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套路
阮安安陷入了巨大的震驚裏, 並沒有發現身側顧訣的怔愣。
她沒有正麵問過顧訣的家境,就知道他有一個怎麽勸都不回頭的網癮很大的弟弟,非常令他們一家子頭疼, 然後還有個導致笨笨受傷離家的熊孩子……再就沒了。
她死死盯著那行字。
村裏長大, 一起放過羊, 一起種過地……而且還是小時候!
小小年紀就得放羊?這麽苦的嗎??!
阮安安心情格外複雜, 又覺得心疼他。
在這種環境下還能長成這樣,這也太優秀太不容易了。
阮安安很給麵子地發了幾個表情包。
[隊伍]【我愛咕咕】:哇!/星星眼/星星眼/棒棒噠
[隊伍]【高嶺之草】:/淡定
高嶺之草的一萬塊贈送頭像框是個黑金色的, 殷媛戴的頭像框是個限時版,就在她入坑沒多久的一個充值活動送的,現在氪金大佬的標誌性框其實就是那個, 唯一一個光效會在頭像上流動的頭像框。阮安安見多了,對於這個頭像框已經挺麻木的了。
但那是殷媛, 天之驕女,家境好,從出生就是富二代。
這是顧訣的朋友,以前放羊種地後來才變成的拆二代。
當然是要區別對待了!
但是……
“那個……你朋友為什麽叫我弟妹?”阮安安轉頭,“他真的是你認的大哥啊?”
其實她心裏想的是,顧訣這種脾氣怎麽可能隨隨便便認大哥?
——這可是當年七種全校壞學生的頭目,那麽些人都對他五體投地的, 那他認的大哥得多牛逼啊。
大個屁的哥。
顧訣心裏憋著火,但依舊麵帶笑容:“我朋友,這人比較喜歡……開這種玩笑, 經常這樣發瘋, 不是什麽大哥, 不用理。”
阮安安“哦”了一聲,還沒等再說什麽, 顧訣又道,“也不用叫他‘大神’,我就隨口一說,其實他挺菜的。”
“……這樣啊。”
顧訣掏出手機,正準備簡短地罵兩句,但沒想到薛昭兩不耽誤,一邊在遊戲上胡逼逼,一邊在微信群裏瘋狂刷屏。
薛昭不是狗:【所以你女朋友叫軟軟是嗎?】
薛昭不是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顧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子給你把謊撒圓了,就問你夠不夠窮?還不快叫哥哥!!!】
薛昭不是狗:【啊,顧狗女朋友太給力太捧場了吧,你這老狗怎麽找到這麽乖一妹子的,但是怎麽回事兒她為啥叫我大神?】
“……”
顧訣趁阮安安在看屏幕,打了一行字過去。
顧訣是神:【狗兒子,給我等著死】
剛收好手機,就聽到阮安安問:“那大神也不叫,他也不是你大哥,我該叫什麽?”
顧訣活動一下手指,“你跟我叫就好。”
而後在鍵盤上劈裏啪啦開始打字。
阮安安看到隊伍聊天欄刷新——
[隊伍]【我愛軟軟】:阿草,別逼逼了,去下副本。
[隊伍]【高嶺之草】:……
[隊伍]【高嶺之草】:啊???
“噗……”阮安安笑噴了:“哈哈哈哈哈哈,你叫的這是什麽啊?阿草?別這樣別這樣,不太好聽啊……”
“沒什麽好不好聽的,”顧訣笑了下,“你不知道,他本人真名裏就帶著“草”字,阿草是他小時候的乳名,他自己聽得最習慣了,我也叫習慣了。”
阮安安震驚了:“………”
名字裏帶“草”?這得怎麽取名才能不難聽?
