節奏、”
“C-級水平。”
這可真是一個讓人傷心的評價。
要知道一名拿著手槍的普通警察，就已經可以算是D-級‘超凡者’。而柳生千代作為柳生家的嫡係，十幾年的培養下來，也就是一個全副武裝的特種兵水平。
簡直是浪費食物，啊不、應該是浪費超凡資源。
“嗯，辛苦你了。”
小野用高點了點頭，而繃帶男乖乖的走到頭巾雇傭兵旁站好。
“那麽，接下來——”
他走到躺在福島愛懷中喘息的柳生千代前，蹲下伸出手掌。
“南摩三滿哆、”
隨著小野用高低頌咒語，柔和的光芒籠罩在金發大凶少女是身上。
“嗚、”
被打到半昏迷的少女睜開眼睛，然後從福島愛的懷中爬起來，雙手在身上一通‘自摸’。
“哎、哎？我的傷。。。”
“我都說了，一點小傷而已。”
小野用高拍了拍手站起身來，向柳生千代發問。
“你覺得剛才的戰鬥中，為什麽自己會輸的這麽慘嗎？”
“呃、”
剛驚訝於自己傷勢恢複的金發少女想了想回答。
“是節奏嗎？”
“每一次交手，總給我一種對方‘知道’我要做什麽的感覺，當我下劈的時候，對方已經開始躲閃，當我橫斬的時候，對方又已經提前一步後撤。然後——”
然後攻擊落空，就會迎來對手毫不留情的打擊！
“沒錯，”
小野用高點了點頭，
“其實千代你的基礎還是有的，但是在戰鬥中你攻擊的‘意圖’太明顯了，甚至讓對方清晰的知道你下一步要怎麽做，從而有針對性的提前準備應對。這種技巧。。。我也不知道你們叫什麽。。”
“是‘預判’，”
一旁的頭巾雇傭兵回答。
“所謂‘預判’，就是在對手發起攻擊之前判斷出對手的攻擊路線、手法、或者技能。”
“其實在很多地方，比如將棋、網球、甚至對戰遊戲，”
頭巾雇傭兵雙手抱胸侃侃而談，完全沒有一點‘俘虜’的模樣。
“都存在‘預判’對手下一步的技巧，而這位柳生小姐——”
他看了一眼金發大凶少女，眼神平靜的接著說。
“你的下一步攻擊，甚至不需要進行‘預判’。”
“那麽大的提前動作，就是明擺著告訴對手你的攻擊路線，順便讓對手攻擊你的破綻。就像是——”
“玩遊戲、送人頭，”
旁邊的綁帶男蹦出一句話。
“你們兩個是什麽意思？”
福島愛眯著眼睛看著這兩個毫無自覺的‘俘虜’發問。而頭巾雇傭兵和繃帶男對視了一眼，正準備開口。
“銀鷹—巴倫，B+級超級戰士，”
“木乃伊—砂川俊作，B級咒術師。”
伴隨著平淡的聲音傳來，是走進劍道部的無昂替安。
“我可以回答這個問題，”
說著他直接看向小野用高的方向。
“這兩位超凡者任務失敗，同時泄露了相關情報，將會麵臨‘雇主’的追責，所以不得不考慮獲得‘某個’強大勢力或者個人的庇護。”
說著麵癱少年掃了一圈，毫發無損的劍道部，以及乖乖站好的兩名‘專業’人士，就是小野老師具備‘碾壓’實力的最好證明。
“那麽，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兩位是——”
“想投靠小野老師。”
而我們兄妹兩，
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