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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反而能夠瞞天過海到現在

  根據他自己的揣測,這批官銀十有八九就應當是來自於這一次無故失蹤的兩郡賞糧。


  可是,從當自己所聽到的那番對話來看,這個地下據點裏的人並沒有出手去劫銀劫糧,他們隻是收到了一批雇主送去的雇銀,而這批雇銀恰好是一批價值不菲的官銀而已,他們做的也算是江湖當中的正經生意,是那種朝廷並不會輕易多加管製的正經殺手活計,而送來這批官銀的那位不知名的雇主,方才是此次恩賞錢糧被劫事件的始作俑者的嫌疑犯。


  最要命的是,那一日的一番打探窺聽下來,勵王居然意外地發現,這個地下據點裏頭的人所屬的組織不是其他,正是足以令他心情複雜並且束手束腳的暗羽盟。


  盡管勵王並不認為自己是暗羽盟中人,哪怕是半個暗羽盟中人也算不上,但是他好歹也很清楚,自己的母妃正是這個組織裏頭的一員,而且還是非常資深的元老級人物。母妃即便已經入宮許多年,她也始終對這個組織充滿了感情,決計稱得上是忠心耿耿,日可鑒。


  即便母妃並沒有在明麵上提及過哪怕一回,但唐悟瑾這麽多年下來,還是隱隱約約地能夠察覺得到,母妃暗中依然和暗羽盟保持著某種不為人知的隱形聯係,而且這番聯係還算得上相當密牽

  結合了這麽多的因素之後,勵王對暗羽盟也不能不生發出三分特殊而複雜的感情來,在這種感情的左右之下,在母妃身份的無形壓力之中,在這批恩賞錢糧同暗羽盟不可避免地牽扯上了某種關聯之後,有些話語,勵王便無法再心直口快,即便是問心無愧,卻也似乎再不能徹底做到堂堂正正地麵對父皇這樣的垂詢了。


  因此,心中斟酌再斟酌,遲疑了好一番之後,唐悟瑾方才斟詞酌句地幽幽出聲言道:

  “請父皇見諒,目前並沒有什麽有力的線索,兒臣也猜測不出劫走從國都運來的恩賞錢糧的人究竟是誰。不過兒臣相信,能夠無聲無息地做下這等大事的,肯定不是一個去槍匹馬所能為之,這必然是某一股勢力,而且還是一股實力不弱的勢力,才能夠做成這件事情,並且做到不會在行動之時,就驚動簾地的官府,反而能夠瞞過海到現在。”


  父皇若有所思地點了幾下腦袋,對於勵王的這番推論,並沒有什麽反對的意思。其實這個道理很簡單,隻要靜下心來稍稍想一想,不要勵王和父皇這樣聰慧至極的頂尖人物了,就算是林渭之流,也一樣可以把這等粗淺的道理想清楚的。


  隻可惜,光是想清楚了這一層,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幫助。


  雖這樣一來,排查的範圍多多少少有所減,一些無門無派,在地之間四處遊蕩逍遙的閑散人士,還有江湖之中的那些實力不高的弱門派,都可以在這等初步篩查的過程中被排除在外,可是排除掉這些之後,所餘下來的勢力依然極多極廣極其複雜,不僅是江湖當中的那些中流以上的幫派皆有嫌疑,就連對衛國虎視眈眈的西燕國等鄰國也不會例外。


  畢竟,父皇和唐悟瑾都不會忘記,當初東境的東伏國皇後被綁架之事,幕後就是少不了西燕國這個隱藏在暗處的黑手的慫恿和運作的。


  西燕國一向都是賊心不死,隻要能夠找到機會,他們就會不遺餘力地過來找衛國的麻煩,比起東境,這一回劫走這麽一大批恩賞錢糧,對於衛國來隻怕會是一個更加實際的經濟層麵的打擊,而且不定還有機會動搖衛國境內,尤其是南境五郡的民心,這樣的事情,如果最後查實當真是西燕國所為,無論是父皇還是唐悟瑾,隻怕都不會覺得如何意外的。


  可是,雖然心裏頭有著好些個懷疑對象,但是眼下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對於真凶究竟會是這幾個懷疑對象當中的哪一個,無論是父皇還是唐悟瑾,顯然都沒有任何的頭緒。