顧訣最後一錘定音:“所以跟著我叫就行,別有心裏壓力。”
阮安安抿抿唇,想想既然是村裏長大的,說不定真的不太介意這些。
於是小心翼翼地跟著叫了。
[隊伍]【我愛咕咕】:麻煩阿草了。/合掌
[隊伍]【高嶺之草】:…………
隔著網線另一端,薛昭氣得差點兒把耳機摔了。
但這熱鬧是自己要來湊的,他也不能真的惹怒
於是十分憋屈地操縱著“阿草”帶兩人去下四十級副本。
邊罵著娘,邊吃狗糧。
……
一回生二回熟,在阿草的帶領下,阮安安和顧訣每天抽出一個多少時,兩人的號隻用了幾天的時間就到了九十級,而阿草已經一百二了。
這還多虧了拆二代阿草贈送的rb才能買到的升級激素丹。
九十級是第二道坎,在邁過這道坎之後,又是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到了這個等級,基本上已經對遊戲有了足夠全麵的了解,能結婚配偶,也能養寶寶。並且如果玩家不喜歡初始職業,在九十級正式確認職業的時候可以轉職,而喜歡初始職業的直接確認即可,給了玩家後悔的機會,非常人性化。
阮安安之前試玩了目前市麵上較火的幾款網遊,《六界》的確是各方麵都最為突出的。
從畫風上來看,首先這人物的捏臉係統是目前最細致的,甚至連眼睫毛都可以調長短粗細。除此之外,捏完臉後的人物建模放到遊戲裏幾乎完全還原,不會讓辛辛苦苦捏出來的臉放到遊戲裏就糊成一堆一樣的大眾臉。
這意味著在遊戲裏,隻要稍稍把鏡頭放大,就能發現每個人物角色的臉是不同的。
除了臉,衣服就更多樣了,可以直接穿戰鎧,也可以花錢在不影響裝備的前提下穿時裝;可以買坐騎,坐騎可以買衣服;可以買寶寶,從普通到神獸,寶寶能生小寶寶,小寶寶還非常具有不確定性。
遊戲最忌諱死板,最忌諱陳舊,而不確定性才是吸引玩家的一個最大的亮點。
比如論壇上一對兒大神夫婦曝光過,他們兩個神獸寶寶都是獨角獸,倆又美又颯的獨角聲,竟然生出來一個沒有角的禿角獸。雖然性能極品,但小禿子的外形卻醜萌醜萌,讓人哭笑不得。
阮安安也是親自玩過才知道,有些東西火是有火的道理的,《六界》能成為國民網遊實在是太正常不過的事情。尤其是在對比其他網遊之後,這種感覺愈發強烈。
阮安安每次玩完都不忘自己的使命,而由於對遊戲的感觸頗深,所以報告打起來也是行雲流水。
第一次打完報告一頓分析加吹彩虹屁之後,實在沒忍住,她在群裏誇了一句:【我宣布,我要收回對顧二公子的偏見,顧二公子牛逼。】
薑怡當時秒回:【青城名媛的夢,不跟你吹牛逼。】
……
這一周以來,學校方麵除了比賽氛圍更濃鬱、陳宋開始給她和顧訣做無用的賽前心理疏導以外,並沒有什麽其他的變化。
要是非說變化……好像隻有一點。
自從上次打雷,兩人同床共枕之後,似乎這就是一件理所當然被默認的事情了。
客房已經空置一周了。
笨笨每天一到點兒也非常開心又自覺地進主臥。
屁股也不朝外了。
雖然沒有把某件事攤開明說,但阮安安覺得男朋友和自己想的應該差不多。
所以對於現在的狀態最好的形容就是——同床,但沒共枕。
好在床也夠大,平時不打雷不下雨的阮安安也不會害怕到發抖,為了避免像某天清晨那樣尷尬的事情發生,他們就各睡各的。
隻是,畢竟睡著了的人沒法控製自己。
偶爾——一周也就兩次。
阮安安早上睜開眼,會發現她和顧訣是抱在一起的。
和顧訣同居之後,定期回林家變成了一件非常隱秘的事情。
阮安安為了撒這一個謊得多方麵鋪墊。
首先林鬆柏並不知道她和她一個男大學生同居了,林家不興電視劇裏那種跟蹤調查什麽的,一般都是直接問本人。所以阮安安就得讓顧訣先騎車子把她送回學校,她再從學校去林家。
而回學校的理由就由她對著顧訣鋪墊了。
周五一早阮安安又收到了林鬆柏的消息。
她這次不想來回折騰,所以下課了就沒回家,等顧訣去家教之後,林家的車剛好到了校門口。
阮安安去林家的時候,卻發現除了接自己的這輛以外,院裏還多了一輛車。
來客人了?
