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套路
這會兒是下午, 剛好夕陽西下，陽光泛著微黃的光從外麵照進來，特別像是那種青春校園偶像劇裏男女主在放學後的教室談情說愛的溫柔氛圍，格外浪漫。
但現在這事兒就不太偶像劇了。
阮安安整個人都是懵逼狀態。
他說什麽？什麽玩意兒？？手汗？？？
我、操。
我現在拿的東西！這麽濕！竟然是別人的手汗？！！！
阮安安大腦掠過這一行字, 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就立刻把這張紙給扔了出去。
那“被手汗浸泡的紙”重新飛回了顧訣的桌子上, 甚至還發出了輕微的“啪”聲。
“……我的媽呀，”阮安安忍不住感慨出聲，瞪大眼睛, 不敢相信, “這位同學是怎麽回事兒啊？手汗能把紙弄得這麽濕？”
顧訣麵不改色心不跳，解釋說：“汗腺比較發達, 理論上是可以的。”
“”
阮安安現在已經一點兒不好奇這人給她紙條到底是想要說什麽了，也沒懷疑顧訣說的話真不真, 滿心滿眼都在想著手汗兩個字。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 “我剛洗完”
“那就再洗一次, ”顧訣拿著她的書包，站起來道，“反正去電梯也要經過衛生間。”
阮安安點點頭，跟他一起出教室。
阮安安壓根沒往別的地方想，感慨了一路人的汗腺真是太神奇了。顧訣聽著她叭叭裏帶著吐槽，剛才的心情都變好了不少。
到了洗手間，阮安安的包在顧訣手上, 她洗完出來就看見顧訣把包遞給她, 話說得像模像樣：“我也去洗洗。”
阮安安這才想起來, 立刻接過來：“哦對，你也摸了，快去快去。”
於是顧訣毫無心理負擔地進去洗了個手，還用了香噴噴的洗手液。
——就好像手汗一事是真的一樣。
已經沒課了，出了教學樓之後，阮安安被顧訣送到了宿舍門口。
——殷媛在c大讀研，並且為了節省路途時間申請了獨立宿舍。阮安安一直對班裏人的說辭都是跟研究生朋友住，所以才沒被分到班級宿舍。
而且她有時候也會遇到一天兩節課剛好中間有個午休，這種情況就會去找殷媛擠一擠睡一覺。
研究生宿舍在東三門附近，阮安安從學校出來沒直接回家，因為晚飯說好要去林家吃。
說是來吃飯，其實是來挨訓的。
“……回國之後幹了點兒啥？啊？我聽說公司你也很少去，這麽些天就我讓你去簽了個合同你給我整完了，哈佛畢業有啥用？三年讀出來六年的有啥用我問問你？那個杯是挺有用的，但你為了那個杯還能不管公司了？！”
阮安安：“那我去了又不能正式上任……”
“把嘴閉上！”林鬆柏吼道：“挨訓的時候不要插嘴！你這小孩兒懂不懂事？這要是上學的時候，老師訓你你插個嘴，那肯定是要被訓得更狠！”
阮安安毫無自覺地插嘴：“我長這麽大就沒被老師訓過，老師們都可喜歡我了。”
林鬆柏：“………”你還跟我杠上了是吧。
於是阮安安挨訓時間從二十分鍾又延長了二十分鍾，一直到最後快吃飯了，林鬆柏才勉強閉麥。
晚飯過後阮安安跟外婆聊了好久的天，旁邊老爺子一言不發，擺著冷臉。
阮安安看著掛鍾，都快走了的時候，老爺子接到了一個老朋友的電話。跟老朋友聊著天，臉色總算好了不少。
人到了這個年紀，聊天內容基本就是回憶往昔，偶爾牽扯到家庭能聊聊小輩。
阮安安聽到林鬆柏中氣十足的聲音：“啊，我家也有出國讀書的……不是劍橋，不是不是，是哈佛。”
等等，這是在說她？
阮安安豎起耳朵——
“嗯，哈佛也挺好，嗯……哎呀就一個小輩，這麽多年沒見了，說出來你也不知道，”
緊接著，剛才滿口“讀出來有什麽用”的林鬆柏此時用那種漫不經心卻又炫耀十足的語氣道：“害，她吧，哈佛六年的課程三年就讀完了，我雖然沒想到這麽快，但其實也就一般般……”
那個“一般般”用的絕對是“超級□□”的語氣。
外婆笑得無聲打顫，阮安安：“”
小老頭還有兩幅麵孔呢。
那天最後雖然算是其樂融融結束的，但畢竟被訓了，總得付出點兒實際行動——就像是被老師抓住玩手機給班花告白就要寫檢討說“我不該胡思亂想我的心裏隻有學習”一樣。
