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不知道在想什麽
“是。”影三放開她,轉身一躍,跳到了湖裏。
“在場的有會鳧水的嗎?左相府的大姐不心掉到湖裏了,誰要是能把她救起來的話,賞銀千兩,不會鳧水的有船也可以,反正無論用什麽辦法,隻要能把她救起來都算。”鳳月對身後的人揚手大聲喊道。
“好。”旁邊的人紛紛往湖裏跳去,有的人急忙借船去了。
鳳月的冷靜讓站立不安的丫鬟安靜下來,看向自己對麵的鳳月,她的臉色有點白,給人一種贏弱可憐之感,頭發因為人群擠壓的關係,變得散亂,擋住她的大半張臉,唯有一雙明亮的眼眸清晰可見,渾身散發著沉靜的氣息,令人無賭覺得心安,好像有她在就不會有事。
鳳月把散落下來的頭發撥到腦後,露出一張豔麗絕色的臉,看到她臉的那刻,丫鬟驚訝的捂住嘴。
“你,你,你的臉。”為何一下子變了?
看到對方不敢置信的目光,鳳月好奇:“剛才在屋子裏就這樣了,沒發現嗎?”
剛才影二和影三像兩堵牆擋在她的麵前,就露出她一雙眼睛,發現才有鬼。
“哦,這樣啊,其實我是怕你家姐會自卑,所以讓她們稍微遮住我點。”其實是她挑好了衣服,影二和影三剛要拿東西和付錢走人,想不到歐陽英就進來了。
看對方來勢洶洶,一副不像做好事的樣子,影二和影三就沒讓開。
聽著對方那大言不慚的話,丫鬟全身雞皮疙瘩亂飛,無奈不敢反駁,隻能乖巧的站在一旁,眼睛轉向盯著湖麵。
“鳳四姐,你我家姐不會有事吧?”左等右等,等不到消息的丫鬟又快急哭了。
怕毛線,有修為的她會懂得用靈力護住自己的心脈。
“不會。”最多就是丟半條命而已,不會喪命,因為她還不想左相府一家找她拚命。
“嘩啦。”一聲,影三破水而出,她的手上還抓著一個人,不是歐陽英是誰?
丫鬟心急如焚的跑到岸邊,在影三還未落下時就張開手:“大姐。”
看著她護主的模樣,鳳月眸色裏暗光湧動,不知道在想什麽。
見她迫不及待的模樣,影三把手中的歐陽英朝她扔過去,丫鬟穩穩的接住她,但是力氣不夠,於是兩人就一起倒在霖上。
被這樣一碰一摔,歐陽英肚子裏的水被倒出來,悠悠的醒轉過來。
看到歐陽英真的沒事,丫鬟喜極而泣:“大姐,你醒了,嗚嗚嗚嗚,擔心死我了。”
“走吧。”人找到了,自然沒她什麽事了,鳳月轉身便走。
如泉水叮唚嗓音讓歐陽英猛然偏頭,看到鳳月的身影瞳孔收縮,摸出身上的鞭子,一鞭子揮過去:“賤蹄子,看我不打死你。”
鳳月頭都不回,用眼神示意身旁的影二,影二點點頭,抓住歐陽英的鞭子,手中凝聚靈力,啪啪幾聲中,鞭子碎成三段。
歐陽朗恰巧路過,看到歐陽英被欺負,下意識的出手,歐陽英看到竄出來的歐陽朗,臉上升起喜悅,拍手大喊:“哥,打中間那個,就是她把我打下水的。”
打狗有什麽用?最主要的是教訓主子。
歐陽朗回眸,看到滿身是水的歐陽英,臉上聚了怒氣,手掌一偏,朝鳳月打過去。
感覺到掌風掃過來時,鳳月想躲已然來不及,隻能兩手把身旁的影二和影三推開,身子彎曲,左手擋在身前,避開要害,陡然轉身,呼嘯的狂風把她的頭發吹得飛起,露出下麵一張蒼白的臉,歐陽朗大驚失色,卻無法再收回靈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鳳月像斷線的風箏朝湖中落下。
被她推開的影二和影三穩住身影,看到被打出去的鳳月,大聲驚呼:“四姐。”
飛到最高點時,鳳月感覺到風勢變弱,忍著身上的疼痛聚起為數不多的靈力,生生變了個方向,摸出手中的匕首,手指輕扣,微不可見的銀絲飛出,沒入岸邊的大樹。
看似緩慢,實則快如閃電,鳳月朝影三和影二身後落去。
影二和影三眼巴巴的看著,打算等鳳月再低一點就撲過去,好接住她。哪曾想有道身影比她們更快,鳳月剛轉變方向,有個人就張開手,穩穩的把她抱住。
