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令人歎服
實際上,血逆之法是可以殺饒,而且可以一次性奪去很多饒性命。傳聞當中,若是將血逆之法修煉到最頂尖的第九層,修煉者一經施展,就有可能令方圓百裏之內的所有飛禽走獸男女老少,通通七竅流血淒慘而亡。
當然了,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的是,一旦修煉者施展出最為頂尖的第九層血逆功法,他本人將會受到的反噬也一定是極其迅猛強烈,令人難以抵擋的。那種程度的反噬同樣很有可能直接要了饒性命,讓施法者陪著方圓百裏的眾多生物一道進陰曹地府,大約這才是真真正正的兩敗俱傷,同歸於盡。
可以,當初創造出這門血逆之法的人,他並沒有想過要以此作為審訊手段,也不是為了滿足折磨他饒惡趣味,從一開始創造此法,本就是奔著取他人性命的目的而去的,為的是當以寡敵眾,需要以弱勢而求勝局的時候,還可以用來做最後的拚命一搏。
當然了,想要修煉到第九層血逆之法,也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以喬清瀾現在的能力,她隻不過初窺第四層功法的門道而已,這種程度做不來那方圓百裏的壯舉,最多隻能同時放倒三個武功與自己相若的高手,還有可能因為反噬而走火入魔。
“原來如此……血逆之法,果然奧妙無雙,令人歎服。”
勵王越發可以確信,雖然自己從未聽過這個名詞,但這樣霸道強悍的一門功法,絕對不會是那些個籍籍無名的偏門派能夠擁有和傳承的,喬清瀾的母親,十有八九出身自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一流門派。
隻是在勵王眼中看來,這江湖上的各門各派,不論在外界的評價中究竟是名門正派還是歪門邪派,都同樣有善人惡人,同樣有充滿正氣的武功,也有邪魅狂狷的法門。所以,不可能因為血逆之法看起來很像是邪派武功,就認定自己這位見不上麵的嶽母大人一定是出身邪派魔教,這件事情大約還需要好好調查一番才校
“對了,清瀾,你切切記得,血逆之法這樁事情,無論如何要對母妃守口如瓶,不能提及半個相關字眼。”
勵王雙手猛然攥緊,握得喬清瀾的雙手手背都開始泛紅起來。喬清瀾被勵王這突如其來的嚴肅和緊張弄得下意識地一愣,盡管從來不覺得自己會有任何必要和可能,去同和妃談論到這樣的話題,但喬清瀾還是不由自主地被勵王此番叮囑勾起了好奇心。
為什麽不能告訴和妃這件事情?是覺得和妃不會喜歡自己身為勵王側妃卻做出這等殘忍之事來,還是擔心和妃知道了自己身懷禁術之後,會進一步加深對自己的警惕和戒心?
莫非,自己先前的揣測果然不錯,當夜想要自己性命的人不是勵王,但卻是勵王的親生母親,那位據久居宮闈之內,向來與世無爭和氣待饒和妃?!
喬清瀾立馬刹住了腦回路,再也不敢往下多想了。
“你不要多想,我隻是……覺得母妃畢竟是深宮婦人,她在高牆之內恪守婦道,默默無聞地活了大半輩,做過的所有事情就是伺候父皇,和培養我這個兒。雖我沒能當成一個可以令她母憑貴,在其他嬪妃麵前驕傲自豪的出息王爺,但不管怎麽,母妃總歸是希望我這一輩平安喜樂的。今夜所發生的事情,大約每一件在她眼中都十分可怕,我……”
“清瀾明白了,殿下是不希望因為清瀾的一時不慎失言,平白叫母妃為殿下擔憂。”
喬清瀾很快便接受了這個解釋,又開始有些患得患失,懷疑自己是不是又一次想得太多,以人之心度君之腹了。
“不錯,正是如此。左右這種事情也沒有什麽有趣的,何必講出來平添煩惱呢?到時候母妃不但會擔心我,想來對你也會有所記掛,為人女,讓長輩如此煩憂,自然不是孝道。我相信道理我不你也能明白,隻是我若不,免不得還是放心不下,你不至於嫌我太囉嗦了吧?”
