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天翼老人
似是覺得楚卿和虞子期說的有道理，季布閉口不言。
楚卿目光重新看著前方，似有出神，仿佛看到了眼前一片宏圖的場景，呢喃自語。
“不知道這樣一支名震天下的軍隊，要幾時能訓練出來？”
就在楚卿思索之間，另一邊，呂驍豪的戰鬥同樣停緩了下來。
隻見呂驍豪手握方天畫戟，大口的喘著氣，那名老者的拉弓速度同樣慢了下來，看起來兩人似乎都到了疲憊期。
“走吧，這時候應該差不多了。”楚卿微微一笑，這才起身，走向了兩人。
呂驍豪眼角餘光瞥見了緩步走來，最終停在他身邊的楚卿，小聲的說著。
“小心點，這個老頭很麻煩，隻是隨意拉弓射箭便擁有不輸於你霸王弓的力度，我根本近不了身，看起來應該是把一生的功夫都下在了這上麵了。”
楚卿微微頷首，目光看著麵前的老者。
老者的樣貌並不出眾，看起來就跟尋常人家的老人無二，隻不過或許是因為常年練武拉弓的原因，精神看起來格外的矍鑠。
看著兩人站在一起，老者神情並沒有多大的變化，隻是重重的哼了一聲。
楚卿也不在意，上下掃視了一眼老者，笑道：“老先生應該就是大將軍和大祭司派給我們訓練的箭術教頭吧？”
老者也不客氣，當即淡淡的說道：“老夫天翼，不自謙的說，乃是關內第一神射手，也是軒轅炎鴻的射師。”
“嘁，老家夥還真是不害臊。”呂驍豪撇了撇嘴，小聲的說著。
楚卿對著呂驍豪使了個眼色，隨後笑著看向天翼，抱拳道：“我就說大將軍為何擁有這般強大的箭術，原來是拜您為師了。”
對於楚卿的這一記拍馬屁，天翼老人似乎並不受用，淡淡的說道：“不敢當，老夫生平最愛自誇，剛才不過是沽名釣譽的話罷了。”
“嘿，一會兒說是一會兒是不是，這架子還真讓你給拿捏起來了。”呂驍豪一陣不忿。
這次呂驍豪似是刻意想讓天翼老人聽到一般，聲音並不算小。
而站在他身邊的楚卿自然一陣尷尬，看得出來這老家夥應該是聽到了，正當他考慮準備怎麽收場之時，卻見天翼老人僅僅隻是瞥了一眼呂驍豪。
天翼老人似乎並不是很生氣，隻是淡淡的說道：“人老了，都是土埋半截子的人了，精力自然大不如前，也沒有那爭強好勝的心了。若是放在年輕，老夫定要用手中的天弓教你個乖。”
“嘁，狠話誰都會說。”呂驍豪並不在意。
楚卿拉了拉呂驍豪的衣袖，如果真讓他倆再這麽懟下去，恐怕真的就沒法收場了。
這位天翼老人本事不小，僅憑箭術便能讓呂驍豪不得近身，這一點，就是楚卿自己也做不到，如果真得罪死了，也是這支軍隊的損失。
而且事後大將軍那邊也不好交待，畢竟能讓自己的箭術老師來親自當這次禁軍訓練的教頭，足可見軒轅炎鴻對這支軍隊的重視。
這份信任，楚卿自然不能辜負。
楚卿攔住呂驍豪之後，再次笑著說道：“這家夥就是心直口快，還望前輩切莫往心裏去。”
天翼老人上下掃視了楚卿一眼，擺了擺手，淡淡的說道：“罷了，看你這小子說話還算好聽的份上，老夫就不與他計較了。”
“走了。”
說完，天翼老人便收起手中天弓，重新摸上了腰間的酒葫蘆，轉身向場所外走去。
“老先生留步。”楚卿在後麵連忙喊道。
天翼老人腳下停了下來，頭也不回的說道：“怎麽？還有什麽事嗎？”
“敢問老先生明天何時來此地？我好讓將士們早點集結恭候著。”楚卿禮賢道。
“來此地？”天翼老人嗤笑一聲。
“你小子是不是誤會什麽了？老夫什麽時候說要教你們這群人射箭了？”
“嘿，你個老頭能不能說話靠點譜？不是你自己剛才說的受軒轅炎鴻所托來幫這群人強化箭術的嗎？”呂驍豪忍不住說道。
“有嗎？老夫怎麽不記得？”天翼老人嗤笑一聲。
“我是受過軒轅炎鴻那小家夥的委托，但我也告訴過他，我要先試探，如果你們不能令我滿意，我是不會接受的。”
“而剛才試探的結果……你們讓我很不滿意。”
說完，天翼老人頭也不回的再度向前走去。
“等一下。”
叫住天翼老人的聲音又一次從身後響了起來。
“還有什麽事？我告訴你們這群壞小子，老夫可忙著呢，一天沒時間陪你們瞎鬧。”天翼老人轉過頭來，不耐煩的說道。
但這一次，楚卿和呂驍豪對視一眼，皆是聳了聳肩，先前的聲音並不是出於他們口中的。
天翼老人將視線越過二人，最終停在了他們身後的吳狂放身上，這才意識到先前的聲音似乎是出自他的口中。
隻見吳狂放緩緩站起身來，低垂著眼簾，讓人看不清臉上的表情，朝著天翼老人的方向走來。
等越過楚卿與呂驍豪身邊時，吳狂放腳下頓了一下，轉過身來朝著楚卿和呂驍豪，隨後抬起頭來，神色複雜的向二人行了個軍禮。
“楚將軍、呂將軍。”
還不待兩人答話，吳狂放便再度轉身，朝著天翼老人走去，最終停在了他的身邊。
“老先生。”吳狂放生硬的作揖。
“在下是一介武夫，粗人而已，長年駐守在後方邊塞，與戰場為伍，不會說什麽漂亮話，不能讓您老聽著舒心，但在下今天還是想跟您說說咱的心裏話。”
“跟您一樣，起初見到這二位將軍時，我也很不開心，甚至到現在，我都不是很滿意，因為他們太年輕了，年輕一代人都是驕傲的，年少輕狂是最恰當的形容，如果這股銳氣用於太平盛世，那無疑是件好事。”
“可這裏畢竟是戰場，年少輕狂隻會加快你在戰場上的死亡速度而已。”
“我雖然見識閱曆比不得您，但也自認見過無數的少年英才，而他們戰場的結局也無一例外都是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