於是趕在籃球大賽前，阮安安又奉命去了一趟“繁林”工作室，並且肩負著要給林董上交千字報告書的艱巨任務。
c大的那個合作項目已經投入建設，但建成還需一段時間，而“繁林”並不是一項新的業務，並且已經持續了很多年。
青城作為公認的經濟中心，全國不少的名企都紮根於此，比如顧林兩家，網友們都開玩笑說這就很像是兩國鼎立的局麵。
誰也不動誰，和平共處，實力相當，可能今年你贏了點兒，明年就是我。
林氏跟顧氏之爭，近幾年略顯頹勢的方麵是it。因為顧氏在it方麵有了新造詣，網遊與手遊越做越火，遊戲的國民度極高能夠給企業帶來最直觀的收益。
聽殷媛得來的小道消息說，那個遊戲其實最大的功臣就是顧家二公子。大部分製作是找的團隊沒錯，但從頭到尾都是顧二公子構想的，殷媛和薑怡也玩那個，為此唏噓不已，感慨了好久這男人好絕。
阮安安沒接觸過網遊，對這個興趣不大，倒是對林氏這麽多年來研究的“繁林”更有探究欲。
這是阮安安第一次來“繁林”研究基地，或者也可以叫做工作室，是在林氏一棟大廈的最頂層，場地寬闊，各個區域模塊劃分整齊，大部分房間都是采用透明玻璃隔開。
今天接待她的是幾位工程師其中一個，胸前名牌上寫著徐錫。戴著金邊兒眼鏡，穿著白大褂，是個長相儒雅隨和的中年人。
許錫問：“您是阮小姐？”
“我是，”阮安安對他笑了一下，“徐工您好。”
“我聽林董說過了，今天帶你了解一下工程全貌……”兩人打過招呼，徐錫帶著她往裏麵走，經過層層需要用名牌解鎖的大門，回頭道，“有些理論可能稍微有些枯燥，我們可以直接跳過，我盡量展示會讓你喜歡的成果。”
阮安安一直喜愛計算機專業相關，之前在哈佛雖然有課有條件，但她從未選過相關課程。因為要想早畢業，就需要算計著時間和每一科的學分，一點兒都不能浪費。
有這樣的機會怎麽能跳過！
她當即拒絕了：“不用不用，徐工您不需要跳過，我很喜歡這塊的。”
徐錫笑了笑，“那你跟我來。”
於是接下來的兩小時內，阮安安算是仔仔細細參觀過了一遍整個基地。
畢竟也當過一年的計算機大學生，加之最近還在學c大這方麵的選課，專業術語阮安安都懂，哪一塊兒講起來都十分順暢。
她越看越興奮，越看越想要親手嚐試。
徐工給戴上第一代繁林vr眼鏡切身體驗的時候，阮安安簡直感覺渾身的毛孔都好像打開了，眼前的一切都格外不可思議。
她像個第一次見到賽車模型的小孩子，問題多到數不清，到最後基本模式已經不是徐工在講，而是他解答她的問題。
“徐工，”阮安安摘下來眼鏡，“那我們將來開發的產品會應用於哪些行業？”
“目前主要停在展示層麵，行業還是很多的，比如設計方麵的——尤其是立體設計。醫療，比如遠程手術，以及體驗景區，教育，觀影啊等等。”
似乎是無意的，徐工又說了一句：“不過話是這麽說，vr由於資金、條件設備限製等等方麵的因素，目前也就隻限於特定專業領域，娛樂這塊兒就很少了。”
阮安安一愣。
娛樂這塊就很少了？但娛樂是大頭啊。
不是每個人的職業都跟設計醫療相關，娛樂才是大眾每天每時都在做的。
阮安安腦海裏閃過一個有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或者說，在她小時候的確很不切實際，但現在看來倒也沒有那麽遠……
最後徐工把她送到電梯口，阮安安還是沒憋住：“……徐工，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徐錫算是了解到這個好奇寶寶的體質了，笑得很無奈，“你問吧。”
“您之前說，以前這項技術不夠成熟，剛才您給我展示的那些都是我們所獨家擁有、還未對外開放的”
阮安安很認真地看著他：“那之前有沒有人提議過，把這項技術和網遊結合呢？”
那天離開工作室之前，徐錫說會好好考慮一下可行性再跟她聯係。
而阮安安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脈，回到家花了一小時寫出了三千字的報告書，不僅條理清晰還超額完成了任務。