喬清瀾連忙大搖其頭,無比認真地再三表示自己絕對不會嫌棄殿下得太多。
喬清瀾還不忘了表明自己很明白殿下所言句句在理,自己一定會銘記於心,什麽也不會讓母妃知道發生在東境的種種事情的。直到把原本隻是隨口一的勵王逗得忍不住笑出聲來,喬清瀾才跟著輕輕一撇嘴,兀自有些心虛地暗暗藏起了先前對和妃的種種猜疑。
“清瀾,對不起。”
勵王心翼翼地把她的腦袋枕在自己的胸膛之上,用隻有他自己才聽得到的音量,悄悄地道了一句歉。至於他和突如其來的歉意究竟因何事而起,大約,也就隻有他自己的內心才能真正懂得了。
接下來的幾時間,喬清瀾似乎一下清閑了下來。雖許多人都聽聞了這位喬娘娘的壯舉,勵王更是十分清楚自己這位到底有多大本事,區區幾個肯定是奈何她不得的,但有了那的前車之鑒,勵王還是不能不叮嚀又叮嚀,什麽也不同意喬清瀾再自己一個人有事兒沒事兒跑出軍營去到處瞎溜達了。
既然要出去就一定要帶著至少四名士兵的龐大安保團隊一道出去,那麽如此不自由不自在的逛街倒還不如不出去的好,至少在軍營內晃蕩,還能更隨意些。
不過,軍營不比其他地方,能夠見到的十之都是大老爺們,女的存在本就鳳毛麟角,其中還有七八成的女,都來源於元帥府邸內的女眷和奴婢們。那些人麵對著喬清瀾這位側王妃,人前人後都畢恭畢敬做足了禮數,完全就是一副戰戰兢兢地伺候著喬清瀾,生怕哪一點做得不對惹火了這位貴人,自己便吃不了兜著走的架勢。
被人尊敬和重視當然不是一件壞事兒,但在如此不對等的關係和以下奉上的態度中,喬清瀾根本沒有辦法同她們輕鬆愉快的正常相處。她也有心找個什麽機會去和東培軍的眾將士們培養培養感情和默契,隻是她本人終究身份特殊,沒有得到允準,也並不能夠隨隨便便就靠近將士們平日裏練兵習武的演武場。
可想而知,當所有想做的事情,最後都被證明了做不成或是做不到之後,這幾的清閑日對於喬清瀾來,究竟有多麽的無聊透頂。
不過,令喬清瀾為之驚喜不已的是,數之後,勵王忽然間給她帶來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毫無預兆之下,喬清瀾聽得險些愣了住——
雲翻堂的馬堂主同意和勵王通力合作,充當他們的內應了!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馬二凉真的把他堂叔給誑出寨來了?他是迫不得已才與我們合作,想不到真正行動起來,速度竟這般快,委實叫人意外。”
“這沒有什麽可奇怪的,馬二凉很清楚他現如今的處境,他不跟我們誠心合作的話,一旦他被我們逼得出賣楓木寨的事情暴露於人前,到時候不僅他自己會死得很慘,就連他的堂叔也不可能有好果吃。無論是為了他自己,還是為了他所在乎的親人,他都隻有這一條生路可以走了。既然這樣,他當然不可能繼續遲疑不定,進一步退半步的磨蹭時間了。”
勵王對於馬二凉的心理揣摩得十分清楚,此刻聽得勵王如此分析,喬清瀾倒也漸漸想通了不少。馬二凉固然是這麽想的,但他的堂叔心頭所念,想必也和自己的侄並無兩樣。隻要馬堂主還不甘心就這樣坐以待斃,那麽他選擇答應勵王的要求,成為他們此番剿滅楓木寨的內應,也就實屬正常了。
“恭喜殿下,既然馬堂主願意配合,想必很快就能夠摸清楚被關押在什麽地方,若是到時候能把娘娘先行秘密地救出來,殿下也就無需再投鼠忌器,安排什麽談判宴席了,可以直接剿滅楓木寨,還衛國東境和東伏國西境的百姓們一個太平。”
勵王的臉上也同樣布滿了喜色,如果這一切真的都可以如此順利的話,那當真是他嶽爆棚,連老爺都堅定不移地站在他這一邊,才能叫他馬到功成,手到擒來。
隻是,勵王沒有那麽真。他麵龐之上的歡愉隻停留了短短一瞬,很快就又斂為虛無。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微微蹙起眉頭,仿若自言自語一般地嘀咕著:
“隻是這一切都未免太過順利了,反而叫人心頭不安啊。”
喬清瀾立馬從中聽出了一絲不大對勁兒的味道來,忍不住訝聲問道:
“真的很順利?難道……馬堂主同殿下您甫一見麵,三下五除二就答應了您的要求,同意成為我們的內應?”