冷削的輪廓,描繪出一張如畫的臉龐,一雙清眸,蕩著高潔冷傲,一襲白衫,勾勒出他俊逸的身材,渾身洋溢著清高出塵。
正是那歐陽英心心念念的徐尚遠。
白袍落地,周圍早已鴉雀無聲,唯獨影二和影三撥開人群,急急的衝上前,把鳳月自徐尚遠懷裏扯出來。
“四姐,你沒事吧?”兩人向來麵癱的臉上第一次有了急色。
鳳月搖搖頭:“沒事,不用擔心。”罷,對著徐尚遠福了福身:“多謝徐世子相救。”
徐尚遠點點頭,算是接了她的謝,之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人來打個醬油就走了?鳳月眯眼,若有所思之際,歐陽朗來到了她的跟前。
“月兒,我……你沒事吧?”想點什麽,最後出口的隻有這句。
鳳月眸光一冷,不帶絲毫溫度,皮笑肉不笑的道:“托歐陽公子的福,命暫時還在。”
歐陽朗喉頭一緊,正要辯駁,鳳月卻越過他,走到歐陽英跟前,揚起手。
“啪!”的一聲,歐陽英的臉上多了個五指印。
“我們兩清了,以後你再找我的麻煩,休怪我對你不客氣。”不再去看歐陽英錯愕的神色,鳳月轉身就走。
“鳳月,你居然敢打我。”回過神的歐陽英揮舞著雙手朝鳳月衝過去,剛走了一步,歐陽朗就揪住她。
“夠了,你還嫌自己不夠丟人嗎?”歐陽朗寒著一張臉喝道。
看到平時一向疼她的大哥這回居然不幫她,歐陽英也來氣了:“哥,我成這樣都是她害的耶,你不幫我就算了,居然還凶我。”
歐陽英越越委屈,到了後麵流下了淚。
自己妹妹是何性子歐陽朗還是知道的,他可以慣著她,但不是每個人都會慣著她,尤其是鳳月。
“好了,渾身都濕透了,還是先回家換衣服吧,要是著涼就不好了。”歐陽朗放柔了語氣。
歐陽英也是個知趣的,知道有些事急不得,何況她現在真的很狼狽,就順著歐陽朗給的台階下。
不過她和鳳月的梁子,算是結大了。
看著散去的人群,眾人以為早已離去的徐尚遠自暗自中走出來,臉上帶著莫測的笑容。
帝熙看上的女人,好像很有趣。
“四姐,你真的沒事嗎?要不要奴婢背你?”影二看著鳳月沒有絲毫血色的臉擔憂的問。
她的樣子看起來不太好。
鳳月搖頭:“不了,我自己能走。”她還沒脆弱到那個地步。
“四姐,你應該讓奴婢把傷你的人教訓一遍。”影三不甘心的道。
就打了歐陽英一巴,對她實在是太過仁慈了。
鳳月勾了下唇角:“急甚,好戲留在後頭。”在人前,她得維持她善良忠厚的麵孔不是嗎?
影三:“……”
主子果然是主子,不是她所能及的。
鳳月身上碰了碰,鑽心的疼痛一下傳來,本來就蒼白的臉色變為透明,上麵的血管隱約可見。
該死的歐陽朗,鳳月往他的頭上再加了一筆賬。
“爺,你下次能不能不要這麽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
鳳月扯住自己的衣服,以免自己光溜溜的出現在帝熙麵前,咬牙切齒的道:“爺,如此嚴肅之問題能不能等我把藥上完再?”
他是在發瘋嗎?
帝熙神色陰冷,目光裏一片黑暗,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當得知鳳月被歐陽朗打了以後,他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看到她身上的傷之後,他有一種宰了歐陽朗的衝動。
他都不曾舍得動她一分,他居然敢傷她,簡直是找死。
“傷口很疼。”鳳月輕輕道。
“我幫你上,你好好想想我剛才問你的問題。”
“我自己來。”鳳月意圖反抗。
他的動作很輕柔,鳳月有點愣神,想著他剛才的話,她心中升起異樣的情緒。
“歐陽朗我自己會收拾的,爺就不要動手了。”鳳月忽然道。
帝熙為她上藥的動作頓了一下,很快又恢複:“你舍得嗎?”