她概述了參觀後的感想，以及體驗時的感受。缺點沒怎麽講，主要的筆墨用在了後麵的建議上。
最後把文件給林董的郵箱發過去，她突然信心滿滿地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會等到那一天。
……
兩天後，籃球賽正式拉開帷幕。
體委神神叨叨的，還去找人算了風水，說什麽隊服必須重新定，最後換成了白底紅數字的。
畢竟是班裏的坐鎮大神，背負著所有希望的顧神，當初做衣服的時候體委第一個跑來問顧訣的尺碼，以及他想要幾號數字，並說隊內一致表示隨他挑。
顧訣也沒客氣，直接道：“7號。”
體委屁顛屁顛地吆喝著“顧神選的7號！”“算命的跟我說7是我們的幸運數字！”“兄弟們穩了穩了！”跑走了。
阮安安有些好奇：“打籃球的……號碼很重要麽？”她回憶了一下，“我看nba球員什麽的都是固定的號碼，你也是一直用7？”
顧訣說：“倒不是重要的問題，7也隻是我第一次打球的時候隨便選的數字。”
“那是為什麽？”
“畢竟這個數字跟我跟久了，如果同隊隊員背後背著這個數字……”顧訣漫不經心地抬了抬眼，“那我就會覺得他很牛逼。”
“？”
“就很可能下意識把球傳給他，從而造成不必要的丟分。”
“”
這語氣，配上他現在的表情，好看是好看，但說實話著實欠揍。
阮安安心裏第一想法是這牛逼吹得是真牛逼，第二想法是……按照顧訣的實力，這他媽好像不算吹牛逼啊。
總結：騷不過。
聽秋妍的科普，c大曆年最嗨的就是運動會這幾天。以論壇為例，在團體籃球賽開始的第一天流量能直達頂峰，後麵則緩慢下滑。
籃球賽一年一次，參加的班級很多。
體委本身的計劃是：前麵打會計和市場工商管理這些沒啥戰鬥力的小菜逼的時候，顧訣不上場，節省體力，作為金融1班的底牌，在最後跟國貿3班決一死戰的時候再上場，殺他個片甲不留，讓他們永遠無法翻身。
顧訣聽完，似乎是覺得沒什麽必要，語氣很平淡的隨口一問，“我沒打過別的班級，不了解，你們幾個有把握堅持到決賽嗎？”
體委：“”
體委突然覺得有被冒犯到：“我們雖然沒贏過國貿，但好歹也是咱們係萬年老二！顧神你可不能這麽看不起人奧！”
阮安安在旁邊喝水，聽到這委屈的控訴，差點兒嗆到。
她把水咽下去，忍不住笑著問：“體委，你是不是怕咱們戰術泄露呀？”
體委遇到明白人，忙點頭：“可不是嘛！ ”
“但咱們的戰術”阮安安看了顧訣一眼，輕咳，小聲提醒：“不是一個王者帶四個鑽石嗎？”
隊內沒有配合，別的隊也沒有王者，有啥好研究的？
顧訣靠在座位上看兩人說，不表態，但顯然是默認的。
體委：“”完全說不過這對夫婦，就很生氣。
體委的建議被駁回，揣著一肚子委屈走了，最終顧訣還是從第一場就開始跟他們一起打。
籃球賽場地抽簽決定，同時進行，一部分在室外籃球場，一部分在室內體育館。可能是論壇預熱的緣故，阮安安發現她們班的比賽觀眾人數明顯比別的班級要多，尤其是女孩子，占了足足三分之二。
阮安安跟秋妍坐在一起，大概把自己身邊的掃了掃，發現這裏還不乏長得好看妝容精致的美女。
球場裏，金融1班這邊幾個人站在一塊，雖然身高都差不多，但那個7號就格外出挑，一眼望過去就他最顯眼。
那張臉就算隔著這麽遠也能看出輪廓清俊，更別提這擋也擋不住的好身材。
皮膚白，長得帥，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唉。
她見他的第二麵就看透了。
翹屁股這絕對是紅顏禍水，絕代妖妃。
正感慨著，阮安安手機一震。
是顧訣發來的微信。
【gj】：有水嗎？我忘帶了。
阮安安一愣。
他怎麽可能沒帶水？
體委這幾天生怕顧訣感冒發燒，整天備著板藍根，甚至還給她塞了一包，說是預防。
這麽細心，比賽怎麽可能不備水？
但比賽就快開始，她也不能問這些有的沒的，就實話實說。
阮安安安阮：【是有一瓶，但我已經開了……】
阮安安安阮：[悲傷順流成海jpg]
過了兩秒。
gj：【……那就這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