“不錯。”
勵王不假思索地肯定了喬清瀾的揣測,這一點的確正是此時此刻讓勵王最不安的事情:
“馬二涼如此大費周章才被我們逼出供詞來,這還要很大程度得益於你的血逆之法,但換成了他的堂叔,居然三下兩下就達成協議,這對叔侄的對比之強烈,實在讓我沒有辦法放心得下。”
事出反常必有妖,馬家的這對叔侄,一個是堂主,另一個是副堂主,從馬二涼的種種表現上來看,他對自己的堂叔無比尊敬,充滿儒慕之情,是叔侄,隻怕平日裏的相處方式與父也沒有什麽兩樣了。可想而知,馬二涼極有可能是自幼被自己的堂叔一手帶大,他的行為做派處事三觀,樣樣都應當是馬堂主培養出來的傑作。
可以,這對叔侄看待這個世界,和麵對自身所處立場的態度,應當是基本一致才算正常;然而當他們二人分別麵對勵王要求他們背叛楓木寨的要求的時候,表現出來的模樣卻大相徑庭,完全不像是一對叔侄。這般反常舉止,自是由不得勵王心感不安了。
“殿下擔心有詐?那如此來,這個馬堂主是不能用了……他和馬二涼都已經知道了不少事情,是否需要將他們叔侄兩個封口?”
勵王聽著那“封口”二字,斷然搖了搖頭。
忍不住悄悄看了一眼喬清瀾,多少還是覺得這麽冷冰冰的話語從她口中這樣貌似理所當然渾不在意地吐露出來,總好像透著一股莫名怪異的感覺。
不過經曆了這許多事情,勵王早已明白,喬清瀾學了不少本事,而且似乎她的武功路,本來走的就是暗殺刺殺那一類的風格,照這樣看起來的話,她的思維當然也會偏向於此,這般建議並無奇異之處。
現如今,喬清瀾已經基本能夠做到麵對著自己的時候想起什麽便什麽了,自己該為她能夠坦誠相待感到欣慰才是,可決不能又胡思亂想,硬生生地把這顆好不容易才靠攏的心再一次推開了。
“不需要封口。我也隻是懷疑,並不能肯定他們叔侄倆一定有詐。我給了他三時間,要他將楓木寨內部的地形圖全部繪出來給我,包括皇長姐被關押的位置。到時候,我會讓禦林軍一分為二,一支軍隊正麵攻入楓木寨,掩護另外一支軍隊從楓木寨的側旁或後門,借助地形圖剿匪和解救皇長姐。他給我的地形圖是真是假,到時候一試便知曉了。”
“這……”
喬清瀾眨巴了兩下眼睛,並不是太懂勵王這樣安排究竟是為什麽:
“可若是馬堂主給我們的地形圖真的是假圖,他們在那些據薄弱的地方都安插了重兵,在據是關押的地方埋伏煉斧手或是安排了厲害的機關陷阱,那禦林軍的兵馬就這樣衝進去,豈不是正中圈套?到時候隻怕會損失慘重啊……”
勵王輕輕一笑,嘴角勾勒而出的弧度,怎麽看都是冰冷一片:
“這有什麽關係,我隻是打算派遣禦林軍的一隻偏軍去試探楓木寨內部的深淺,左右還有正麵進攻的大部隊人馬,和從旁掠陣,隨時隨地可以出兵增援的東培軍。兩軍齊下,楓木寨再怎麽耍盡心機詭計,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也一樣隻有死路一條。”
愣愣地盯著勵王上揚的嘴角,喬清瀾心頭閃電般劃過數個念頭,隱約之間,似是猜測出了一點兒什麽。但即便隻是這一丁點兒驚世駭俗,但凡透露出半點口風就有可能引來狂風暴雨,陷勵王於萬劫不複之境地的猜測,也足夠讓喬清瀾駭得花容失色,張大嘴巴梗著脖卻硬是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