他居然看出來了,鳳月驚訝,沒錯,雖然她很討厭歐陽朗,但是自始至終沒想過要對他下手。
“爺隻要知道,他不會礙你的事就好。”鳳月用一種極淡的聲音道,淡得沒有任何的悲喜。
帝熙冷笑,眸裏的凜冽黑暗能把最堅強的人摧毀:“要是我覺得他礙眼呢?”
鳳月:“……”
果然和他不能講什麽道理,因為在他看來,他就是自己的道理。
“雖然你受了傷,不過明我們還是得走。”
她知道,他是不會為了她改變時間的。
鳳月抱住他的脖子,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爺帶我去見見他們吧。”離開之前,她還有一些事要吩咐。
鳳月身上有一種很特別的香味,淡淡的,像是水果香,醉人心神,但是一般人是聞不到的,因為真的很淡,淡得隻有她貼近她身體時才能聞到。
帝熙也是不久前才發現的。
鳳月剛想摸摸撞疼的鼻子,順帶要揍帝熙兩拳,耳畔就刮起冷風,接著就到了之前來過的院子裏。
“想什麽就吧。”帝熙放開她,往外走去。
看他樣子,竟是不和她一起進去了?鳳月揚了揚眉梢,何時他會這麽識趣了?
不過妖孽非一般人能比,心思太過詭秘莫測,她還是不要費心神去猜了,辦正事要緊。
懷著這般的心思,鳳月往屋內走去。
五饒傷都好得差不多了,看到鳳月,全都蹦躂起來行禮。
“元帥。”五人站得筆直,目光炯炯的看著鳳月。
鳳月滿意的點點頭,拍了拍他們的胸膛:“傷都好了?”
“回元帥,都好了。”五人異口同聲的回答,聲音響亮得可以把屋頂掀開。
“聲點,心隔牆有耳。”鳳月比劃個“噓”的動作。
五饒表情一下變得警惕,了然的點頭:“元帥有何吩咐?”
鳳月也不扭捏,開門見山的直言,她手中的千畝良田交由他們來打理,一半種糧食,一半種茶葉。
“元帥,你不帶兵打仗啦?”李奎直言直語。
寓意為風過留痕,雁過拔毛。
“是啊,元帥,要是缺錢的話我們帶冉外麵搶點。”陳啟摩拳擦掌,他跟著鳳月最久,這樣的事情自然做過最多。
鳳月臉色漆黑的訓斥:“收起你們那些齷蹉的思想,本帥不是一再告誡你們,本帥品德一向高尚,怎會去做那沒品沒德的事情呢?”
主要是現在不好圈,她得先把權奪回來吧,五人心知肚明,臉上卻露出悔恨的表情,不知情的人還真的以為他們是在真心慚悔。
“這個田是我為你們的家人謀來的,你們把它和兄弟們分了吧,以後就不用租田地了,等把茶葉種起來以後,我再告訴你們怎麽賣。”鳳月歎了口氣,悠悠道。
五人齊齊抬頭,眼裏有震驚,感動,感激。
這就是他們的元帥,無時無刻不為他們想著。
“元帥。”五個鐵骨錚錚的漢子膝蓋一軟,對著她跪下。
鳳月彎腰,把他們扶了起來,臉上掛著真摯的笑容:“不用感激我,我還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們做呢。”
他們為她賣命,她自然要厚待他們。
“元帥請。”但凡他們能做到的,萬死不辭。
鳳月低聲在他們耳中吩咐了幾句,幾人連連點頭,連質疑都沒櫻
他們的信任讓鳳月心頭微暖,原來她不是一無所有,起碼她還有他們,一幫願意為她出生入死的兄弟。
把事情安排妥當之後,鳳月一身輕鬆的走出去,帝熙還未回來,鳳月等了一會,決定親自去找他。
帝熙正坐在大廳裏,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來人。
這老狐狸倒是會來事,得知歐陽朗做的事情之後,馬上就來跟他負荊請罪。
“世子爺恕罪,屬下教子無方。”歐陽庭匍匐在地,身子微抖。
帝熙絕豔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厚重的煞氣緩慢又快速的自他身上溢出,猶如實質把地上的人困住。
“既然這般,不如本世子幫丞相大人好好教教,如何?”帝熙冷冷淡淡的道,滿臉的陰冷,讓他宛如來自地獄的魔鬼,連帶著周圍的氣息也變得陰森詭譎。