能開進林家院子的自然不是凡品,但阮安安不常接觸圈內人士,還做不到憑車識人,猜不到這是哪位貴客。
一直到她進了門——
林鬆柏聲音洪亮具有辨識度,阮安安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好久沒見這姑娘了,多大了?是不是跟我外孫女一樣大啊!”
而另外一道聲音十分陌生,是個老人的嗓音,但硬朗程度卻和林鬆柏不相上下。
“你別提了!還好久沒見呢!突然蹦出個外孫女兒,你可真能藏啊!”
既然是林鬆柏要她來的,那肯定是可以見的。
阮安安帶著疑惑進了門,看清屋內幾人的樣子,愣了一下。
竟然有一張熟麵孔。
林鬆柏麵前站著的是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兩人體型相當,身高也是,一看就是好兄弟的樣子。
“安安,快過來,”林鬆柏對她招招手,“這是夏老頭,你叫爺爺。”
阮安安笑著點頭:“夏爺爺好。”
林鬆柏又介紹旁邊的女孩,“夏老的孫女你可能沒見過,這次也認識認識,她叫……”
“夏檬,”阮安安接過話頭,對著林鬆柏眨眨眼睛,“外公,我們認識。”
林鬆柏頓了一下,“什麽時候的事兒?你們倆怎麽能認識上?”
“……”阮安安正在想該怎麽解釋她們倆這神奇的兩次廁所奇緣,夏檬就開口道:“林爺爺,我們是一個學校的。”
看起來夏檬他們也剛到不久,介紹完之後,幾人坐下喝茶尬聊。
夏爺爺和林鬆柏是老朋友了,阮安安以前就經常聽林鬆柏吹牛逼的時候暗踩一腳夏老,什麽曾經夏老暗戀的某某其實給他遞過情書……這會兒看著兩人哥倆好的樣子,阮安安也不好意思拆穿他。
夏檬也是個話少的,於是客廳裏回蕩著兩個老人的說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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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茶聊天沒多久,倆老頭就手癢想下棋。林鬆柏揮揮手打發阮安安帶夏檬上樓玩,“你們年輕人啊肯定都不愛看下棋,倆小姑娘快去聊小姑娘的吧,別在我們這兒守著了。”
“……”阮安安也不知道上樓有什麽好玩的。
但她還是起身,對夏檬道:“二樓有個陽台挺好看的,我帶你去?”
夏檬點點頭。
一路沉默著上了樓,到了陽台,看著各式各樣綠色的盆栽,以及一眼就能望到院子裏美景的寬闊視角,夏檬笑著誇了一句,“是很好看。”
可其實大家族的別墅就沒有哪兒是不好看的。
阮安安示意夏檬坐在陽台上的椅子上,她自己坐到另一側。
以前在廁所是特定場合,這會兒到了正常的場所,隻有她們倆的時候……身份的尷尬就顯示出來了。
夏檬,阮琳姐妹團四角之一,也是最牛逼的那個角。
而她,阮安安,是阮琳單方麵的死對頭。
夏檬似乎不是個話多的人,尷尬的氛圍持續沒多久,阮安安決定先打破沉默。
她有些好奇:“夏檬,你為什麽不問我怎麽會出現在林家?”
“……”夏檬稍微措辭了一下,“因為我覺得這似乎牽扯到許多事情吧。”她頓了頓,語氣有些不確定,“如果你想說的話……那我現在問?”
所以是怕她不好回答?
阮安安突然覺得這女孩兒有點可愛,也是這麽一瞬間,她想要提一件十分久遠的,又令她十分困惑的事情。
“唉……”阮安安很突兀地歎了口氣,把身邊的人目光吸引過來,她說:“夏檬,其實有件事兒,我想問你很久了。”
這語氣讓夏檬一愣:“……什麽事?”
“你到底為什麽會和阮琳做朋友?”
