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與你何幹(七)
陸祈晏緩緩地靠在座椅上,將煙遞到了嘴邊,用力地吸了一口。煙味瞬間充斥滿他的口腔,他側過頭,對著車窗外吐出白霧。
他動心了嗎?他搖頭,她那麽麻煩,他怎麽會動心?他隻是不習慣,他隻是不習慣她突然對他這麽地冷淡。
對,他隻是不習慣。
陸祈晏握著煙的指尖微微一顫,滿不在乎地說道,“她那麽麻煩,我怎麽可能對她動心。”
江憶白“嗬”了一聲,還真的是死鴨子嘴硬的狗男人。
“這樣呀,那回去吧。”江憶白勾唇笑著,“小公主一會和沈大公子親親抱抱的,我們一直盯著也不道德。”
陸祈晏淩厲地掃了他一眼,神色清冷,眸低充滿了冷意,“她還那麽小,別胡說八道。”
江憶白眯著眼睛笑著,“小嗎?成年了。沈沉舟等了她這麽多年,怕是早就忍不住了。”他頓了頓又說道,“說不定一會就去朗悅開個房間了。”
陸祈晏眉頭緊緊皺著,漆黑的瞳仁盯著他,眼眸中染上了幾分肅殺之氣。
“你給我閉嘴。”陸祈晏的聲音異常比冷,臉上迷蒙著一層寒霜。
江憶白漫不經心地笑了笑,“不是都說忘掉一個人就要再找也一個人。反正你和小公主也沒有什麽,等沈沉舟成了她唯一的男人,恩,小公主一定能夠把你忘的徹徹底底。”
陸祈晏的眉頭跳動了幾下,一想到顧念晚被沈沉舟壓在身下,他的眸光燃出憤怒的火焰,“你給我閉著,江憶白,你不想死的話,你給我閉嘴。”
“你是太相信男人呢?還是太相信沈沉舟,你是覺著他不敢還是不會對小公主做什麽?從小到大的感情,並非一朝一夕,好不容易等到小公主想要放下你了,他不趁虛而入更待何時。”江憶白笑了笑,“我看他們應該好事將近了。”
陸祈晏的臉色猛然一沉,漆黑的眸子裏滿是踹起的火焰。他推開車門,下車,朝著顧念晚走去。
江憶白聳
了聳肩,淺笑,“不是說,沒有心動嗎?這個狗男人。”他慢悠悠地朝著他們走了過去。
“小公主,真巧呀。”江憶白笑著開口,“我們找你有點事情,跟我們走吧。”
陸祈晏抓著顧念晚的手不放,他的眼睛盯著她,“跟我走。”
“你幹什麽?”顧念晚低吼一聲,掙紮地想要擺脫他。她搖頭,“我不。”
陸祈晏臉頰上的肌肉輕輕動了一下,然後嘴角抿得更緊。
顧念晚知道,這是他發火的前兆。
下一秒,陸祈晏看向了沈沉舟,“以後別再帶她來這裏。”
沈沉舟麵不改色“陸少怕是沒有這樣的權利,晚晚願意和我來,陸少你管不著。”
“是嗎?沈家不要SD的那個案子了?”陸祈晏這副脾氣,即使是對上勢均力敵的沈沉舟,可口氣還是那麽囂張。
沈沉舟微微擰了擰眉,沒有說話。
陸祈晏這個人,不論遇上誰,隻要是他厭惡的,他都能把人放在泥地裏蔑視。今天沈沉舟敢阻止他帶走顧念晚,明天他就能夠讓沈家在帝都消失。
沈家又如何,還不在他的眼裏。
顧念晚神色複雜的看著沈沉舟,這個男人從小到大給了她太多太多的嗬護和溫暖了。她對他除了感激再無其他。她更加不想因為她的緣故而讓沈家遭遇什麽。
江憶白輕咳一聲,“小公主,走吧,我請你吃午飯。”他對著陸祈晏使了一個眼色。
陸祈晏放開了顧念晚,先回了車裏。
“那個沈大公子,我找小公主確實有事,我先帶小公主走了。沈大公子應該不會為難我吧。”江憶白笑著溫和,“我們先走了。”
顧念晚淺淺一笑,“沉舟哥哥,那我先走了。”她跟著江憶白離開,她看著沈沉舟溫潤的眸子,“沉舟哥哥,我下次請你們吃飯。”
沈沉舟看著顧念晚離去的背影,皺著眉,眼底一片深邃。他,惹不起陸祈晏。沈家也惹不起陸祈晏。
霍霄深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來日方長,你等了這麽多年了,也不差這麽一天兩天。”
沈沉舟應了一下,苦笑一聲。
爵色,江憶白點了一桌子的菜,他笑著說道,“小公主,這些都是這裏的招牌菜,你多吃一點。”
顧念晚安安靜靜地坐著,她盯著陸祈晏看著,冷冷開口,“你到底想要怎麽樣?我們沒關係了,什麽關係都沒有了?你不清楚嗎?”
陸祈晏蹙了蹙眉,沒有說話。
顧念晚咬了咬唇,抬起頭,開口說道,“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歡我纏著你嗎?你不是一直都不耐煩我嗎?所以我放下了,我不會再圍著你轉了,你若是有喜歡的女孩,我祝福你。曾經是我太過固執了,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和你說一聲對不起。”
陸祈晏眯著眼睛,看著她低眉順眼,半垂著眼眸的模樣,狠狠地咬了咬唇。
顧念晚抬起頭,眼圈發紅,圓滾滾的淚滴在眼眶裏打轉,她不想哭,用力眨了眨眼睛,還是流了出來。
真不爭氣呀。眼前的這個男人,她名義上的未婚夫,她纏著那麽多年的男人,終於她下定決心要放開他了,可是他為什麽還要來波動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弦呢?
許是覺著委屈,她的肩膀有些顫抖,淚水決堤而下。她想到前世她跪在他麵前求他,他不屑一顧的模樣。她心裏湧起無數的苦澀,她還想到許許多多關於她對他做過的一切過往。
前世明明她也是一個心高氣傲的小姑娘,隻因為喜歡上了他,隻因為愛上了不愛她的他,她落得那般下場。她一直都是自作自受,因為沒有人讓她愛他,不是。她就是活該。所以,重生而來,她不愛他了,不想愛他了。
陸祈晏見她默默的哭泣,心髒揪著疼痛,他好想把她攬入懷中。可一想到她那麽討厭他,他就什麽都不敢做了。
他盯著她,心口放佛被刀刮著似的疼,一下一下的,他看不下去了,站起身來大步地朝著外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