  而父皇之所以要在那幾個郡守離開之後,單獨將唐悟瑾留下來,就是希望自己這個爭氣又孝順的兒子,能夠幫自己好好分析分析,給自己一點兒有價值的建議或者是意見,好歹幫著自己把嫌疑範圍再度縮一些,最好能夠鎖定一個或者是兩個重點的嫌疑犯,那他就足夠滿意了。


  這個所謂的江湖當中實力相對雄厚的,中流以上的幫派勢力的圈定範圍,很顯然肯定是包括了暗羽媚,而且由於暗羽盟那般響亮的下第一大殺手幫派的名號,在唐悟瑾看來,父皇應該有很大的可能性,會很快就將懷疑的矛頭指向暗羽盟才是。


  不過,事實發展有些出乎唐悟瑾的預料之外,父皇就好似從來都沒有聽過江湖當中有暗羽盟這麽一號勢力一般,一口氣連著點了江湖上好幾個頗有名氣的幫派勢力,卻半個字都不曾提及過暗羽盟。當然了,這一點其實唐悟瑾求之不得,他是鐵定不會主動出言提醒什麽的了,於是父子二人,就如此這般頗為默契地繞過了這個顯眼的樁子。


  “父皇,兒臣以為,在半途上劫走朝廷國庫派發下來的恩賞錢糧的勢力,和那個隱藏在暗處,花重金雇傭烏橋幫的殺手前來謀奪父皇性命的雇主之間,不定會有著某種不一般的聯係。”


  唐悟瑾忽然想到了某種可能性,當下不由得雙目微微一凝,這一回開口倒是十分利索,立時就將自己心中剛剛浮現出來的這一揣測明明白白地表述了出來。


  父皇下意識地一怔,旋即便是心頭一緊,這種可能性同樣對他的觸動很大,根本由不得他不為之動容。


  “悟瑾,依照你的意思,想要殺朕的人,和劫走朝廷調撥派發下來的錢糧的人,是同一股勢力所為?”


  父皇的臉色看起來越發陰冷了幾分,其中跳動著一絲絲的怒火,就如同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一般,叫人隻要稍稍看一看當今聖上現下的臉色,胸腔內的那顆心髒就忍不住地要漏跳一拍。


  “回稟父皇,兒臣隻是有所揣測,並沒有任何實證加以佐證,這兩者之間的時間相隔如此之近,而且所發生的事情,都和朝廷,和父皇您,以及和南境五郡大有關係,這之間似乎存在著許多巧合,叫人無法不將這兩件事情聯係在一起。不過,事實到底如何,如今兒臣尚不能有所定論,或許是同一夥人,或許是彼此有聯係的兩夥人,也或許,隻是巧合而已。”


  “哼,巧合?這底下,哪裏來的那麽多的巧合?!”


  父皇冰寒無比的一聲冷笑,聽得站在一旁的唐悟瑾都控製不住地有些汗毛倒豎。看父皇這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唐悟瑾心裏頭倒是明白了不少事情,看來,對於自己方才的靈光乍現,父皇如今已經越來越相信了,這兩件事情恐怕在父皇的心裏頭,已經開始被整合重疊成了同一件事情,那就是一個針對南境,針對父皇,針對衛國而緩慢醞釀著的巨大陰謀!


  其實,對於這一點,唐悟瑾也同樣是懷疑的,然而他又實在不敢深思什麽,也不敢過多地懷疑此事為真。因為如果這當真是一個巨大陰謀的話,那麽對方布下的這個局,就未免太大了,又想要在經濟上打壓衛國,又想要直接殺死衛國的子,來引發衛國的內亂和動蕩,這般架勢,看上去分明就是要直接把衛國折騰得四分五裂才肯罷休啊!


  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會有如此之大的野心,又會有如此之大的能量?