不等她回答,阮安安眨了眨眼:“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小學的事情。”
“你小學有一陣子天天戴帽子上學,有一天你帽子不是掉了麽……具體為什麽掉我忘記了,我把我自己的帽子托人借給你了。”她納悶,“我看你戴了我的帽子戴了一天啊,怎麽後來再見,你就跟阮琳成了好姐妹了呢?”
阮安安說完,就在觀察夏檬的反應。
她眼睛睜得很大,明顯不像是忘記的樣子,隻是……看起來特別驚訝。
“那個帽子,”夏檬一字一頓道,“……是你借給我的?”
她們小學那時候,就算是世家子女也不提倡家庭封閉式教育了,送去學校才有利於孩子培養和人交往的能力。
而有權有勢的家庭自然也要送孩子去青城條件最好的小學,那會兒默認的貴族班就是一班,阮琳和夏檬都在這個班級,而剛被接回阮家的阮安安作為插班生,和他們不在一個年級,更不在一個班。
夏檬小時候是個特別好麵子的小姑娘。
好麵子到在“去死”和“當眾丟臉”裏選一個,小小年紀的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
夏檬在小學三年級的暑假生了一場小病,為了治療剃了光頭。而到了開學的時候,頭發依舊沒長出來,是那種毛刺一樣的長度,看著就是個俊秀的小男孩兒。
可夏檬從小愛美,向來在學校都是小公主一樣的存在,自然不可能這樣上學。戴假發太假,於是她天天都戴著帽子去上學。
雖然同學們都好奇,但夏家地位在那兒擺著,也沒人敢真的去摘她的帽子。
翻車那天是猝不及防的。
好像是在廁所窗前吹了會兒風,她的帽子就直接掉到了窗外,幾層樓的下麵。
夏檬記得那瞬間對於自己來說,簡直像是晴天霹靂。
小姑娘生怕被人看見頭發還沒長出來的樣子,慌不擇路地跑到了距離最近的廁所,關上隔間門。那會兒還不到放學時間,聯係不到別人,如果要問別人幫忙,那就必須得頂著光頭去見人……她急得直接哭了。
卻沒想到過了不一會兒,從隔間外麵傳來喊聲,有人問,夏檬在裏麵嗎?有個女生讓我給你帽子。
夏檬至今都記得那種心情。
她接過帽子之後,問那女生叫什麽,可能小孩子忘性太大了,支支吾吾半天就隻說出了一個“好像姓阮”。
而提到這個姓氏,夏檬立刻想到了跟自己同班的阮家女兒阮琳,問了一句,那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點頭道對對對,應該就是她。
在當時,是默認的貴族班也會有稍微弱勢的家族,有強就有弱,就像老牌家族一定看不上後起之秀。
阮琳小小年紀就已經窺見未來的雛形,學習一般,最擅長的就是拉幫結派,集結中上層和她差不多水平的小丫頭搞小團體。
所以夏檬一直都覺得幼稚,她看不上阮琳。
直到阮琳把帽子借給她,這件事簡直天翻地覆一樣改變了夏檬對她的看法。
小朋友的友誼還能有多複雜?何況這對於把麵子當成全世界的夏檬來講,簡直是救人於水火一樣的事情。
而阮琳一直聽媽媽講要和夏家女兒搞好關係,班級裏最值得她交朋友的就是夏檬……一直沒能交朋友成功的阮琳見夏檬主動找上自己,自然也是樂開了花。
夏檬一直都不喜歡阮琳做的一些事情,但她不摻合,如果製止無用,就隻是沉默。
但隨著越來越長大,她發現三觀不合是沒有辦法做朋友的。
甚至於這麽多年來,她也並不覺得阮琳是他的朋友。
但怎麽都沒想到,和阮琳接觸的契機,竟然……是一場誤會。
年代很久遠的誤會,說開隻用了十分鍾,阮安安聽完也驚呆了。
她想過是因為阮琳主動套近乎,或者說阮安安壞話什麽的……卻沒想到是這個戲碼。
別人都是替身情人,她們這是……替身閨蜜?
