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嘴饞想喝酒了
晟王離開之後,喬清瀾又逛了片刻,才終於等到了勵王。
隻是,尚未真正靠近,喬清瀾就忍不住輕輕地皺了皺眉頭。
“奴婢參加殿下。”
眉頭隻皺了一瞬,立馬又舒展開,喬清瀾上前屈身一禮,又順著勵王的手直起了身子。
“殿下,這裏的太陽頗為毒辣,奴婢在這裏待了半晌,被曬得暈暈乎乎的,恐怕殿下在這裏站久了也會不舒服。若是殿下沒有什麽要緊事兒聊話,不如我們換一處陰涼點的地方吧?”
聽得喬清瀾輕輕軟軟的嗓音,勵王心頭不由自主地就生出三分憐惜之意來。仔細思考一下,覺得自己今日去見皇祖母總是有些勉強,倒不如改日收拾好了再來,索性牽起喬清瀾的手,大步流星地直接走出了皇宮大門。
隻是,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剛一在房間內坐下,喬清瀾立刻就打發了左右,整個房間裏很快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清瀾,你這是要做什麽?大白的,莫不成嘴饞想喝酒了?”
喬清瀾輕輕地搖了搖頭,也不多什麽,卻是上前一伸手,一把褪下了唐悟瑾的藏藍色外衫。
裏麵穿著的衣服仍是深色的,卻也掩蓋不住那些滲出的暗沉血跡,還有衣領上的斑斑點點。
隻是,相比起喬清瀾眼眸之中閃過的絲絲驚詫和心疼,唐悟瑾這會兒的吃驚程度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到了此刻,他自然明白,方才喬清瀾什麽她被太陽給曬暈聊鬼話,全都隻是借口,實際上她不過是看出自己身上有傷,擔心自己在禦花園裏站久了會撐不下去,才故意那樣罷了。
驚訝過後,就是戒備。不等喬清瀾再有進一步的動作,勵王就直接一個搶步上前,猛地一抱,再是一摁,直接將喬清瀾死死地摁倒在了床榻上。
“你怎麽會知道我身上有傷?”
到了這個時候,勵王幾乎就要認定,喬清瀾嫁入自己府中根本就是別有用心,要麽就是柳府派過來的暗探,要麽就是其他某一方對自己心存不善的勢力跟柳府狼狽為奸,借著柳府的手派過來的暗探。總之,這個喬清瀾這麽厲害,實在沒法子讓勵王繼續相信她隻是一個單純的戲班班主。
喬清瀾沒料到勵王的反應會如此激烈,尤其是看到他此刻淩厲的眼神之後,很快就明白,這位勵王殿下大約是開始懷疑自己別有目的,於是一直在暗中跟蹤他,才會知道他受了贍事情。
可憐見,這可真真是冤枉!
“清瀾隻是聞到令下身上帶有金瘡藥的味道,才猜到殿下受傷聊。”
喬清瀾絕不是坐以待斃之人。既然心頭有所猜測,她自然要趕緊解釋清楚方為上策。本來就隻是一場不大不的誤會,她相信自己還是得明白的。
“金瘡藥?”
勵王箍在喬清瀾脖子上的手下意識地放輕了幾分力道,但仍舊停在她的玉頸上,並沒有卸下多少戒備之心。
“本王何時塗抹了金瘡藥?”
勵王冷冷地了一聲,雙眸之中的淩厲之色不減反增。
“殿下或許有所不知,其實清瀾雖是戲子出身,但也略通醫術。”
雖然勵王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來,但是自己脖子上的那隻手,卻讓喬清瀾的心瞬間鎮定了不少。
“殿下身上塗抹的金瘡藥,是產自於雲南的特殊金瘡藥,其中加入了濃烈的香料,聞起來如同身上沾著脂粉香氣一般,既遮掩了藥物的味道,又一並蓋住了血的味道。想必殿下用這等特質的金瘡藥,就是為了不讓旁人知道您受傷了吧?您放心,清瀾隻是覺得您身上的傷口沒有仔細處理,想幫您重新包紮一下而已,絕不會多嘴多舌的。”
自己身上的狀況如何,自沒有人會比勵王更清楚。他身上的確塗抹了金瘡藥,也的確是雲南特有的金瘡藥,隻因自己的母妃是由雲南千裏迢迢嫁入京城皇室的,所以才有機會得到這種效果奇佳的藥物。
本來這種藥物加入的是花香,但為了符合勵王風流人士的設定,和妃就將其改成了脂粉香氣。
至於包紮的不好……可想而知,和妃親自動的手,哪裏能好得了?不過是隨便撒上點兒藥,草草包上繃帶也就是了。
隻是,母妃先前就過,這種藥物如今在雲南都已經是極其稀罕的東西,知道它的人很少,那這個據是在京城柳府長大的喬清瀾,究竟又是從什麽地方知道這等特製金瘡藥的?
“清瀾雖是自就被柳府養在京城,但先父卻是野戲班子出身的,數十年走南闖北,最後才帶著一眾師兄弟姐妹們定居在柳府,成了柳府私養的戲班子。雲南,先父自然是去過的,那裏有什麽藥,先父當然會知曉,先父既然知曉了,清瀾自然也就知曉了。”
這番辭倒也合情合理,至少勵王是挑不出什麽毛病來,就算沒法十分相信,也至少信了七八成。於是,五指徹底鬆懈下來,慢慢地從喬清瀾的脖子上移開了去。隻是她的脖頸上,此刻已多了幾道通紅的指痕,大概得過上片刻才會慢慢消退了。
這根本算不上傷,喬清瀾也並沒有放在心上,她此時更加在意的,還是勵王這番舉動是否代表著他已經選擇了相信自己的解釋。
“殿下,清瀾不過是想幫您重新上藥包紮,您方才為何如此緊張?”
勵王也不去管喬清瀾這等明知故問的語氣,隻是冷冷地看著她,雖然麵無表情,但心裏頭卻早在短短幾息之間,便轉過了百千個念頭。
終於,他還是徹底放開了她,從床上坐了起來,順手拿起旁邊的一壺酒,就想直接對著壺嘴灌進肚子裏去。
喬清瀾下意識地想去攔著他,然而手還未曾伸出去,就又重新縮了回來。方才自己不過想幫他療傷,就險些被活活掐死,這會兒要是自己再這麽沒心沒肺地把手伸出去,隻怕這條胳膊片刻間就會被直接廢了去。
方才勵王的那雙鷹一般的眼睛,已經明明白白讓喬清瀾知道了一件事情——這位殿下不但把自己當成和柳子仲之間的交易品,還對自己頗為防備,或者,他是一邊想要和柳子仲建立某種利益關係,另一邊,卻又時刻提防著這位當朝一品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