  “西燕國。”


  父皇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氣,冰冷的聲音仿佛從齒縫間一個字一個字硬生生擠出來的一般:

  “十有八九,就是西燕國做的事情了,隻有那個該死的西燕國國君,才會整日裏想著要打垮我們衛國,將衛國的江山變成他們的領土。西燕國連做夢都恨不得殺了朕,又向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絲毫也不顧及自己國家和皇室的顏麵,無論他們用出怎樣下三濫的法子來,朕都沒什麽可意外的。”


  “嗬嗬……這個西燕國,東境之事栽了一個大跟頭,看來還是賊心不死啊……”


  唐悟瑾猛然倒吸了一口涼氣,盡管他心裏頭也隱隱開始有了這種猜想,然而被父皇如此直接地一把了出來,還是讓唐悟瑾心頭隱隱發寒打顫。


  如果父皇所猜測的都是真的,那也就是,當日所聽見的那幾箱雇傭暗羽媚官銀,竟然不是出自於另外的江湖勢力之手,而是出自於西燕國,至少也是由西燕國暗中扶植和掌控的江湖幫派之手了。一想到暗羽盟竟然有朝一日,也會和西燕國搭上關係,甚至是和他們直接做生意,唐悟瑾心裏頭就很不是滋味兒。


  因為,西燕國是衛國的敵人,而暗羽盟,卻是母妃成長的故土。


  自己這一次返回國都之後,是不是應該找個機會問問母妃,看看母妃曉不曉得暗羽盟暗中是否當真和西燕國有所交際,若是真的有的話,請母妃想法子勸勸暗羽盟及時收手為好呢?

  “微臣林渭求見陛下!”


  就在唐悟瑾站在一旁,正胡思亂想著的時候,廳堂之外突然又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聲音當中,還夾雜著一絲極力掩飾卻仍舊沒能夠完全掩飾得住的焦慮之色。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近距離相處,對於林渭的聲音,唐悟瑾的記憶已經十分深刻了,即便那道聲音沒有自報家門,一聽之下,父皇和唐悟瑾也一樣能夠第一時間分辨出來門外之人究竟是誰。


  對於林渭的去而複返,父皇和唐悟瑾彼此對視了一眼,都看出對方心中的驚奇和疑惑。


  不過他們二人也都明白,林渭不是那等冒失之人,先前父皇那般作為,擺明了就是告訴各位郡守,他要單獨留下唐悟瑾來進行秘密交談,以林渭的智商,不可能看不明白聖上的用意所在,所以如果隻是跑過來問一句父皇到飯點了用不用午膳之類的雞毛蒜皮,林渭是絕無可能貿然前來打斷他們父子之間的談話的。


  既是如此,林渭仍然來了,那麽他這個時候求見陛下,就肯定有不得聊要事發生了。


  “進來吧。”


  父皇衝著廳堂大門的方向沉聲喊了一句,旋即一扇房門被人從屋外推開,一道熟悉的人影快步走了進來。不消多,這道身影自然就是林渭本人了。


  林渭三步並作兩步,幾乎是跑著衝到了聖上和唐悟瑾二人麵前,直挺挺地撲通一下就跪倒在地上,臉上竟是怎麽用力掩飾都掩飾不住的惶恐與無措:

  “啟稟陛下,地牢內……地牢內的……”


  看著林渭越來越發蒼白的臉色,以及在門外就充滿了驚慌的語調,還有到了聖上麵前,都不完整的話語,這一切都令聖上和唐悟瑾二人在驚異之餘,臉色也漸漸變得凝重了起來。


  肯定發生了什麽不得聊大事,而且還是極其糟糕的突發大事。


  尤其是先前聽林渭口中所,雖然沒有什麽有價值的內容,但卻提及了一個地方——地牢。


  從林渭口中出來的地牢,自然也不會是別處,就隻能是南楊郡守衙門內的地牢了。而此時此日,這個南楊郡的地牢之內,可是分外熱鬧,不僅關押了特殊兼且很重要的犯人,而且還不隻一個。


  能夠讓林渭如此大動幹戈的,肯定也不會是什麽普通的犯人,他如此惶恐,難不成……


  一念及此,聖上的臉色忽而劇烈地變化起來,連嘴角都開始無法自製地抽搐了起來。


  “林渭!快?地牢之內出了什麽事情?可是嵩……唐悟嵩做了什麽?”


  唐悟嵩?

  即令是這等緊要關頭,驟然間聽見聖上提及這個近日來已經儼然化作一個禁詞的名字,林渭還是忍不住怔了一下,隨後才重新回過神來,連忙磕了一個頭,否認道:


  “回稟陛下,晟王殿……晟王並沒有出任何事情,出事的是夏軒。”


  聽到唐悟嵩沒有發生什麽意外的變故,聖上不由得鬆了一大口氣。雖然對於自己的這個兒子,他現如今已經失望透頂,等到這一次的南境之行結束之後,把他押回了國都,就一定會把這筆賬徹底算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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