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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變著法兒找虐

  在她看來,劉崇拉住勵王是完全有理由的,而且那個理由正大光明,如今麵對著勵王的質詢,他解釋出來也是光明正大。而當這個理由出口之後,在這麽多將士們的共同見證之下,無論勵王是真的被服和感動了,還是依舊耿耿於懷,他都決計不可能一意孤行地對劉崇采取什麽嚴厲措施。


  懲罰一個忠心救主的將領,必定會讓眾將士寒心。這個道理即然連喬清瀾都明白,那麽勵王就不可能不清楚。


  可是,劉崇竟然沒有這麽做。他連隻字片言為自己解釋開脫的做法都沒有,反而自己把自己的罪狀都羅列了出來,然後十分幹脆利落地自請懲處。


  如果不是喬清瀾見過一開始劉崇和勵王侃侃而談的樣,她一定會懷疑這位千夫長是不是精神上受了什麽重大打擊,以至於心存死誌,變著法兒找虐了。


  許久之後。


  當在眾人眼中,跪著的劉崇和站著的勵王夫婦都快要共同構築成一道定格不動的風景線的時候,這副詭異卻和諧的畫麵裏,陡然了一道不和諧的因素。


  那一路飛奔過來的第四個人想也不想,直接撲通一聲在劉崇身旁跪下,而後重重朝勵王夫婦磕下頭去,高聲喊了起來:


  “殿下,衝撞娘娘的是大黑,與劉將軍一點關係也沒有,求殿下饒了劉將軍,要受罰的話,就讓末將來吧!”


  雖然那人一個頭磕下去就沒有再抬起來了,可在他衝進來的時候,喬清瀾已經看清楚他的臉龐。這中途插上一腳的人是遲雷,那麽他口中的大黑,十有八九就是那匹戰馬了。


  雖然很不明白一匹紅棕色的馬為什麽要起名叫做大黑,不過這一切並不影響喬清瀾的判斷。


  看來,劉崇對下屬的嗬護還是有回報的,此時此刻,他的下屬也正在用實際行動守護著自己的頂頭上司。


  劉崇萬沒有想到,自己吩咐遲雷把馬牽走的時候,要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再過來,直接回軍帳裏頭去等候消息的命令,竟然被遲雷給當成了耳旁風。


  原先想著隻要遲雷這個最直接的當事人沒有出現,那麽事情或許還不會鬧得太大,畢竟喬清瀾沒有受傷,勵王再怎麽生氣和後怕,那也都是有限度的。自己服個軟,認個罪,大不了挨上幾軍棍,事情也就過去了。


  可現在遲雷居然跑過來想要領罪,那事情就麻煩多了。


  劉崇可以百分之百確定,勵王看著遲雷的心情肯定不會跟看著自己的時候一個樣,同樣的罪責,在自己這裏頂多是挨軍棍的檔次,可到了遲雷那兒,隻怕動輒便會是降職撤職,甚至追隨他的部下全都會受牽連而失去前程。


  不錯,勵王的確很賞識遲雷這個有勇有謀的軍中人才。可是,對於生性風流的勵王來,遲雷再怎麽傑出,又如何可能跟勵王身邊的女人相提並論?就更不要,喬清瀾還是一個無比特殊的,在此之前從未有比她更得勵王憐愛的女人了。


  劉崇的腦海裏閃過無數種可能性,一時間麵如土色。


  就在此時,耳畔突然傳來了勵王的聲音。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那聲歎息之中,似乎包含了很多情緒,但是有一點十分重要,那就是這些情緒當中,並沒有憤怒。


  然後,劉崇抬起頭來,看向了勵王。他可以確信,勵王的眼眸和臉龐上,也沒有寒意。


  “劉崇,你來向本王請罪,遲雷也向本王請罪。不如你替本王做一個決定,本王該把這個罪名,安在你們兩個誰的身上才好?”


  劉崇張了張口,閉上;又張了張口,再閉上。自始至終,他好像有很多話想要出來,然而卻偏偏一個字也不出。


  一開始他想要自己承擔罪責,那是因為看出這件事情對自己的影響和對遲雷並不一樣,兩權相害取其輕,他理所當然選擇了最好的那一種。他當然很愛惜自己手下的這個得力幹將,但不代表他真的可以像一個聖人般無條件無目的舍己為人,做那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慈悲人。


  如今遲雷已經跑出來了,如果自己還要一味攔在他前頭,反而有可能激起勵王更大的怒火,而最終的結果,是自己和遲雷雙雙討不了好去。


  既然會是這樣的結局,那麽仍舊按照趨利避害的法挑選,又讓劉崇如何得出那些自承罪責的話語來?


  所以,他最終隻能選擇沉默。


  不過,他沉默,不代表遲雷會沉默。


  他隻是怔了那麽兩息不到的時間,然後,就又一次開始叩頭了。


  叩頭並沒有發出什麽聲音來,因為這裏是柔軟的沙地;然而也正是因為這樣,當他重新抬起頭來的時候,額頭和鼻尖上已經沾滿了厚厚一層灰。


  “殿下,一切都是末將的錯,末將願意承擔一切罪責……”


  遲雷並沒有出什麽新鮮的話語來,翻來覆去不過是那幾句老生常談。所以勵王已經聽得很有些不耐煩,見他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到底還是按捺不住地開口截住了他的話頭。


  “你又何必如此?這件事情追究起來,真正的罪魁禍首還是你的大黑,如果沒有它,自然沒有清瀾的遇險,如果清瀾好端賭,本王何必閑著沒事兒幹去替清瀾做些什麽冒風險的事情呢?你與其口口聲聲要自己一人承擔所有事情,倒不如都推給大黑來得更幹脆些。雖然他是你生死與共的戰友,可一匹馬和兩條人命比起來,終究還是不同的,不是嗎?”


  勵王的聲音不疾不徐,就好像他在的事情不過是吃飯喝水這麽尋常簡單的罷了。但是停在劉崇和遲雷二饒耳朵裏頭,這番話的意義卻著實非比尋常。


  這是不是代表了,勵王已經願意大事化,把一匹戰馬退出來擋罪,這事兒就能這麽過去了?

  雖然還沒有得到殿下的明確決定,但劉崇的臉上已是壓抑不住的喜色。殿下會主動那樣話,某種程度上和他做出明確的宣布其實已經沒有什麽兩樣,或許遲雷這個愣頭愣腦的百夫長還不見得能弄個透徹,但他想要想明白這一點,卻並不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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