兩人大眼瞪大眼瞪了幾秒,阮安安率先笑了,“我還真沒想到是這樣……”
“唉……當時特別傷心來著,”阮安安很誇張地歎了口氣,“因為那個帽子是我媽媽給我的,我可喜歡了,但當時我看你帽子掉了之後……”
光禿禿的小腦袋。
還有被雷劈了一樣的小表情。
她就義無反顧地讓人把帽子送進廁所了,而且還強調了自己的名字,讓夏檬記得還給她。
夏檬張了張嘴,“但……你為什麽不自己來送呢?”
阮安安哪記得那麽清楚:“……我也忘了,可能也有什麽事吧。”
“後來我再見到你的時候,就是你跟著阮琳來阮家……我看你跟她是好姐妹,好像還覺得特別恥辱來著,那會兒我還不成熟,比較敏感,也更不可能跑去問你為什麽不還給我帽子了,那不得啪啪打我自己臉。”
阮安安說到這裏,手機一震。
是林鬆柏發來的微信,讓兩人下樓吃飯。
“嗯……不過都是小時候的事了,你也千萬別想什麽別的,就是誤會。”阮安安起身道,“而且雖然你一直都是阮琳小姐妹那夥的,但我一直都沒有怎麽討厭你……”頓了頓,她實話實說,“當然,既然以前是對立麵,也不可能喜歡。”
夏檬眨了眨眼,她似乎一肚子話想說,但也隻吐出四個字,“那現在呢?”
阮安安挑了挑眉,“那就看你咯。”
今天這趟沒白來,破了小時候的冤假錯案,也……算是交了個朋友?
“外公讓我們下去吃飯了,”阮安安率先轉身,“走吧。”
她步子還沒出去,夏檬有些遲疑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那個……”
阮安安回過頭,“嗯?”
“……”
一陣沉默後。
阮安安看到女孩臉上泛起不自然地紅暈,平常清清冷冷的小美女,這幅樣子竟然格外可愛。
夏檬紅著臉說:“……加個微信吧。”
……
阮安安和夏檬掃碼之後,夏檬說自己要留下打個電話,她先獨自下了樓。
夏檬翻通訊錄,撥給阮琳。
她們挺長時間沒有聯係了,僅有的聯絡也就維係在微信群,但電話還是非常快就被阮琳接了起來。
“檬檬!”阮琳很驚喜,“你怎麽突然打電話給我啦?我們好久沒見啦,要出去玩兒嗎?去哪兒——”
夏檬打斷她熱情洋溢的聲音,“我是想問你件事。”
她說:“阮琳,你還記不記得我們怎麽認識的?”
“嗯?怎麽認識的?”阮琳很納悶地問了一句,“不就是……”她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好像是小時候,有一次你來找我說……”
“我先問了你,那頂帽子是不是你給我的,我說,非常謝謝你那次給我帽子,我們做朋友好嗎。”夏檬記得特別清楚,直接替她補充完整,“你當時說,是你給我的,也自然而然地答應了做我朋友。”
“……”
小學三年級,並不至於失憶。
阮琳想起來了。
她和夏檬的友誼開始得莫名其妙,連媽媽都覺得不可思議。
好像……她們能夠做朋友,隻是因為她答應了夏檬一個奇奇怪怪的問題而已。
“我就以為是你想和我做朋友啊……”阮琳不確定地問:“你突然提這個,是怎麽了?”
以為你想和我做朋友。
夏檬深吸一口氣。
她最討厭丟臉,第二討厭被人騙。
“那帽子根本不是你給我的,是阮安安。”夏檬語氣平靜,“阮琳,雖然當時年紀小,但我問的不夠清楚嗎?你明明沒做的事情,為什麽要承認呢?”
“……”阮琳在電話另一段愣住,“你說什……”
“電話和微信我刪了,”夏檬說,“阮琳,到此為止了。”
阮琳花了足足五分鍾才反應過來夏檬這通電話的意思。
夏檬剛才說什麽?
阮安安?
這跟她又有什麽關係?
……殷媛,薑怡還不夠,現在又要多一個夏檬?
她在學校圖書館準備博弈杯的比賽,剛才一直壓著嗓子打電話,可這會兒心緒繁雜,已經完全複習不下去了。
阮琳狠狠咬著下唇,失控一樣把手機扔到牆壁上,“啪”地一聲,屏幕登時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